跑车在路上飞驰着。
“慢一点!子谦你干什么?”徐言拽着把手,车速快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刹车的一声重响,地上拖行出一道长痕。
空旷的马路上,靳子谦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徐言惊魂未定,看着一旁的靳子谦冰冷的神情,“子谦,你今天是怎么了?”
靳子谦的手握着方向盘,没有言语。
“是你哥哥惹你生气了吗?”徐言关心道,他知道靳子谦昨天回了家,见到了靳时赫,便以为他们兄弟两个起了冲突。
“他让我搬回去住。”靳子谦道。
徐言的脸色微僵,“他也是为你好,你应该听他的话。”
“你想我搬回去?”靳子谦眯起眼眸,“你不是喜欢我,怎么一点儿也不介意?”
“我介意有用么?”徐言苦笑道,“难道我说不想,你就会听我的话?”
“如果我会呢?”
徐言微微一怔。
“我真想知道,你接近我,究竟是喜欢我,还是想为你姐姐报仇?”靳子谦冷冷道。
徐言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伸手想去抓靳子谦的手,“子谦,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姐姐是于琴。”靳子谦甩开了他的手,发出一声嗤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徐言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在一阵死一般的静寂后,他缓缓开口,“你知道了。”
接着,他抬眸望向靳子谦,“对不起。”
“我说过,最讨厌人骗我。”靳子谦道。
“可我不是有意的。”徐言看见靳子谦冷淡的神色,心里有些慌张,“我承认,开始我接近你是因为我姐姐。”
“是她要我帮你,接你的官司。”徐言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们当年的一切,江浩月害了我姐姐,他死有余辜,我不能让你有事。”
“说得真好听,你相信我,为我打赢官司,甚至答应和我交往,全部都是因为你姐姐?”
“不!不是!”徐言连忙否认道:“子谦,我和你交往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虽然最开始是她让我接近你,可在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发觉我真的对你产生了好感。”
靳子谦听着他的表白,神色微动。
徐言抓住了他的衣袖,道:“姐姐已经放下过去结婚了,她知道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她不恨你,我也从未想过报复你,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靳子谦注视着他的目光,对上他真诚泛红的眼眶,心也受到了触动。
“子谦,可以原谅我吗?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一切,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徐言恳求道。
靳子谦目光复杂,伸出手,轻抚过他的脸颊,“我想原谅你,可我不知道,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没有了。”徐言伸出手发誓,“我保证,我再也没有秘密瞒着你了。”
靳子谦见此,目光柔软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
徐言靠在了他的身上,这一刻,两人的身体和心都紧紧地挨在一起。
警局。
林南彦查到了徐言在案发当天有不在场证据,他的嫌疑再次被打消了。
杀江浩月的凶手依旧没有找到。
“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方向?”小李皱起了眉头。
“难道江浩月的死和十八年前的事无关?”路阳狐疑道。
就在众人围着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老陈过来了。
“头儿,你之前让我查江浩月近年来的事,有结果了。”
“怎么样?”
“暂时没找到近年来和他起过冲突的仇人,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件事。”老陈道,“关于江浩月之前在俱乐部欠下巨债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
“他每个月都会汇一大笔钱到一个陌生户口。”老陈道,“那个户口的主人名字叫张军。”
“张军?他不是于琴之前的男朋友?”路阳调查过于琴,对熟悉的名字异常敏感,“怎么会和江浩月扯上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声响了起来。
林南彦接起了电话。
“林警官,我是张军。”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关于之前的酒店侍应被杀案,我有很重要的线索告诉你。”
“什么线索?”
张军似乎在跑着躲避什么人,紧张地喘着气,“来不及了,今晚九点,来西环码头!”
“你——”话刚说完,林南彦还想再问,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头儿,怎么了?”
“张军说他知道江浩月被杀案的线索。”林南彦面色严肃,“约我今晚见面。”
这可真是巧了,他们刚查到张军和江浩月有瓜葛,结果张军就出现了。
“头儿,你要去见他吗?”小李问。
“宁可信其有。”林南彦道。
况且,他们现在也没其他线索了。
夜晚,西环码头。
男人戴着一顶黑帽,帽檐压得很低,抽着烟,焦躁地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来?
抽完最后一支烟,男人看了看手表,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时,他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男人抬眼一看,见到林南彦正从车上下来,他面露喜色,正想上前。
“砰!”地一声枪响,所有人惊呆了。
林南彦带人冲了过来,命令手下去追枪手,同时赶快叫救护车。
但那一枪正中男人的心脏,血流了满地,他等不到救护车来。
林南彦看着快死的男人,紧紧抓住了他,“凶手是谁?”
“江···江浩月···”
“江浩月是被谁杀的?”林南彦急忙问。
张军奄奄一息,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四个字:“仁心医院。”
警局。
“为什么张军会提起仁心医院?”路阳疑惑道。
江浩月的死和仁心医院有什么关系?
“小李,查到仁心医院在什么地方了吗?”林南彦问。
“查到了,头儿。”小李将电脑上的资料打出来,“全国一共有三家仁心医院,最近的一家在T市。”
林南彦看着资料,“好,小李,你和老陈立刻动身去T市看看。”
“是。”
“咦?”就在这时,路阳注意到了资料上的一家仁心医院,“有一家在S市?”
“S市有什么奇怪吗?”小李问。
路阳道:“之前于琴、安然、江浩月他们的高中学校就在S市。”
“那他说的仁心医院是在S市吗?”张军和于琴曾经是男女朋友,他指的仁心医院可能就在S市。
“无论如何,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南彦面色严肃道。
林南彦订了机票,当晚就带着路阳,两人一起赶到了S市。
在当地警局的帮忙下,林南彦等人一起来到了仁心医院,见到了院长。
“院长,你认识这个人吗?”林南彦将张军的照片给院长看。
院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院长,你再仔细想想。”林南彦道,“他叫张军。”
“医院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我不可能每个都认识。”院长道,“不过,如果他是病患或者家属的话,医生应该知道。”
于是,院长便叫来了所有医生,一个个让林南彦询问。
“我认得他。”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
林南彦惊喜不已,连忙问:“他在这里住过院吗?”
男医生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但我之前有过一个长期病患,他经常来探望那个人。”
“这个病患在哪里?”林南彦立刻问,心里想着也许这个病患知道关于江浩月死的内情。
“不知道。”男医生道,“那个病患也是可怜,十八年前因为脑部受到损伤,失血过多,整整在床上昏迷了十年。”
“十八年前?”林南彦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
那正是江浩月和安然分手的时候。
想到这儿,林南彦赶忙拿出手机,打开江浩月的照片问,“你说的病患是他吗?”
“对!就是他!”男医生道。
林南彦面色复杂,他知道江浩月之前受过伤,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整整令他昏迷了十年。
“说起来这人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那样的病。”男医生叹息道。
林南彦皱起眉头道:“得了什么病?”
“他由于脑部受伤,再加上昏迷时间过长,醒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男医生道。
“江浩月没有记忆?”林南彦震惊不已。
“是啊,他一直想找回记忆,试过很多治疗的方式都没有用。”男医生道。
林南彦听了这话,“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吧,他一直都有定期来复诊。”
“有什么进展吗?”
男医生摇了摇头,“还是和从前一样。”
警局。
“我们查到了他汇进张军户口里的那些款项的下落。”小李将记录拿了上来,“大部分是还了赌债,还有一些是汇进仁心医院的治疗费。”
“看来那个医生说的是实话。”路阳道。
“要是这么推断,当年江浩月受伤之后,安然抛下他走了,但他并没有死,而是被张军救了,还送到了医院。”
“他在医院昏迷了十年,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失去了记忆,一直和张军在一起,赚钱还债。”
“直到一年前,他在俱乐部遇上了靳子谦,然后要挟靳子谦帮他还债,和他在一起。”
“不对!”这时,小李立刻道。
“有什么不对?”路阳疑惑地问。
“靳子谦说江浩月一直用当年的事威胁他,但江浩月没有当年的记忆,不可能认得出靳子谦是安然。怎么威胁他?”林南彦道。
路阳也想了起来,“是啊,江浩月是在一年前重遇靳子谦的,可那个医生说江浩月半年前去复诊的时候,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靳子谦为什么要说谎呢?”
“为了掩盖真相。”林南彦的眸光深沉,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