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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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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三年六月

○丁卯朔。升山西·左·布政使胡瑞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甘肃。

○戊辰降监察·御史陈玉为湖广·布政司·照磨。玉,照刷在京诸司文卷,有埋没、违错、稽迟、差错、失差诸弊,亦如例举劾。瑾矫旨谓:“玉能举劾各官过失,可擢。然于公廉及有过者,不分别具奏,难以观览,狥私罔上,不任宪职,乃降三级,调外用。”

○己巳先是,有旨:“令锦衣卫不时查点六科给事中,违者指名奏治。”是日,该直指挥余寘奏:“工科·都给事中许天锡不至,询其故,则初一日已死矣。”时逆瑾方罗织,文臣天锡恐中伤,实缢而死焉。于戏!死乃人之所甚恶也,以朝廷耳目之官,畏中官之横,宁就死以求免于祸罟,亦可伤矣。

○降监察·御史朱衮为嘉善县·县丞。衮,巡按云南,奏劾:“洱海卫·指挥章表等侵欺钱粮,宜行提问。”诏:“以参官不明,降之。”

○兵科·给事中潘希曾、监察·御史刘子厉奉敕查盘贵州、湖广边储,劾奏:“施州卫·千户蒋廷玉、舒良臣,受赇骫法。”户部覆奏,诏:“并查经管官员。”于是,希曾子厉以查参未明,责其回护欺罔,遣官逮系,下镇抚司考讯;湖广·巡抚·右·副都御史汤全,管粮·右·参议华福,管屯·副使金献民、刘逊,都指挥·佥事 张埙 并廷玉、良臣,俱令巡按御史逮系至京,并鞫。时全已致仕,福、献民已去任,皆即其家捕之;其接管巡抚·右·佥都·御史刘缨已升南京·大理·卿,亦令自劾。

○益王乞每岁自遣官诣金山口,祭扫生母德妃张氏墓。礼部议:“非旧制。”上曰:“遣官祭母,王之诚孝至矣。但朝廷岁时自有祭祀,其已之,还以书复王。”

○庚午升兵部·右·侍郎曹元为本部·左·侍郎,南京·大理寺·卿刘缨为兵部·右·侍郎。

○荫故·太保·礼部·尚书 胡濙 孙 颐,为中书舍人。

○尚衣监·太监秦文奏:内库收贮各色纻丝、纱罗、织金、闪色、蟒龙、斗牛、飞鱼、麒麟、狮子、通袖、膝襕并胸背斗牛、飞仙、天鹿,俱天顺间所织。近钦赏已画,乞如先年例,派南京及浙江苏松等府,依式织造。工部覆奏,上可之,令织各色花样、纻丝、纱罗,凡一万七千四百余疋。内库禁服,成化、弘治以来颁赏甚谨,自瑾用事,幸珰陈乞渐广,有未束发而僣冒者,滥赏日增,民力益不堪矣。

○辛未升监察·御史吕洁 为山东·按察司·副使,提调学校。是缺,吏部凡再推而不用,至洁 乃用乌。洁,素乏文誉,实中官奴婿,又瑾乡人,为提学不能校阅。取士入试,命吏视故牍名次填之,盖有已中选而复在列者。考童生入学,退食后陈卷于几,瞠目无语。顾门子择其文长者取之,山东人至今传以为笑。

○户部·郎中刘乾、张诺,先为主事时,督理紫荆关粮储,委官监收。既而查盘,以亏折浥烂,参奏逮问,刑部请如近例加倍陪偿。得旨:“送巡按御史处系之,如数完纳以闻。”

○壬申授行人司·行人何绍正、师夔、李铎、郑裕、卢纶、李阳春、王銮、张龙、吴玉荣、沈炤、李淳、许瀚,中书舍人于聪、李宪,太常寺·博士王爌,推官屈铨、俞泰,知县唐锦,为给事中。绍正、夔 史科,铎、裕、纶、阳春户科,聪、銮礼科,锦、龙、铨、玉荣兵科,宪、炤、淳刑科,爌、瀚工科,泰南京吏科。

○贵州·赤水卫火,焚毁军民房屋八十六家,男妇死者二人。

○命:“户部·员外郎华津仍查常德府、香炉洲等处庄田七处,共六百三十余顷,给赐荣王。”时津已奉敕清查王所乞,新乐等村土田矣。至是,王复有所乞,故有是命。

○癸酉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靳贵起复,令复原任。

○以陕西·右·布政使李贡为山西·左·布政使。

○给事中安奎、御中张彧以查盘钱粮,参官不当,下诏狱,枷项警众。时灾暑,二人已病肿垂死,莫敢申救。大学士李东阳等言:“两法司枷号囚犯,尚以盛暑,皆蒙恩宥,宜宥奎、彧,或定与罪名,或别赐发落,则操纵得宜,威恩两尽,以全朝廷待士之体。”于是,俱获释为民。

○甲戌南京·大理寺·卿缺,吏部会推顺天府·府尹胡富、南京·光禄寺·卿张宾以请,诏:“以富为南京·大理寺·卿,而以宾七十,令致仕。”

○徽王奏:“保典宝副高成内使李杰等官,礼科·都给事中潘铎,论其非制,宜冶长史、承奉罪。”上始宥之,令不得更奏,其有循次应补者听以闻,仍令礼部颁谕天下宗藩。

○命:“太仆寺·少卿刘聪,督理京营及宣府、居庸、密云、古北口、永平、山海等处马政。”

○乙亥注·怀宁侯孙应爵于后军·都督府·佥书管事。

○提督·太岳·太和山兼分守·湖广·行都司·太监韦兴奏:“擒获强贼 田思明等二千九十余名,乞录有功之人。”事下,兵部覆言:“据兴所奏,皆类报之例。若以为功,则盗息民安,在在皆然,而要功挟赏者多矣。锡予之典,不可轻授。况镇巡官并无奏报,宜行巡按御史核实。”得旨:“允 兴奏,不必行查。”于是舍人韦钟升实授一级,韦聪、龚珊 升署一级,韦昂等给赏有差。

○丙子升贵州·按察使刘杲为陕西·右·布政使。

○丁丑命:“怀宁侯孙应爵于神机五千营,署都督·佥事 李玙 于立威营,靖远伯王宪于五军营,右掖署·都督·佥事 胡忠于伸威营,各坐营管操。”

○戊寅刑部·左·侍郎韩邦问以三品六年考满,吏部具奏,内批:“升本部·尚书,令致仕。”

○升赏永昌境外木曹山等处,获功官军一十人有差,赏署都指挥·佥事 汪维彩叚一袭、银五两。

○交城王府·镇国将军奇洢听其下 传佐拨置,执平阳府·学生员赵凤。凤友 梁世臣等率同列,入府争之,毁栏杆、石狮。佥事 时中,拟世臣杖罪,令复学。奇洢启掌理府事·辅国将军表木□□于上。上怒,命:“科道官勘问,黜 世臣、凤等七人,逮中罪之,捕佐等处治,革奇洢禄米三之一。赐敕切责令晋王,严加管束。”

○己卯遣内官祭中霤之神。

○升云南·左·布政使熊禄为南京·光禄寺·卿,顺天府·府丞胡汝砺为府尹,湖广·按察司·副使张贯为贵州·按察使。

○巡按·山东·监察·御史周熊 奏:“据永乐十七年,辽东定辽左等二十五卫原额屯田,共二万一千一百七十一顷五十亩,该粮六十三万五千一百四十五石。至是,田止一万二千七十三顷,该粮二十四万一千四百六十石,外给操练舍余共二千三百一十四顷,该粮三万七千二十四石,又地亩田园之类共一万一千四百一十三顷,该粮五万九千五百四十石,皆光年创法徵之,以补屯粮者。今奉敕会查新增田,共一万三千七百二十顷,该粮一十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六石,通共四十五万一千三百九十一石。揆之永乐间,田多一万八千三百五十顷,而粮及少一十八万三千七百五十三石。缘永乐年徵之屯军者,比今多三之一,又今粗细相折,该去粮一十三万六千七百七十石,小实少粮四万六千九百八十三石有余。皆常操军承种逃,故屯田从轻徵收之故耳。又永乐年间,常操军士凡一十九万,以屯粮四万二千有余供之,而受供者又得自耕边,外军无月粮,以是边饷足用。今军止八万有余,皆仰给于仓边外之田,无复敢耕,军饷告匮,亦实坐此。”事下,户部覆奏:“乞将已清田粮,行各卫徵纳。”从之。

○故·都督·同知李文、孙珣奏:“祖文,以舍人累立战功,至右·都督,进封高阳伯。后失事,降都督·佥事,再升同知。自起用以来,尝大战于延绥,开荒川及抚安哈密,各有成功,未升而卒,乞比成山伯王通等例,复还原爵,立祠赐谥,以示激劝。”事下,兵部会吏礼二部议处言:“文以边方土人,备经险阻,抵冒锋镝,似有死而靡悔之意,故卒能建立功名。若念此,量增伯爵,赐祠加谥,于以酬其汗马之劳,慰其幽壤之灵,是于哀恤死者之中,而寓激劝生者之意。”得旨:“文既误事禠爵,本难加增,但念其曾有边功,特从优典,赠伯爵,其余已之。”

○庚辰故·豊城侯李玺无子,令其庶长兄旻袭爵。

○赐分守·辽阳·副总兵·都指挥使孙成织金飞鱼衣一袭,从其请也。

○升赏西阳河堡有功官舍旗军,二十七人有差。

○南京·刑部·右·侍郎刘宪卒。宪,字廷式,湖广益阳人。成化戊戌进士,历知县、御史、大理左右寺丞。正德二年,升巡抚·宁夏·右·佥都御史。宁夏卫·大沙井·驿草场火,毁草十四万三千余束。宪行管粮·佥事 贾时,逮问未结,寻升南京·刑部·右侍郎。时刘瑾用事,遣给事中阅实边储,以该驿隐匿烧毁,掜称浥烂报,逮宪下锦衣卫狱,责偿纳,遂死狱中。然其情罪不相丽,间者冤之。宪为御史时,总阅各道章奏,颇有名。及为寺丞,奉命经略边务,尝募兵数人,虗靡无用。盖其才美,虽若可观而忠,实则不足也。

○辛巳陕西·按察司·佥事 李充嗣守制违限,令致仕。

○降陕西·行都司·甘州·后卫·署都指挥·佥事 杨铠为左所·正千户。坐铠守傋不设,被贼侵掠,律应谪戍,而所司言其情轻,故也。

○保定·中卫·带俸·指挥·佥事 李永以索财,捶属吏王景致死。保定·知府 董杰受景妻愬,移大宁·都司验治,以白于巡按·御史姚寿。及 永奏辩,寿复委 杰及都指挥哀忠勘报,坐永故杀论斩,后再辩,再勘如初。适刑部·员外郎刘麟以审录至,谓:“景素病羸,其死也在辜。限一月之外矜 永,改拟永远充军。”永复讼冤,且历诬勘官诸不法事。下巡按御史杨武 核问,皆无实,然谓:“永逞忿捶景,非故杀,拟永远充军,情似可矜。”因劾:“杰、忠等尝听永狱者十八员,推鞠未明,皆有罪。”于是,都察院覆议:“永挟私杀人,当死末减,得充军足矣,而复诬蔑勘官,其恶可知。况今御史覆勘,亦但言其情似可矜,而非实可矜也。”诏:“杖永五十,仍全家发甘肃卫,永远充军;麟犹以擅出死罪,降二级除边任;杰等皆夺俸三月。”

○壬午开设神木·千户所。先是,朝阳崇文门外大木二厂,调拨镇朔、永平、遵化等三十四卫所军士一千人,护视神木。至是,陈志等奏:“其擕家在厂,朝夕直宿,散处各卫,往来勤苦,乞比蕃牧嘉蔬事例,改设一所。”兵部覆奏,从之,设千户所镇抚各一员、百户十员、吏目一员。

○勒养病·都御史周季麟,江西·按察司·副使何琛、陈恪,福建·盐运司·同知钱承德,绍兴府·知府 刘麟,为民;降监察·御史姚寿,邓州·判官李玺,为边方·驿丞。先是,季麟之为巡抚,密云人李成强夺军余 王信所得鱼,忿争相殴。信怒其妻刘氏不能助己,击之遂伤而死。成愬于卫官李琮,琮将捕信,信复投河,死焉。承德时为兵备·副使,委经历刘永、知刘淮鞠之。方成、信互殴时,成侄顺尝从傍诟信。永、淮听成及证佐于成郭得山,诬执刘氏之死由顺,顺坐绞。承德遂以具狱,呈于季麟。及 琛代为兵备,顺尝奏辩,亦勘拟如初。后麟以刑部·员外郎,审录寿及 恪、玺,以御史相承巡按,皆不与辩。至是,顺申愬得白,乃释 顺,而执成等下锦衣卫狱,发通州卫,永远充军。永、淮坐诬勘,谪戍边卫。季麟等,亦皆以是得罪云。

○癸未升巡抚·狭西·都察院·右·副御史才宽为刑部·左·侍郎。

○籍江西·南康县民吴登显等三家。先是,设立西厂,令太监谷大用领之,分遣逻卒四出,剌民间阴事。登显等遇端午,为竞渡之戏,盖江南旧俗也。逻卒归,报以为擅造龙舟,遂罹此祸。自是四方传闻,远近大怖。偏州下邑,见有华衣怒马,作京师语音者,輙相警告,局蹐有司,间夙密赂之,冀免奇祸,亦无赖子虗喝,以售奸获利者。天下皆重足屏息,嚣然丧其乐生之心矣。

○诏:许交城·辅国将军表木□□袭封交城王爵。表木□□,镇国将军奇滽之次子,庄僖王之孙也。庄僖王二子长曰奇淐,袭爵薨而无嗣,奇滽当立亦卒。至是,礼部以表木□□宜袭,从之。

○复蜀府·故·庶人申鍷,华阳王爵。申鍷在宪庙时,与镇国将军申金□回讦奏,各禠爵职。至是,其子宾□□正袭封,援代府·武邑王 聪□□禾例,乞追赠谥其父母。礼部议:“宜勿与。”复奉旨会议。于是,会吏部·尚书 许进等上谓:“祖宗以义训宗室,故凡有纵欲败度者,必革爵以示惩。列圣以孝治天下,故凡有为亲祈恩者,亦原情而加宥。申鍷与聪□□禾事不同,科赠谥诚不宜与。但宾□□正之请,情有可恻,盖以身为郡王,而父无封爵,春秋祭奠,称谓无据,宜原情酌礼,量与爵封,俾便庙享。庶几君恩国法,可并行而不悖矣。”上复申鍷爵,而已其谥。

○甲申以广西·右·布政使俞深为云南·左·布政使。

○宣宁王 成钴奏,泽州·知州胡轩侵欺钱粮等罪。命科道官勘问,不实,轩止坐公用那移。得旨:“轩对品调别省,成钴革禄米三之一,赐敕切责。”

○乙酉给方山王府·故·镇国将军钟鑸夫人刘氏,养赡米岁五十石。

○总提督·粮储·户部·尚书·右·侍郎林泮奏:太仓库铜钱二百二十五万三千六百余文,皆成化十六年发粜仓米所积粗杂钱。请如原拟,每文抵钞一贯,给直隶·密云·后卫官,折支月俸。从之,令均派各府卫分。

○复锦衣卫。遇例,降级正千户孙锦、孙禄为指挥使。锦禄,宣庙章皇后亲属也。

○升守备·宁武关·指挥使卢英为署都指挥·佥事,从其请也。

○丙戌升浙江·杭州府·知府 杨孟瑛为顺天府·府丞。

○镇守·河南·太监廖堂奏,保司府等官贤,且拟某升某调。下吏部议,多从其言。吏科·给事中何绍正等劾奏谓:“明扬人才,固有常职。铨叙品秩,当出圣裁。今 堂虽奉有玺书,访察贤否,自当从公上达,付之吏部。况镇守举人才,自昔所无。堂乃径情妄作,专权自恣,輙敢指名,照缺升调,济一已之私,坏祖宗之法,紊乱成规渐,不可长望。特施宸断,置堂于法。庶专权之咎惩,而奔竞之风息矣。”上然其言,谓:“堂保举官员,輙拟升调,有伤治体,令从实自陈。其所保奏官员,仍令巡按御史察实以闻。”

○济州卫·右所·副千户高鉴以受贿纵守卫军,降百户,调山西平虏卫。其母贾氏奏:“年老不能随行,乞留妇李氏侍养。”上悯其情,特免鉴调卫。

○戊子兵部言:“太仆寺寄收马价,专备京营,及各边买马之用。今各处借支奏,给及支用。羡余之数既已查明,合咨户工二部,将借支者补还。行狭西延宁、甘肃、宣大镇巡官将,买补过马价,查明奏缴,如支用未尽者,亦具数奏报。其狭西二次银两,行巡抚官将已用者,造册奏缴,见在者,解部发寺,以侯买马。”诏:“借支者亟还,奏给者亟报支用,有余者亟送部交纳。如有迟误侵欺之弊,听举劾治罪。”

○大同·总兵镇·守官,节报虏警。兵部言:“虏以盛暑深入大同,使我疲于奔命。今虽收歛人畜,坚壁清野,以待之。然虏盘踞既久,则在我防范渐疏。宜移文提督机务·左·侍郎文贵督守臣严加防守,及罗村西山等墩失事官军,宜行究治。”诏:“文贵等,已敕之矣。失事者令巡按御史,勘实以闻。”

○命:“会昌侯孙铭掌府军前卫事。”

○命:“中都·留守司·副留守李清、大宁·都司·署都指挥·佥事 朱忠、河南·都司·署都指挥·佥事 吕玺、山东·都司·都指挥·佥事 周琮,领班京操。”

○勒山西·巡抚·右·副都御史徐节为民,罚米三百石,输大同。以先为广东·布政使时,强贼 梁苟龙 等肆行劫掠,督捕欠严,为巡按御史所论劾也。

○己丑山东·布政司·裁革·左·参政曾焕乞致仕,许之。

○给辽府·故·辅国将军宠冻夫人何氏,养赡米岁五十石。

○致仕·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敷华卒。敷华,字公实,江西安福人。天顺甲申进士,改翰林·庶吉士,授兵部,车驾主事。累迁郎中,出为浙江布·政司·右·参议。温处矿盗窃发时,议欲进兵。敷华独主抚谕,数千人皆听抚,特寘首恶十二人于法。镇守中官,采珍玩进奉,藩臬或有所献,敷华独心耻之。迁右·参政,进右·布政使。弘治初,擢湖广·左·布政使。荆王胁守臣,取蕲州为府第。敷华独不肯署奏,王竟以骄败削爵。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请太原以北当饷大同,可通挽运者,仍运米以免折纳之困。改狭西,妖僧据山为逆,以计擒之。寻擢南京·兵部·右·侍郎,又擢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权贵干请,悉拒勿纳。高通政者,与戚里有连,贷运舟以规厚利。其豪奴怙势,敷华廉得之,痛加捶挞,不少容。改莅南京·都察院事,又迁南京·刑部·尚书,寻召为左·都御史,掌内台事,请严天下有司贪酷之禁。会谳重狱,有宠臣坐法,或疑末减,敷华执不可,卒从重议。正德初,逆瑾窃柄,忽内批令致仕。至是卒,瑾败后,二年始赠为太子·少保,谥:“简肃”,追赐祭葬皆如例。敷华,风采凝重寡言,笑辩义利。若黑白事有不可,不曲为迁就,进退得失,未尝一动其心,士论重之。

○庚寅以巡抚·大同·右·副都御史崔岩,巡抚狭西等处地方。

○升贵州·布政司·右·参政孙春为广西·右·布政使。

○针工局奏:“正德三年,分成造内官、长随、内使、小大者李荣等一万二千四百二十员,年例铺,盖人用白绵一斤。”户部查无见贮,诏:“每斤折银五钱,共折银六千二百一十两,给之。”

○大同·平虏城灾,焚毁草束一百四十七万。工科·给事中叚豸奉命往查,奏劾:“都指挥·佥事 姜义等有失防护。”诏:“令各罚米有差。其管粮郎中王翀,行巡按御史俟事宁究问。”

○先是,哈密忠顺王卒,无嗣。土鲁番·酋长速坛阿力据其城,寻死,弟速坛阿黑麻立。朝廷令忠顺王甥·都督罕慎守哈密,为速坛阿黑麻所杀。复求,得忠顺王之裔 狭巴立之,速坛阿黑麻又拘之。及我兴师征剿,迁其贡赐于远方,速坛阿黑麻乃送 狭巴归哈密。狭巴嗜酒掊克,众心不服。头目阿孛剌等构于速坛阿黑麻,逼 狭巴弃城走沙州,立 速坛阿黑麻幼子真帖木儿为王。朝廷遣人往谕,仍令狭巴复国,阿孛剌不听。都督奄克孛剌同使人诛之,狭巴始归。朝廷命送 真帖木儿回土鲁番,时其父已死,其兄速坛满速儿立兄弟讐。杀 真帖木儿,求依于都督奄克孛剌,使人虑狭巴忌之,取入居之于甘州。正德元年,狭巴卒,子速坛拜牙 即袭爵。速坛速儿乃通和于哈密,且遣使人入贡,求其真帖木儿。甘肃巡抚总兵官为之奏言:“留之,则彼得为辞复讐。哈密不若因其纳贡来请,而与之。乞给 真帖木儿衣服靴帽彩叚,及原来夷使亦量给之,赐宴遣还。仍请敕省谕本番,令其归化从新。”又言:“土鲁番求彩叚三百,哈密忠顺王无以应之,使都督奄克孛剌至甘州陈乞,亦当量为给济,以慰其心。”事下,兵部议:“得土鲁番恃其族大,种恶侵虐哈密,欺寡王母,夺其土地,伤罕慎、逐狭巴,稔恶既久,天实厌之。今见 速坛拜牙 即,既有哈密,又得我中国捍蔽,声势渐张,顾乃卑辞求贡,以请真帖木儿为名。其真帖木儿羁留我郊,正得古人质。其所亲爱之意,未可即发。宜移文该镇守臣,再行议处。须仍要其定约,敦忠信、保疆域,善睦邻邦,共图永久,然后降敕开谕。其真帖木儿虽被羁留,馆谷丰厚,始以孱弱入,今以强壮出,亦是朝廷怀柔之意。守臣盍先以此讯彼情款得,其肯綮具实奏,请其乞彩叚,亦合查处。”入,得旨:“命镇巡官审度议处,务求至当,奏来处分。速坛满速儿、奄克孛喇令该镇官,量加赏劳。”

○辛卯昌化王府·镇国将军成鑇、南渭王府·镇国将军膺金□只,各乞封其生母为夫人。上以非祖宗旧制,不允。时宁王 宸濠请以其宫人方氏、徐氏为夫人,皆得允。故各王府,多引以为例云。

○甘肃·闲住·都督·佥事 刘胜 自陈:“在边年久,有克复哈密,抚回罕东赤斤番夷,及斩获虏首之功。乞回京养疾,以便祭扫。”得旨:“召胜 还别用,所言功次,兵部看详以闻。”

○命:“兰州·领军·署都指挥·佥事 杨义守备环庆地方。”

○壬辰孝庄睿皇后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黄镛祭裕陵。

○是日午漏下朝后,御道上遗匿名文簿一卷,侍班御史奏之司礼监,随传旨面加诘问,诸司官皆跪于丹墀。午后,执后班三百余员,通送镇抚司究问。次日,大学士李东阳等奏曰:“匿名文字出于一人,其阴谋诡计,正欲于稠人广众之中,掩其行踪,而遂其诈术也。各官仓卒拜起,岂能知见。况一人之外,皆无罪之人。今并置缧绁,互相惊疑,且天时炎热,狱气薰蒸。若拘挛数日,人将不自保矣。惟皇上仁急好生睿,普烛物望,特降纶音,先行释放,而后密加体访,寘之典刑。”上从而释之。时暴而死者:刑部·主事 何釴、顺天府·推官周臣、礼部·进士陆伸暍,而病者无筭。

○命:“给居庸关军士马一百二十九匹。”时马死,遇诏蠲其偿,故也。

○癸巳御马监·太监谷大用先是奏请:“访求各番西儿骒马、扇马。下狭西甘凉镇巡官、镇巡抚官问,诸夷使云:‘马出于天方国,远不可至。’差人往求,非惟致有疏虞,亦恐徒劳无益。欲谕各番贡回使臣,传谕各番,令其互相传至天方国,晓谕番王头目,速择善马入贡。”事下,兵部·尚书 刘宇言:“前马系内厩孳牧应用之数,宜移文甘肃镇巡官,选差官员率领通事,前赴各番善谕之,则良马可自至。”上从宇议。

○命:“镇远侯顾仕隆兼管红盔将军。”

○甲午孝穆皇太后忌辰,奉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黄镛祭茂陵。

○大学士李东阳等奏:“皇上比来励精图治,威令大行中外,臣民罔不悚惧。但霜雪之后,必有阳春,雷电之余,必有甘雨。此固上天之道,君人所当法者。臣姑举一二,上尘睿览。如逃军及拐马人犯,谪令戍边,而窝主邻佑火甲,发戍近卫。虽亦惩奸至意,然罪有差等,请量情拟之,或责限令其自首。如各衙门有犯,通查历年,经该佥书职名,追究惩治。虽亦除奸至意,但以一时之失,而穷一二十年之远,以一事之差,而累数十人之众,非惟人才难得抑。且情有可矜请,于侵盗钱粮并受赇人命,重情不宥外,其犯公错者罪坐本犯,经手者止坐该年,迁官去任者依律发落。如各处查盘粮,草亏折浥烂者罪,逮巡抚,甚至加倍追偿。虽亦慎重钱榖至意,然职有大小,责有专否,陪补亏折,律有明条,管粮管屯等官,固难辞责,若巡抚之职,督理欠严,别无侵盗情节,请从轻罢黜。如各处见差官,校真伪,莫分问,有假名挠法罪,逮各官。虽亦杜绝时毙至意,但远迩惊疑。请于轻犯,责令抚按问拟前项官校,罢其差出。真者不差,则伪者无由而入。”入,上嘉其深为国计,切于辅治,然以见逃官军,并亏折粮草,皆重事,犹令该部斟酌以闻。

○兵部言:“近缉捕逃军,一概置之于法劫之使为恶群之使合谋非善计也。乞令在京者,自命下日为始,限三月内赴部投首免。其送问发各营卫供役在外者,自移文至日为始,限三月内赴清军御史及布按二司清军官投首,一体免罪。解发补役限外,不首告者,仍照旧例缉捕。”从之。

○乙未升通政司·右·通政熊伟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巡抚大同地方,赞理军务。

○朝鲜国王 李怿遣陪臣左·议政朴原宗等贡马匹方物,赐宴并金织衣彩叚绢物有差。

○命署都指·挥佥事 刘瑁 守备永平等处。

○丙申升山西·按察司·佥事 胡希颜 为江西·副使,平阳府·知府 张文佐为山东·布政司·左·参政。

○诏:“授孔子六十二代孙衍圣公孔闻韶族人孔彦邃为洙泗书院学录,孔彦章为尼山书院学录。”

○致仕·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杨澄卒。澄,字宪父,四川射洪县人。成化己丑进士,授行人,擢监察·御史,尝董两淮盐课,筑泰堤以通盐利,人便之。按北直隶云贵等处,有声。历大理寺·寺丞、左·少卿,升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兼提督鴈门等关,颇留心边事。致仕后,尝施地为义冢,及出榖济贫乡人,多德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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