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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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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外的市里是个三线城市,有着高消费低收入的称号,但要说再省会上却是排名前十的,算不上太过穷困,顶多换句话说是个扩建发展中的市区。

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挤破头跑到市区来买房,即使房价高的可怕。

聂星晨母亲的单位最近换了批新人,意思就是想让她们这些到了年纪的人退休走人。

一大清早,聂母便开始蹲在房间收拾行李,动静稍大,扰的聂星河压根没法再继续睡下去。

聂星河强行睁开迷糊的双眼,推门而入,不由抱怨了两句:“妈,才六点,你干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聂母可没功夫搭理他,低头认真收拾衣服,过了一会儿停下手边事情,走到聂星河的房门前敲了两声:“你也赶快洗洗收拾收拾啊,你姐中午可等我们吃饭呢。”

“哪有那么急,距离中午还有四个多小时,来得及。”聂星河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叹了口气,劝是劝不动了。

门外没了声音后,蚕蛹似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终于露出了那张睡意朦胧的脸。

聂星河牟足了劲,打算一鼓作气坐起来。

他垂着脑袋又静止了下一步动作。

几分钟后,聂星河才终于爬下了床,缓缓开门后,冲进了厕所。

他挤上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镜子中的自己依旧半睁着眼睛,大脑依旧处于待机状态。

刷好牙,他捧着凉水浇过脸上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叮铃叮铃~”门铃声阵阵作响。

聂星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回过神。

“来了来了。”聂星河一路小跑着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粥香味扑鼻而来,裴海峰那张笑容绽放的脸也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聂星河一惊一喜,接着早餐把人拽进屋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亲手煲的粥,送来给你尝尝,”裴海峰捏了捏他的脸,“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们。”

“不用~”聂星河说,“我和我妈打车就行了。”

“有区别吗?”裴海峰说,“我送你们。”

“行吧~”聂星河说。

“快尝尝好不好喝,”裴海峰边说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我最近新学的。”

聂星河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吹了吹,嘬了一小口,点点头:“好喝唉!”

“小心烫。”裴海峰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说完,裴海峰突然凑了过去,把聂星河吓得立马推开,刚挨在一块儿的俩人又迅速分开了点距离。

“我妈还在家呢。”聂星河小声道。

裴海峰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唾沫,歪着头盯着聂星河沾有粥粒的嘴角。

他不以为然的又凑到聂星河耳旁,轻轻唤道:“老婆!”

“嘘!闭嘴!我妈在家呢!”聂星河被吓得一激灵,反手就立马捂住裴海峰的嘴巴。

话音刚落,就听聂母的房间传来了拉杆箱滚轮的声音。

“星河,谁啊?”

“哦…是海峰!”聂星河反应极快,“妈,你收拾好啦?”

“差不多了,你也快点收拾,别让你姐等。”聂母说。

“知道了,妈,”聂星河无奈,“不会迟到的,你就放心吧,海峰说了送我们去。”

“你昨天不说叫了车嘛,怎么又麻烦人家海峰,来回跑一个多小时呢,多耽误人家工作呀。”聂母碎碎念起来。

“不耽误的阿姨,正好今天我休假,”裴海峰说,“我买了一点早餐,吃点在过去吧。”

聂母走过去一瞧:“现在粥都用保温桶装了?”

“这个是我自己煲的粥,”裴海峰说,“阿姨您也尝尝。”

“哎呦…这太不好意思了,”聂母笑的合不拢嘴,“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被你看上呦。”

聂母尝了一口粥又赞叹道:“味道很不错呢。”

“阿姨您真的是太客气了。”桌底下,裴海峰紧紧握着聂星河的手,十指相扣。

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他早就拿捏熟透了,只要聂星河点点头,即便是将两人的关系公布于众,也在所不辞。

但,聂星河软绵绵得性子,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裴海峰的目光一直勾在聂星河的身上,他不知道聂星河这一趟回老家要待多久,他只感觉要分开很久的样子。

直到帮着聂星河收拾起大包小包,掂量起行李箱时,裴海峰的心中才懊悔起来。

就不应该让聂星河从公司辞职的。

但已聂星河现在什么也干不了的身子骨,怕是只能招来公司里其他员工的闲话。

这也是聂星河执意辞职的缘故。

裴海峰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药盒上赫然写着‘格列卫-甲磺酸伊马替尼片’,他掰了四粒出来,放到聂星河手中,又递了杯水。

“别忘记吃药。”

聂星河一看见药就把眉头拧了起来,他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见到药就害怕。

他却需要整整一大杯水才能吞服这些药物,要不然就会卡在喉咙里开始发苦。

“太苦了!”聂星河又往喉咙里猛灌一口水,苦涩的味道还是直提嗓子眼。

“良药苦口利于病,”裴海峰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习惯呢。”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塞进聂星河嘴里。

聂母是个急性子,一个人把客厅厨房收拾干净后,便开始催促起聂星河来。

“星河,你干什么呢这么磨蹭,”聂母见收拾差不多,边催促边朝聂星河这边走,“你弄快点,这都八点了,回去还得收拾那边。”

“我知道,我知道,”聂星河说,“我吃药呢,收拾好了,收拾好了。”

聂母母夜叉一般的模样到了裴海峰身上便立马变了卦,笑容灿烂的与上一秒形成严重对比。

聂母一笑起来,止不住的鱼尾纹便开始爬满眼角,客客气气道:“海峰啊,那就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啊。”

“阿姨您太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裴海峰不安分的手在聂星河腰后捏了两下,“星河是我朋友,您又是他妈妈,他突然这么一走,我倒还是有点舍不得呢。”

“你看你这说的,等会儿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阿姨亲自下厨,吃了饭在回来,”聂母说着开始往裴海峰身边凑,“听星河说,你还单身,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认识认识。”

“阿…阿姨,这就不用了,我目前还没有结婚和谈恋爱的打算。”聂母的一番话可把裴海峰吓出冷汗来,连忙推辞。

“哎呀,这些都没关系,可以从朋友发展嘛。”聂母的热情,裴海峰算是有幸见识到了。

裴海峰看着一旁的聂星河,哪还敢再接下话,撇开话题直接从房间挤出来。

“那什么,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帮你们把行李拿下去吧。”

聂星河捂着嘴憋着笑,忍不住抖动的肩膀上被聂母拍了一巴掌。

“还有你啊,过年都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聂母惆怅起来,“我是不指望抱孙子喽,但你也别给我胡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妈~”聂星河特别无奈的拍了拍聂母的肩膀。

聂星河本就长着一张不显老的娃娃脸,加上只有一米七几的娇小身躯,即便是聂母指着说起他的年龄时,也得犹豫一下。

说他个十八九岁高中毕业的学生都不为过。

而相反裴海峰就比他魁梧许多,一米八五的身高,健壮的肌肉线条与八块腹肌,是他一直向往又羡慕不来的东西。

但他这爱撒娇的性子,还真是被宠出来的。

聂母的话过了一下脑子后,便被聂星河彻底抛在了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虽说起得早,但时间却经不起磨蹭,从市中心开始出发紧赶慢赶,加上高速上突如其来的修路,一条龙的车队将他们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要说聂母是个急性子吧,但这上了车子上便开始呼呼大睡起来,高速上足足堵了半个多小时她屁话都没说一句。

聂星河回过头时,聂母已经从仰面朝天断脖子的姿势,改换成了缩卷在后座椅上,随身携带的挎包成了垫头的枕头。

聂母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六左右,不胖不瘦的身材在同龄人中算是格外抢眼,躯在后排三座的屁大点位子上,真有点委屈了。

中午的烈阳渐渐升起,他们到达目的地时都已经十点了,车子稳稳刚停下来,聂母就像个感知闹钟一样,坐了起来。

她懒懒的说了一句:“终于到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坐散了。”

聂星河和裴海峰先后从车上下来,聂星河望着改头换面的家乡领土,不由感叹起来。

“变化也太大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裴海峰从后备箱把几个大箱子拎出来,抽空环顾四周环境,对于从小就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市区里,眼前可能得有几十年的老住宅,和被碾压的一个又一个的水坑,还是真有点新奇。

到了家乡的土地,聂母显得越发兴奋,拖着行李箱,背着个包,屁颠屁颠的往前使劲冲。

冲到巷子里时,才想起来回过头催促起后头不急不慢的两人。

聂星河拎着一个最轻便的袋子,行李箱等其他的稍重物品全搁裴海峰手里了。

他可舍不得聂星河拎这么重的东西。

一行人风尘仆仆走进尘封多年的老宅,家中里里外外都被人细心打扫过了,门开着,但却不见聂星晨的踪影。

聂星河放下东西打了通电话过去,却没想到被对方拒接了,这顿操作让他有点懵。

没过一会儿,就见聂星晨穿着围裙出现在大门外,手里还拿着个锅铲。

“妈,星河!”聂星晨一路小跑过来,“我在莫池家做饭呢,家里什么都没有,也来不及置办,今中午就在他家做饭了。”

“莫池?”聂星河伸长了脖子看向隔壁,“他回来了?”

“说是小年那会回来的,”聂星晨注意到旁边的裴海峰,“这位是?”

“我以前公司的同事,是他送我们过来的,”聂星河一一介绍,“这是我姐,聂星晨。”

“姐姐好!”裴海峰瞥了一眼聂星河。

挺会编,还同事。

“你好,你好,”聂星晨说,“都别站着了,一块儿过去吧,还有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都饿了吧。”

转身又搀扶着聂母,嘘寒问暖道:“妈,你一个人要是在这住不惯了,就去我那儿住,我那里也宽敞。”

“不用不用,”聂母笑了起来,“星河会在家里陪着我,这里可比小区里跑上跑下的房子方便多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出了这边大门,也就一个拐弯,没个几步路就到了宋莫池家院子里。

梁宇凡恰巧从厨房出来,杵着个拐杖,本想着端茶送水来着,但就厨房里的那几步路,杯子里的水就怕已经潵的差不多了。

他只能先关火,却想起来锅铲被聂星晨拿在手中。

说起聂星晨,梁宇凡有些羞愧。

但也不能全怪他啊,谁叫宋莫池那滚蛋玩意儿,说的好像聂星晨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聂家一家人与梁宇凡打了个面照,相互自我介绍客气起来。

没说两句,聂星晨才恍然想起来锅中还炒着菜,聂母也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聂星河从进门就没见到宋莫池影子,他四处张望后,开口问:“怎么没见莫池?”

说着目光看向面前的梁宇凡。

梁宇凡被这么一看,心里稍稍有些紧张了:“家里没盐了,他去买了。”

聂星河这才点了点头。

三人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

“我手机好像落车上了,”裴海峰拍了拍聂星河肩膀,“你们聊着。”

聂星河白了他一眼。

真是个临阵脱逃得一把好手。

三人变成了四目对望的傻愣。

梁宇凡尴尬,聂星河也尴尬。

聂星河瞥见鞋架子上的几双鞋子:“你跟宋莫池住一块儿吗?”

“嗯,我租的他家房子。”梁宇凡老老实实回应。

“哦…”聂星河捧着脸盯着他,“你还在上学吗?”

“没有,我大学毕业了,”梁宇凡有种再聊下去就会社死的感觉,“我…我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他选择了脱离这尴尬的氛围中。

本就有些社恐的他,再面对一个认识不到两分钟的人,三言两语胡扯着驴头不对马嘴的事儿,这尴尬的简直要让他扣出三室两厅。

梁宇凡前脚走了得有好一会儿,聂星河才后知后觉,想起梁宇凡是个杵着拐杖的瘸子,拔腿就开始往外头走。

一眼望去,整条巷子里哪里还有梁宇凡的身影。

这要是万一出个好歹事,他还不得是个罪人。

聂星河给裴海峰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海峰,你见着梁宇凡没?”聂星河急切的问。

“没啊,他不跟你一块儿的吗?”裴海峰说。

此话一出,聂星河的心底凉了一大半。

完了,人咋就突然找不见了。

“他刚刚说出去看看莫池回来了没有的,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还杵着个拐杖呢。”聂星河有点急了。

裴海峰听完,瞧着站在面前的宋莫池。

找他?

“我跟宋莫池在一块儿呢,”裴海峰安慰着,“梁宇凡找不着自然就会回去,他那么大人,别担心。”

一番话后,聂星河这才应了下来挂了电话。

“梁宇凡怎么了?”宋莫池听着通话的俩人,凑了过来。

“哦…梁宇凡出来找你来了,星河说他杵着个拐杖,有点不放心,问我看没看到,”裴海峰笑了笑,“不过说来也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宋莫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梁宇凡那闷葫芦,估计是觉得尴尬到无话可说,才随便找了个借口临阵脱逃吧。

“是挺巧。”宋莫池耸了耸肩。

裴海峰和宋莫池曾因为公司合作关系会过一次面,但最后考虑裴海峰的公司,是个刚刚上任没几年且规模不大的公司,合作也就谈就至此。

即便后来几年,裴海峰的HA公司越发红火,却再也没踏进过宋莫池家的胜华。

再胜华眼里,HA在他们眼中只能算的上是,茫茫一片海里的一瓢若水。

他们没有三千只取一瓢饮的道理。

瞧着宋莫池突然出现在这种拥挤的小镇上,裴海峰心里还是特别惊讶的,在他眼里,他以为宋莫池永远会是高高在上,冷颜厉语的模子。

现在想来,还是他小看了。

“听说你不是订婚了吗?听闻消息时,还是很惊讶的。”裴海峰的哪壶不该提哪壶,惹得宋莫池脸上冷了下来。

“这种小道消息你也信?”宋莫池说,“不过都是那些新闻媒体为了博眼球胡编乱造出来的罢了。”

“所以不是真的?”裴海峰说。

宋莫池耸了耸肩,走到裴海峰身旁:“你看我现在像是有未婚妻在身旁的样子吗?”

裴海峰有点懵。

所以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是说…眼前的人逃婚?

然后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镇上来?

他看着走远了的宋莫池,那吊儿郎当的背影,完全让人联想不起来曾是个大公司的总裁。

身上那股子冷傲严谨的气质在这里可真是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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