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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前世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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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艾诸事已定,虞婵同韩犇商量了一回,决定择日带大军回晋阳。这些时日虞婵已收到上党并豫州传来的消息,上党被常赢以巧计收复,七万冀州军孤军深入,被左义与娄坚率军击溃,派去上党的十万冀州兵同样全军覆没。

豫州刺史秦瑕先前已答应同云州联姻,联姻人选正是秦瑕独子,年方十二岁的秦彦。

陈氏分兵三路攻云州,秦瑕并未起兵相助云州,只陈重兵于大河南岸,隔日演练一二,便逼得冀州三十万大军不敢轻动,因此三路军后并无援兵,陈鸢恨得咬牙,终是无可奈何。且寒冬将至,虞婵料陈氏不会在此时兴兵。

就在大军开拔回晋阳前几日,谢兰若同谢纯钧皆不见了人影,虞婵派人去寻,两日也没找见人,只知这两人乘了一辆马车出城,竟不知向哪里去了。虞婵心下猜测这两人极有可能去找陈氏报仇去了,找不到人也是无法,便只好派人慢慢找,大军如期回晋阳。

云州平城,此刻五万青州军正攻蒲阴陉,栾越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派了数千人守住关口。若真想攻城,陈氏不会只派这点人马过来,无非是想拖住他,不叫他分兵去救晋阳,因陈氏主力在攻晋阳。谢熙信中亦叫他不必来救晋阳,他便专心防着北胡,北胡前些时日在城外抢掠,被他斩了一千多人,这些日子许是临近寒冬,倒也消停了一段时日。

这日一早,栾越正用朝食,几个副将也在这蹭饭,栾越的亲兵早已见怪不怪,但见这几人熟门熟路的作态,就知不是头一回。几人埋头吃得正香,忽听栾越道:“我昨夜梦见寨主了。”栾越惯称谢熙为寨主。

一人笑道:“又是梦见被寨主用书册敲头吗?”

栾越皱眉道:“以前是,但这次不是,这次寨主有些奇怪,她说以后再不为难我读书了,教我好自为之。”

几个副将都道:“这岂不正合你意?”

栾越仍是皱着眉:“自不在寨子读书,我已经许久不曾做这梦,况且这话听着实在不像她,我觉着不太寻常。”

其他人都道不过一个梦,哪里值得这样在意,栾越便也不再提,埋头用饭。

栾越随生母,五官生的十分秀美,可惜他长于市井,平日与人搭肩勾背时,难免带上几分市井的油滑之气,几乎不像个武将。可当他不苟言笑时,那份油滑之气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沙场的煞气,让人忽然想起他虽年纪尚轻,却已是脚踩累累白骨的云州名将。

午后,栾越收到一封加急的信函,展信时面色尚可,愈看眉头愈紧,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五遍,连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在他身上积了一层都不曾发觉。

他看完信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虞婵弄错了,寨主怎么可能死,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死?尽管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虞婵素来谨慎,绝不会将这种消息传错,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想要立马回信问虞婵她是不是写错了,或者直接回晋阳去问她。

就在他脑中纷乱如麻时,他忽地想起昨夜那个梦,寨主同他说再也不为难他读书了...拿信的手突然一抖,信纸便随风飘落在地。

栾越召了副将周永过来,问他道:“那五万青州军还在蒲阴陉关口吗?”

周永点了点头:“这些青州军隔几日便装模作样攻一回关口,不一会便被守军击退,如今都按您的吩咐,若青州军来攻,击退便可,我等只管守好关口,平日不必理会他们。”

栾越道:“我改主意了,这帮人既千里迢迢而来,便不必叫他们回去了。我们这里土地向来贫瘠,正缺肥田之物。”他面向周永道:“平城守军任你差遣,十日内可能将青州军主将首级拿来与我?”

周永一凛,口中道:“有何不可?”

周永果然趁青州军不备,带兵击溃了五万青州军,十日内将青州军主将首级摆到了栾越面前。栾越十分满意,将周永又升一级,权将平城守军交与他节制,只带数十骑急奔回晋阳。

栾越到晋阳时,晋阳也正在下雪,虞婵为处理公务方便,现今都夜宿在刺史府,因栾越到时虞婵正忙,栾越便没叫人通传,站在院子里赏雪。

说是赏雪,实际上他更像是盯着飘落的雪发呆,这院子里十来棵梅树还未开花,在雪中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条,本也无景可赏。

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栾越转头,果然是虞婵。虞婵走到他身侧,并未看向他,看着梅树的秃枝道:“你来晚了,错过了丧礼。”

冷风从袖口钻入,寒意浸入肌骨,最后一丝侥幸终于破灭,栾越眼睫颤了下,沉默了许久,没有答话。虞婵也没有说话,四周只有呼啸的北风声。

其实在谢熙手下做事并非易事,谢熙此人本就聪明绝顶,更兼心明眼亮,总是能一语切中要害,能入得她眼的人极少。云州诸文官每每来刺史府述职,皆是胆战心惊,如临大敌,谢熙虽非暴戾之人,极少责罚,可是那等看蠢物的眼神更叫人心头发麻,因此述完职迈出门那刻,大多数人都有如逃过一劫。

据某位不愿留名的云州文官所言,倘述职时仅被指出十来处错漏,此人可称人中俊杰;若错漏在五处以内,乃是万里挑一的大才;若能得一句称赞,将来必是匡扶社稷之砥柱。

她就是这样的人,当她审视你时,令你战战兢兢,唯恐避之不及,可当她在你身后时,你便心无所惧!

栾越甚至觉得,倘若自己不小心把天捅出个洞,谢熙都有办法补上。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哪怕天塌地陷,从此无人在我身后。

待两人回到室内,栾越才发觉虞婵消瘦了许多,冬衣厚重,身上看不大出来,脸颊全无往日的丰盈,他问了一句明知道答案的话:“怎么瘦了这么多?”

虞婵道:“最近没什么胃口,晚上又睡不好。”她没说出口的是自谢熙去后,云州上下多少有些不安,谢熙虽指定栾越为云州下任刺史,可一来这事只有亲近几人知道,二来栾越过于年轻,虽战功卓著,然云州又非只有他一个名将,直到朝廷同意了谢熙的表章,众人才好了些,再无人敢公开质疑此事,虞婵同甘粟方觉松了口气。

“她在时,哪怕忙至深夜,我也不曾像如今这般,连喘口气都觉费力。我有时便想,她是如何做到,坐在这个位子,也能谈笑风生的。”虞婵不禁露出苦笑,这样说道。

栾越不语,他心知虞婵只是太累才想倾诉一下,她从来不是自怨自怜之辈,果然她接下来便道:“我同文仲公商量过,来年春耕后,便联合豫州发兵攻冀州,为主公复仇。过几日便会召集众人商议此事,你如今是云州刺史,先问下你的意思。”

栾越道:“我无异议,你同文仲公做主便是!”

虞婵颔首,解释道:“如今云州虽未四分五裂,但离上下一心还远的很,与其叫这些人各怀异心,生出内乱,不如集众人之力为主公复仇,毕竟这事无人敢在明面上反对。”

她顿了顿,接着道:“再者,陈氏害主公惨死,我也决不能就此罢休!”

栾越道:“便是你能罢休,我也不会罢休,血债,当血偿!”

他将虞婵搂住,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像一对不慎在寒日里湿了羽翼,偎在一起取暖的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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