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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前世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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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上巳这日的宴饮能引来更多世家子弟,李三郎早早放出消息,与人夸口他近日得了个舞姬,乃是人间少有的绝色,专为上巳之宴备了一支舞。有好事者特地登门来看是何等绝色,值得这般大的口气,皆被李三郎挡了回去。

因着被吊足了胃口,上巳这日来赴宴的世家子弟数不胜数,连图清静本不欲赴宴的陆谨都被陈猊拉了来。

上党守军‘望纛而降’那日,陆谨趁乱逃出了城,回到青州,因着叔父陆琰斡旋,陈鸢并无怪罪,同样出使云州的宋意却是倒了大霉,被夺了职,好在保住了性命。

虽陈鸢未怪罪,陆谨自回到青州仍是不大爱出门,陈猊素来与他交好,借着宴饮将他拉出来散散心,好过整日闷在屋里。

李三郎这园子颇有几处春景,陈猊陆谨二人便在园子里边走边闲聊。这园中有一高台,两人正走着,忽见众人皆往高台处而去,陈猊哪肯落后,忙拉了陆谨过去,到了高台旁还得了众人相让,占了最靠前的位子。原来开宴不久便有人起哄要见绝色佳人,李三郎今日到不曾卖关子,直接命人准备歌舞。

舞姬韶玉站到台上时,台下忽然一静。

离得远的人只能看见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离得近的人顿觉满目生辉,原来有人单站在那里便胜过春景万千,令这满园春色再难入眼。那人于春风中翩翩起舞,如临水之鹤,又如风中之蝶,素纱纷飞间,足尖轻点,几欲乘风去,一转身仍在人间。

一舞毕,韶玉矮身一礼便转身离去,台下人神思仍久久不能回转,那等定力差的魂魄都似随美人去了。

韶玉出场时,陈猊方端起酒杯,连酒都忘了饮,待人离去,才想起将满杯酒搁下。同台下多数人一样,陈猊只觉还没看仔细人便走了,索性命人去找李三郎,道今日带了美酒两坛,邀美人共品。

等人的空当,陈猊忽问一旁的陆谨道:“善之兄觉着这人这舞如何?”

陆谨道:“容貌气韵尚可,舞技只能算中平。”

陈猊倒吸一口凉气,埋怨道:“善之未免太过苛刻,想来天上仙姑下凡都能被你挑出不是来。”

身后忽起一声咳嗽,原来李三郎带着韶玉正站在两人身旁,陈猊尚年轻面嫩,心道方才那番话恐被美人听了去,不免有些尴尬,陆谨倒是面不改色。

韶玉又向两人矮身行礼,口中道:“见过二位郎君。”

陈猊道:“娘子不必多礼。”

韶玉道:“听闻郎君有美酒,有酒不能无曲,奴新学了一曲春庭柳,还请两位郎君指教。”

陈猊笑道:“我等洗耳恭听。”

韶玉眼波一转,忽道:“陆郎君眼力太好,奴这次必不敢轻忽!”

陈猊道:“娘子莫信他胡言,我觉娘子舞艺甚佳,我代他向娘子赔个不是!”

韶玉笑道:“陆郎君本也没说错,习舞太苦,奴确是有些懈怠,原本想混过去,谁知竟被陆郎君一眼看破。要怪也只能怪自个儿平日偷懒,还有脸怪陆郎君好眼力不成?”

她如此坦荡,倒叫人不好苛责,陆谨道:“是在下言语无状,娘子莫怪!”

韶玉掩唇轻笑:“陆郎君这般说,奴更要羞煞,这曲春庭柳,若有不足之处,诸位郎君不必口下留情,只管道来。”说完便坐下,开始抚琴。

陆谨见她起手,指间一勾一抹如行云流水,便知是行家,遂凝神细听,但闻琴声舒缓如流水潺潺,间或清越如金玉相击,忽而转高如疾风骤雨,又倏然转低似情人低喃。

李三郎不通乐理,但见她素手翻飞,快而不乱,可见技巧娴熟,再者对面两位郎君神色丝毫不见了之前的轻慢,便知这琴音不凡。果然一曲毕,两人皆抚掌称赞不已。

陈猊道:“我素来乐理平平,只觉娘子这一曲如仙音,旁的不敢多说一字,唯恐班门弄斧,要说品评,还是得看善之。”

陆谨道:“娘子这曲已有大家风范,风骨自成,合该在下向娘子请教才是!”

韶玉笑道:“两位郎君莫不是在哄人?说多了奴可是要信了的。”

陈猊亦笑道:“娘子只管放心,便是不信我,也该信陆郎君,他这张嘴从来只骂人,不哄人。”在场几人皆笑起来。

这日陈、陆二人用完晚膳方回,李三郎瞧出陈猊似有流连之意,寻了个时机同他道:“您若对韶娘子有意,今夜不妨叫她同您一道回去。”

陈猊十分意动,想了想又道:“今日不妥,也太仓促了些,三郎不如替我先问问韶娘子的意思。”

李三郎笑道:“公子果然怜香惜玉,这事包在某身上!”

不出李三郎所料,韶玉果然同意了,今日这宴上谁有二公子身份贵重?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拒绝。

得知美人同意跟着自己,陈猊亲自来李三郎府上接人,这叫李三郎有些意外,这二公子竟似上了心。

虽是来接人,陈猊并未急着将人带走,两人在凉亭一角说话。不痛不痒地闲聊了几句,陈猊忽问道:“若今日来接娘子的是旁人,譬如那日的陆郎君,娘子会同他走么?”

韶玉一顿,看向陈猊道:“会!”

陈猊瞬间生怒,面上浮现恼色,正要说话,却见韶玉泪如散珠,顺着玉白的脸颊流下,他心一慌,竟忘了生气:“你哭什么?”

韶玉道:“郎君当真觉得奴有的选?”她抽噎了一声:“奴生来便在贱籍,李三郎君愿意锦衣玉食地养着奴,为的不就是今日么?不论今日来的是陆郎君,还是什么张郎君王郎君,由得奴说一句‘不’字么?”

她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哭得陈猊心乱如麻,他尚且年少,生了慕艾之心,又听陆谨与他道这位娘子琴音自有风骨,想来未必甘心以色侍人。

不料她竟答应的那般爽快,遂疑心她有所图谋,以言语试探,哪料到戳中美人伤心事,惹来一捧泪,委实招架不住,慌忙以袖替她拭泪:“都怪我莽撞,胡言乱语,韶娘饶我这一回罢!”

韶玉低头侧过身不理他,兀自垂泪。

美人垂泪也是极美的,陈猊魂都叫她勾走一半,一旁温柔小意地哄着。那厢韶玉见他做小伏低,渐渐止了泪,忽而同他道:“奴知郎君疑奴非真心,贪图郎君富贵权势,可奴生来身不由已,唯有这一颗心,从来不敢轻付。”

她抬头直视陈猊,连自称都换了:“我这人向来锱铢必较,郎君想要多少真心,便拿多少真心来换罢!”

她如此聪慧狡黠,看的陈猊心痒:“娘子要怎么才能看到我这一片真心,要剖给娘子么?”

韶玉白了他一眼,陈猊心中一动,凑过去亲她侧脸,被她躲了过去。

陈猊满心欢喜,将韶玉安置在事先准备好的别苑,同她道:“这几日先委屈下韶娘,摆件家具要过几日才能置办齐,我今日得早些回去,明日得空便来陪你。”

待陈猊走后,韶玉将贴身伺候的侍女赶了出去,面上全无方才的千娇百媚,神色漠然,将陈猊赠她的金簪随手扔在梳妆台上。本以为陈猊会将她带回府,没想到他却是打的金屋藏娇的主意,这样要怎么刺杀陈鸢?

韶玉想不到更好法子,又被困在别苑里,整日提不起精神,陈猊见了,以为留她一人在别苑中难免寂寞,使尽浑身解数讨她欢心,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成箱望这搬,韶玉只得打叠起精神应付他。久而久之,韶玉便发觉,陈猊从不在这留宿,总是太阳下山前便要赶回去,仿佛家里管束得极紧。

这几日陈猊来得少了,韶玉便借机向伺候的侍女仆妇打探,郎君为何总不留宿,可惜这些下人都是外面买得,并不知陈府诸事。直到某一天夜里,谢纯钧翻墙进来,同她交换了些消息,她才得知原来陈猊每日回去是要同陈鸢一起用晚膳。

谢纯钧道:“陈鸢极宠爱这个儿子,几乎有求必应。听闻陈鸢有次本打算带兵亲征,只因次子卧病在床,竟打消了念头。”

韶玉道:“陈鸢如此宠爱次子陈猊,不知长子陈狰如何做想?”

谢纯钧道:“这两人自然不睦,青州士族人尽皆知。”

韶玉忽然道:“我应当是进不了陈府了,我曾经试探过,他有顾虑,不想我进府。这样空等,不知要等到几时,我不想再等了!”

见谢纯钧目露疑色,韶玉道:“杀了陈猊,嫁祸给陈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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