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 54

没等多久，汪齐就提着笔袋兴匆匆地从教室出来。三人一道儿下了楼，直接去了后街。路上，汪齐给王延打了个电话，算是趁着期末的尾巴把宿舍几个人都凑了个齐。

人不少，还是大冬天的，阎匪直接领着人去了上回许绪领着他去的那家火锅店，正好都是单人单锅的，也省了那道艾斯礼讲究的程序。

王延虽然人还没到，但他那份小火锅还是先热上了。

等着汤底热的那会儿功夫，三人聊了会儿天。寒假也不短，汪齐是本市人，他还琢磨着寒假把宿舍人攒齐一起来个短途旅游。

阎匪直接摆手，“没空儿，回家忙着呢。”

汪齐不信，“寒假你还忙什么？你糊弄我就算了居然还找个这么敷衍的理由！”

“寒假帮人孩子补习呢。”阎匪无奈，“你以为谁都像你在家葛优躺了是吧。”

艾斯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汪齐却是有点惊讶，他惊讶的倒不是阎匪寒假还打工，而是阎匪居然能靠着他学的那点儿知识挣钱吃饭了，而他自己却还在学海里苦苦挣扎。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带的是哪个年级的？”

阎匪：“初三。”

“艹！”汪齐满脸的佩服，“教的哪门课？”

“数学。”阎匪看着开始冒泡的汤底，放了一些五花肉下去。

“我是真服你！你还记得初三的知识点呢？”汪齐看王延那冒泡的锅儿，先给那锅下了半盘蔬菜，又放了半盘五花肉。

“王延来了指不定得谢谢你。”艾斯礼看着王延那锅被塞得乱七八糟，颇有些一言难尽。

阎匪往那儿扫了一眼，对着汪齐道：“菜烫熟了王延要是还没来，你就先捞了吃了吧。”不然等王延来了那锅底就没法儿看了。

好在王延还算靠谱，没拖沓太久。就在他们一席话刚结束时，人就过来了。

他往汪齐旁边一坐，“这你给我整的？”

“怎么就不能是阎匪或者艾斯礼呢？”王延虽是疑问但话里的肯定让汪齐很是不爽。

“他两比你有常识。”王延拿起筷子直接夹了点熟菜塞嘴里，口感刚好，还不太软烂。

王延那张嘴是能说的，再加上这刚刚的嘴角，汪齐正和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较劲儿呢。

趁着他两较劲儿的功夫，艾斯礼也和阎匪唠着磕。

他捡了点蔬菜尝了尝，问道：“只带数学？”

“人就数学学得吃力。”阎匪夹了一筷子五花肉，蘸了点辣椒面塞嘴里。

“你呢？就只能带数学？”艾斯礼看他。

“你这说笑呢？！”阎匪睨了他一眼，该说实话的时候还挺说实话的，“我再怎么掂量掂量自个儿，我也不能差到就会这一门啊。”

这话虽是说笑，但却也是真话。

阎匪这话儿听起来虽然狂，但艾斯礼是见过他学习的样子的。阎匪是属于学得活的那批人，他学习既讲方法又舍得动脑子，很容易就将知识点串起来形成自己的知识树。这样一个人既然说了这话就不会是虚话。

艾斯礼逗他，“能教英语吗？”

阎匪点头。

“能教物理吗？”

阎匪还是点头。

“呦呵，还挺厉害。”艾斯礼看着他直笑，“什么你不能教？”

“笨蛋我不能教。”阎匪笑着看了他一眼，压根不上他的当。

艾斯礼刚还想着这人脑子活，这人就立马现场就给他来了一段。真是什么都经不住念叨啊！

“那我要真给你介绍个笨蛋，你教不教？”艾斯礼喝了口水，饶有兴致地问他。

阎匪犹疑，“……你这是给我找活呢还是存心为难我呢？！”

艾斯礼说：“不是常理中的那种笨蛋，就是个学习习惯不好的笨蛋。”

“我算是明白了，这真是打算整我呢！”阎匪苦笑。

看他那一脸的不乐意，艾斯礼还真是有些奇怪，“不像你啊，这点事儿还算事儿？”

“有句话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学生的学习习惯也是这样，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还怎么改？我就想挣个卖课的钱，没想扒拉过别的业务。”阎匪对自己还挺门儿清，他本就耐心不多，脾气还差，他是去挣钱的，不是为了让自己被气死的。

“就算是钱也有不同的挣法，我用不着为了别人折磨我自己。”阎匪呷了一口可乐。

“如果价钱是市面的三倍呢？”艾斯礼看着他。

“没有坏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阎匪一本正经地看着艾斯礼，“我想了想，我水平还是够的，有道是能者多劳嘛。”

艾斯礼扭过头就笑，他怕再对着阎匪，他能喷他一脸，“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人能跟自己过不去，不能跟钱过不去。”阎匪给他开了一瓶矿泉水，塞他手里，“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今儿算是见识了，谢谢你带我开了眼界。”艾斯礼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溢到喉间的笑意。

“不谢，咱两客气什么。”说完这句，阎匪看着艾斯礼，两人对视间忽有喷笑出声。

闹归闹，玩归玩，止了笑后，艾斯礼挺正经地又问了一遍阎匪，“还真有这个活儿，你接不接？”

阎匪没一口答应，“我得看看具体情况。”成色太差他也是真的带不了，毕竟寒假也没多少时间。

艾斯礼想了下自己提的那个人选，觉得阎匪这么谨慎也挺好的，他倒希望阎匪以后能一直保持这态度，至少减少了掉坑的几率，“回头我让他电话联系你，你两聊聊，也看看情况。”

“行。”阎匪点头。

汤底烧沸了不少，阎匪招手喊老板过来加汤。加了汤的锅底麻辣味淡了许多，他起身又弄了个辣碟过来。艾斯礼一直看着他忙活，等人在位置上坐下，他问：“你这么吃辣，胃能受得住？”

阎匪伸手捂着胃，“还行，这不年轻嘛。”

艾斯礼也点头，“我觉得也是，你这才十七八呢，胃还能让你造不少年。”

“靠，我打量你关心我才说的，”阎匪用拳头敲了下艾斯礼胸口，笑骂道，“没成想搁这儿拿话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