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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8章 他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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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敲击桌面的声音,撞击门扉的声音,心脏的声韵,生命的律动。

……赞颂生命。

临近下午,阳光热烈的有些毒辣,房屋的轮廓被晒得模糊,燥热的空气与边缘化的景物融为一体,凸显出了无生气的寂寥。

酷夏。

老人僵硬的身体逐渐过热。天幕上稀碎的云层暂时遮挡部分太阳余光,老人脸上的沟壑中挤出细细汗珠,顺着交错的河床下滑、汇集,最终凝成豆大汗滴从下巴落下。

皱纹聚集又疏散,老人用衣袖抹去些汗水,摇晃着从长椅上站起,此时一阵干渴袭来,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摸到椅边磨损严重的拐杖,小心地踏在街道上。

他觉得今天安静得有些诡异。这很好,至少不用被迫听那些嘶喊声、咒骂声,哭叫与斗殴的凄惨声音。

这段时间简直就像地狱。老人已经在佛朗思齐度过大半年岁了,升不起逃到哪里去的心思。

阳光绕过云彩,金黄的燥热刺挠皮肤,汗水被映照得闪亮。

老人不免加快了脚步,很快开始微微喘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开始头晕目眩,连带着脚步也虚浮起来。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老人熟练地推开虚掩的屋门,靠在门扉上调整呼吸。

在耳鸣的噪声中,他似乎听见那夹杂的熟悉旋律,浑浊的眼睛惊觉着动了动。很快,他确认了那不过是幻听,自嘲地笑着,转身关上屋门,木制地板随着脚步吱呀作响。

摸到了自己的木椅,老人将上了年纪的身体架子瘫倒在椅子上,让人难受的头晕开始消退,老人舒畅呼吸闷热的空气,将拐杖搁置在木椅旁。

无声静默了一阵,老人伸手拿起一旁桌面上的水杯,贪婪地啜饮清水。

干渴的感觉渐渐被舒适取代,老人的思想慢慢发散,又想起自己那唯唯诺诺的学生,以及那晚在大音乐厅外听到的旋律。

虽说那晚听到的旋律有几处不同,但自己学生自创的曲目老人确信不会听错,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那小子自从那天道别后就了无音讯,老人慢慢接受了现实。

洛夫特大概死了吧。

那晚之后,报纸上刊登了凶手在大音乐厅自尽,老人甚至还记得给自己念报纸的报童当时兴奋的语气,用那样的语气念出洛夫特.伏加莫的名字,多么残酷。

竟然死在自己这种老头子前面,果然是个混账。

老人无力地把水杯放回原位,水杯旁静静躺着一份报纸。

念报的报童非要把报纸送给他,说是免费的,而且派送完之后会有额外的奖励。

不过,把报纸送给一个瞎子……老人当时很想说不如送给流浪汉当床垫,但听那孩子的语气热切而期盼,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报纸已经硬塞到他掌间了。

“老先生,您帮帮忙。我们老板说他能知道报纸有没有送给别人,上一个把要派发的报纸丢进垃圾桶里的已经被开除了,不然我也不会麻烦您。”报童是这样说的。

收下就收下了。

老人的呼吸逐渐绵长,安静地能听见心跳声。

“咚咚、咚咚…”

耳畔的心跳声不知何时急促而热烈,悸动的感受让老人心烦意乱。他有多长时间没有——

“滋——”像是锯树的猛烈耳鸣降临。老人的眉头还未来得及皱起,心脏猝然急剧抽痛,仿佛有人抓住柔软脆弱的脏器在玻璃碎片上碾过。

这剧痛只有一瞬。老人本就浑浊的眼睛彻底平静,呼吸和心跳戛然而止。

他瘫坐在椅上,和睡着了没两样。

……

“咚咚、咚咚…”

敲门声渐微,门后依旧安静得如同无人居住,道尔斯眉头紧皱,浓郁的血腥味从门后传出,徐徐灌入鼻腔。道尔斯和另一名随同的警官眼神一跳,示意同伴退后,道尔斯抬腿一脚踹开房门。

光线渗入,道尔斯眯眼看向房间中央污浊的血迹,凌乱地向可能是浴室的一侧延伸,拖过的痕迹相当明显。

整个客厅乱的不成样,倒地的桌椅、划烂的沙发、四散的花瓶碎片、血泊里残缺的木制家具和泡烂的报纸碎片,窗帘也溅上了血液。

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恶臭的血腥气味。

“警察。”同伴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小心地将□□上膛。

捕捉到门后一侧的急促呼吸声,道尔斯眼神晦暗,拳头松开又紧攥。

和同伴交换了眼神,道尔斯领先踏入房间。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沾上血液的菜刀从房门一边对着道尔斯的脖颈砍下,砍在青色密集的鳞片上,碰撞的巨响过后,菜刀由于用力过猛被弹开后脱手,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偷袭的那人还没搞清楚状况,道尔斯已经一拳轰击在他胸膛上,巨大的力道将肉躯按压上墙壁后掉落,那人昏死过去,再没有动静。

本来好不容易抓住杀人案的嫌疑犯却被派出来处理案件,道尔斯的心情已经不好了,这人还丧失理智想干掉警察,道尔斯这一下估计让对方没有活路了。

进入房间后审视着四周,道尔斯向血迹延伸的尽头走去。

他的同伴则去检查昏死那人的情况。

推开浴室的门,道尔斯的神情愈发阴沉。

浴室的地板上有一具女性尸体,已经被剁得面目全非,只剩一条右腿还连接着尸体。断肢、内脏和腥黑的液体漫了一地,砍掉的手臂再细细切碎,一根根血迹斑斑的手指插在划烂的脸颊里,腹部被剖得稀烂,几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血肉,惨不忍睹。

无法想象她死前受到怎样的虐待。

“畜牲。”道尔斯低沉骂道。

关上浴室门,道尔斯平复了下心情,听见同伴提醒道:“道尔斯,这卧室门打不开。”

看向同伴身旁的卧室门,道尔斯上前拧了拧把手,确认是里面反锁了。

想到一种可能,道尔斯缓和语气,轻声道:“我们是警察,出来吧,没事了。”

在道尔斯柔和的语气下,等了一会,门把手缓缓转动,房门打开一道缝隙,然后缓缓敞开。

瘦弱的女孩子怯怯地按着门框,露出半张泪痕模糊的、沾上些污垢的脸颊,裸露在外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眼中泪光闪闪,像只受伤的小兽。

“没事了,没事了。”道尔斯眸光扫过她的伤口,蹲下身,轻轻按着小小的肩膀。

和道尔斯轻柔的眼眸对视,对方掌心的温度传达过来,女孩的身体颤了颤,本以为哭干了的眼泪从肿起的眼窝涌出,哭声从一开始的压抑变为号啕大哭。女孩的身体前倾,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道尔斯的脖子,道尔斯一时间有些愣神,回过神来轻抚女孩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慰籍。

“咚咚、咚咚…”

距离拉近后,道尔斯才发觉她的心跳这么慌乱,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安慰道:“没事,哥哥会保护你……”

话音未落,她委屈的哭声忽然断线,连带着原本急促的心跳声一起坠落。她的脸颊低落,完全搁置在道尔斯肩上,发丝轻撩后者的侧脸,环抱脖颈的双手渐渐失力垂落。

“你会…没事的…”道尔斯怔怔补充道。

……

傅丽卡伸手拨开窗帘,看着窗外碧绿的枝叶和稀疏树影发呆。

从警局回来后,彭塔告诉他们,老板承诺的带薪长假依然有效,希望他们可以尽快离开佛朗思齐,找个度假圣地享受假期。

傅丽卡想了想,自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在报社工作的时候,她每天都有目标,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现在突然让她找点别的事情做,她一时没有头绪。

而且老板,他真的没关系吗?

前面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被带进警局后她也没再见着老板,现在着实有些担忧。

不过,像老板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唉,不要再想这些了,如果连老板都应付不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傅丽卡暂时放弃了思考,往后一瘫,在软软的床上努力放松。

要不要回家看看呢?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傅丽卡忽然想到。

傅丽卡的家乡,南方的一个偏远小渔村,房屋杂七杂八相当简陋,泥泞道路也乱得不像话,当地人说话的浓郁口音让人不适,而且那里的空气始终有股难受的鱼腥怪味。

她为了逃离那里、逃离家庭对她的控制,独自一人来到遥远的异乡,遇到了愿意给她生存机会的老板,这才定居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家乡,傅丽卡发现自己对它的印象只有愚昧、令人生厌和臭味。

但即使是这样,那里的生活也还称得上宁静,当地人愚昧却淳朴,每天辛勤劳动只为生活。

还有,父母和哥哥过得怎么样?

刚来到佛朗思齐的那段时间,她偶尔会给家里写信,但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因此她不清楚家里的情况。

当初逃离时她确实想永远离开那个家,但回过头好好想想,那时的想法只是她自以为的深思熟虑,对所有人都欠佳。

现在她可以和家人好好沟通。

万一说不通或者她还是无法对家乡心生好感,那她可以当天去当天走,没有必要强迫自己。

她也会想看看家乡和记忆中有什么变化。

干脆来一次旅行好了,到了家乡后再往南走看看,她小时候就很好奇南面的高山后到底藏了些什么。长大之后在地图上了解到那些山后面应该是一个城镇,那个城镇到底是什么样?会有独特的美食吗?

而且,说不定可以在旅行途中来一场梦幻的邂逅呢!

傅丽卡在床上翻了个身,对爱情的渴望正刺激她的神经,促使她很快下定了决心。

“咚咚、咚咚…”

对异性美妙的幻想让她怦然心动,傅丽卡发觉脸颊隐隐发烫,连忙伸手拍了拍脸,羞涩地将头埋进枕头里。

那就收拾一下东西,明天……

傅丽卡的意识随着心脏迸发的疼痛瞬间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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