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教内。
季倾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那张床上,四周也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布局。
白非非在她身边,或者说躺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
季倾平躺着的姿势,白非非正侧着身子抱着她,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季倾的小腹上,头窝进季倾的肩膀。
白非非没有睡着,只是这个角度看不到季倾已经睁开的双眼。
她不是死了吗?
季倾喃喃道了一句。
“是梦吗?”
白非非听到声音,惊喜地抬起头。很少能见到季倾露出这样懵懵的表情,实在是可爱,白非非笑道。
“不是梦。”
然后白非非凑近吻住了季倾的唇。
唇齿在对方上流连,含住对方的唇瓣,吮吸轻咬,吻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白非非不满的用牙齿在季倾唇上用了些力气,咬了口。
嘶。
是疼的。
不是梦。
季倾终于确认了这里不是梦境,真的是小白,她没死。
嘴角提起,配合的张开唇,放白非非进来。
辗转来回,你推我往,吻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面色红润,双唇有些微肿,才肯分离。
季倾眼眸还含着晶莹的水光,看的白非非心头荡漾,若不是她身子还有些弱,真想现在就狠狠欺负她。
季倾声音有些微喘。
“我… 怎么会…”
白非非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回答道。
“是紫玉剑以自身粉碎为你求了一线生机。”
紫玉。
季倾眉眼有些低沉。
仙剑对修士来说,不只是武器,而是朋友,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紫玉陪了季倾已有许多年了。
紫玉剑灵已逝,是回不来了。白非非知道季倾会伤怀,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过了会儿,季倾又神色肯定地说。
“紫玉护不住我。”
以玄玉之力根本抵抗不了那道冲击。
季倾眼底又漫上担忧。
“小白,你是不是… ”
边说着,边扫视白非非的身体。
倾儿果真是聪明极了。
白非非笑着打断了她。
“我没事,倾儿听我慢慢告诉你。”
“倾儿可知,我的原身是什么?”
季倾对白非非的身份也早有怀疑,凝了凝眸道。
“不是猫,对不对?”
白非非点了点头,说。
“我也是刚知道,我的原身是上古神兽朏朏。”
霍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
神兽?
怪不得。
怪不得能操纵梦幻铃,怪不得修为晋升的如此之快,怪不得体内有疗愈之力,原是生来就是神祇。
以神兽之身修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天地万物的之力也会滋养孕育着它,让它重回仙班。
“我如今的修为虽不足以觉醒神兽之力,身体的底子却还在,能以精血救你。”
白非非说的是实话,她知道骗不了季倾,便也没有打算说谎。
精血?
季倾瞳孔一缩,眸子里满是担忧。
白非非宽慰道。
“只是一滴精血而已。”
说的轻易,精血是神兽的生命之源,若失去一滴,至少要休养上个数百年才能恢复。
小白如今本就未发育完全,还在重伤之下给她喂了精血,现在身体怕是虚弱极了,只是在强撑着罢了。
见季倾眸子里的担心一份不减,白非非也开玩笑道。
“我还有许多滴。”
季倾连忙警告。
“不许乱用了。”
白非非乖巧地答应,心里却道,别说是一滴血。能救季倾,就是没了这条命又怎样,怎会能算是乱用。
季倾又仔细的检查了白非非的脉搏,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身子着实虚弱,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可她还是莫名的感到不安。
季倾忽然想起什么,敛了敛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低落。
“小白…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白非非这次出行是为期一年的历练,总是要回去的。
在她身边,已经有一年了。
季倾虽然尽可以将她强留下来,可那是小白,她不舍,她尊重白非非的决定。
白非非摇了摇头,温声说。
“我不走,就呆在你身边,师父同意了。”
白非非现在的实力已经在化气期,比之天元宗的几个长老都不遑多让,温情能教她的东西也已教的差不多了,在何处修炼都是一样。
季倾闻言,眼眸登时弯了起来。
季倾笑了,笑起来有一道卧蚕,眼眸亮晶晶的,美的勾人。
白非非想,怎么会有人笑起来如此好看。她大概不会再见到比这更动人的微笑了。
笑得那么柔和,眼中是再纯粹不过的喜悦,用美来形容,白非非觉得不够,又想不出更加合适的词藻。
好想她能这么一直一直开心下去。
白非非扬唇,压下心中的酸涩,开口问。
“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倾摇了摇头。
白非非早就探查过她的伤势,这精血的确有用,不仅伤势好全了,连带着一些寒毒常年积郁落下的旧疾也一并治好了。
季倾有些急迫的扒开白非非的衣服。
白非非脸上一红,声音也低了下来。
“倾儿… ”
季倾意识到不对劲,也有些不自然地道。
“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皮肤上的伤。”
白非非明白了季倾的意思,也道。
“皮外伤,早就好了,没留疤。”
季倾松了口气,脸色却没好多少,自嘲的说。
“小白,你可会怪我?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那些苦。”
白非非轻轻在季倾脸上吻了一下,反问道。
“那你可会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必以命相搏。”
两人望进对方眼睛。
没有言语,心里却都有了答案。
气氛太好,季倾主动凑近了白非非的唇,两人又旖旎地吻了一会儿。
劫后重生,失而复得,两人在屋里腻歪了很久很久,吻了不知有多少次。
一直到了晚上。
白非非请求道。
“倾儿,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怕季倾误会什么,又紧接着道。
“我不做什么,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季倾脸有些红。
其实若是要做些什么,她,也是愿意的。
小白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
可现在又拉不下脸直接说,只能点了点头。
白非非得到了应允,眼睛里写满了满足。
白非非说到做到,说不做什么,便真的老实的很,手规规矩矩的在身侧放了一夜。
反而是季倾一直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可一直等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身旁的人都没任何动静,期待落空,又烦又躁,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早晨,白非非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见季倾还在睡着,便没叫她起床。
会直接敲季倾卧室门的,大概只有无双。
门一打开,果然是无双。
“教主…”
无双这段时间本是有在外任务,听说夜雨回来,还受伤昏迷,立刻就连夜赶了回来。
怕打扰夜雨休息,硬是熬到了一早,才赶来看,没想到见到的却是白非非。
无双问了教中的人,教主是白非非抱回来的。教主修为那么高深,受伤定是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比武大赛的事情无双也听说了,知道了白非非的身份,原来是天元宗弟子。说不定就是天元宗派来背刺进化教的。
看到来的人,脸色从担忧变成了冰冷。眉头紧锁,语气不善的质问。
“你怎么会在教主的房间?”
白非非语气淡淡。
“自然是因为,我们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你!”
无双狠狠咬了咬牙,手下的拳紧了紧,跳过了这个话题,问道。
“教主是因为你受的伤?”
白非非认为她和季倾的事情没必要解释给外人,更何况这种质问的语气。
白非非没有回答,在无双眼里,便是默认了。她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季倾从屋内走出来。
“教主。”
季倾表情很冷淡,问。
“无双,有事?”
无双神色顿了顿,答。
“无事。我是听说教主受伤…… ”
话没说完,便被季倾打断。
“无事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房间不允许别人入内吧。”
言下之意,她是别人,而白非非不是。
无双的心被狠狠刺痛了,拱手道。
“教主恕罪,属下担心教主的伤势,情急之下才逾越了。”
季倾继续说道。
“我的伤是因为中了左疯子的计,现在还能活着站在你面前都是多亏小白。”
“她是我喜欢的人,不尊重她就是在不尊重我,明白吗?”
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
“我喜欢的人”,这是在宣示主权吗?白非非心里流淌过甜蜜。
无双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是。”
她的担心就像是一个笑话。
正打算转身逃离,季倾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的心凉的彻底。
“下不为例,自去领罚吧。”
堂堂右护法因为冲撞了一个女宠而被惩戒,下的不仅仅是她的面子。更是在告诉全教的人,这个人是教主放在心尖上的,他们不能得罪。
两人回了屋内。
季倾这般维护她,白非非心里只觉开心,却还要口是心非的问。
“这般严厉,会不会失去人心?”
季倾温声道。
“这些都不重要。”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白非非眼中的笑意更甚。
季倾渐渐发现,白非非并不是不爱笑,在她身边时,挺爱笑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脸。这样很好,她喜欢小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