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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98章【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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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突然这样问?”

赫瑞希笑着问,但岐舟却能感受到掌心上落下的力道变重了,即便只是刹那。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才24岁,年纪很小。”

岐舟下午特地向休伊特询问了有关军校的事情,包括标准,考核,年龄等等。

赫瑞希才24岁,这本该是他在军校毕业后加入军队的年龄,但现在却在监狱里,陪一个“臭名昭著”的雄虫。

岐舟一会儿看他的脸,一会儿看他的腹部,愈发觉得“他”连累了赫瑞希。

长达三年的家暴……

为什么不离开呢?

就有……那么喜欢?

岐舟无法参透这两字,他单纯觉得雌虫这样做不值得。

赫瑞希裹紧自己,眼睫低低垂着,“可我是亚雌,不能进军校。”

“雌虫20岁就能结婚,我24岁不小了。”

他辩驳岐舟说他年龄小的话。

“嗯。”

岐舟碰了赫瑞希疲惫的眉眼,眼里不明显的眸光沉寂了下去,苍白的灯光将他的五官磨得愈发孤冷。

雌虫被迫跟他早起,晚上又常常深夜才入睡,合计起来没睡几小时就得起,总归是太过折腾了。

在他出神时,赫瑞希忽然坐起,从枕头下取出那块镌刻他名字的木质牌,金色字体在白光下格外炫目,它就静静地躺在雌虫的手心,两者大小差不多,意外相称。

“这个还给您。”

岐舟一愣,木牌被强塞进掌心,略有些冷,他低眸细看那块每一笔一划都带给他熟悉感的木牌,不自觉收拢五指,捏紧了。

赫瑞希见状,适时垂眸道:“您忘记了一切,但或许会对这块木牌感到熟悉,您带在身上很多年了。”

他原本的计划并不是在此刻将东西还给岐舟,但眼下事情发展早就与他的计划毫不相干,所以这计划中的一环提不提前都已经无所谓了。

想归想,然赫瑞希见岐舟明显对这木牌还有印象时,他不由地心惊,那卖药剂的虽然说能维持一个月,但谁知道准不准。

他唯恐岐舟会提前想起来。

赫瑞希平复胸间因紧张而产生的起伏,镇定道:“这是能证明您身份的东西。”

“嗯,”岐舟翻来覆去将木牌看了个遍,旋即塞回雌虫的手中,轻轻压下对方的手指,眼眸冷淡却多了丝认真:“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收好。”

“……好。”

指腹压在凸起字体上的感觉奇迹般让赫瑞希心安,他既无法抗拒指尖上的温度,也无法抗拒亲手被岐舟送回的木牌。

夜色微凉,赫瑞希侧躺借助微弱的光芒在木牌上目光描过每一道落下的走向,凹或凸,他似是得到了什么宝贵物件,爱不释手。

连入睡都舍不得收起来。

天一亮,岐舟照例将赫瑞希喊起来洗漱,再将他送到尤安那里,最后才离开去操场集合。

尤安眼尖瞥见赫瑞希拢在衣袖里露出的一小块木牌,他一眼便认出那东西,皱眉道:“你怎么还留着这玩意儿?”

当初岐舟被尤安打晕,他们第一时间便是从岐舟身上找到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但除了那块木牌,便什么都没有。

尤安当初在心中称奇,手腕干干净净,竟然连光脑都不带,怕不是哪里逃出来的麻烦虫。

但那一身衣服实在不像是正在逃跑的虫,要不是赫瑞希阻止,他是想毁尸灭迹来着。

他记得这东西赫瑞希不是说烧了吗?

赫瑞希猜中尤安在想什么,直接伸手露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刚开始是准备烧,后来没烧成。”

至于为什么没烧成,他是不会深入解释的。

尤安更是懒的猜赫瑞希那想法不定的脑袋瓜是什么情况,他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般的问:“他看见了?怀疑了没?”

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不管赫瑞希再做出什么能送他去见虫神的行为,他都不会在惊讶。

“没有,”赫瑞希收回木牌,得意道:“他把它给我了。”

这回不是他骗来的,是岐舟给他的。

虽然还是有欺骗的嫌疑,但不妨碍他高兴。

“……”

尤安看得牙酸:“你不担心他哪天记忆恢复追着你缠着你,要你负责?”

赫瑞希摇头,眼眸里是一片清明的理智:“如果他有恢复记忆的那天,正常虫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恨我。毕竟,我可是让他入狱,背负虚假罪名的虫。”

木牌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赫瑞希捏回木牌,淡然收回刚才没控制住的情绪,“尤安,我需要药剂,他现在还不能想起来。”

操场上,阳光倾撒大片。

岐舟又是首个完成任务的雄虫,他享有一段较为轻松的休息时间,坐在一旁观看每日看到厌倦乏味的场面。

雄虫们拖拖拉拉地跑着,即便这场景依旧不堪入目,教官们气得叉腰在操场上呵斥,但比起第一天,他们显然是有了质的飞跃。

令岐舟意外地是纳比托近几次总能在他之后以第二名完成任务,纳比托将汗湿的发往后捋,忍着浑身的疲软也要向他投以挑衅的眼神。

结果,岐舟当然是无视了。

他不在意,纳比托再气急败坏也没用。

“你是怎么失忆的?”

休伊特往岐舟的方向走来,步伐沉稳,气势骇虫。

明明是询问,他却操着命令的口吻。

因为休伊特是岐舟的教官,岐舟也习惯对方这般说话的方式,不假思索便回答:“磕到了脑袋。”

休伊特顿时没话说,他少见磕到脑袋而失忆的虫,岐舟是他虫生迄今为止遇见的第一个。

有点稀奇。

“我有好几次在晚上撞见你接你的雌君,”休伊特不喜欢探寻别的虫的隐私,但有一积放已久的疑问在灼烧灼热,“冒昧问一句,你还打你的雌君吗?”

“不。”

回答完,岐舟拎起水壶喝水。

他已经能淡然面对他这摘不掉的罪行。

休伊特又问:“你想过送他离开吗?”

岐舟放下水壶,“我在外面欠了债。”

他补充:“挺多的。”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

休伊特对这答案始料未及,所以不是不想送出去,而是不能?

旋即想到那些虫追债的手段,他露出了然的表情。

休伊特坐在岐舟旁边,视线望向的那边是苦哈哈跑步的雄虫们,他们如此脆弱,一点风吹雨打就能将他们摧折,但本质却是恶毒得令虫发指。

“他们都不是善茬,他们折磨过无数雌虫,手里是洗不净的罪孽,从前雄虫监狱里也有过几位傻雌虫跟着进来,但下场是被一群雄虫玩弄至残疾。”

“他们又蠢又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会钻尽一切空隙给你找不痛快。”

“阁下,你能保护你那怀孕且柔弱的雌君吗?”

话落,休伊特便去窥探岐舟的脸。

但岐舟的脸一贯没什么表情,他一语戳破休伊特的目的:“中将,你需要我做什么?”

先是试探赫瑞希对他的重要性,又说监狱这群家伙的危险,显然不是光聊天那么简单。

休伊特面露微笑:“以绝对的力量让他们畏惧你,必要的时候可以见血,这样他们才不敢觊觎你的雌君。”

若是其他虫听见他这些话铁定要由于半天,他们既担心招惹到雄虫背后的实力,也担忧光凭自己难以对抗抱团的雄虫们,这是无解的题。

但休伊特找到了破题的关键,一个既失忆不清楚雄虫背后势力,又有实力的雄虫。雌虫管起雄虫总是束手束脚,但岐舟就不一样了。

他会是敢下狠手的雄虫。

的确,岐舟潜意识里并不觉得以武力压制那群心比天高的雄虫有失妥当,也认为见血是合理之中。

可他不喜欢休伊特拿捏他的筹码。

“中将,我很在意我的雌君,”岐舟直言:“我可以把他们驯乖,但我的雌君不能少一根头发。”

岐舟这几天又在观察三位教官的训练方式,不得不说休伊特的确比其余两位要狠,他并不惧怕惩罚雄虫的后果。但另外两位,明显有顾虑,哪怕有休伊特就在一旁做示范。

据说,这两位是从军校选来资历深的教官,其中或多或少跟某些雄虫背后有利益牵扯,再加上根骨里将雄虫放在尊位的习惯,他们和完全不怕事的休伊特是两类虫。

因为他俩,休伊特的训练方式总是难以顺利进行,而这两天,休伊特的忍耐点已经到达极限了,逼得他不得不找别的方法破解。

休伊特总不能又让卡涅斯跟那群贵族对上,贵族畏惧卡涅斯,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任由自己的脸面被踩在脚下。

没错,哪怕这群雄虫蠢笨,被抛弃了,但在贵族眼里,依旧是他们颜面的一部分。

相同,卡涅斯也不会把这群贵族逼急,因而允许了贵族从军部调来两位教官的事。

可这两位新来的雌虫对付不了雄虫们,休伊特无可奈何就找上了岐舟。

“你需要什么?”

休伊特既对他的话感到意外,又深深觉得在情理之中。

岐舟提出要求:“在我去隔壁星球后,我希望你找虫看顾他。”

“消息传那么快?”

休伊特讶然道。

雄虫将要被强制派送去隔壁星球挖矿的消息被纳比托不知从哪扒了出来,在昨天就传遍了,而雄虫们没闹起来多亏这些天的训练让他们有了“奴性”。

但岐舟认为这只差条导索线了,慢则是他们宣布之时,快则是出现煽动者。

直觉告诉岐舟,纳比托会是那个煽动者,毕竟,以他拉帮结派的速度明显是要搞大事。

雄虫堆里,纳比托搞了个小团体。至于其他的虫要么没被纳比托看上,要么是还在观察中,但他们无一例外,不敢靠近公开被纳比托孤立的岐舟。

自然,岐舟也不喜欢跟他们待在一处,他们本能的互相排斥。

休伊特欣然答应岐舟的简单请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当初会实施家暴吗?”

休伊特像是在问岐舟,又不像是只问岐舟。

大概他是真的厌恶纳比托,但曾经的纳比托在他心底尚存,他仍会想为本该逝去的雄虫留有一份无用的清白。

树枝沙沙作响,光影斑驳在地上刮了又刮,岐舟盯着无论怎么晃动,依然在脚下的阴翳,“事实既定。”

“你说得对。”

休伊特笑了,“但他曾经的确是很好的虫,跟公爵很恩爱,我们谁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去另一颗星球为怀孕的雌君采摘新鲜可口的赤果,回程却被军团的虫袭击。”

“醒来后,他明明什么都记得,却再也不是公爵当初认识的虫。或许他本就该死在当初的袭击中,至少不会给公爵和迦文带来那么多痛苦。”

卡涅斯动用一切势力调取医疗资源,却救回一位永远逝去的伴侣,并换来五年的痛苦,而且他的痛苦却远没有结束。

不仅是因为活着但陌生的纳比托,更是因为无法原谅当时吵着吃赤果的自己。

但明明是虫神太过残忍,安排了一切的美好,又让他们归于不同的宿命。

休伊特长久积压于心的石头被轻轻抬起,得以喘气一息,但那重量依旧让他难以负担,他残忍地见证灵魂的衰败。

岐舟默默听着。

从休伊特口中得到消息填补了那天雌虫叙说有限的空白,一次意外便性情大变,纳比托并没有失忆。

他当初在监狱是怎么说来着……

孩子?

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在作话有补故事,也会在章节标上“作话”

麻烦小天使们选择想看的点进去啦~

不知道是看完正文,再看这些故事好,还是边看正文边看故事好(叹气)

如果位置放的影响阅读,大家可以告诉我,我往后面放。

(握手)合作愉快。

【赫瑞希·身份】

1

赫瑞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不被帝国系统承认的存在,是在被雄父抛弃之后。

他失去一切能证明他身份信息的途径。

或者应该说在他出生之前,他的雌父雄父为躲债而多次搬家,屡次伪造身份信息,他们习惯于奔走逃往一个又一个星球,身份信息是他们最不在意的存在。

因而之后,赫瑞希的出生不被帝国系统计入在内,他的姓名、生日、年龄、雌父、雄父等等,迄今为止,全是仅他可知的信息。

而世界唯二还知道他身份信息的两位早已回归虫神的怀抱。

2

哪怕时隔多年,赫瑞希仍能回想起那天是灰蒙蒙的,细雨打在身上是冰凉的。

开始是他那嗜赌成性的雄父归家时终于不再是醉醺醺的状态。

雄父的笑容温柔,是他想象中该有的慈祥模样,虫崽总是对这样糟糕的雄父抱有幻想,当雄虫问他想不想出去玩时,虫崽忘掉一切落在身上的疼痛与结痂的伤疤,去握那只赠予他与雌父一切苦难的手。

结果是虫崽被丢在陌生星球,像雌奴一样被卖给债主还债,他哭喊哭闹,雄虫却对他露出熟悉的凶恶表情呵斥他,最后步伐匆匆地离开。

除去生命,雄虫没给予过他什么,唯一一次的赠予是雄虫决绝的背影,是纠缠困扰虫崽数年的噩梦。

滂沱大雨,冲刷所有的鲜活与明艳。

一个虫崽对一位雄父所有的期待都死在这一天。

虫崽初来乍到,不享有自由,不享有话语权,只能被迫接受无数次借着训练名头的教训。

在这里,价值能被衡量才是生命的意义,他是雌虫,本该按照帝国法在适龄时进入军校,但他灰白的世界一度败落,他仅在军校学习过三天,这是雌父找朋友托的关系,可最后因为学费再次落入雄虫手中而不得不退学。

这样不愉快的经历被雄虫拿来与债主谈论虫崽价值的条件,虫崽因为营养不良而瘦的脱相,四肢纤细,更像是亚雌。

第一眼,没有虫会相信这样的虫崽会有意义。

但或许是雄虫真的毫无财产可还了,那债主仅是看了虫崽一眼,便点头答应雄虫拿虫崽卖命还债的可恶请求。

其实,在被抛弃后,虫崽成功逃离过一次,他询问路上的虫民想坐星舰回家,但他没有星币买票,他的脸也无法通过门口的安全检测。

屏幕上一次次闪烁红色警告让虫崽脑海一片空白,他只能听见后面排队的虫大声催促他,而他的腿却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虫崽见虫民难以忍耐,纷纷掠过他成功进入他所渴望的通道。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被彻底抛弃的滋味。

以及他的存在如此可笑。

他无处可去,最后的归宿是他厌恶的地方,他刚进来有虫就对他说了属于他新的房间号,似乎从头到尾都笃定他会回来。

无数血与泪淌过的岁月,虫崽成为组织里最有价值的虫,所以他有了自由,他有了话语权,他将欺辱过他的虫一个个打趴在地。

他花了大价钱,通关系办了帝国身份登记,他的雌父与雄父一栏是空白的。

他们的身份信息里从来都没有赫瑞希,所以虫崽的身份信息里也不会出现他们。

只是多年的习惯让他不喜暴露真实信息,尽管那是他期待已久的帝国身份,而事实是他的名字改了,年龄、生日也都是假的。

3

赫瑞希无比憎恶对雄虫抱有侥幸心理的虫崽,他午夜梦回,想过杀死雄虫,杀死那期待雄虫关爱的愚蠢虫崽,也想过那天他应该等做工的雌父归家。

可当他看躯体上交错的疤痕,回望过去弱小的自己,却觉得庆幸,他软弱的雌父会为此而勇敢一回吗?

赫瑞希觉得不会。

雌虫只会抱着他痛哭,让他原谅雄虫,而他会在这样窒息的环境里成为一滩烂泥,哪怕他现在比烂泥好不了多少。

但胜在,他终于有正当的理由逃离。

可他会忍不住想。

那位可怜的雌虫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他留意他们的消息,终于得知他们在雄虫丢弃他的第二天,偷渡前往别的星球被军方发现,意外坠毁。

得到消息时,他并不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因为他们是他在这世界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联系。

还有,为雌虫而感到痛心难过。

4

多年以后,又是一个雨夜,漆黑的屋内火焰耀眼夺目,赫瑞希坐在冷硬的木椅上,而这里唯一称得上柔软的床上则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虫。

赫瑞希盯着手里的木牌看了良久,久至火灭了也不曾丢进去。

身份于有的虫来说可有可无。

可对于赫瑞希来说,很重要。

毕竟,直到现在他都不曾拥有真正的、真实的帝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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