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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比赛(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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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空落抓起渺琴音就跑。

渺琴音觉得自己在飞,他头一次知道剑修逃跑也可以有御剑那么快。身后的塌陷迅速追来,月空落一心跑,无暇顾及其他。

塌陷到了他脚下,月空落大叫糟糕,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他,“你要退出还是我把你再丢下去?”

大能来了!

月空落连忙道:“退出!”

白胡子中年人随手劈开一个洞,就要把他和渺琴音扔出秘境。

月空落却死抓住他不送手,卡再洞口:“求您救救我弟弟!墨绿色衣服的那个剑修!”

大能笑了:“这个要看他自己要不要退赛。”说罢,抓起渺琴音,把月空落从洞口挤出去。随后他御剑飞远,去救更多人。

一片兵荒马乱中,月天清和风随肆随着血沙陷了下去。慌乱之中,月天清松开岑初的手,一把将岑初打开。

岑初被大能接住时,还在拼命向着月天清的方向伸手。

何鼎看见凹陷出现时便知道要从这里下去找魔,他护住南宫镜,主动跳了下去。一旁对他伸出手的大能叹息一声,继续去救其他人。

两刻钟后,坍塌停止。

从高空可以看见这次坍塌覆盖了古战场的八成区域。

大能最后一次搜查附近,确定地面上没有未被送出比赛的参赛者。随后大能便在这里等待,等待掉落下去的参赛者发出求救,他们将在第一时间去救人。

“你们有没有救下一个墨绿衣服的剑修?”

“刚才那么急,谁记得住?”

“有个剑修叫我救他弟,现在在外面拼命给我发传音密文,我头都大了。”

“啧啧,跨越秘境和外界的屏障发传音,那小子什么来历?”

“好像是月家的老大吧。”

“哎?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墨绿衣服的剑修,他掉下去了,我没拉住人,但后面他也没继续求救。”

“那我还是先不告诉他哥了,免得等会儿白担心。”

“都是四方天搞的鬼东西,这群小屁孩乳臭未干,哪里动得了魔呢?还害得这么多人掉下去。”

“也不一定吧,听说四方天的何鼎是元婴期,南宫镜也是神动期了?”

“那就是他们两个活下来的可能最大。”

“唉。”

地上大能们的担心月天清听不见。他和风随肆一起跌落进血沙里,随后就像水中下沉一样落了下去,风随肆把自己垫在他身下,如愿以偿地被月天清压着摔到硬物上。

“噗!咳咳咳!”

两人好一阵咳嗽,弄掉鼻子里的血沙。

地下有光。

两人所处的位置像是地道或迷宫。他们脚下的硬物是安放平整、排列整齐的骨头。洞穴不高,勉强够两人站直,洞穴两侧用龙的肋骨支撑,肋骨中部串着人的头骨,光来自于从头骨眼眶、鼻、嘴散发出的蓝绿色磷火。

【……向前走……找其他人,只有一个人可以杀了我,拿走八千积分……】

【……向前走……走……走……找到其他人,杀了他们,八千积分就是你的了……】

月天清和风随肆都听见了一个低沉好听的男低音。两人将听到的话告诉彼此。

风随肆感慨:“魔真是会引诱人心。”

魔发现了他们的小伎俩,低低地笑了。

月天清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好好听……”

风随肆摇摇他的手臂。月天清示意自己清醒了。

【我在迷宫中心等你。】

魔不再专注于他们两个,转而去引诱其他人。

月天清看向风随肆:【我们继续走?】

风随肆也注视着他,过了好几秒才道:【你出去好不好?我要把这个魔杀掉。】

月天清听了他的后一句话,才明白风随肆的意思是他要一个人去杀掉这只魔。月天清觉得不行:【就是有其他参赛者和你一起,也太危险了。】

【我不能放任它不管。】

月天清沉默,看着他。风随肆眼里磷火蓝绿色的光闪烁动人。

【之前我和不少魔打过交道,我对魔的抵御力很高,没有音修也没问题。而且盘桓可以对魔造成伤害。】

【不,我和你一起去。】

风随肆还要说什么,月天清就堵住他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风随肆:【不行,我觉得……】

月天清再堵:【出事了求救。】

说完月天清就向前走了,风随肆只有苦恼地跟上。

风随肆心里忍不住嘀咕:再好的机会也要有命出去才行,要是入魔了才是大麻烦。

心里这样想着,风随肆也不敢直说,毕竟这样直接说出来显得他在低看月天清,月天清要是被他激起胜负欲就更糟了。

月天清听见了魔的声音。

【他觉得你可能会入魔,他在低看你。】

月天清没有反驳魔,而是想:他是担心我。

【小肆。】

【怎么了?】

【魔对我说……】

风随肆听完恼怒交加,恨不得马上去斩了魔,但对月天清说话,他又十分局促,显得小心翼翼:【……它说什么你不要信。】

月天清闻言再也藏不住笑意,笑出声。风随肆看见他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天清!你有点过分了。”

“一点点。不过分。”

魔见两人打打闹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被激起胜负欲,冷笑两声。

一刻钟后,两人前方磷火全灭了。前方是一段全黑的隧道。

——要么往前走,要么往后退。

风随肆拉住月天清的手,护在月天清前方,两人往前走。

踏入黑暗,月天清清晰地感知风随肆的存在。

完全走入黑暗的下一秒,两人同时昏过去,倒在地上,陷入魇的幻境。

魔嘿嘿笑起来,“让我来看看,你们怕什么……”

……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过了这么多年了,风随肆还记得那枚桑树叶鲜艳的绿色,绿得那么动人心魄,就像是树把自己所有的血液都注入到叶子里。

风不断地吹,不断地吹,那软如纱薄如金的新叶不断地轻轻颤抖。

风随肆坐在树丫上,惊奇地看着这片桑叶,忍不住伸手去捧起桑叶。他不敢把桑叶压住了,只敢轻轻地捧起它。他要把这宝贝带回去,给爹和娘看一看。

这是可以透过阳光,看见桑树心脏的神奇树叶!

桑树长在私塾的院子里,风随肆没有进去上课,而是在树上玩耍。

天晓得树上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再好玩,又哪里有和私塾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好玩呢。想想吧,一下课,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玩具,向旁人炫耀、分享,还有许多人做游戏,什么踩在木剑上模仿修仙者御剑飞行,什么仙魔混战,捉迷藏……好玩极了。整个私塾都是鲜亮的,小孩子的笑声冲破院子,好远都能听见。教书的老先生看着调皮的孩子上蹿下跳,总是一边阻止他们做危险的事,一边无奈地笑着摇头。

风随肆摘下他的桑叶心脏,看着私塾的小孩子打闹玩笑。哪里都是笑声,只有桑树上安安静静。

风随肆有点小期冀,他希望有一个人来找到他,邀请他一块儿去玩。但是没有。他便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交了朋友也会很快离开的。不如不交。”

很快,休息时间过去了,孩子们纷纷回去。老先生走在最后,他没有跟着那群孩子一起回去,而是走到桑树下,抬头看着风随肆:“小风啊,还是不想进去么?我们教了好多新字啦。”

风随肆胆怯地看着他,眼睛像葡萄一样润。他摇摇头。

老先生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先回去了。但是他没有把屋子的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缝。

风随肆在树上旁听。他不在意老先生又教了多少字,反正他记得很快。

风随肆开始找第二片像心脏的树叶,他准备给一家三口都找一片这样的叶子。突然,他听见一道声音:

“老娘不跟你过了!”

是娘的声音!风风想跳下来,去扑到娘的怀里。

又是一道低低的男声夹杂在树叶沙沙声里传来。

风风发现桑树有点高,他好像不能直接跳下来。他换了一条树枝,爬到房顶上,想看爹娘在哪里。

私塾院外。

北辰鸿客喊完“老娘不跟你过了!”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风愉叹口气。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指抹掉北辰鸿客的眼泪,用低低的,轻柔的声音问:“我送你回北辰家族?”

“你脑子有病,非要送死啊!!!”

北辰鸿客哭得更凶了。

风愉继续道:“这样你不但可以不和我过了,说不定还能重新去当北辰家的继承人。没有什么损失。”

风风从来没有看见自己的娘哭过,一时只想下去安慰她,但上房顶简单,下去可就难了。风风在屋顶上急得差点哭出来。

北辰鸿客没有再提要走的事,而是看了私塾的院子一眼,眼泪又止不住,“风风才来这私塾呢,说不定今天才认识几个朋友。”

风风想说他知道他会离开,所以一个朋友也没交。

风愉抱住她,很久没有说话。

风随肆已经重新跳回树上了。说来也奇怪,每次他回想起这一切,都觉得不真实。他当时弄出的声音也不小啊,为什么北辰鸿客和风愉没有发现他呢。

“哈哈……我们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做个好人啊,谁又看得见?!风封想杀就杀,肆意妄为,修真界还不是一个个夹紧尾巴躲他,谁又敢说他一句?!”

“得安……”

风风疑惑极了,风风不是他吗?他没有杀人啊?

风愉收了自己的癫狂之态,平静道:“我们走吧,等会儿他们来了。”

北辰鸿客喃喃道,“我不想让风风再跟着我们四处躲藏了。”

“我也不想。”

北辰鸿客安静了几秒,病态地笑了两声,“哈哈哈,你说得对。与其躲躲藏藏不如随心所欲。”

风愉有点惊讶,“我说过好几次,你都不同意,怎么突然松口了?”

北辰鸿客眼角还带着泪,唇边却勾起来,“因为躲躲藏藏亲友皆无,天下人责骂追杀;当魔王也是亲友皆无,天下所骂,但好歹多一个随心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风风当时没有听懂。待后来风愉将他仔细找来的桑叶化为灰烬,北辰鸿客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时,他才知道:他的童年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怀疑摇摆,痛苦挣扎。他觉得他们都疯了。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魔王啊?

“月天清”的声音温和道:“确实,继续恨他们吧。”

——不。

当年的他不明白风愉和北辰鸿客为什么要他入魔,现在回想起这个片段,他好像懂了。

风愉和北辰鸿客只是怕自己走了以后,再没有人庇护他。届时他一片真心对待修真界各路人马,反而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但是很可惜,他还是要去找寻自己的道路。

现实中的风随肆猛然睁眼。周围一片黑暗,他的左手握着一个有点软的东西——是月天清的手。

风随肆唤出盘桓,一剑刺向黑暗。

“啊!”黑暗中传来魔的惨叫。

同时,黑暗的隧道的一半被磷火点亮,前方还有一段黑暗,月天清则睡在光明和黑暗之间。

风随肆冷笑一声,唾了一口,“该死的混账。”

“君子剑?!你小子还是君子?君子不是都死完了吗?!”魔一时没克制住,大叫起来。风随肆笑起来,“我是君子,你来咬我啊。”

魔又打量他许久,“呵,你才不是,你身上偏激的味道很重,你是魔才对。”

风随肆猜魔已经偷看了他的记忆,不为所动。魔见他这么快就醒过来,笑起来,“你醒了也好,我专心给你的心上人构建魇,保证他醒不过来。”

风随肆的手颤抖一下,不回答,魔没有吓唬他。下一瞬,隧道旁距离月天清最近的那两盏磷火灭了,黑暗吞噬了月天清身体的四分之三。

这个鬼地方的黑暗和现实中的黑暗不一样:这里的黑暗是完全黑暗,磷火的光照不到黑暗区域,黑暗处就像绝对的死角,没有光可以渗透过去。月天清被黑暗一刀斩为两半,风随肆只看得见他的小半张脸。

该死!

看见月天清陷入魇的第一眼,风随肆就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叫月天清出去,自己非要去杀魔。比赛结束时没有参赛者杀了魔,魔也一定会被大能处理掉,他急什么?

黑暗像咆哮的野兽,月天清的身体又被吞噬了肉眼可见的一块儿,他留在光明里的只有和风随肆相握的那只手,以及手臂。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绵魅的声音适时响起:

【风封的小传里有进入他人魇的方法。或许你可以入魇叫醒他,但是进入他人的魇会很危险。】

绵魅的声音是冰冷而嘶哑的。比起魔低沉悦耳的声音,也许她的声音才更像魔,但此刻风随肆觉得她的声音是天籁。

【前辈?!】

【如果你要去,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风随肆二话不说连忙去回忆风封的小传。五万字,他直接从风封入魔后开始回忆,不多时便找到了。

“前天和邋遢鬼喝酒,出事了。我头一次觉得入魔麻烦。

“我好久没有和那群家伙一起玩了,能和邋遢鬼喝酒,我真的太高兴了。结果我一个没注意,邋遢鬼掉到魇里了。老子一个人等啊等,等了两刻钟,邋遢鬼都还没醒,简直绝了!我拼命叫他名字,后来用传音叫的时候看见一个东西,我直觉可以进去叫邋遢鬼出来,但是我进不去!

“唉,最后还是偷偷去找了师兄,师兄把邋遢鬼拉回来了。妈的,害得老子又被师兄骂了一顿,心现在都还在痛……”

传音!是传音!

风随肆马上和月天清传音:【天清?天清!让我进去,我和你一起!】

但是他视野中没有那个“东西”出现!

绵魅咳嗽两声,【别停。】

风随肆双手握住月天清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放在月天清手上。

风随肆闭上眼。不知道呼唤了月天清多少次后,一片黑暗的意识世界里,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红色的点。他的意识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

红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红色的洞。

风随肆冲进那个洞,看见了他从来没有听月天清说过的另一个世界。

磷火摇曳。

黑暗反扑,先前因为风随肆从魇中醒过来而被点亮的磷火再次熄灭。黑暗里,风随肆紧紧握住月天清的手。风随肆皱着眉,月天清脸上也满是痛苦之色。但他们这样握住手,义无反顾,好像可以一起经历所有苦难。

魔看着风随肆,嗤笑几声,“呵呵,你以为你进去了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风封的小传其实是他嘀嘀咕咕的日记。话说他要是发现自己的日记被人拿去翻阅背诵,怕是得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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