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直女的魅力吗？
她之前也不是没搞过直女，孙青青就是呀，想当初她搞定这个人有多麻烦，单方面发起攻势，单方面付出。孙青青就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能有点进展就算不错了。
再说前几任，大家都是一个圈的，少爷小姐的派头，平时送礼物送花样样不落。
从来没有谁给她擦过鞋，有些鞋子皮质特殊，脏了或者有了划痕过后，基本上都是扔掉。大不了再买一双，这个年龄的男女字典里没有节约。
因为有钱呀。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除了一些限量款的鞋子多加保护，其他的鞋子都是随意。
正巧，秦衾带的这双就是最喜欢的，价格也不低，她平时爱护有加，跑路时都不忘带上。
可谁成想来的是这种地方呀？还遇见一波地痞流氓。
鞋子脏了她心疼，讨要说法时又上演母女情深。她从小到大对这种情景都没什么抵抗力。原以为鞋子也就这样算了。可没成想垂边落日下，女生一声不吭地将她的鞋子擦干净。
秦衾压着莫名心悸，女生正收拾着用掉的湿巾，利索地将湿巾揉成团捏进手心，白嫩手掌在灰色石阶上显得更白了，就像一块玉。秦衾扫过她眉间的胎记，情绪复杂：“你为什么要擦鞋？”
赵林手上没停，边收拾边说道：“鞋子总是要弄干净的，这个清洗剂是小小给的，很好用，我就试了试。”
所以为什么这么顺手？
秦衾心里反问道，表面上波澜不惊：“你总是这样吗？”
“什么样？”女生的眸子澄亮，即便在有些昏暗的环境里，也透着水光，干净地没有其他杂念。
秦衾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没什么。”差点又忘了，对方还比她小两岁，而且自小长在这小城里，估计都不知道她这类人。
赵林起身，把垃圾丢掉,走到她面前，掂量地说：“陈姨人真的很好，之前冰箱里的菜几乎都是她拿过来的。这件事谢谢你不追究。”
赵林就算再不知道这鞋有多大的“值”，从陈姨那几句话中就知道量了，而秦衾能在这件事上让步，真的不容易。
所以她选择把遗留问题处理干净，这样一来双方都轻松。
过了一小时后，赵妈回来张罗着做饭。今天张晓爱没在，少了点气氛。等到吃完饭后，赵林拦住要洗的碗，先一步进了厨房。
等收拾完出来后，客厅里只有赵妈一个人，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把桌子上的手机盒推给她：“你手机不是坏了吗？给你新买的手机，打开看看吧。”
赵林愣怔住，由着对方把盒子塞到她怀里。
“快看看怎么样。”赵妈殷切地帮忙打开盒子，将崭新的手机放到她手里。
入手丝滑，赵林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划了两三下。
屏幕上满当当地软件图标，赵林皱了皱眉。
“不喜欢吗？”赵妈看见她的表情忙说：“这是店员推荐给我的，说是你们小女生都喜欢，软件也是我让人家专门下载的，挺多的，还有些游戏，你平常读书太累了，也要适当的娱乐娱乐。”
赵林点移除键的手指停下，眼睫微颤后抬起头：“我很喜欢，谢谢妈妈。”
“喜欢就好。”赵妈也笑了：“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热个牛奶一会送上去。”
赵林点头。她捏着手机盒进了屋子。
盒子端正的放在键盘旁，赵林坐在椅子上望了许久，探身将柜子里的手机拿出来。
旧手机是前几年奶奶买的，这行业更新换代很快，新旧的摆到一起，对比特别明显。
她把手机卡换到新手机上，这两天没处理的消息蜂拥而至。
M：三天后的团战别忘了。
消息是昨天发出的。
赵林伸手移了把鼠标，电脑过了几秒亮起。黑红的鲜血布条充实着整个屏幕。在开始游戏的金标按钮之上，中央的屏幕像是被人刻出个血字“谜”。
LinZ：知道了，不过我可能会迟点。
“林林。”门外传来敲门声。
赵林把游戏界面关掉:“进来。”
赵妈把托盘上的牛奶其中一杯拿下来放好，“喝完就早点休息吧，明早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妈你做点简单的就好，不用起那么早的。”赵林伸手接过，刚喝了一口后顿住，不露声色地咽下去。
“妈自己看着办。”赵妈边关门边说道：“你们是不是快考试了。”
赵林应道：“恩，后天。”
“......好，那早点睡。”
门关上后，赵林挂着的笑容一点点消融。脖子上传来阵阵痒意。不用摸就感受到烫意，她方才喝的分明不多。
搭在玻璃杯上的手指猛地攥紧。女生转过头，立身镜里，睡衣边的洁白脖颈蔓延上一层红斑，扩散攀爬而上，耳垂像是要滴血般的红润。
痒。
又痒又热。
“啊.”过了片刻后，寂静地屋子里抑制不住的传来声喘息。
“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呀。”
秦衾摊在床上，正扒拉着白天买来的平板，“怎么一个能看的电视剧都没有。”
“跟你说话呢？”周雪枫翻了个白眼：“放屁没能看的，我家男神新拍的那个电视剧绝绝子，虐得我哭死了。”
“你男神？”秦衾停下手，在栏目里扒到了点了进去，“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
“...就四个小时之前。你干嘛呢，震了你三回。”
秦衾算了把时间，约莫是她还在摇椅上躺着的时候。赵林...
秦衾甩甩头，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擦个鞋而已，再说呢这不应该的吗？
赵妈在她家工作，是她管家，四舍五入赵林不也是她仆人吗？擦个鞋有什么？
秦衾拍拍胸口，喝了牛奶。
“啧。”她蹙眉：“蜂蜜加的不够多呀。”
“晚上喝糖这么多，胖不死你。”
“人家天生丽质。”秦衾把平板推到一边，“那时候被迫围观了一出戏，没来得及接。”
“戏？谁惹你了？”电话那头瞬间严肃起来。
“也没什么...反正，最后我也没吃亏。”秦衾握着牛奶下床，她准备再去加点蜂蜜：“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周雪枫吱唔道，“就是...昨天孙青青给我打电话了。”
——“问你在哪。”
秦衾横眉一竖：“你说了？”
“当然没说。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周雪枫忙不停歇地回道。
“切。”秦衾嘲讽：“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一点钱也不借我。”
“...这不是秦局长的威力太大了吗...我就一小人物。”小人物嘿嘿笑了笑：“不过你最近还是别回B市了。孙青青都快把B市翻了个遍，估计你一回来...”
“疯了吧她。”秦衾夹着手机开门，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主意：“你跟她说，我去夏令营了。”
“...你这也太狠了吧？”周雪枫忍不住反对：“她去了没发现你，出来后不就更疯了？万一伤及我这无辜人怎么办？”
拖鞋在地板上噗嗒噗嗒。
秦衾转过弯，继续怂恿：“你就不经意地透露出来不就行了吗？她出来后肯定会找我，找你干嘛？我就是不爽，她一直这样缠着我，烦死了。简直神经病。”
“我不搞。”
“啧。”秦衾轻啧一声，“你别想我到时候带你去见你男神了。亲笔签名还想不想要？”
“......”
这份诱惑太大了。不一会儿电话那头:“成交！”
秦衾笑眼弯弯：“这才对了嘛。”
“咚。”
刚停下电话之后，这一声响就极为明显。
秦衾停下步子。
“咚。”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出。像是从前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走廊上的灯并不亮，弱弱地橘光撒在地板上。秦衾停了片刻又抬起步子。
赵妈睡在一楼。二楼只有两个人。
声音是从赵林的房间里传来的。
房间里黑着，门却透了一点缝隙。秦衾站在门边，透过间隙看到蓝白的电脑光照在床的一侧。
床上没人。
她的脚步声不大，秦衾屏住呼吸正要喊出口。
“咚。”
近在咫尺地门框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秦衾被吓得收回腔，刚要喊出的话也卡在嗓子里。
她试探地伸出手扶上门，一点点往外拉开。
可刚拉开一点，门就像是失了重一样，一下子往外倾开。
“啪啦”
被碰倒的玻璃杯掉落在地面，白色的牛奶晕染了一片地板，溅落在秦衾的脚背上。
可此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随着门打开，门后的黑影也凸显出来。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侧。昏暗中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微弱的电脑光中看到面前人头顶的剪影。
肩膀一处传来微烫的温度，好像从之前开始，每一次触摸，都让秦衾不自主地想到，这人的体温像一团火焰，烧得想让人逃离。
“你...”
“嗯”似是抵抗不住什么，这人颤着鼻音，轻哼一声。
两个人靠的极近，那声音像是在秦衾耳边响起，轻飘飘却带着若有若无地性感。
秦衾被勾得瞬间大脑空白。她伸出手，一点点地抬起，向前摸去。
她的手向上安抚，路过柔软的睡衣，继续想上探去，却在之后停下。
手指处传来的烧热感，让她猛地收回手。
怎么这么烫？
秦衾刚迟钝的大脑瞬间回神，她这才意识到，就算是再高的体温，也不可能烫成这样。
正当她收回手，一只炙热的手握紧她的手腕。秦衾瞳孔微缩，耳边呼的刮起一阵风。微弱的光线在她的视线里转了个圈。
“咚！”
门被人使劲关上，隔离开门外甜腻的牛奶蜂蜜味。
远边的月亮正对着她，发散着柔软的光辉。
秦衾睁大眼睛。
——她，竟是被甩了一个圈。
？？
手腕上传来刺痛感，这人分明下了狠力。
这不对呀，这剧情不对呀，秦衾揉着手腕，一时间蒙圈了，她怎么能被人甩开然后关上门，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分明什么都没干呀？
“依依？”
秦衾低下头，楼下的赵妈睡眼朦胧：“我听见有动静，怎么了？是杯子摔了吗，有没有伤到？”
落了有一会儿的杯子终于被人想起，秦衾捏着瓶身捡起来：“没事，就是牛奶撒了...”她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家伙分明就不对劲，可是她被捏的也很痛，原本想管闲事的心也静下来。
发烧就发烧着吧，她还疼着呢。
*
考试的前一天，晚自习取消，各班收拾整理考场。
下午第四堂下课铃响起，班里瞬间沸腾起来。
“安静安静，大家先坐好，给大家发一下明天每个人的考场考号。”
趁着卓主任在讲台上发东西，张晓爱伸手勾了把赵林的口罩：“好点没？”
赵林忙着把书收拾好，闻言点头。
“你不是说才喝了一口吗？”张晓爱疑惑道：“难不成密度很大？”
赵林想了想认同这说法：“是挺甜的。”
“......我真觉得，你妈回来了之后，你反而更惨了。说真的，她回来也就算了，莫名其妙又把那女生带过来。”张晓爱小心翼翼瞅了眼台上的人，凑近说道：“巷口的老大爷老大妈这两天揪着这事都传了好几遍了。已经晋升了好几个版本，你要不要听听？”
赵林把拉链拉好，转过头看向她，眸子里毫无波澜，原本柔和的面孔因为带上口罩，只留出眉眼而显得越发清冷，张晓爱被盯得一愣，又看见她白皙的下巴处依稀的红斑，怜爱了。
太惨了，wuli林林。
“别的不说。”张晓爱顺了顺赵林的头发，“你妈有没有说之后她怎么办？是留在这里照顾你，还是...”
她说到这两眼放光，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手握拳锤在另一手掌心，“我就说嘛，那女生为什么跟过来，她估计是怕你妈妈回来照顾你，不要她了。所以赶过来眼巴巴地盯着。”
“抢人抢到咱面前了，这可不行，待想个办法把她赶走！”
“哈哈”
张晓爱一张严肃脸：“你笑什么？”
赵林接过班长发的考场纸条，笑着摇摇头：“不会的。”
张晓爱：“什么不会？”
赵林将纸条放进笔袋里，“她不会留在这里照顾我的。”
“......”
面前的女生很坦然，可张晓爱还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你妈妈当年不就是因为和你奶奶闹矛盾才离开的吗？现在...她也该留下来了。”
“今晚上大家回去睡个好觉，记得准备好考试用具，明天吃早饭再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少带，别看只是初升高，也很重要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班里人的兴奋感仿佛要随着这三个字飞出教室。
张晓爱没等来赵林的回答，讲台上的卓主任点名：“赵林！跟我出来一趟。”
赵林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了班门。
路上不少班级已经开始搬桌子了，赵林跟着卓主任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这时没人，老师们都忙着最后叮嘱自己的学生。
卓主任哎呦一声坐在椅上，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叫你来没啥事，你的成绩我放心。你是生病了吗？”卓主任示意她口罩。
赵林：“小病，不会影响明天考试的。”
“恩。”卓主任点头，又喝了口茶：“今天你妈妈来找过我了。”
站在桌旁的女生抬起眼，背着的手微微握紧。
卓主任是个面容端正的中年男人，平常因为过于犀利的眼睛加上不苟言笑，威慑住了这帮熊孩子，可他此时却是带笑慈爱地看着赵林：“好好考，这次对于你来说，不止是个初升高。再者说，这次的初升高全省统一试卷，你可要争取拿个好名次。”
再者说...是个什么意思？
赵林回道：“会的，谢谢老师对我的栽培。”
卓主任每三年一轮班，赵林升初一时刚好是他从初三降下来。这三年双方早就熟悉彼此，卓主任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平日里没少帮她。就连奶奶去世，也是他先赶到帮忙打理。
“谢谢您。”
卓主任笑着：“没多大事，你的实力我放心。我又不跑，就在这学校呆着，你啊要是想起我了，闲的时候就过来找我也行。”他一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严肃说道：“但前提是，不要耽误自己的学业。”
赵林被逗笑了，她点头：“知道了，老师。”
“去吧。”卓主任把一包方便袋递过来：“把这个带走吃。”
还没接过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赵林红了眼框：“谢谢老师。”
卓主任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多吃点病好的快。去吧，晚上养精蓄锐，明天考个好成绩。”
“我一定会的。”
秦衾坐在巷口，闲来无事地扣着手机，赵林家没有WIFI，导致这些天她的流量用的飞快，索性订了个超大包流量，以方便她追剧。
手腕上系的纱布被她揪着，她这些天都没碰见那小兔崽子，即使碰见了，也没说上话，对方一转头就进了屋，要是照她以前的脾气，早就忍不住把那破门踹开，可回想起那晚上的事，秦衾深吸一口气，打算好好地、正式地问一下。
所以她现在坐在一堆乘凉的老头子老太太里，就等着先一步揪到赵林。
秦衾坐在石阶上，下面铺了一层纸，她就不信了，在这里看见她，赵林还能无视？
“你是林林他妈带回来的吧？”
秦衾没抬头，嗯了一声。
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看着她嘀嘀咕咕半天了，此时问题的得到回应咋呼开了：“她是你妈妈？”
秦衾被震得一惊，舍得从手机上移开了，她瞧了眼人群里问话的那老太太，“您瞧着，我俩长得像？”
“那她是你后妈？”
“放...”秦衾刚要说出口，又望了望旁边盯着她窃窃私语的人群，忽得闭嘴，这点人情世故她是懂得，要是说了赵妈是管家，指不定要被这帮人传成什么样，说不定还不信她说的话。
她索性不回答，又低着头玩手机。
她这一不回答，围观的人自认为猜了个十七八九。
“造孽呀...”有人仰头说道：“林林那女孩我是打小看到大。她奶奶这走了没多久，她妈这就带着人上了门，这是...哎”
“说不定是准备把这栋房子填个人名。”
“林林这孩子苦呀，一年到头没见过几面，现在倒是回来了。”
“不过她找的这个可有钱了，人家估计也不需要这房子。”
“不是和林林爸一个军队的吗？听说是她爸的队长，当年她爸葬礼上还来过，送了好几个大花圈，还买了礼炮。”
“听说林林妈之前是被她奶奶赶出去的，怕是因为这事气到的。”
“这...也是孽缘呀，在葬礼上看对眼了,哎还是...”
“啪”
“说够了没呀。”女生面若较好，画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柔和温顺，此时却是挑着眉硬生生地凸出几分骄纵。
摔的是她放在一旁的酸奶，流的地上一大片，还有一些甩到那些人身上。
这些人是当她不存在吗？当着她的面就敢这么说，背后指不定说的更污浊。
“您啊，现在可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秦衾笑着扒拉手机：“说多了这嚼舌根的话，可是犯了口狱，佛祖菩萨都不喜欢这号人。您说说您到时候去祭拜，所求之事那老天爷都不给你答应您怎么办？”
刚才说这些话的老人都紧闭了嘴，面色难看。
“还是好好操心自己的后事吧。”秦衾抬起眼，一个个盯了过去：“赵叔叔是好人，他出任务为国牺牲，所以就算他走了，也有大花圈大礼炮送他，赵奶奶不也是吗？人呢活到这岁数，看的就只能是最后那一程够不够光彩，要是哑火了不是更惨吗？多积点德，之后的后事也顺畅，您们说是吗？”
女生轻慢说道，却又不带一丝感情，末了也只是勾着唇笑了笑，“赵妈她为了自己的孩子过得舒坦，出去赚钱养家，这多好的事，瞧瞧你们传成个什么样,说这些时有没有想着举头三尺有神明？”
被盯着看的人脸上煞白，避开秦衾的视线，不吭一声。
秦衾舒坦了，跟这些上了岁数的人讲不了道理，说点因果神明才能吓到他们。她又瘫了回去看手机。就算旁边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也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巷外的女生背着包走了进来。瞧见她时一愣，又没办法忽视：“姐姐。”
秦衾轻哼一声：“哟，可终于能看见我了。”
“...先回家吧。”明天考试，赵林把书全都拿回来了，她对认识的人打声招呼。
“好啊。”正好她也懒得在这里待下去。就跟着赵林，两人跟没事人一样一前一后的进了巷子。
人群里的老太太呼出一口气，心有怨气：“我又不是瞎说...谁知道她妈妈什么心思，再说了，我不也是为了林林，她奶奶刚走...”
“她奶奶走的时候，你去帮了她吗？说的倒是好听，去的还不如人家老师快。”不远处坐在高椅上晒暖的老婆婆出了声，她将着闹剧从头看到尾，虽说老态，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她妈妈的事，你倒是清楚的很，你是当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我...”这刚松了一口气又被堵上。
“行了。”老婆婆从椅子上下来，背着手往巷子里走：“老大不小了，还喜欢嚼舌根，那姑娘说的没错，整天操的什么心。”
“嘿！”瞧见人走远，方才被堵了两三句的老太太气出声，对着旁边一众人说道：“黎老太还敢这样说，当年不是她一直追着人家爷爷不放吗？没结成婚还赌气买了套房子住人家旁边。谁不知道她心有不甘，怕是人家奶奶死了她开心还来不及，平日里不就她对林林爱答不理的，她娘家都不认她了，还说我后事，她后事有没有人给她办还不一定呢！”
“可不是嘛，林林小时候她还把人家骂哭过。”
“这都多久了...人家这都三代了。她还是一个人...听说她娘家那边祖籍上还有她的名。”
“有什么用？到头来一个人，丢不丢脸，她娘死的那年，最后扒拉着让她找个人嫁了，她都不肯，死心眼...”
“你记差了吧，之前有过一个，还没结呢，人就死了，后来都说她八字太重，克人。”
“不过，当年人家俩就是订的娃娃亲，算上来，赵林她奶奶才是三儿...”
巷口的话题转了又转，似是要把陈年旧事一起搅合起来。
赵林看了眼身后的婆婆。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那人还跟寻常一样，没啥反应，甚至瞧了她一眼就转过头。
“你手里拿的什么？好香呀。”
赵林愣怔住，片刻伸出手递过去：“锅盔。”
秦衾低头扒开塑料袋，又闻闻：“真香，是油炸的吗？”
赵林点头。
秦衾叹口气，“那好吧，油炸会胖的，我吃不了。”末了，她似忍不住伸出手指：“我就掰一点吃可以吗？”
伸出的手指头白白嫩嫩，刚见面时的红指甲被人扣得一块一块乍一看有些搞笑。
赵林伸手，隔着纸袋把饼掰出一块：“给你。”
这饼炸的有些过，脆脆的油香味很足，张晓爱不喜欢这味，赵林却觉得很好吃。
当初她一点饭都吃不下，她还记得那群亲戚在院里吵得不可开交，往日里慈眉善目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一个个像变了一个人。
明明奶奶还躺在床上，她说不定还没走，让她看见这闹剧，真的太不应该了。
可她动弹不得，甚至还再哆嗦，她哭不出来却又说不出话。
还是这阵香，卓主任手里提着饼，却巍然地站在她身边稳住局面，和那群人协商。
可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她说的，他蹲下身子，将饼递给她又缓缓地抚摸上她的头发：“还没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送你奶奶好好的走。”
对呀。
奶奶说过早上起来会给她做包子，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吃不到了。
“恩！好好吃呀！”
赵林缓过神，面前的少女眼睛亮亮地，嘴边还带了点油光，吃完这一口又盯着她手里的看，好似找借口：“我手腕疼死了。”
举起来的手腕上缠着层纱布，赵林垂下眼睫：“对不起。”
秦衾哼哼两声：“我...没事。那个...”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饼就递过来。“你吃吧。”
“真的？”秦衾惊喜地接过来，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掩饰道：“我就是有点饿，你既然不吃，那我就吃了。”
赵林摇头：“吃吧。”她拿出纸巾擦干净手，掏出手机回消息。
M：晚上先预练，叫了个新人，大家磨合一下。
LinZ：OK
“你这口罩，你病是还没...”
秦衾愣了半晌，伸出的手掌又被人握住，刚勾住边的口罩拉开一小半，露出不太明显的红斑。
赵林拉着她的手腕松开，又抬了抬口罩，“快好了。”
秦衾：“让我看看。”看这样子并不像发烧呀？
赵林又隔开她的手，委婉地提示：“你的手。”
秦衾抬手，手上亮晶晶地一片油光。
“......”
“没事，明天就好了。”
“嘭！”
震得两个人回过头，巷角的门还有余振，门上的壁纸晃悠悠地。
秦衾被吓了一跳，骂道：“什么人呀，关门都不会？”
站在门边的女生低着头。
赵林上下打量了番认出来了：“黎学姐？”
被叫到的人松开手，望过来，搓着手像是做错事一样：“不好意思，我刚帮姑姑关门，风有点大了。”
秦衾嘁了声，“这风可真大呀，我额头的刘海都没吹动。”
“......”
眼看着门边的人又低下头，捏着衣角，踹踹不安。
“没事。”赵林说道：“那学姐你忙吧，我们就先走了。”
秦衾小声揶揄：“学姐~”
赵林无奈，她想转身，就听见身后人喊：“赵林！”
女生捏紧双手，握在胸口似是紧张：“明天考试加油！”
赵林笑了笑：“谢谢学姐。”
秦衾瞧着两人的举动，心里有些不爽，她抬起眼和那学姐对上。
齐刘海，长发，眼睛下边的黑眼圈有点深，阴森森地，长得倒是清秀，但在她看来，还没赵林长得好看。
秦衾打量着那人，对方也打量着她。两个人的视线交合之际，倒多了点熟悉的意味。
秦衾盯着那人进了门。
奇怪，她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将要勘察到的东西悄然流逝。
不过反正，她第一眼看见这人就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相信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