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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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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两人从山坡上下来,一路走到村口,都未曾见过一个人影,只听见村子里传来几声犬吠和鸡鸣。

四周有点安静的出奇了,似乎能听见蟋蟀和纺织娘的窃窃私语。

四周空前的寂静让赵璟二人有些紧绷,赵璟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戒备着。

两人背对着夕阳,一步步的顺着小村路往里走,两人的影子在身前一点点摇弋,四周还是没人,却隐约能听见不远处有人的说话。

赵璟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深吸一口气,正要转头跟仰头伸着脖子试图遥望远处情况的陈贺延说话,余光确猛然扫到两人的影子后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第三条影子。

赵璟心里一禀,条件反射的抡起棍子转身打过去。

尖利的女声几乎冲破人的耳膜,察觉到事情不对的赵璟试图停手,手中的棍子却因为惯性已经收不住手,直直的砸向眼前人的额头。

随着“膨”一声,被打的人趔趔趄趄的扑倒在地上。

正在遥望的陈贺延转过身来便看见这样的一副画面:自己的基友凶神恶煞的用棍子将一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姑娘锤倒在地,眼神还隐约闪烁着变态的光。

想不到自己基友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陈贺延略带惊异的眼神使赵璟反应过来,连忙将棍子丢在一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错了。”一边跟陈贺延一起去搀扶趴在地上疼得颤抖姑娘。

“好疼。。。。”姑娘□□着,用手捂着额头,只算是清秀的小脸疼得将五官皱成一团,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能欺负女孩让女孩哭,所以我应该。。。。。。跟她道歉?

几乎没人知道,赵璟脑子有病。用专业术语来讲,叫情感淡漠症,也叫情感缺失症。尽管在之前的数次治疗中被医生已然好转不影响生活,但赵璟知道,自己依旧还是有病。共情能力强却缺乏常人的同理心和怜悯,甚至骨子里几乎感觉不到恐惧。

自己,只是懂得隐藏了。能伪装出更真实的喜怒哀乐,伪装的更像正常人,甚至更像个沙雕。。。。。。好吧,赵璟的伪装之路确实跑偏了。

想明白应对的赵璟连连道歉:“实在对不起啊,你在后边没有声音我还以为是坏人,看到你的时候棍子已经收不住了。”

赵璟指了指女孩的额头:“你那里还好吧”

女孩掉了一会眼泪,便坚强的收住,只是不住的抽噎,依旧不说话。

赵璟没辙,暗暗戳了戳旁边的陈贺延,用口型问:怎么办?

陈贺延淡定回望,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谁在这里欺负人!”伴随着粗犷的大喝声,半蹲在女孩身边的两人被猛地揪着衣领提起。

一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恶狠狠的瞪着两人,身旁还站着个拄拐杖包着头巾的老婆婆。

老婆婆冷冷的盯着赵璟脚下的棍子,似乎猜出来事情经过,弯腰轻柔的将女孩扶起。

老婆婆看着女孩红肿的额头满脸心疼:“小鱼你这孩子受委屈了。”她转过头来冲着赵璟二人厉声道:“是不是你们两个欺负小鱼?”

“我。。。。”赵璟被提着领子有点窒息,条件反射想反击,瞄见身旁的陈贺延,垂下眼皮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反抗。

陈贺延眼见赵璟表情难看,一个肘击将自己挣脱出来,抬腿踹向汉子的肚子。

“呼。”被汉子因为疼痛松开的赵璟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脖子。

“没事吧?”踹退汉子的陈贺延连忙过来查看,见赵璟被勒的通红的脖子,本来淡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唉唉唉,贺延冷静点我没事。”赵璟连忙去拦住阴着脸试图暴起与汉子拼个你死我活的陈贺延。

“不是的婆婆,是我刚才跑的太急,没看脚下被绊倒撞到头了。那两个好心人只是来扶我。”女孩揉着额头连忙向老婆婆撒谎解释。

这下轮到别人尴尬了。

刚才还跟二人争锋相对的汉子隔着草帽搔头,冲着二人憨厚的笑了。

老婆婆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冲两人表达着歉意:“是老婆子我糊涂了,刚才是我们不对,小伙子实在对不住。”

老人的道歉让赵璟有点心虚,想开口解释,被叫做小鱼的女孩便冲着赵璟眨眼暗示。

赵璟愣了愣,便不再作声。

小鱼好说歹说将老人和汉子送走,转过身掐着小蛮腰看着面前穿着奇装异服的两人。

“你这一棍子真不留情,你看给我打的!”小鱼手指了指额头上的红肿,不满的抱怨。

赵璟讪笑,解释道:“我这也是被你吓的啊,你说你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们,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你们穿的这么奇怪偷偷摸摸的来我们村我难道不应该看看是不是坏人么?”小鱼义正言辞的瞪着赵璟。

赵璟瞅了瞅小鱼身上跟两人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衣服,有点像五六十年代农村风格的布衣布裤,头上还包着的碎花头巾。

赵璟想着一路上走过来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一架摄像机或者摄像头,差不多知道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心里有些发沉,面上却不显。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陈贺延突然出声:“你们村的人都上哪去了”

赵璟不动声色的肌肉绷起,脸上依旧笑盈盈的神色。

这么大个村庄,从他们二人进村到现在,似乎就见到三个人,平常村子里常见老人和农妇两人进村后一个也没碰到。

小鱼表情如常:“今天是我们村的专门祭神的日子,村里男女老少都去庙里上供拜神求保佑去了。”

“你为啥不去拜?”赵璟装作不经意问。

小鱼掩饰着自己的黯然勉强的笑笑:“我是个孤儿。我们村孤儿不准进庙,会惹神不高兴的。”

赵璟立马满脸歉意,眼神却飘飘乎乎不知道在跟陈贺延交流什么。

小鱼调整好情绪看向赵璟二人:“你们俩是从哪里来的衣服还穿的这么奇怪。”

赵璟和陈贺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吧。

“你能先告诉我这是哪吗?”赵璟问。

“这是孪水村啊。”小鱼笑笑。

“那个。。。”赵璟斟酌着开口:“这是哪个省啊?”

“什么是省?”小鱼显得有些迷茫。

赵璟看她的神色不像说谎,悄悄转头和陈贺延交换了个眼神。

“那个,小鱼啊,是这样的”赵璟又开始厚着脸皮胡扯:“我叫白笑,我旁边的是白闹,我俩其实是兄弟俩,因为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父母让我俩去投奔亲戚,结果被人骗了钱和行李。”

赵璟脸上已经很入戏的带上了悲凄的神情,“那群人把我俩打昏了,一醒来就被丢在村子外的小山坡上了。

我们身上一分钱没有,也不知道这是哪,不用说吃的喝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赵璟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伏在陈贺延肩上,身体一抽一抽的伤心极了。

陈贺延冰冷的眼神也一瞬间透露出一丝苦楚,轻轻拍打赵璟的肩膀表示安慰,眉间微微叠起带着淡淡的忧愁,尽力配合着小兄弟戏精的表演。

小鱼的目光越发怜悯,她犹豫了一会,试探的问:“要不。。。要不你们暂时住我这里?我家反正就我一个人。。。”

“好的。”小鱼看着立马答应的二人陷入了沉思,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在不远处两人所看不见的阴影里,已经离开的老太太的脸被树叶间隙撒下的光斑映照的忽明忽暗身边的大汉拖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不知是昏迷还是死透了,原本素雅的旗袍粘上大片血污,一直面朝地没有丝毫动静,倒是右手中指上套着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老人扯开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今年,确实是个丰收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仙女们,大家多多怜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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