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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双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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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在前边带路,赵璟和陈贺延紧跟其后。

一路上遇上了不少陆陆续续回村的村民。村民热情的冲着小鱼打招呼,顺便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身后奇装异服的两人。

总得来看,这似乎是个十分正常的村子。

“我感觉他们好像在看两只猴子。”赵璟低声道。

“自信点,把好像去了”陈贺延目不斜视,对四周的一切表达自己混不在意的漠视。

走了好一会,三人停在一座围着篱笆的小屋子前。

“这就是我家了,你们将就一下吧”小鱼说着推开了篱笆的门。

屋子的院落打扫的十分干净,还种着这样那样的一些蔬菜。门口长着一棵参天的槐树枝繁叶茂,地下落着几片泛黄的叶子。

小鱼在院子里挖了棵水灵灵的小白菜,径直走进屋去准备做饭,一边走一边朝赵璟二人嚷道:“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可以四处看看。”

陈贺延本来想跟进厨房搭把手,思考了一下小鱼的话,决定去看看新环境,当然这里边还包含着陈贺延不会用灶做饭的尴尬。

房子里的桌椅有些陈旧,却处处透露着整洁,被擦的十分干净。物品摆放的十分条理,可以看出屋主是位勤劳干净的姑娘。

屋内没有电,也没有水龙头,甚至没有一点点跟科技挂钩的东西。这连山区都不会出现的景象,都在显示两人似乎真的穿越到不知名的时代。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身旁的赵璟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习惯了基友跳脱的陈贺延扶额略显无奈,最后认命的迈出屋,如同一位可怜的老父亲寻找他离家出走的叛逆儿子。

迈下台阶,陈贺延在院子里站定。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空气非常清新。可能因为到了傍晚,这个小山村逐渐鲜活起来。

缕缕似浮云般的炊烟,四周充斥着牧童吹着笛声,耕牛发出的“哞哞”的叫声,还有那农人回归时叱喝出来没有韵律不成调的乡歌。

陈贺延听着,放松了内心对于处在不知名世界的焦躁,遥望着远处的山坡。

“延狗!!快看我!看老子给你带回来了什么!”身边唯美的意境被吆喝声瞬间打破,试图想让自己文艺一把的陈贺延嘴抽了抽,还是无奈的伸手接住了朝自己扑过来的一团。

赵璟站定,得意的晃悠着手里的一根不细的树枝,上边挂着五六个红彤彤的柿子。

“你摘柿子就摘吧,把人家树掰了拖回来算怎么回事。”陈贺延一边理直气壮教育赵璟,一边很实诚的摘下个柿子开啃。

赵璟瞅着他口是心非的傲娇行为戏谑的笑,转头晃悠着手里的树枝冲向简陋厨房朝小鱼炫耀:“小鱼!!我给你带了柿子!”

紧接着厨房里传来小鱼崩溃的喊声:“你怎么掰人家这么粗的一根树枝!”

柿子挺甜的,陈贺延心想。他望着天边被夕阳染红到云彩,听着四周几声微弱的虫鸣,无端觉得有些岁月静好。

“开饭了!”赵璟挥舞着手里的筷子,抻着脖子冲外头的陈贺延喊,被身边的小鱼一巴掌呼脑瓜上。

赵璟偶尔有些自来熟,这不,不到半天跟小鱼混熟了,当然,里边还包含着几个柿子的讨好。

这一顿晚饭虽然吃的虽有些简陋,但三人相处的还算比较愉悦。

赵璟嬉皮笑脸说些开心事逗的小鱼直乐,期间穿插着陈贺延偶尔一两句的吐槽。

村子里讲究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况且这地方连电都没有。

一整天发生的背离三观的事也把赵璟二人累坏了。

饭后没过多久,在小鱼的催促下喝了专门招待二人熬的米粥,两人便草草一收拾,睡进了小鱼给二人刚打扫出来的房间。

房间的床极其老旧,一翻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边铺着小鱼去柜子里好不容易翻出的褥子。

褥子可能因为在柜子里太久没晒,有股淡淡的霉味。赵璟有些犯困,脑子里却强撑着思考这一天发生的事。

“延狗,你睡了么?”赵璟声音放的很轻。

“刚要睡,就被你强行召唤醒了。”陈贺延闭着眼,看上去困到了极致。

“我想想今天有些事老觉得哪里不舒服。”赵璟侧过身,盯着陈贺延的脸,瞳孔困的有些涣散。

陈贺延声音透露着睡意,强行打起精神:“我其实刚才在奇怪这里的风俗,这为啥一群人不是带头巾就是带帽子。小鱼头巾回了家都不摘。”

陈贺延也侧过身,努力把眼睁开一条缝:“我有点可能神经过敏了。”

赵璟犹豫了一下,问:“这地方感觉像是五六十年代的感觉?”

“恩。”

“小鱼为啥会把两个陌生人带回家?话说咱们国家当年五六十年代男女大防有点严重吧,况且俩身份不明的男人还穿的奇装异服,怎么看都不应该领回家吧。。。。”赵璟皱着眉,细细的思量着。

“难不成是我太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或许是这小村庄一直纯朴,才生出小鱼这种善良对别人不提防的姑娘。”

无人回答,身旁的陈贺延已经睡过去了,赵璟小声咕囔一会,也扛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赵璟睡眠一向很浅,半夜赵璟半梦半醒间,隐隐听到了一丝怪声,一种奇怪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两声呜咽 。

赵璟想睁眼看看,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疲惫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大脑一片混沌,意识还没清醒几分钟就马上沉睡过去,一夜无梦。

清晨,熟睡的村庄在鸟鸣声中、犬吠声中、人们的吆喝声中惊醒。

而还在睡梦中的赵璟是被陈贺延粗暴的拍醒。

“还不起来,人家小姑娘都把饭煮好了你还在睡。”赵璟睁眼愣神的看着房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赵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换上小鱼跟人借来的衣服跟着陈贺延出去。

在陈贺延的指导下洗了把脸漱了漱口,至于刷牙,别闹了一个照明都得用蜡烛和油灯的村子你还指望能刷牙,没饿死就不错了。

早餐吃的面条,手幹的面条上点缀着几片白菜叶,小鱼还很奢侈的煮上了三个鸡蛋。

清汤寡水的面吃的让人心酸,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当年在祖国的怀抱里想吃啥吃啥的日子。

赵璟和陈贺延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吃饱喝足的陈贺延帮忙收拾碗筷,并在家帮小鱼浇浇菜。赵璟因为表现的有些笨手笨脚,借着被小鱼赶出厨房的理由窜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慢悠悠走在村子里的赵璟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偶尔路过的一俩个扛着锄头的人赵璟也向他们友善的微笑点头。

迎着村民们略带好奇的打量,赵璟不紧不慢的顺着路往前走,突然眼前一亮,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人。

面前站在篱笆围成的小院落里的俨然是昨天两人碰见的那个老太太。老太太颤巍巍的提着桶水,不知要干什么。

发现目标的赵璟快步上前,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奶奶好,你这是要上哪啊。”老太太打量了赵璟一下,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小伙子。”

“奶奶这是要上哪啊,我帮你提水。”赵璟说着,接过老太太手里几乎要溢出来的水桶:“奶奶水给您提哪里去?”

一身轻的老太太看向赵璟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慈爱:“提屋里的水缸了就行了”老太太领着赵璟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跟赵璟唠嗑。

“你看看昨天真不好意思,是我老婆子糊涂差点伤了你们两个,结果你还来帮我这个老婆子提水,是个好孩子,是我老婆子看走眼了。”老太太说道。

“没事奶奶,我们年轻人一直讲究尊老爱幼的,您信我,不管是谁碰上了都会帮你提水的。”赵璟谦虚回答,并在老太太的指引下将水倒进厨房的缸里。

窗外的阳光投在地上,赵璟的眼睛突然被厨房地上柴火堆边不知名的东西闪了一下。

赵璟不动声色,转头笑着对在一旁的老太太说:“奶奶您坐坐,我直接给您把缸里水打满。”老太太客气的推脱几次,见赵璟执意打水,便笑呵呵的同意了。

“我去给你摘点菜带回去”老太太冲着在井口打水的赵璟喊了句,就提着小柳筐转到房子后边的小菜地了。

赵璟飞快的打水提进厨房,将桶放在一边,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蹲下捡起柴堆旁的东西。

那是个很小巧的女式戒指,戒指的款式,也正好是赵璟见过的。那是前段时间某个奢侈品品牌限量发售的。

赵璟出事不久前,一个朋友让赵璟帮忙挑给女朋友的情人节礼物,赵璟帮朋友挑了这个款式的戒指。

这么个戒指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个落后的小山村呢?

小山村完全过的就是与世隔绝的日子,连电都没有的村子,你要硬说戒指是村民的,赵璟是不信的。

唯二的可能是这个村子里有跟赵璟二人一个地方来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赵璟将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把戒指装在裤兜里,转身扬起笑容,若无其事的继续打水。

老太太提着菜走到前院,看见鼻尖挂着晶莹汗珠还在辛勤打水的赵璟,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不住的赞叹:“好孩子,好孩子。”赵璟腼腆笑笑,不做声。

这是,远处传来一声高喝:“娘,你把我屋里的水壶拿来,上田里才发现没带。”

老太太应和着,走进屋去拿水壶。等她把水壶拿出来,高呵的大汉也到了门口,正是赵璟昨天见过的那个汉子。

汉子见到赵璟有些诧异,但并未作声。赵璟朝他点了点头,便提起水桶再次进屋。

大汉瞅着赵璟的背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直显得憨厚的脸上隐隐浮现了几分贪婪。

“咳”一声充满暗示性的咳嗽,大汉低头,看着拿着水壶满脸警告的老太太,脸上浮现出讪讪的神色,接过水壶,老实的提着水壶走向田里。

老太太站在原地望着门口,被头巾包裹住的后脑勺,似乎能看出有什么东西蠕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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