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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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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小灶

卯时初,天将明。

韩初一就被饿醒了,她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楞。

他们昨儿就吃了两顿,早晨一顿稀粥,晚上一顿稀粥。

夕食是刘氏煮的,熬的比早上还薄。

刘氏是这么说得——今天各个都躺了一天了,什么活儿都没干,早晨吃的还没消化呢?晚上吃完就睡了,要吃那么饱干什么?粮食不要银子了?

可怜韩初一都能数得清自己碗里的粥,具体有多少粒米!

饿得睡不着,韩初一想了想,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悠悠地穿上了自己的长褂子,然后拖着鞋,出了房门。

正准备去厨房找找,看能不能有点吃的,就看到父亲韩有牛牵着牛从牛栏走了出来。

韩初一激动地上前扯住韩有牛的手,然后伸手摸了摸牛的肚子,大牛哞哞软软喊了两声,韩初一瞬间激动了起来,喊道:“爹,你要去放牛吗?”

“是啊,初一要不要去!”韩有牛松开牛绳,双手卡住韩初一的咯吱窝,一把将人拎了起来,往牛背上一放,“走咯,小牛馆去放牛。”

“哈哈!”韩初一大笑,拍了拍牛肚子,“大牛,走啦!”

韩有牛在前牵着牛绳,初一坐在牛背上,跟在后头,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上辈子背过的一首牧童词,觉得特别应景,不由得哼哼唱了起来。

孙氏背着背篓,手里拿着柴刀,看着韩初一摇头晃脑的样子,笑道:“初一,唱什么呢?那么开心!”

韩初一就是笑,双手抓着牛脖子上的长毛,更加得意地大声哼唱起来——

“牛得自由骑,春风细雨飞。

青山青草里,一笛一蓑衣。

日出唱歌去,月明抚掌归。

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

孙氏跟在韩有牛身边,伴着稚嫩清脆的童声,和韩有牛聊着家事。

“郎君,娘说前些日子翁翁治病治丧都花了大笔钱,这些日子要缩减开支。从今日开始每日两食,省些粮食,等过些日子,农忙时再换成一日三食。”

孙氏说完,韩有牛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

一日三食,那就是辰时初(七点)、午时中(十二点)、酉时中(下午六点)三餐。

一日两食,那肯定便是巳时中(十点)和申时中(下午四点)。

农家人除了农忙要费大力,一般都是一日两食。

办丧时,家里是按照一日三食来置办的。为的就是让老人走的安心,知道家里有粮,子孙衣食无忧。

现在丧事办完,肯定就要回到从前的生活水准了。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这水准下降的这么多。若说从前是粥,那现在的就是水了!

一碗粥,看不到几粒米!

巳时中啊,现在才卯时,到那时候起码得两个多时辰,换算成现代时间,得有四五个小时才能吃早饭。

但她这会儿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作响了。

韩初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唱诗了,她得省着力气,熬到吃朝食。

同行一段路,孙氏和父女两分开。她要割猪草,得去水草丰美的地方,那些地方一般都是水汽足的河岸。

这些地方一般靠近水田,庄稼地!

韩有牛牵着牛,得上山,找那些山草茂盛,但又远离农田和庄稼地的地方,免得牛挣脱了牛绳,跑到村里人的麦田、高粱地或者水田里吃了庄稼。

牛吃庄稼,影响了收成,那可是得罪人的事儿。

每家每户一年到头都指着地里的这点收成过日子,伤了人家的苗儿,粮食少了收成可是会饿死人的。

“等等,先别走!”韩有牛突然喊道,然后快步上前,在草丛里巴拉了两下,将一丛开着嫩黄色小花儿的杂草拔了起来。

孙氏问道:“你拔那刘寄奴干嘛?”

刘寄奴,学名北刘寄奴,能消肿去淤。既可以干燥煎汤喝,也能趁着新鲜,砸出汁液,敷在患处。

韩有牛将杂草和泥土弄干净,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嚼,嚼出汁液后,吐到掌心里,拉着孙氏坐在草地上。

他左右环顾一下,见四周没人,一把撩起孙氏的裙摆和裤筒,然后把糊糊一团的北刘寄奴连汁带叶敷到孙氏的膝盖上。

又用她的帕子,将膝盖包好,打了个结,又略带得意道:“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要给你找些草药敷腿吗?”

“刚走到这里,我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位游医说过,这刘寄奴啊,也能活血化瘀。”他一扭头,看到另外一株野草,接着说道:“那个草,叫做马鞭草,也有这个作用!”

孙氏一脸敬佩地看向韩有牛,看得他心里热热的。

韩有牛将裤筒拉下,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裙摆,盖住裤子,问道:“你腿不疼了吧?”

韩初一闻言暗暗吐槽,你以为那是神药吗?

一敷下,立马见效!

没想到孙氏却是点了点头,很认可的模样,她站起身动了动,很高兴:“好像真的不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敷上这草药后,只觉得摔跤的地方凉凉的,一点灼热刺痛的感觉都没有。

她试着走了两步,走路还有点胀痛,但都能忍受!

夫妻两都很高兴,腻歪了好一会儿,在初一都快受不了的时候,然后才各自离开。

孙氏经常打猪草,哪些地方猪草肥嫩,她都心里有数,径直走到一个河谷,打了满满一大筐的猪草后,她背着草先回了家。

到家后,孙氏先理出里面猪不吃的杂草,想了想,又把韩有牛说的能治病的野草整理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然后才将猪草剁碎,丢进食槽里,看着家中那头大肥猪嗷嗷吃着猪草,满意地笑了。

喂完猪,喂鸡,鸡吃好了,打扫庭院。

然后又拿着盆和草木灰,装着满满一大盆的脏衣服,去了河边洗衣,整个人是一刻都不得闲,忙得团团转。

孙氏刚放下木盆,将衣服打湿,拿着草木灰准备搓洗,一个年轻的妇人搬着一桶衣服走了过来。

正好河边位置都满了,就剩下孙氏边还有一个空位。年轻妇人环顾一周,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孙氏边蹲了下来。

看到孙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韩大嫂子!”

说年轻,是真的年轻,妇人虽然盘了发髻,可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比之孙氏是小了许多。

孙氏看到她,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这年轻妇人就是王老太爷家最小的孙子王七郎王火新娶的媳妇,而王老太爷,就是韩大壮下葬那天,给他们韩家唱词的那位老人。

孙氏心里清楚,这事儿不怪王老太爷,但见到王家人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她笑了笑,道:“小火媳妇,你也来洗衣服啊。”

“是啊。”梅氏点了点头,见孙氏专注于洗衣,也没再说话,抓紧搓洗着衣服。

说实话,她心里挺同情这位嫂子的,她嫁过来这四个月,极少会看到韩家另外两个嫂子做家务,洗衣做饭打猪草喂猪养鸡的多是这位大嫂子,偏偏她在韩家总是最受忽视的那个。

出殡那天,平时沉默寡言的老翁翁,回来后,罕见地把韩家叔婶骂了一通。

说是,真没见过那么埋汰人的!

但韩家人都定了,他们这些外人再怎么看不过眼,也不能管他们的家事。

越俎代庖的人,谁也不会喜欢。

但他们要是有什么事儿能带一把,或许也能帮一帮,梅氏想着。

见孙氏的衣服已经洗完了,拧水装盆准备离开,梅氏连忙说道:“大嫂子,我有事儿想和你说说,你能等我下吗?”

“我就两件衣服没洗,很快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速度。

孙氏有些诧异,还是放下了盆等着,“没事儿,你别急,我等你。”

孙氏帮着洗了两件女人外衫,梅氏的衣服也都洗好了,两个妇人搬着盆,往村子里走去。

走了一会儿,梅氏才道:“大嫂子,过两天县城的粮店要运新粮,需要搬运工。一天能有三十文的工钱,还包一餐中饭。”

听到县城粮店招小工,一天还有三十文的高价,孙氏眼睛一亮,急切问道:“真的?工钱有那么高?”

梅氏点头:“火哥去年在粮店做过工,老板觉得他吃苦耐劳不偷懒,这次还喊了火哥,而且让他帮忙招几个人。”

梅氏继续说道:“刚看到嫂子,立刻就想到了韩大哥。”

说完,她补充了一句:“这活儿工价高,但也累。一刻都不得停,一天下来,人累的慌。”

孙氏笑道:“这世上哪有不累人的活儿?”

然后又道:“这事儿不影响你们夫妻吧!”要知道王家光是孙子就有七个,这么高的工钱,要找人哪里不招自家人?

梅氏摇头:“没事儿,招的人多着呢!”心里却是更高兴了,自己帮了人,人家知道好,还能关心自己,怎么不让人开心!

孙氏点头:“那就好!”

孙氏回到家,把晾衣的竹竿擦了擦,晾好衣服。

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就准备去厨房做饭,路过三叔二叔的屋子,敏锐地闻到了屋子里蒸蛋的味道。虽然味儿很淡,但孙氏还是嗅到了。

她天生鼻子灵敏,很多常人不会注意到的味道,孙氏都能嗅到。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进了厨房。果然,厨房里动了火。

锅上还有余温,显然是有人晨间来蒸了蛋。

如果不是她天生的狗鼻子,也只会以为早晨是有人来烧了水,而不会想到蒸蛋的问题。

家里粮食鸡蛋都是婆婆掌管,所以这蒸蛋,也绝对是婆婆认可的。

三房的李氏还在喂奶,蒸个蛋补充奶水,她能理解。

但二房有蛋香味,绝对是老太太心疼孙子,给侄子蒸的。

韩长望都七岁了,还有蒸蛋。

偏偏她的初一,一大早饿得肚子咕咕叫,却什么也没有。

孙氏想到这里,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母鸡咯咯叫的声音。

这会儿,除了三房的李氏,大家应该都下地了。

她张望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立刻摸到鸡窝,把那枚蛋捡了回来,洗干净下了粥锅,一并煮了。

水开后,又略煮了煮,孙氏就把蛋捞了起来,略浸了浸凉水,不烫手了就藏到了围兜里。

等粥熬稠了,孙氏将热粥捞起来,装盆里让它晾着。

盛夏时节,天气热,粥凉些才好下口。

然后又炒了一盘咸菜,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一个清蒸瓠瓜。

这清蒸瓠瓜,还有个特别美的名字,叫蓝田玉。做法也简单,瓠瓜去皮,切成小块,蒸熟后色彩淡绿,就像是一块块美玉。沾着酱吃,很不失鲜美。

孙氏的饭做好,初一也回来了。

“初一,你爹呢?”

“娘,爹在旱地拔草呢?朝食,我给他送去吧!”

“行!”孙氏将粥菜舀好,装进篮子里递给韩初一,然后又偷偷摸摸地把人喊近来,从围兜口袋里掏出一枚鸡,塞到韩初一的怀里,“初一啊,娘给你煮了枚蛋,你给你爹送饭的时候,偷偷吃了,别让人知道。”

顿了顿,她说:“也别让你爹知道,他那人古板。”

“娘——”韩初一诧异了,她娘居然偷偷给她开小灶,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在定这个年轻女人怎么喊自己丈夫时候,本人真的很纠结。

原始社会,丈夫。男人只有长到一丈,也就是七尺,才能达到保护妻子的基本要求,而这就是“七尺男儿”的由来。

先秦,丈夫妻子都可以称呼对方为良人,这时候男女还比较平等。

唐代,良变成郎,就成了郎君。正式场合,夫婿夫君。这时候男女关系还是比较平等的~~

宋代,官人。男人地位拔高,在家的地位成了官!也有称呼“外子 外人”,丈夫称呼妻子“内人,内子。”对外谦称“贱内”。这是根据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

清代,相公。自己的老公都成了‘相爷’了,当官的最高级,男人地位达到最高。

近代,先生,夫人。

现在,老公老婆。

反正,所有的称呼中,如果用官人这个词语,我会想到新白娘子那部电视剧,立马出戏。相公,虽然古文中用得最多,但时代比较晚,而且把男性地位放地太高了,不喜欢。

最后想来想去,觉得良人,或者郎君这两个词还不错,之后文章里会交错着用。主体上,虽然架空,但大致会参考宋代文化经济。

而且宋朝这个年代,对男人女人的称呼比较接近魏晋南北朝,女人喊小娘子、女郎;男的喊郎君,或者大郎、二郎、三郎(以家庭排序来论),或者某郎。

若是喊韩有牛,要不大郎,要不牛郎,呃(⊙o⊙)…怎么感觉两个词,都有那么点意味深长。所以,还是大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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