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沈以敖问路西禾，刚才还在闭目养神的路西禾突然睁开了眼睛。

沈以敖看了眼车内的镜子，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路西禾的面部表情。

虽然很冷静，却很疲惫。

路西禾叹了口气，说“也许章苹是对的，我不该跟着添乱，至少到现在，我什么忙都没有帮到。”

沈以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后视镜，确认没车后转入右转向道。

“也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可能只是想要你休息，而你现在一个人当两个人使，真的是太累了。”沈以敖语重心长地对路西禾说，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年纪仿佛换了一般，沈以敖的照顾和体贴是路西禾很难想象到的，甚至一股暖流忽然融化到了心里。

路西禾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明天还有其他的案子需要起诉呢，今天还是要多多休息一下。”路西禾伸了个懒腰，却又把手挡下了。

“算了，先去趟医院吧。”

沈以敖停车的时候，正巧碰上艾良烨，现在大概只有路西禾不清楚，新调任的法院院长正在门口看着他，一步步从风中走进医院大门。

“我们谈一下？”沈以敖倚在艾良烨的车门上，手扶着下降半扇窗户的玻璃。

艾良烨在车里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老成的模样，说话头头是道，打扮着成熟确是孩子作风，虽然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但是眉眼间像的那个人，他一秒就懂了。

艾良烨点了点头，沈以敖才从车窗上抽回了手。

……

那扇玻璃仿佛就是隔着他们相见的门，只要拉进去人就会醒。

周子瑜就像正常人那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无数的管子，呼吸机在耳边滴答作响，身边人空无一人，探视时间已过，现在病房空无一人，只能对着窗户看到还能勉强呼吸的子瑜。

“先生，这能不能待太久哦。”身边的护士提醒了路西禾，路西禾用手抹了把脸，迅速离开了走廊。

“艾先生？可以这么称呼吗？还是得称呼您为艾院长。”艾良烨抿了下唇，摆了摆手，倒是很会说话的换了个话题。

“最近看你和小路接触挺多的，还以为你是小路的助理，这才发现是严老院长家的公子，真是失敬，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肯定不能让沈公子请我吃饭。”艾良烨老奸巨猾的笑了一下，顺势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喊了服务生。

他把菜单递到沈以敖手里，后又说：“算我请的，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小路的照顾。”这个意思是，剩下的，交给我。

“不客气，艾先生。”

沈以敖接过了菜单，却没想到服务员早就把菜准备完毕，现在只需要他一声令下，所有菜都能立刻端上餐桌，只不过他还得犒劳一下这位老干部。

“这上面有些菜得现做现吃，而有些菜必须提前好久准备好才能吃，有人喜欢凉菜，有人喜欢热菜，但是唯独没有人喜欢剩菜，你说对不对，特别是这道菜，又老又臭，还是剩下的，即便包装的再好看，也不会惹得人多看一眼，除非他真的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否则没人愿意吃这种菜，不是吗？艾先生。”

艾良烨面色凝重的看了眼沈以敖手上指着的菜单，朝服务员示意加了一份。

“好吃不好吃，吃过才知道。”他好像瞬间表情放松，变得悠然自得。

菜上到一半，沈以敖的电话响了，这顿饭终究没有吃下去。

“你去哪了?”路西禾坐在车位旁的马路牙子上，这位检察官但凡是脱了工作服，一秒就能变成普通人。

“还真是，也不嫌脏？”沈以敖打开车门，顺便拍了拍路西禾屁股上的土，刚开始拍了几下路西禾还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到后来脸就不自觉的红了。

“好了，行了行了，干净了。”路西禾急忙跳上了车，沈以敖看着坐立不安的人傻乐。

“想吃点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这时候大部分的早点店都关门了，只剩下几个老板还在打瞌睡。

“我好想吃馄饨，早点摊上卖的。”刚刚还扬言不吃的人，现在却想要吃了。

“下去还是带回家。”

路西禾撇了撇嘴，说：“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