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楚衍一阵狂笑,得意无比,“江清许,还不速速认输!”
与此同时,台下有人幸灾乐祸道:“我就知道江清许这废物比不过楚师兄。看,他原形毕露了吧!”
怎料此刻众人若有所思,再无一人附和此言。一时间,台下气氛有些古怪。
有人忍不住辩解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江清许能打败何采莲,能让楚师兄自破“让一只手”此言,换做是你,你能做到?”
“说得不错!演武场无意外,断无侥幸这一说,江清许很强,比在座的你我都要强!”
……
不知为何,台下众人的议论竟转成给他加油鼓劲,听得江清许错愕不已。
不是,这些人怎么回事?这么容易便倒戈了?
周遭传来的话语恍若一根根尖刺扎进楚衍体内,他心中止不住痛骂一句“墙头草”!而后他缓缓抬首,面色阴沉死死盯着江清许,银色光芒在其剑尖愈聚愈炽。
江清许颤巍巍地站起,冲楚衍森然一笑,“打爽了吗?打爽了,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方位结界,启!”
随他声音落下,平台上东南西北四点相连,交织形成一道菱形结界,瞬息之间便将楚衍困于其内。
“嘶。”结界成形,江清许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楚衍实力不弱,方才的缠斗他虽利用掠影避开了要害,但大大小小的伤痕却是不少,还真疼。若不是结界之术不可中断,他也无需受这么多伤。
银色巨龙悍然撞上透明结界,岂料那结界竟是纹丝不动,反而犹如水落湖中,顿时便融入其身,化为无形。
楚衍茫然惊道:“这……这是什么术法?!”
江清许但笑不语,他将掠影放至唇边,尖锐的笛音响起,回荡在结界内。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空中骤然浮现无数与之前别无二致的银色巨龙!
银龙呼啸着从四面八方一齐冲向楚衍,他被迫执剑狼狈防守,怎料他越是反击,那些银龙的威势却是更重!此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东西竟全是他灵力所化。
不出片刻,楚衍就已难挡此攻势。而在此时,所有银龙从其四周冲来,刹那间穿过他全身……
看见这一幕,台下有人惊道:“江清许,快住手!你是要杀了楚师兄吗?”
江清许收笛回腰,抱臂而立,“慌什么,只是幻术罢了。”
众人这才发现,银龙虽穿过楚衍的身体,却未留下任何伤痕。只是,他们望向台上丢下佩剑抱着身体滚来滚去的楚衍时,不由心里一紧。
伤口是假的,疼痛却是真的。
虚实相生,这便是幻术的魅力所在。
演武场不远处的阁楼上,上玄与云川并肩而立,从他们的角度,恰好能将演武场内部尽收眼中,自然也将方才两场打斗看得一清二楚。
云川目光注视着下方的江清许,奇道:“大师兄,江清许不简单啊,只那么短短一会儿,便能看穿楚衍的剑招套路。不止如此,他竟还能与楚衍近战时不落下风。”
剑丹幻三者中,当属幻修最独特。幻修只能操控自己的本命灵器,他们的灵力无法凝聚到任何灵器之上,亦无法利用灵力淬体强身,故幻修往往只会隐于后方,悄然施法控制他人。
江清许能与楚衍战得有来有回,一需对剑术极为熟悉,二需□□强度能跟上。云川不禁诧异,江清许当真只是幻修,而非剑幻双系灵修?
上玄木着脸不说话。
云川又道:“不愧是问渠的弟弟,对幻术也如此精通,我倒真想收他为徒。”
上玄嘴角动了动,终于开口,“你怎知他愿当你徒弟,前几日二师弟不是才惋惜道江清许不愿拜他为师?”
云川若有所思,觉得他此言不无道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揶揄着道:“大师兄,依我看来,你才是当他师父的不二人选。一来么,问渠已是你的徒弟,再收下江清许可谓是亲上加亲;这二来么,院内剑术幻术都精通的只你一人。大师兄,不如你考虑一下?”
上玄不置可否,眉心微动。
不待他作何回应,云川却惋惜轻叹道:“唉,是我草率了。想来此举是行不通的,依他对大师兄你的态度……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上玄闻言,又木着脸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在二人右侧的阁楼上,陆逾紧握着栏杆的双手松开,唇角也隐隐勾出一缕笑意。
身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韫玉从容行来,不多时便已站到他身侧,“陆逾,你在看什么?”
韫玉的视线顺着他向下看去,只见众人嘈杂和平台之上的刀光剑影。他略一思索,恍然大悟,“这里是演武场?怎么,你要下去比武?”
几日前陆逾曾提起他要去挑战演武场,韫玉只觉匪夷所思,他们二人根本无需多此一举去演武场自证实力。此前他还以为陆逾不过是玩笑之言,不过今日看他对演武场如此关注,想来这竟是真的?
他一直注视之人已离去,陆逾收回凝在演武场的视线,平静道:“已经不用了。”
平心而论,陆逾对比武并无甚喜好,他实力如何,从不由他人置喙。但是只这一次,他想昭告天下,想让所有轻视江清许之人一一闭嘴。
所有人都觉得江清许桀骜不驯,他们都以为他的底气源于江问渠,连陆逾也是如此,只不过陆逾却想成为他的底气之一。但江清许太优秀了,优秀到根本无需他的保护。
他就犹如天上骄阳,生来便带着光。
陆逾掌心虚握,他想,他一定要屹立云起之巅,为陆氏孜孜以求之事,也为有朝一日,能拢住一缕阳光。
韫玉自是不知他心中弯弯绕绕,他的视线在陆逾和演武场来回流转了一番。他其实早已到来,此前见陆逾身上煞气腾腾,凛冽杀意几乎溢于言表,便不作声前行。片刻之后,他却又见陆逾敛了一身煞意,整个人倒显出几分如沐春风之样。
演武场到底发生了何事?韫玉思索了一瞬,还是按下了心中困惑。
这几日的演武场格外热闹。
辰时刚过,演武场内乌央乌央聚了一大群学子,他们眼眸火热的看向场外,期待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如约而至,议论声不绝如缕。
“江清许真不愧是江师兄的弟弟,没想到已连赢十人。”
“你这消息早就落后啦,昨日傍晚他又连赢两场,现在都十二连胜了。”
“我在场!我在场!你们是没看到昨日那场面啊,啧啧啧。”
“速说速说,不要故弄玄虚的!”
“昨日和江清许比武的那人,不甘就此落败,竟私自吞服丹药提升灵力,最后被江清许一掌击败。听说啊……”少年轻咳两声,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方飘飘然道:“是被抬着回去的。”
“比试期间服丹药?那算什么灵修!”另一少年抚掌赞道:“江清许做得漂亮!”
学子们的想法转变来得突然又有迹可循,他们从不吝啬对强者的赞美。
“哎,说到被抬着回去……你们可还记得几日前楚师兄和陆逾的那场比武?”
“当然记得!我单知道陆逾很强,却未想到他竟这么强!如此干脆利落便将楚师兄击败,恐怕除了他之外,只有江师兄了吧。”
先前问话的学子悄声低语道:“我昨日偶然听得师兄们讨论,那场比武后楚师兄便一直告病卧床,至今尚在调休呢。”
“什么!?陆逾竟下如此重手?他瞧着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啊……”
“说来也怪,那日陆逾指名道姓要挑战楚师兄,赢下后也不见他再来演武场。据我所知,此前陆逾和楚师兄素不相识,二人怎么结的怨啊?”
“谁知道呢……”
众人议论来议论去,话题几番轮转,仍未见江清许到来。有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江清许还来不来了,都快巳时了。”
有一学子终于能插上话,弱弱道:“江清许今日未有比武……”
此时被众人谈及的江清许正在前往月沐阁的路上,他近日在寻一株名唤“绮罗香”的灵草。
绮罗香虽谈不上什么极品灵草,但因生长条件苛刻,数量颇少。他到处找寻了数月,还是一无所获。今日偶然从阳景口中得知,月沐阁长老水镜有此物。
月沐阁分内外两阁,外阁存放一些寻常药材,出云学院的丹修们若有需要,稍作登记便可直接带走。而内阁存放的都是水镜从各处搜罗的天材地宝。
丹修最重两物,一是丹方,二是药材,因而水镜对内阁看得极严,寻常学子根本难以靠近。
直到真正来到内阁门前时,江清许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才稍稍放松。他来得匆忙,未等通报便直接硬闯,岂料内阁外却设了漫天阵法机关。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差点就被轰成渣了……
虽然小命是保住了,但浑身却是十足狼狈,宛如路边乞儿。江清许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脚步一迈,从容走进内阁。
甫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两侧摆放着无数透明玻璃罩,玻璃罩内存放着一株株外形奇特的药材。
一室药香。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这四个人最后谁能成为阿许的师父?
烫知识:江问渠的108胜是因为学子们把他当人形灵力水晶球,争先挑战看自己能在他手下支撑几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