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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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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周遭潮湿阴冷,全身如散架般疼痛,段阑噫从眩晕中醒来,撑着身下石头起身,沾到一手粘稠,反手在后背肩胛骨碰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闷痛。

她借着月光在溪边洗了污垢,摸黑找到了杂草丛里的人。

“苏肆雪?”

段阑噫擦去那张苍白无血色脸上的泥污,微弱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打在手背,她轻轻晃了晃人的胳臂:“再不醒,我便自己走了。”

苏肆雪发生细微的□□,额发被冷汗浸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两条秀丽的眉毛紧紧的拧着,似乎痛苦极了。

段阑噫察觉到什么,立刻扳着人的肩翻过身,整片背后都呈现着暗红色,已经分辨不出衣衫的原本颜色,躺过的草茎上落下一滴血珠。

她连忙去扒那单薄的衣裳,却在触到衣领时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手腕,力气大到骨头即将错位。

昏迷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血丝遍布,声音嘶哑:“别碰……”

段阑噫不明白这人这种情况下为何还要忌讳男女之情,她没好气道:“不想要命了?”

苏肆雪拍开朝自己伸来的另一只手,抗拒着躲避,执拗道:“……别碰。”

说完,眼睛一阖,又晕了过去。

“……”

遇到个如此洁身自好的君子,段阑噫彻底没了脾气,撕下自己的里衣,缠绕在苏肆雪的手臂上,简单处理好箭伤。

朝那无知无觉人的道:“每次碰见你都带着一身伤,再有下次,本公主可以考虑去学医了。”

苏肆雪眼下伤的太严重,必须尽快救治,待在原地干等着人来找无疑不是个办法。加上夜黑风高,不保证这荒郊野岭是否会有猛兽出没,需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

段阑噫费劲的托起苏肆雪,将人安置在后背,身体的重量下来那一刻,肩胛骨一阵辣疼,她没忍住“嘶”了一声,撑着这具看似瘦弱实际沉重的躯体起身,在地上挑了根结实的木棍当拐杖,一深一浅的寻找着落脚点。

犹如七年前那大雨滂沱南山别苑。

第二次了。

段阑噫在心里默默记账。

更深人静,山壁滴水声空灵,苏肆雪的意识回笼,眯着眼打量昏暗的山洞,她靠在一块石头上,几步外是燃烧是篝火。

唇角碰上一片梧桐叶,里面盛着一湾清水。

抬眼看去,是一张唇红齿白,皎若秋月的脸庞,尽管此时显色有些狼狈,青丝凌乱,发间藏着有一片不起眼的枯叶。

段阑噫被盯的浑身不适,有些颇为粗暴的把梧桐叶怼进人唇瓣间。

清凉的水下肚,肿疼的喉咙得到了缓解,苏肆雪低低咳嗽,缓冲了片刻:“对不起,连累你一起掉下来……”

段阑噫诧异,这人何时这么跟她说过话,仿佛之前那个挂着虚伪柔笑表里不一的苏肆雪被眼前这个人吞噬了一样,瞬间叫人觉得不适应了。

她实在受不了对方那直白的目光,垂下眼睫:“别把错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我自己做的选择又不是谁逼迫的。”

苏肆雪抬手拾起段阑噫发间的枯叶,复而无力的垂落下:“你贵为公主,不该因为我冲动做伤害自己的事,我不过是一介人臣,死了便死了,你的命才是……”

“苏肆雪。”段阑噫打断道:“在你眼里,公主就是碰不得摔不得易碎的瓷盏吗?就应该危险之际躲在身后,让你舍命相护,自己苟且偷生下去?我且问你,失去一个享万民庇护的公主,和失去一个可以给大邱带来利益的人臣,哪个更划算?”

苏肆雪泄神,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染上一丝悲伤。

段阑噫与人相对而坐,语气冷漠:“我不需要谁的保护。”

冰凉的手覆上脸颊,段阑噫没来及躲,那手托着她的下巴温柔又强势的迫她抬起,对上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是我要护你。”苏肆雪温声道:“与利益无关,与大邱无关。”

许是篝火燃的过于旺盛,段阑噫觉得自己脸发热,故作镇静道:“什么意思?”

苏肆雪脸上挂上了平时的三分笑意,由于受伤的原因多了些破碎感,她的手从对方脸上垂落在人的膝头,没有再移开:“我自己许下的承诺,怎么能言而无信。”

段阑噫想起来了,七年前金华台前飘雪的山头,苏肆雪拉着她的手,向她承诺,若她愿意相信,自己会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当时的触动有,七年内随着时间的淡忘也有。

此刻再听一遍,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难为苏将军记性如此之好。”脸上的热气逐渐散去,段阑噫心底难以言说的发堵,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跌落悬崖时,在那失重的恐惧中,一只有力的手臂,和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

一个月前,这个人分明还仗着她不便袒露身份,三番两次逗弄戏耍,可恶到了极点,今日又不顾安危陪她跳涯。

这般矛盾之举,段阑噫觉出不对劲,却无从抓获源头,她脱口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嗯。”苏肆雪淡淡一笑。

段阑噫一噎,吃了个哑巴亏,原本是想讽刺一下对方,结果这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不受一丝影响,她突然想扇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

那人放轻语气:“别同我置气了。”

苏肆雪的声音好听,吴侬软语,珠圆玉润,听起来雌雄莫辨,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令人很受用,眼下还带着丝不明显的撒娇意味,段阑噫心中郁气散了不少。

她心生荒诞想法,苏肆雪若是个女子,她们之间有婚约,合该是她娶对方。

段阑噫视线在苏肆雪脸上环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荒诞想法,除了一身高深莫测的武艺,和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这人柔弱的哪里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苏肆雪哑然失笑:“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段阑噫突然凑近,冷不丁道:“苏肆雪,你该不会是个女儿身吧。”

苏肆雪眼底一暗,张了张嘴,呕出一摊血,接着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咳嗽,脸色惨白成了一张白纸。

“你怎么回事!”

段阑噫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当即去扶人,结果摸了一手血,苏肆雪这一大动作,后背的伤撕裂的严重,再拖下去恐怕会威胁到性命。

她扒着人的领口往外拽,苏肆雪惊慌的推她:“不行。”

段阑噫气急:“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出去?”

苏肆雪愣住,须臾,手掌抓住扯她领口的那只手,用力推开,艰难的转过身体,背对着人拉开衣带,将衣衫褪至手肘,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

“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洞内光线黑暗,苏肆雪把头发拢到身前,手指攥着衣裙,呼吸清浅,眼中溢出丝杀意,如果段阑噫发现了她的秘密,那她就……

段阑噫无暇顾及其他,注意力完全被吸附在了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伤上,新的,旧的,陈年累月留下来的,原本拂藕玉背被这些突兀的疤痕破坏了美感,以及那一因过于消瘦而高高凸出的蝴蝶骨。

她心脏揪起,再次撕了块干净的里衣布料,出去用溪水浸湿,小心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水。

外面山谷万籁俱寂,衬托的洞内气氛温柔融洽,火堆孜孜不倦的燃着,偶尔噼里啪啦溅出星火点点。

火辣辣的后背多了一抹湿凉意,缓解了许些痛意,苏肆雪贝齿咬着下唇,忍着不发出声音。

段阑噫擦拭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避开那一截横跨在楚腰间的红绳结,呢喃道:“什么癖好,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总是穿女子的衣裳。”

苏肆闷笑道:“你若是不喜,我以后不穿了。”

段阑噫回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才懒得管。”

苏肆雪笑出声,没说话。

段阑噫恼羞,转移话题道:“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当年不愿意说,现在还不准备告诉我吗?”

苏肆雪敛了笑,沉默了许久,轻声问道:“你看它严重吗?”

段阑噫:“看着流血严重,实则伤口都不深,落鞭的人技巧刁钻,控制在不重伤的程度上,让人感受到最强的疼意。”

然而,这往往才是最折磨人的。

苏肆雪点头:“我母亲打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段阑噫问出了困扰多年的问题。

“母亲代我严苛。”苏肆雪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这伤不是长在她身上:“她不许我犯错,不准我忤逆她的意愿,对我定下了许多条条框框,若是不慎僭越这些规矩,她便会生气。”

段阑噫心中有所感触,开口道:“蓄意伤人不对,即便她是你亲生母亲,这不能成为伤害你的理由,你不该纵容……疼吗?”

苏肆雪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以前疼,后来……就能承受了。”

“是……习惯了?”段阑噫斟酌的问道。

苏肆雪笑了笑:“不是,我认识了一个人。”

“什么人?”段阑噫来回几趟擦干净脏污和血迹,扯了里衣包扎,从对方腋下穿过,被人拦截在手里。

“我自己来。”苏肆雪将布料绕过身前,从肩头递给身后的人,等打好结穿好衣裳,她转过身体重新面对段阑噫。

“我以前和母亲两个人住,那宅子偏僻,地广人稀,我们便种菜地维持生计,后来隔壁宅院里搬进了一个小女孩儿。”

说起这个人,苏肆雪眉宇不自觉变得温润:“她性子跳脱随性,每次都在我受罚之后拿着我家地里的菜哄我,有时候是花生,有时候是萝卜,她应当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不懂得好坏,觉得最大的就是最好的,总是挖最烂的。”

“我母亲不喜我跟别人有交集,终日将我关在院子里,她便爬墙头过来找我,那段时间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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