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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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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孟擎宵有一佩剑,名为‘天地无拘’。

数万年间,但凡有记载的大能飞升之后,所携的灵器,佩剑,符箓等宝物并不会跟着其主人一同飞升,而是留在世间成为无主之物。

唯独剑圣孟擎宵飞升后,这把无拘剑跟他一同消失在了世间。

关于‘天地无拘’的下落,修真界众人都心照不宣的认为是九天扶摇宗私藏起来了,而根本没有找到‘天地无拘’踪迹的九天扶摇宗内部则认为,无拘剑是被剑圣飞升之时唯一在场之人——季容初私藏起来了。

剑圣飞升之后,太吾山终日剑鸣声不止,仿佛时光依然留在他破开天门那一天。

于是流言更盛,口口相传神剑无拘就镇在太吾山之上,纷纷要求九天扶摇宗交出已成无主之物的无拘剑,让天下剑修能者公平逐之。而身为剑圣之女的季容初被选择忽视了——因为她是个灵修。

他们似乎已经认定了剑圣后继无人,却没想到根本没有东西可以‘继’。

对剑圣飞升后留下的灵宝十分眼红,但只有季容初知道孟擎宵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以他的剑法和修为修真界几乎已经无敌手,一把剑足以应付绝大多数麻烦,而这把无拘剑,甚至在近百年间除了飞升之时,都没有机会出鞘。

季容初冷眼看着一群修士闹得鸡飞狗跳,宗门内也不停有人来访,旁敲侧击这柄无拘剑的下落,一律被她挡了回去。

后来九天扶摇宗出手将流言平息,但是太吾山剑鸣不止却是事实,于是宗门内有人提议要将宗内囚犯迁移来此地,尝试用煞气镇压住剑鸣。

孟擎宵曾在太吾山外设下一围剑阵,是为了在他不在山上时守护季容初所设,后来太吾山改为监牢,那剑阵也就从为了守护季容初变为防止囚犯越狱,最后更是演变为了防止自己女儿越狱。

他若尚在世间,也不知作何感想。

“真不知道啊,严堂主。”季容初有点无奈,“我要是知道,早就拿出来和长老们谈判,给我减刑用了。”

她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哪想严云鹤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愿意说出来,我可以去跟大长老求......”

“滚。”季容初冷漠的打断道。

严云鹤年少时没少被季容初骑在身上揍过,一见她这个表情就条件反射的全身发疼,听见她这一声滚后下意识的想抬脚跑路,然而他转念一想现如今时移世易,自己何需怕她?

严云鹤刚要提口气准备教训她两句,季容初又冷冷的瞥了过来。

于是严云鹤重重的哼了一声,飞快地驾云离开了。

季容初:“......”

她这二师兄好像就不能好好的沟通。

就在季容初准备提着扫帚走人的时候,严云鹤不知为何去而又返,在她身后喊道:“如果太吾山里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有人想带你走,你千万别跟他走啊!”

“知道了,师兄。”季容初回过头,在自己的脖颈前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人家为了剑圣留下的东西而来,把我带出去以后看我一问三不知,还不气的直接把我了结了?”

严云鹤很满意她的识趣,“你知道就好。”

话说完,他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看着严云鹤离开的背影,季容初缓缓将手放下,刚刚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渐渐归于平静,提着扫帚继续去扫雪,似乎没怎么将刚刚的对话放在心上。

她走后没多久,站在云端俯视着她背影的严云鹤面色冷若冰霜,向着他身后站着的一女一男两名弟子下令道:“看好她。”

两名弟子抱手行礼称是,化作两道流光隐入太吾山之中。

季容初如常将自己负责的区域清扫干净,等到天色渐暗,才开始拖着扫帚慢吞吞的往山洞走。

玄劫。

季容初回想了一下这些天和他相处的点滴,不禁觉得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她到没有什么后怕脊背发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玄劫扮演一个对她一往情深的道侣......演的还不错。

他把自己的野心和企图藏得很干净,两人的相处也是点到即止,在季容初说过自己不打算离开后,玄劫也真就提都没提离开太吾山的事儿了,第二天就行动力超强的在她附近安营扎寨,像是打定主意在这儿扎根过上一百年。

只是季容初总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违和之感,不说他有些疯狂的行事风格,就说他对北境的境主这个位置似乎看的太轻了,全然不在意他一走了之后北境洪水滔天。

现在一切得到了答案——因为北境根本不是他的。

想到此处,季容初悠悠的叹了口气。

她的余光瞟向不远处的树林,夕阳西沉之后林中透不出什么光芒,只露出一点鬼影,显得影影幢幢。

她刚刚对着严云鹤没有说真话,严云鹤对她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今日季容初路过这片树林之时,果不其然玄劫常坐着的那颗树上空空如也,一路上只有她踩在枯叶上的声音,没在有用叶子吹奏出的悠扬乐声作伴。

玄劫是聪明人,他知道执法堂的人来太吾山必定和他身份暴露脱不了干系,即使他将那个被砍断手脚的替死鬼伪装成越狱逃跑的样子,也只能用来掩饰护山大阵被触发的事实,而一定会有人来找季容初告知他逃犯的身份,指不定季容初已经带着人来抓他了。

但说不出为什么,季容初莫名有种预感,玄劫不仅没有离开太吾山,还有可能此时正在山洞等着她回去。

当她走到洞口处之时,听见了一阵交谈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玄劫小友,你到九天扶摇宗的日子比我推算出的早了不少。想必自你收到我送出的信后,日夜兼程而来吧。”

“......不,是我迟了十年。”另一个男声沉默了一下,说道:“又或许是迟了百年。”

“你既然此时仍留在太吾山之中,看来是小徒不愿跟你离开。”

“她忘了我,也不愿信我。”

“我这徒儿啊。”老者叹了口气,“你不要埋怨她,她吃了亲近之人带来的苦,对他人多有戒心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怎会怨她?”那男声轻笑了一声,“日久天长,大不了就按她所说的等个百年,我不在乎。”

“咳咳。”季容初咳了两声。

她走入山洞之中,洞中交谈的两人正是玄劫和她的师父太微,他俩好似早就认识一般,面对面的坐着也不知道聊了多久。

太微身侧放着一根藜杖,上面还挂着个食盒,季容初知道那是从外面带给她的糕点。

太微是个很和蔼的小老头,见季容初进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徒儿,见到云鹤了?”

“嗯。”季容初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玄劫,“来抓越狱犯的。”

玄劫向她勾了下唇,他无辜的耸了耸肩,意思是来抓越狱犯和我这个劫狱的有什么关系。

“师父,解释一下吧。”季容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认识?”

之前太微曾跟季容初提了一嘴她未婚夫的事儿,然而刚开了个头,就被严云鹤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撵跑了,从那次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来太吾山看她。

太微听她这句话微微一怔,他问玄劫:“你没跟容儿说过?”

玄劫无奈似的笑笑,道:“我这人一说点儿正事就容易东拉西扯,话题跑的没边儿,这些话还是您来说的好,我就不抢这风头了。”

玄劫说完,季容初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这话说的委婉,实际上是因为他也心知季容初并不信他,他这人身上真真假假的谜团太多,说出的话季容初大多没有放在心上,顶多信个两分——还是看在他带来的婚书和玉玦的面子上给的。

太微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容儿,这个事儿其实这样的......”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和季容初的天生灵体脱不了干系。

天生灵体本来就较之常人五感敏锐许多,然而凡事过犹不及,五感一旦灵敏过了头,就成了一种折磨。季容初在幼时就饱受五感过于敏锐之苦,她时常头痛难忍,对外界的任何接触都犹如惊弓之鸟,不说修行,连正常生活都十分困难。

孟擎宵为了解决她这个毛病,寻得了一味名为‘晚魂花’的药材,说是药材,实际上是一株生长在北境的毒花,研磨成粉入药可以缓慢摧毁人的五感。

晚魂花盛放于北境的边界,属于极北之处,且毕竟为毒花,需要经验老道的药师精心调理,否则一不小心会留下后遗症。季容初为了服药在北境呆了整整十年,她是天生灵体的事一直是秘密,对外只说是去疗养治病。

孟擎宵平日里事务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她,就将她托付给了他的好友照顾——正是当时的北境境主。

就这样,季容初顺理应当的认识了他的儿子,玄劫。

听到这里,季容初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玄劫,他没有什么表情,抱臂一同听着太微讲述的故事,他目光不知放在何处,莫名带着一种作壁上观的冷漠。

“你那个时候和玄劫小友关系很好,平日里在北境皇宫内一同上课习武,朝夕相处,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太微道:“这婚约也是那个时候订下的。”

季容初皱了皱眉,道:“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为何毫无印象?”

“因为师兄曾在你的脑海之中下过一道血印,封住了那段记忆。”太微道。

季容初一愣,“为何要这么做?”

太微笑呵呵道:“可能不想让你这么早跟他人成婚吧。”

季容初:“......”

这句话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糊弄了,不过多半是因为玄劫在旁,有许多话不便多说。

太微和蔼的转移了话题:“徒儿啊,你伸出手来。”

季容初不解其意,还是乖乖伸出了手,只觉手心一凉,太微将一枚戒指放在她手中,那是一枚戒圈是草环形状的戒指,做成了两片叶子托出一朵银白色小花的样子,线条流畅,没有多余华丽的雕琢。

这是季容初的储物戒,里面放着她近乎所有的灵宝,只是在她入狱之时就被宗门没收,代为保管了。

而在今天,太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这枚戒指重新交还到她手中。

季容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见太微含着笑意的眼睛,“师父,您这是......”

“徒儿啊。”太微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师父不来,你就真打算把这辈子交代在太吾山里面啦。”

季容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太微的手指虚虚的对着空气点了一下,季容初只觉腕上的手铐一热,黝黑的玄劫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发光的符文飞速的在铁铐之上旋转着,犹如一本被快速翻阅的书。

“嘿,有点儿意思。”太微欣慰的笑起来,“云鹤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一步,比我当年有天分。”

说话间,季容初手铐上那些符文轰然破碎,发着亮光的小字像是被燃尽的碎屑从表面脱落,在完全剥离的那一刻消弭在空气之中,直到完全不见。

那些符文消失后的瞬间,一种如释重负的轻盈之感充满了季容初的身体,虽然手脚上的铁链仍在,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身边的灵气正在飞速的向她贴近,重新纳入她的气海之中。

季容初轻轻的喘息着,已经十年未曾修炼,这种充盈着力量的感觉已经变得陌生。

“徒儿啊,别那么死脑筋。”太微缓缓起身,拿起藜杖轻轻在她胸口点了点:“将你大师兄从你这儿带走的东西找回来,再赎罪也未尝不可,是不是?”

李寒灯。

师父提起大师兄三个字的时候,季容初的心脏又是条件反射般的一痛,将她年少时的仰慕和后来被杀害时的痛苦杂糅在一起,脑海之中飞速的闪过了几个画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捕捉,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她偏了偏头,才发现是玄劫好似正在盯着她,脸上看不出喜怒,一脸的高深莫测。

“师父,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季容初问道:“我已经在太吾山十年了,为何现在才......”

“容儿,天道冥冥自有定数,若是机缘不到,我就算是有心让你离开,你也仍然只会被困在囹圄之中兜兜转转。”

季容初有些迷茫的说道:“照您这么说,如今那个机缘到了?”

她话刚说出口,身侧的玄劫一只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上,懒洋洋的将脑袋凑了过来,在她耳边问道:“季小仙子,你看我像不像那个机缘?”

季容初:“......”

她还没过问他是个逃犯的事儿,这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主动贴过来了!

“不错,不错。年轻人,很热情嘛。”

太微笑呵呵的,对玄劫说道:“后生,这铁铐上的符文除了,剩下的事就应该不用老夫做了吧。”

玄劫说道:“不必了,多谢。”

太微意味深长道:“我是为了帮我的徒儿,你不必谢我。”

玄劫却笑了,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扬眉说道:“她谢我和谢,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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