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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听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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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在月亮底下,她做了一个有关于从前,无关于现在的。

那是有关于她年少时的年少时。一场久违的梦。

林昭语推开卧室门,收拾着需要带走的行李,在额头上还流露出来了不少的汗液。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乱糟糟的房间,长叹一声后她猛然一下便瘫倒在地板上,然后望着天花板吐槽着:“怎么会有这么多想要带走的东西啊。”

兜兜转转的轮回旋转重回到起始。

在那年的夏天,她正值十三。

西北的雨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打在他们的身上。

正当离别之际,雨下的应景。

林昭语和家人们步履匆匆,一同步行离开了那个一打开门就能够看到桃花的地方。

林昭语:“这里以后会消失不见吗?”

他们一直一直朝前走着,不过一会,身后的房屋离他们渐行渐远,她回过头望去,眼底露出不易发觉的红润,桃花落在了她的心里随她一起私了奔。

女孩在恍惚间看到桃树消失,房屋坍塌。

林昭语失神。

因为她知道她再无可能会看到,到了春天会开着的桃花,夏天会被放在水龙头旁边冰镇的西瓜,秋天需要奶奶收获到的胡萝卜,冬天被大雪抹白一切的房屋。

她就那么一眼望去。

童年,便消失在他们离去的一刻。

可沈晓琴告诉她说:“不会,它一直在你心里。就像你在雨夜看不到星星,它还是会在天上闪闪发光。”

星星不会消失,光会一直在。

她心一沉,少女眼下正思考着。

原来本就是应该是,雨过天晴,人们看到映在空中的彩虹。日升月恒,日月星辰永远都不会消散。

梦一停,转回现今。

林昭语上了楼,她从书包里面取出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嘴里面喊着:“我回来了。”她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扔下书包就飞到了沙发上面。

“哎哎哎,刚进家门你就给我躺着不动了是吧。”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离开厨房走了过来,拿给她了西瓜吃。说着,她先挖了一口吃进了嘴里,“还挺甜。”

沈晓琴把吃了一口的西瓜放到了客厅前面的桌子上。

一边的林昭语打了个哈欠,还没打完,就听到奶奶骂着说:“看看什么样子,对着人打哈欠,你有没有个礼貌的样子。”

她听着听着,默默起身从爬在沙发上坐到了沙发上面,看着奶奶走进去厨房,端起了西瓜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快吃完一半,她看着手里抱着的西瓜,咬着勺子,嘴里面嘤嘤呀呀地还说着:“怎么感觉没有以前我吃到的味道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

厨房里面传来声音,“林昭语,过来端饭。”她哦了一声说,“我就过来来了。”她看着手里面的西瓜,歪头观察了几秒又放下,来到厨房。

林昭语爬在玻璃门上,看着沈琴正在拌菜的动作,“奶奶,今天吃面吗?”沈晓琴不理她,继续拌着,“奶奶。”她提高音量。

“废话,你自己看不到。”她停下拌菜的手看着她说,“赶紧过来把饭给我端过去,你不吃还有人要吃。”

林昭语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吃过饭,林昭语去找到书包。

“我去做作业去了。”

她离开客厅,回到卧室里面,看着完全不会做的数学习题,头疼。

盛夏时分,来来回回。

你有没有做出来那一道你做不出来的习题来。

她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来一句——数学啊数学,你倘若不妨碍的话要不然你就要了我的命好了吧。

后来,许多年过去。

她回想到这里,才知道这不是一道普通的习题。

是她年少时做不出来的那道数学题,是她从来都不够坚持。

是她年少时永远都追不到的那朵云彩,是她从来都不够勇敢。

清晨,在新的一天来临之际,旧的一天也不一定会随着昨天的风而散去。

林昭语抱着被子,在床上足足呆了有五分钟过去。她起身,看了一眼时间,突然一下惊醒来,穿好衣服拿起书包,跑向厕所又跑向客厅。大概十多分钟过去,她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家门。

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林昭语在公交车上看着每天都会路过的风景,呆呆的。过去还不到半小时左右,她走下车,飞速奔向学校校门,教室里面。

学校校门口还有学生,不算太迟,可也不算太早。

时间,她总是把握的刚刚好。

但总有些时候,机会不是天天会有,就在一个意外之喜来临的时候,那是不是,迟到的人就会剩下了错失。

四楼,在九年级一班的教室里面,同学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传来,铃还没打响,老师也还不在。

林昭语走进教室,从书包里面取着课本轻声对她同桌说:“今天是发生了什么,竟然现在就在读课文。”

林昭语的同桌徐承铭看了一眼四周悄悄对她说:“班主任刚刚在骂人。”

“不会吧,他又骂,昨天晚自习上他不是才骂完吗?”

他看了她一眼,嗯了声说:“是因为成绩出来了。”

林昭语拿书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愣了几秒。她缓过神来说:“美好的一天即将又要完蛋了。”

“说的谁不完似的。”

“我的卷子可又是白白的交上去的。”

徐承铭:“没事,不要紧。”

林昭语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摇摇头想谁的青春里面没有一个不会害怕成绩的朋友。她小声叹气,将书包放进了桌兜里。

教室后面摆放着扫把,有人在读书声中悄悄在聊着天,伴随着后门老师快要走进的脚步声,他边走边骂,“考试都给我一个个的都考成那副鬼样子,你们还给我玩,好好的玩,好好的聊。”老师站在了讲台上,太阳缓缓升了上来。

徐承铭:“你还发什么愣,快看书。”

林昭语翻开了课本。教室里面的读书声持续不断。

叮铃铃,早自习下的铃响了起来。徐承铭伸了个懒腰,“可算是下课了啊。”

坐在他旁边的林昭语看着他,顿时对他是真觉得无话可说。

“这才下了个早自习好不好。”

徐承铭:“拜托,一个早自习已经下了,一个晚自习还会远吗?”

她拿出来第一节课要用的书,然后看着他严肃认真地说:“远。”

他啧了一声:“朋友,你这可就太没意思了。”他双手抱在额头后面,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说,“时间过的很快的,在你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会有可能改变许多事情的。”

“何况是等一个晚自习的到来。”

林昭语点点头:“时间本来就是没法停下来了的。”

“对喽。”

“时间是没法停下来,那你呢?”她指了指他的作业说,“你怎么一点时间都不珍惜。依你的学习成绩的话,但凡你肯再努力一点,你就不会只呆在二十几名上了。”

“没必要没必要。”他连连说。

“还有半个月就要中考了,还没必要。”

徐承铭长叹一声,认真道:“努力的人太多了,多一个是一个,少一个也是一个。”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里面似有光,“我啊,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是希望家人平安,以后有手有脚工作就行。”

林昭语仔细听着,过了几秒问他。

“然后呢?”

徐承铭移开视线,“然后就是一定要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喽。”他笑着说,“以上,仅此而已。”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他想了想说,“不过,人越觉得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就越难。”

“这是事实。”他义正词严地说。

她狡黠一笑,看着他说,“没想到你这个年纪还会有这种觉悟啊。”

“怎么着,我也比你这个小屁孩大几岁好不好。”他轻飘飘地回着她的话。林昭语正心酸苦笑着,并不想说话。

林昭语默默地摇了摇头,她深究的从来都只是,人们本就存在于故事里面的最后一页。

在属于你的下一秒时间里,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你的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而在不确定的每一天里,有人失去,就会有人获得。星星一直都是在的,只看你期间能否找寻收获,以及拥有。

她这样对自己说。

人在每一天所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只会发生在明天的未知里。这些,你我都未曾得知,只能是靠独自去诉写。

少年不会愿意停留在这个夏天,而人们炽热的,从来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夏天。

上课铃声响起,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堂课。

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先是提起来了一个英语词汇。她说:“kite flies是为风筝飞,调换过来是为flies kite,意思就变成了放风筝。”

她开着玩笑:“风筝飞走了的意思,就是变成了放风筝。”还告诉我们,“在人的心里面,都应该有一只风筝,它飞走了那你就让飞走了。那么,要是没飞走的话,或许就证明你和它还会有缘分。”

“失去的就让它失去,能留下的就让它好好留在你的身边。”老师拍了拍手说,“就这样吧,我的题外话也说完了。”她笑着,“那么现在,我就要开始检查检查你们昨天晚上的背诵情况了。”

“啊——”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哀嚎,翻书的声音哗啦啦的。

英语老师笑说着。

“你们今天可不要让我抓到了,我可听说这次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我们知道了。”底下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的。

“英语单词背了没。”徐承铭用书遮住脸问她。“等等,我看看啊。”林昭语翻到单词表上说,“昨天晚上不会做数学题,然后我就先把英语单词背会了。”

“所以,你是会了?”

“那不然。”

“没不然,就是我服了。”

一天过去。

虞娜手里面拿着上次考试的物理试卷,满满愁绪,“这是什么不对等的人生啊。”

“别想了,这会想也没有用了。”她默默地等了一会,开口又说,“反正就是要完蛋的架势了。”

“现在再看看,只会更加烦吧。”

虞娜认真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可我们就是,烦啊……”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年少的烦恼,享受着当下的学生时代。一起扔下此刻的烦恼,边打边闹着走到分叉路口处说出来了那一句明天见。

这称得上是年少轻狂吗?

她不知道,但我们总会希望在年少时的所有情感,都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

林昭语走在路上,听着周围与她随行的声音,她笑了,不自觉的秘密自然也不知不觉的深深藏在了她的不知不觉当中。

她走到一家照相馆前停了下来,站在不远不近处,一处只有她才能看到那家照相馆的地方。她低头沉默着,昨天下午放学,程枝禾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啊了一声,在她的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他的声音,面孔,身影,随即消失。

在那些过去几年的时间里。

她和这家照相馆的儿子是小学同学,六年级的时候成为了同桌坐在了一起,直到毕业。

林昭语看过去。

她还记得这个男生。

在她的记忆当中,他不怎么爱笑,也不怎么爱说话。

她觉得他的这一点,倒是和她挺像的。

不怎么爱讲话这一点。

挖开回忆。

她记得他的生日是在11月27号,星座是11月的射手。

她还知道他爱穿深色系,喜欢用铅笔写字,写出的字很精致,是属于小巧飘逸的那种类型。他的理科成绩很好,是非常好的那种名列前茅。

那么,再挖开一点。

那是她从前留在她心目中的他。

而那是几年前某个中午,阳光打了进来,一半留在课桌上,金灿灿的。另外一半则留在男孩的校服上,暖洋洋的。

此景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

她依旧难以忘怀。

在那年夏天,她刚走进教室,在路过走廊的途中,班上三四人议论女孩子的声音传入耳里,她皱眉走过,阳光明媚,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那边突然咣啷一声,课本坠地。他们目光转移望过去,听到他说:“抱歉,做题取书,书不小心掉了下来。”

在他们的那句没事,不要紧还未说出来的时候。

他捡起书只默默道了一句,“要不你们继续,继续聊一些……”他有意停顿故意笑着对他们说,“这些个,不雅话题?”

林昭语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嘲讽。

女孩她笑了。

她眼底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他的身上。

越发炽热的目光似在为他,默默照亮。

而这一刻,有人悄悄住在了她的心上。

阳光温柔,月光诱人,云缠绵不停。

林昭语站在不远处,看着对面的照相馆哑声说:“他的名字是,喻复唯。”

想到这里,她依然不由自主地笑了。

还是眼底带笑,一路直心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她心动的伏笔。

她不知道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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