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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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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传唤的人是张兰溪身边的老嬷嬷,孟宛心不由更沉了几分,跟去前院的途中,她努力在回想着整件事情的始末——

孟令涛家中虽然妻妾成群,子嗣却并不兴旺,算上孟宛一共才有五个孩子,其中唯一的男丁还是个庶子,为五房尚书凝所出。

原因无他,皆是争宠所致胎死腹中,年年都有此类事件频发,孟令涛早就见怪不怪,青年时的他更图自己享乐,也疲于应付,便将院中琐事全权交与张兰溪处置。

但张兰溪这个人手段狠毒,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也不愿过继别人儿子来当嫡子,最是听不得哪房妾室有喜,生怕一个不注意府里又添庶子威胁到她的地位。

若是妾室之间没有相互下手,张兰溪也必会出手。当年五房有喜时,她刚掉了个孩子整日郁郁寡欢,待回过神来尚书凝腹中胎儿已足三月,那庶子也是命硬,她几次设计陷害竟然都没能害死他。

庶子落地后,张兰溪盯得妾室们更紧了,谁知次年孟令涛行商出了趟远门,再回府时又领来个妾室,也就是六房何明月,甚至还怀抱着新出生的女婴!

自打那以后,孟府里再没有过其他孩子能顺利出世。

而今晚府中之事便是由子嗣所起,孟令涛人活到中年,家业又大,难免开始注重传宗接代,希望能多有几个儿子帮他分担生意,或是去科举考官也好,兴旺起整个大家族来。

可他常年不问家中女眷之间的事,想要院中再有人顺利生下个孩子何尝易事?

这么多年过去,孟令涛众多妾室中还存有野心的仅剩下个十房褚怡菲。她亦命好,没得几次宠幸还当真有了身孕,她向来月事不准,瞒过头两个月后又略施小计,遮遮掩掩竟藏到了五个多月,肚皮再小眼看也要瞒不住了。

于是她便择个良辰吉日,恰逢岑清晏过门当晚,自导自演设了个一石二鸟的局,既能陷害岑清晏身边婢仆,又能顺势将自己怀有身孕公之于众。

然而褚怡菲做局并不缜密,被三房沈慧瑾察觉,她与柳鸿霖那档子事让赵如撞见过,正想找机会除掉她,当下不就是天赐的良机,由此她也趁乱掺和了一脚,把岑清晏的婢仆从中换成赵如,之后如她所愿赵如被逐出了孟府。

孟宛可以确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她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

她盯着前面老嬷嬷稍显佝偻的背影,推测张兰溪何明月之间必然有过故事,张兰溪掌家权,如今何明月母女在府中的待遇可知,她恨极了她们。

这个时候传唤她们过去,绝无好事!

头顶月色,一行人提着风灯脚步匆匆。孟宛扶着何明月手臂,下定决心绝不能稀里糊涂地背了黑锅,蒙受不白之冤,大不了被逐出府去,总好过窝在后院里度日艰难。

*

迈进正堂屋,见得张兰溪孟令涛二人背靠条案,神情严肃地端坐于八仙桌两侧,左右两溜的太师椅上分别坐着哭哭啼啼的褚怡菲,以及气定神闲的沈慧瑾和磕着瓜子的钱思思。

老嬷嬷引她们母女二人进来后,没让坐,自觉站去张兰溪身边。

留下何明月手牵孟宛立在堂屋中间,满脸的茫然,她四下看看,直觉得这屋里气氛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老爷唤我们母女过来是有何事?”

“我说六妹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啊?”

说话的人是张兰溪,孟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与何明月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心中大概知晓她的恨意由何而来了。何明月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非常受宠,想必她越是受宠,张兰溪越是忌恨。

何明月听了更加疑惑不解,“夫人到底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张兰溪看她一脸懵懂,干脆也不废话,直接对外高喊了句“把人带进来”,接着又对何明月道:“六妹妹等会子且好生瞧瞧,这人你识不识得?”

不多时,就见赵如耷拉着脑袋,遍体血迹斑斑地被两个粗使拖行着进屋里来,随手扔在地上,似乎昏迷过去了。

母女二人见状同时惊呼出声,孟宛哪里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登时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倒,何明月扶了她一把后跌跌撞撞地扑向赵如,捞了几下才将她搂进怀里。

然后抖着手用袖口擦拭去赵如脸上的血迹,颤声开口道:“赵婆子是犯了什么错,何需把人打成这样?老爷!她秉性良善,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她良善?这毒妇险些害掉我腹中儿子谈何良善!”褚怡菲当然知晓有人搅了她的局,可事已至此她只能顺杆爬,故作情绪愤懑,哭得撕心裂肺地斥责赵如,“今晚若不是我身边婢女机灵,瞧出桌上鲜花饼与往日不同,我与我腹中儿子还未相见便要阴阳两隔了!”

她抽抽嗒嗒的,好似越说越委屈:“前几日我方知晓自己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那曹神婆还算出我腹中是个带把的男孩,我满心欢喜却又念及老爷要迎新妾室入府,想着便等几日再同老爷说罢,岂料这天大的喜事还未能告诉老爷呢,就有人想要来害我儿!”

曹神婆是京中颇负盛名的神算子,看腹中胎儿的性别尤其准头,时常被宫里头的娘娘们高价请入宫去。

褚怡菲话说的孟令涛心里熨帖又疼惜。

于是他站起来大步走了过去,见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起身迎他,更添了几分平日里过于忽视她的愧意。

孟令涛大手覆在褚怡菲微微隆起的腹部,让她赶紧坐下,温声道:“我这段时日少去你院中,没能及时察觉你有身孕一事,也是怨我了!好在我们的儿子吉人自有天相,尚平安无事。”

“你放心!今夜之事我定会给你和儿子个交代,你有孕在身莫要哭了,先回院中歇息,养好身子才是最紧要的,其他事我会解决。”

不难看出褚怡菲在极力掩饰着她内心的狂喜与得意,临走前被婢女搀扶着只与张兰溪告了句辞,却连礼也懒得再行。

张兰溪看她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目光一转她又把视线落在何明月身上,心道,且由那贱人狂上几日,待她先解决完眼前的事,有的是时间与她斗!

“六妹妹你做的事已经瞒不住了,还是趁早交代了吧!”张兰溪看似劝慰,实则把罪名牢牢扣在何明月身上,“府中谁不知赵婆子是你的人,我明明告诉过你老爷重视这门亲事,你却偏偏选在今日对十房腹中的胎儿下毒手,这般糊涂蠢笨!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

何明月惶恐地摇头,试图解释:“我根本不知十房有孕,更未指使过赵婆子去害她啊!老爷,我……”

“明月!”孟令涛陡然凌厉的打断她的话,脸上已不见一丝方才的柔情蜜意,横眉怒指她道:“当年思思刚嫁进府,你就害她差点丢了性命,我不舍重罚你,只将你赶去后院思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不知悔改,嫉妒成性甚至于加害旁人!若早知你是这种恶毒心肠的女人,我怎会娶你进府!怪我看走了眼!”

“这次事关我孟氏一族传宗接代,必不能轻饶了你!再不动用家法我看你是永远也不会长记性,来人呀!将六房拖到院中依家法处置,杖责五十!”

何明月失魂般瘫坐在地,面色刹那之间变得苍白无色,她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睁睁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婿,眼中有数种激烈的情绪,失望悲痛乃至恨意混杂在一起,最终随着豆大的泪珠滚落,她无声垂下眼帘,不再多言一句。

倒是沈慧瑾装模作样添了句话,她没想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竟然间接害了何明月,“老爷您消消气儿,杖责五十万万不可!明月妹妹这小身板哪里能经受得住啊!”

“是呀,五十杖下去能要了人的命呢!”钱思思吓得瓜子也不嗑了,当年被害一事她早就查清并非何明月所为,她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之所以没有再提,因为她嫁给孟令涛就是图过个荣华富贵的清闲日子,不愿多得罪人,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今旧事重提,张兰溪就坐在上方看着,她不便多说什么,只能跟着附和劝道:“再说当年的事都已过去,我早不怪明月姐姐了。”

“都给我闭嘴!我作为这府里一家之主,难不成动用个家法还需经过你们同意?”

孟令涛一想起新婚之夜他好不容易娶来的美娇娘,却只能晾在别院,心头的无名火便噌噌往上窜,紧接着暴喝一声:“人呢!还不快把六房拖出去!”

“且慢!”

孟宛冲过去挡在何明月身前,拦下欲拖走她的粗使,转头对孟令涛寒声道:“敢问父亲这些年可曾去账房查看过各个院中,每月吃穿用度的开销么?若是去过哪怕一次,您就应该知晓我与母亲院中根本不曾有过婢仆的开支,何来得赵婆子是我母亲的人一说?母亲的月例向来拮据,又哪有多余的钱能打点婢仆去害人呢?”

她不愿在孟府里继续苟且偷生,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何明月于她而言已不再是书中那一段段文字化成的单薄的纸片人,而是个有血肉会疼爱她的,活生生的人。

孟宛想要保护她,想带她逃出这个苦难的深渊,哪怕会改变剧情。

“况且褚姨娘方才也说前几日才知自己有了身孕,就算消息很快传到赵婆子耳朵里,东厨的位置距离后院甚远,一来一回需得有大空,可她又要忙于准备喜宴,管事的怎能允她长时间擅离厨房?”

孟宛原身的性格胆小懦弱,除了在何明月跟赵如面前还算活泼些,对其他人大多是声若蚊蝇,逆来顺受。

众人从没见过她这般态度强硬的据理力争,一时都被震住了,堂屋里鸦雀无声。

孟宛豁出去了,咬了咬牙,干脆直白道:“父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动用家法之前难道不该再细查此事么,仅凭一面之词便要仓促间定我母亲的罪。”

“依我看来,她今晚最大的罪怕是耽误了您的洞房花烛夜吧!”

话音刚落,孟宛就被何明月从背后抱住紧紧捂住了嘴巴,慌乱道:“宛儿,休的胡言乱语!”

眼看孟令涛脸黑如墨,已是怒急快要发作,孟宛趁热打铁地挣脱开何明月,接着往他怒火里添了把柴,“父亲既然如此厌烦母亲,何不一纸休书放我们母女出府,往后永不会碍着您的眼!”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孟令涛气急败坏地捉过何明月,指骨用力狠狠攥住她的手臂,赤红着双眼咬牙道:“还是说,想要休书一事其是你本意?我看你是背着我早在外面有相好的了吧!”

“你……你我夫妻数十载,竟这般辱我?”

何明月对眼前人失望透顶,揩去泪水,双眼一闭,哑着声决然道:“没错!与宛儿无关,她所说皆是我意,要打要罚随你便罢。我只求你打罚过后能放我们母女出府。”

“好好好!如你所愿!”孟令涛听了此话彻底大发雷霆,高喝道:“取我鞭来!”

孟宛见状大惊失色,心跟着凉了半截,暗骂这狗男人可真会顺着话茬来污蔑人!

院外,有一小厮引着去而复返的庄韩二人往正屋这边赶来,方绕过石雕照壁,便看见孟令涛高举手中长鞭,朝抱护着何明月的孟宛身上挥去。

庄烨不假思索夺过韩少钦手中把玩着的玉骨折扇,手上发力朝前掷去,嗖的一声见那折扇化作一抹残影,在半空中撞偏长鞭的挥势,堪堪扫过了张兰溪身侧。

事情发生的太快,只觉一道劲风劈过,张兰溪发丝散下几缕,整个人被吓得呆愣住,脸上血色更是褪了个干净。

而孟宛则紧闭双眼死死护着何明月,那道会令她皮开肉绽的痛感却迟迟没有等来。

“啪”一声巨响后,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痛心疾首的嗓音,他恨道:“庄烨,你暴殄天物!那可是我刚从美人手里高价买来的玉骨折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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