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但也不是借口。

自从前几天迪克匆匆的离去，作为代班蝙蝠侠的克拉克便再也没有接到过迪克发往韦恩宅/蝙蝠洞的讯息，他年轻的弟弟仿佛一下子销声匿迹，就连自己都监听不到迪克的心跳（毫无疑问，自从布鲁斯开始搞氪石矿产开发之后，他所有的弟弟都突然有了氪石库存），克拉克相信迪克能处理好自己隐秘的小事情，但是直到现在还没联络，有些事不对劲。

哥谭近期也出现了一个枭雄般的“人物”，他把被蝙蝠侠捆牢靠的罪犯们扔在了GCPD的警车上，就在蝙蝠侠刚离开的时候。

《刑讯逼供，暴力执法——蝙蝠侠进一步挑战司法底线》的新闻让克拉克皱眉，这些记者不就早默认蝙蝠侠是个罪犯吗，满城风雨的新闻背后必然有势力在操纵。即便是超人也会不满这些一直在背后坐着小动作的“人物”。

“检索夜翼的所有安全屋。”克拉克对蝙蝠电脑输入指令，调用布鲁海文的公共摄像头。

3:21，布鲁海文街头霍克尔大街12号□□酒吧，蹲坐在地上裹着油污毯子的流浪汉缓慢的挪动到垃圾桶边，翻检着刚被酒吧扔出拉的食品垃圾袋，迫不及待地从中掏出干净的半截面包放到嘴里大嚼起来。穿着套衫夹克，留着灰白色长胡须的老男人边咳嗽边扶着门走出了酒吧，正打算歪歪扭扭的走着离开街道。一个黑影附上男人的背影，黑暗中的哼叫和搏斗声，钢管在地上摔过，划出火星，噗呲一下。停下，又再次亮起，摄像头的视线内一篇平和，早已什么人也没有了。

“工作上的事务？”阿尔弗雷德帮着掀开了汽车上的罩子，侧头对年轻的alpha问道，“我不觉得蝙蝠洞里的工具们适合白天开动。”管家掸了掸西服上的灰尘，“您太久没回来了，我都快忘了年轻人有多么热衷于极限运动。哦，这辆车的引擎很不错。”

“只是商务旅行。”克拉克说道，脑中不断回想着被存入手机的视频。在哥谭从来就没什么意外，为什么公共摄像头会恰好在拍摄完这段视频后坏掉，他们想让“蝙蝠侠”看到什么？

“那兰博基尼应该够低调了。”老管家将挂在柜子上的车钥匙扔在克拉克，“早点回来，克拉克少爷。”

“我不觉得的玩弄自己养子的情感是正确的事，老爷。”阿尔弗雷德顺着车库走回大厅，Omega正坐在自己养子的桌子上吃掉alpha剩下的煎蛋。当他和伊丽莎白春宵一度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出口这样的话，“逼得太紧，对手会掀翻棋盘也说不定。”

“只是标记的事，我只是需要alpha信息素。”布鲁斯继续把盘子里剩余的煎蛋戳来戳去，一整个早上在他肚子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孩子总算闹腾的轻了一些，当他用手掌擦过克拉克的肩膀，alpha煞时白下不安的脸让他皱眉，他在把克拉克推得越来越远。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吗？用性征和精神来操纵超人。

我摘得了我的玫瑰，却亲手把他丢弃在了泥地上任人践踏。

布鲁斯韦恩从来就没什么声名，世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Omega，他在晚会上闪的发亮的唇瓣吻过会上每一个alpha和Omega，我拿什么来拥有你呢，我的小太阳。布鲁斯没有回答，他的内里空荡荡的。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我便可以永远。

我爱你，你让我不知所措。

当克拉克踩在阴冷的下水道时，他这样想。

如果超人不再是超人，会如何。

他或许会被一对老夫妻领养，在家里的玉米地和谷仓里干活；或许他会成为一个木匠，指不定还可以为那些住在洛杉矶的老爷们干点木工活。他长得也不赖，韩·索罗式的传奇故事未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布鲁斯是一个好人。

但人们不常常评价布鲁斯是一个好人。布鲁斯有着花哨的头衔，哥谭王子，花花公子，挥霍着父母遗产的遗孤，未婚先孕的omega。

布鲁斯是个omega。

克拉克是个alpha。

但克拉克·肯特的悲剧无法掩盖布鲁斯韦恩的更为凄惨宏大的悲剧。

啪嗒，啪嗒，下水道管壁上流下的污水让克拉克想起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超级记忆从来就没有放过他，他可以清晰的记起曾经在地下黑市被布鲁斯拯救前他的命运。他们只是商品，孩子只是商品。

“我忘了那些。”克拉克对所有人重复着，他的心理咨询师，他的兄弟，他的布鲁斯。

我不应该悲伤难过的，他想道。没了布鲁斯我也许什么都不是。

在成年之前，克拉克只与同学坐过一次哥谭市地铁，车厢里的尿渍和磕的飘飘欲仙的吸毒者，人们来来往往，拿着一只塑料袋子躺在麦当劳店的楼下。如果有钱了，就走进去，买一个汉堡，坐在里面享受空调。凌晨三点，当空调关闭，他们就睡在廊下。

人们总把事情看作理所当然的，父母亲的宠爱，朋友的关爱，老师的关注，如果你是众星捧月的有钱人，同时又成绩颇好，比如克拉克·肯特，他可以享受太多的特殊关注了。布鲁斯，我又有什么理由来责怪布鲁斯呢。

不要太理所当然，不要太贪心，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等待我们去完成。让哥谭市变得更好，蝙蝠侠在工作。但超人，超人要关注的更多，大都会也不太平，非洲和中东的战争也让他焦心。

但他只想要这个破碎的家庭被拼在一起。

杰森就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韦恩家所有人的心。

白光下，下水道终于走到了尽头。这是一块阴冷潮湿的领土，一个建在水沟上的小棚屋。

“克拉克。”黑发青年出声，有破洞的铁皮棚屋在打开的时候咕咕作响。

“□□酒吧？”克拉克放下手电，下水道的顶上垂着一个白织灯泡，把领域内的所有东西都染上了忧郁的昏黄，“迪克，这不是你的安全屋。”

克拉克轻轻叫出了弟弟的名字，他走进这件破烂狭小的房子，地上铺着灰色的薄毛毯，带血的布条，更多的是鞭打用的软鞭和长棍，血迹斑驳，但有几个已经生锈了。铁锈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腥味。

几个水桶。克拉克把手指浸进水中，是盐水。

桌上上有一张带血的卡片，“Come with me（跟我来）.”

“我们应该把这些血迹送去化验。”他的兄弟这样说，克拉克可以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卡上的血是新鲜的。”

如果有一天，克拉克走向了黑暗，你会怎么做？

布鲁斯·韦恩或许做了不了什么，一个养子罢了，媒体们都知道韦恩家的蓝眼睛小男孩的趣闻。但蝙蝠侠...他有一份从15岁起就开始攥写的报告，家里的铅盒子多的数不胜许，只是为了一个也用永远也不会大于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神子，人所不能及之人。

借由蝙蝠电脑，布鲁斯可以调取到太多大都会的监控录像。当神子从天而降拯救世人，毫无约束的神力，氪石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在为小丑列下第一份观察报告和毁灭计划前，蝙蝠侠写的第一份，是属于超人的。

只是那个时候超人还不是卡尔·艾尔，还不是克拉克·肯特，人们管他叫“克拉克·韦恩”。

克拉克是他的第一个养子，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孩子时的第一个孩子。

“太缺乏距离感，你不应该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还让他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不是个孩子了，你那个时候都在寄宿家庭了不是吗？”蝙蝠侠说道。

爱情。

布鲁斯·韦恩从来就不存在。

那是一个假面，蝙蝠侠才是真正的自己。omega如此的浪荡，布鲁斯·韦恩如此的浪荡，但他有理由沉溺于欲望，沉溺于声色犬马。蝙蝠侠的手上只有鲜血，满背的伤和痛苦。

“布鲁斯·韦恩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对吗？”离家前的alpha问道。克拉克什么也没有打包，他来的时候一无所有，走的时候也应当这样。

“只有蝙蝠侠。”omega记得他是这样回应的。我的眼神已经向你表明，我为何沉默。

谁能从布鲁斯·韦恩的脸上看出爱情呢？而在黑夜里，当他穿上制服，成为罪犯口中“藏头露尾的蝙蝠”时，布鲁斯才感受到自由。

他的歉意与羞愧难当。那些密不可闻的爱意，默认的落在脸颊和额头的亲吻。

我爱着克拉克吗，omega问自己道。

我只是想给他我所没能拥有的，我所失去的，我所害怕的，布鲁斯·韦恩搞砸的一切。

蝙蝠侠不会爱上任何人，于是他对克拉克说，不。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假面，一个蝙蝠侠用来爱自己养子的假面。他越加渴望自己将黑暗隔开，渴望自己只能够将光明的一面展现给正在成长时的养子，越发意识到，布鲁斯·韦恩的虚假。

爱的过多让我变成哑巴。

布鲁斯·韦恩是《道林格林的画像》，满手鲜血却依然美丽，但终有一天，他会疯狂凋谢，杀死那个爱他的画家。留下一个因伤痛而滥用药物的疲惫躯壳，一个为了目标而不断前进放弃所有的机器。

当我痛苦时，我就去查看我们荒芜的记忆、那些未吻之吻与无歌之歌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