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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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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长街之上,一队人马缓缓前行,马车装饰华丽,一看便知车内之人身份高贵。后面跟着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穿金甲的护卫,路旁百姓纷纷跪拜,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生怕触怒了这位宫里出来的贵人。

裴之意骑着马离明琦的马车最近,车里人说的话也只有她能听见。

“臻臻,你的伤,如何了?”长公主关心道。

“托殿下的福,死不了。”裴之意不甘示弱。

明琦闻言拉开车帘解释道:“我怎么会杀你呢!”

裴之意垂下眼眸,只抬手拉下明琦掀起的帘子,淡淡的说:“殿下,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些的好。”

明琦继续说道:“臻臻,你听我的,别再查了,对你不会有好处的。若不是我那日去求得陛下然你去查福泉村一案,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裴之意道:“福泉村一案是我最先插手,若是殿下不去,我也会自请彻查此案。”

长公主:“你当真以为赵迟阳只是你认识的赵迟阳吗?”

“殿下何意?”

长公主不再说话,马颈处的铃铛“叮当”作响,车架渐渐走远了,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样子。

队伍停在一处宏伟的宅院前,早有侍女和护卫守在门口,远远的看见车驾众人皆跪拜。

夏云率先下车,取了矮凳,长公主掀开车帘缓步下车,她抬起头,望着门前华丽的牌匾,喃喃道:“长公主府…呵…”

她夫君走的那一年,皇帝便命人将她的府邸重新装潢一新,更盛从前华丽,皇帝说是慰她逝夫哀痛,但她心里明白,这是待她孝期过后随时准备让她二嫁所用。她知皇帝心思,便进宫面见自己的皇兄,说自己哀思过度,早已不能生育。这才打消了皇帝让她再嫁心思,而为了彻底打消皇帝的疑虑,她自己喝下了那碗该用于赏赐辰妃的绝孕之药。

只是这些事旁的人都不知道罢了。

她没管跪拜的众人,只自己缓步往里面去了。

裴之意握着刀柄站在府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竟生出些悲凉。

长公主脱簪请罪,星夜收拾回公主府的是在第二日上朝前已在朝臣的耳边传开了。有的人说皇帝总算做了件明智的事,也有少数觉得长公主在宫里辅佐陛下那么久从未出过差错,这么做多多少少有点过河拆桥了。

众人的议论声在皇帝走上高台时安静了下来,他们惊讶的看着皇帝牵着太子的手,一起走向龙椅,皇帝扶着坐下来,太子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皇帝扯过太子的肩膀,用力的将他摁在了龙椅之上。

朝臣在韩生的一句“上朝”之后纷纷反应过来,随后跪拜。

“朕已年迈,如今授太子监国之权,内阁首辅梅知礼当尽心辅佐,以安社稷。”

皇帝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已了然,太子之位已不可动摇了。此举无疑给支持太子一党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站在一旁的掌印太监韩生虽表面上依旧一副恭顺模样,但袖口里的拳头却不自觉的收紧,如此一来,长公主和他费心拉拢的朝臣难免会纷纷倒戈,他费劲心思搅乱的朝堂将会因为太子之位稳固而重新归于平静,他不允许,不允许事情就这么了了,他还要继续,继续拨乱这朝堂!

“韩生。”下朝后坐在案前的皇帝唤道。

“陛下,”韩生赶忙停下手中磨墨的动作,弯腰恭敬道:“有何吩咐?”

皇帝叹了口气问道:“你跟着朕,几年了?”

韩生不曾抬头:“回陛下,奴才服侍您已三年有余了。”

皇帝继续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你时,总想起你干爹来,他从朕只是王爷时就已经跟着朕了…登基时,他自愿净了身继续服侍,朕对他,十分信任。”

韩生红了眼眶:“干爹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念陛下恩典…”

“你得他教导,总不会差的。这些年大到朕心喜怒,小到茶水衣物,竟没有人能像你这般如朕心意。”皇帝继续说道。

韩生闻言俯首:“奴才卑贱,怎担得起陛下如此推心置腹。”

皇帝笑了,抬手示意韩生起身。

“朕有一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陛下…”

皇帝没有给韩生拒绝的时间:“裴家,裴之意你也见过几次,朝臣们说,裴家势大,又握有兵权,恐日后不好控制,可如今只有裴家可以担得起镇守西北重任,依你看,该如何?”

韩生惶恐跪拜:“奴才怎敢妄议朝政!”

皇帝:“裴家手握兵权,如今朝臣各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是问他们…哼,朕让你说你就说,恕你无罪。”

韩生想了想小声说道:“奴才以为,只要将裴家的利益与皇家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就算裴恒真的想造反,也没有由头。”

“你的意思是,要裴之意嫁与太子?可裴之意大太子十岁有余,实在是太过荒唐,这事若是传到裴恒的耳朵里,怕是更会令他不悦。”皇帝震惊。

韩生继续说道:“不过是大了些,又不用让她做太子妃,只是侧妃即可,至于镇远大将军那里,裴将军战功赫赫,镇国公一位他也当的...”

皇帝摇头道:“不妥,裴之意当年为了不嫁可是打的平远侯在床上躺一个月。”

皇帝若有所思道:“你先下去吧,容朕想想。”

韩生闻言退出殿去。

殿外的韩生一改方才恭顺模样,唤来一小太监,一边把方才磨墨时不小心弄到身上的墨汁擦到他的身上一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小太监一脸惊恐的抬起头对上韩生不容置喙的面容,颤颤巍巍的下去了。

长公主府外早已被皇帝派去的玄衣卫接管,皇帝美其名曰是保护她的安全,实则是为了监视。

裴之意回宫复命后并未直接回到将军府而是赶去了碧翠阁,毕竟申召手书疑点重重。还需要与赵迟阳商讨,而且长公主的话也确实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刚踏进暖阁就看见半倚在榻上的赵迟阳,手里端着药碗,正欲一饮而尽,季远坐在一旁,手边放着刚用过的银针。

“这位是?”季远率先开口询问,碧翠阁虽是酒楼,但这最高处的暖阁确实守卫森严,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随意出入。

青川答到:“这就是主子舍命相护的那位!”

“哦!”季远故意拉长了尾音:“这就是那个女将军啊!”

赵迟阳饮尽了碗中的药,不想再听他阴阳怪气,便将药碗递给季远:“你看你看,喝完了,快走吧!”

随后转过头嘻笑着对裴之意说:“少将军怎么来了,我现下正病着,怕是会过了病气给你呢。”

裴之意从怀中掏出申召手书,丢给赵迟阳:“这里面的画有些蹊跷。还有,长公主昨日已出宫回公主府了。”

赵迟阳翻着手书到:“我知道,我的人刚才来禀报过了。”

随即继续说:“长公主回府,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虽表面上看上去她远离朝堂,但实则少了宫中被监看的桎梏,况且她在朝堂经营了这么多年,岂会因为回到公主府就尽失人心?”

裴之意一边不经意的四处溜达,一边走到一幅字画前,不经意的问:“没想到你还有此才情,只不过这图上所画,并不像是我大安景色,更像是边关景致。”

季远在旁边捏紧了拳头,赵迟阳却不慌不忙的答道:“少时随父亲游历曾去过交界处,那里风景与大安不不相同,只是一时念念不忘所以画下来罢了。”

裴之意追问到:“父亲?你爹究竟犯的什么罪?竟会被满门抄斩?既是满门抄斩,为何你会活着?”

赵迟阳轻笑一声:“看来长公主殿下都和你说了,我就是申召。”

但随即他又说:“很可惜,我不是申召,真正的申召已经死了。”

裴之意有一瞬的惊讶,她没想到赵迟阳都不曾辩解就认了下来,随后她步步紧逼道:“矿洞内,你我分明发现了申召还活着的证据,而今你告诉我他死了?叫我如何信你?”

自从回京当日遇到赵迟阳开始,裴之意始终觉得这个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但好像什么事情都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因为是我亲手埋的他。”赵迟阳平静的说。

“在申家被抄家,一切风波都平息后,病重的申召从矿洞下逃出来,一路往北,我捡到他时,他已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彼时我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人,他说他愿意把他的所有都给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替他申家报仇,他身体太差了,没过几日就病死了,我找了块风水宝地葬了他,拿着他的信物来到京城,联系了申家留下的所有暗桩,开了这间碧翠阁,韬光养晦以待日后复仇。少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去我所说的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埋着一具尸骨。”

说罢他又从榻边的暗格里拿出了那块刻着“申”字的玉佩递给裴之意。

裴之意拿过玉佩瞧了瞧,确实是宫里御赐的墨玉所雕。

裴之意并不再与他计较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对于她而言,她只想赶紧让这件事水落石出,还那些枉死的人清白。

“所以你就选择了我?”裴之意问道。

“想必将军早已看过卷宗,当初举报申宗岭的人正是他的下属王明川,也已猜到,申家仇人正是如今的兵部尚书王明川,他手握调兵之权,得皇帝信赖,如今又得长公主庇护,扳倒他如同砍掉长公主一条臂膀,谈何容易?但少将军不同,少将军久居边关,与朝中牵扯甚少,且自小与长公主一起长大,长公主对你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情谊在。”

“你连这都知道?看来京中之事早就被你摸清了,所以那日城门外,福泉村的事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王妍贞并非自己逃出,而是被你救出来,让她刚好遇到我?”

“王妍贞确实是在我计划之外,少将军遇到她时,我的计划还未展开,但是同样都会把你牵扯其中,所以我并未阻止。不过现在看来,王妍贞就是长公主和王明川给你步的第一颗棋。”

“申家已经死绝了,你大可以将他所托之事抛诸脑后,做你的逍遥老板,为何还愿意冒此风险帮他报仇?”

“将军这说的什么话!行走江湖当守诚信!我即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做到!”赵迟阳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裴之意反问:“那申召没有告诉你这封手书画的究竟是何意?”

赵迟阳摇摇头:“并未…恐怕这手书实在重要,所以才没有同我讲过。我想一来是怕我直接找到证据销毁一了百了,二来也可以此考验我是否真的会帮他追查到底。”

“二位先等一等。”季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少将军你的伤…”

刚才对话过于激烈,裴之意没有发觉自己肩膀的伤口已经裂开,血顺着手掌滴了下来。

“我这里有对伤口有奇效的药,若是将军不嫌弃,不若解了衣衫…”季远一边翻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说。

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迟阳打断:“解什么解!彭玉!彭玉进来!帮你们少将军上药!”说罢还不忘撇了季远一眼。

季远埋首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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