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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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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意和彭玉看着申召的画作千方百计的想知道这究竟是何意的时候,赵迟阳的病情却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来。

赵迟阳此刻正昏睡在榻上,面色煞白,昔日嫣红的嘴唇看不出一丝血色,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被角,时不时的从唇缝中溢出几句呓语,看得出他虽昏睡着但却时刻被噩梦惊扰。

赵迟阳的身体一直是季远大夫调理的。

季远在又一次为赵迟阳诊完脉后,吩咐身后的小厮按照他新写的药方去为他煎药。

青川始终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怕季远稍有分神就耽误了赵迟阳的病情。

现下看季远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他赶忙上前道:“季大夫,如何了?”

季远点了点头:“现下已施针,寒气也已经压下了大半,等小厮煎了药服下,就能转醒过来。”

青川闻言舒了一口气,季远皱了眉问道:“我给他随身携带的药呢,那丸药虽不能根治他的寒症,但却可以压制寒气上涌,让他发病之时可以舒服些,若是次次发作都这样,时日多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青川忙说:“季大夫快别说了,主子本就只剩一颗药了,本想着这寒症每月只发一次,只有这一颗原也够了,可是谁想主子被困在那湿冷的矿下足足一整日,诱发了寒症,可他偏偏又把那仅剩的药给了那个将军,这才…”

季远闻言笑了:“你主子,一个自私至极的人,肯把自己救命的药给别人?”

青川说道:“这个人对我们至关重要,主子计划是否成功全在她。”

季远又嗤笑,原来如此。自打他认识赵迟阳起,这个人就是一个只会衡量利弊的商人模样,什么感情,性命,皆可以被他最为筹码,自己刚才居然会认为他是怜惜和他一起被埋到矿洞下的女人而甘愿堵上自己的生命,真是可笑。

“阿娘…我知道了阿娘…她说命是自己挣来的…臻…”榻上的赵迟阳又呓语了几句,只是声音太过模糊,季远和青川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

陈渊向来忠君,他苦心研究数日,终是将皇帝的药方改良完毕,皇帝服药后身体竟真的转好了,从前连站立都会喘息不止,如今竟可以坐在龙椅上处理政务了。

皇帝刚好,弹劾长公主的折子便入洪水般涌来。

勤政殿,梅知礼正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您病着的时候,长公主表面上辅佐太子,其实因的太子年幼把持朝政,肆意妄为,如今已引起百官之怒!陛下!先帝若知如今天下是这副样子!九泉之下该如何安息!”他言辞激动的劝谏道。

“梅大人,先帝在世时你就已经位同宰辅,他走时更是受你辅政之权,故而朕一直重你敬你,但你也不要仗着朕对你的信任妄言!”皇帝有些恼了。

“陛下,辰妃莫名暴毙,长公主又开始亲近二皇子,她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如今长公主监国,朝政之事更是被她一手把持,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有一天陛下真的龙驭宾天,长公主难道不会举兵而反吗!”梅知礼说完话扑通一声跪拜了下去。

“老臣死柬!”他依旧在赌,大安不杀言官,若是真的以自己一命换大安天下的百姓,那也算没有枉费他在官场上消耗一生。

皇帝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淡然的说道:“这些天递到朕跟前弹劾长公主的折子不在少数,都是说她要了二皇子的抚养之权,居心叵测。朕是卧病数年,但朕不是傻子。”

梅知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大安的未来又有了希望。

皇帝叹了口气:“只是朕始终觉得,是皇家对不起她,因为当初让她嫁给周源时她并不愿意,但朕依旧用皇室血脉婚姻不由己之由逼她嫁了过去,她的下嫁,为朕换来了不少世家门阀的效忠,朕也因此彻底坐稳了这皇位,但谁成想那周源实在命薄,不过才一年,就让她守了寡。朕之所以对她放纵,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亏欠,二皇子年幼又没了生母,朕的后宫中并无与他亲近的妃嫔,倒是皇妹从前无事时总爱带他到处玩。何况太子已立,她做的事,朕并非不知,只是始终觉得,她翻不了天罢了。”

梅知礼道:“陛下有仁慈之心实乃大安之幸,只是如今形势,陛下若再置之不理,任凭长公主殿下胡作非为,天下危矣!”

皇帝痛心疾首道:“朕知梅大人苦心。只是朕,真的下不去手啊,她是朕,唯一的妹妹!”

“老臣今日之言并非要陛下杀了长公主,而是让陛下下一道圣旨,让长公主…”

梅知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殿外的女声打断,只见长公主身着灰青色衣裙,头上也未插戴代钗环首饰,如此素色让她鬓间的白发轻而易举的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她缓声说道:“陛下!”

语毕她行跪拜大礼。

皇帝一惊:“阿琦你这是做什么!”

长公主并未起身,只是依旧跪着,说道:“陛下爱重,但臣自知所做之事引来文武百官的不满,几十年相伴之情义,臣不愿陛下为难,既然陛下龙体康健,臣这就自请卸下辅政之责,回我封地去,如此一来,自能堵住悠悠众口。”

皇帝的眉头一皱:“阿琦,你若真的去了,朕不知…还能再见你几面…”

长公主依旧跪拜不起,似是铁了心要回封地去了。

皇帝缓缓直起腰身,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前几个月朕病着,太子也帮不了你太多,确实劳累,你便先回公主府去养养身子吧。”

得到回复后长公主才起身:“臣谢陛下!”

她站身来,又是一礼:“臣这就回宫去收拾行装,明日便回公主府去了。”

说罢转身,经过梅知礼时,长公主微微抬眸,眼神对上他的,只是此时她眼底的野心和挑衅不再多加掩饰,只是眼神交换的一瞬,就让在官场风里来雨里去的内阁首辅冒出些冷汗来。

梅知礼自然知道明琦意图,但她毕竟是皇家血亲,皇帝胞妹,如今一闹更是激起皇帝心底的怜悯之情,若是继续劝谏,皇帝也未必能听得进去。梅知礼整理了自己的眼神和心绪,并未在继续说话。

待长公主走后,皇帝缓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挺直了脊背:“朕知阿琦与裴之意有自小相伴长大的情谊,身上也有些军功,武艺也了得,故那日她与朕说欲把金吾卫指挥使一职给裴之意时,朕应允了,可裴家手握几十万大军,朕担心…”

梅知礼忙作揖道:“陛下!西北之地苦寒,裴老将军一去就是十年啊,若是当真有不臣之心,早就举兵造反了,何苦的到如今。再说边境华国一直野心勃勃,只有裴将军坐镇才能彻底打消他们进犯之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可他们怕的,始终是裴恒,是裴家,并非朕这个大安国君啊…”

二人沉默良久后,皇帝似是下定了决心又似是交代梅知礼般的说:“无论如何,护国军,绝不能姓裴。”

皇帝眼神怔怔的望着殿外连绵跌宕的宫宇:“朕的身体…咳咳咳…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若朕…若朕不在了,还有劳梅大人,照拂太子,他不像朕这般…无能,他是朕的孩子中最像先皇的,我要你助他坐稳这龙椅。”皇帝边说边咳。

梅知礼心痛伏首领命。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帝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靠汤药吊着命罢了,皇帝自己心中怕也早已明了,今日一番说辞与梅知礼而言与其说是命令更不如说是“托孤”。

天边的夕阳如火一般灼烧着冰冷空旷的皇宫,飞鸟的翅膀划破长空,往远处去了。

长公主端坐在殿内,冷眼看着宫人们忙碌着,掌事宫女夏云在一边指挥着太监搬运重物,一遍厉声提醒到:“都轻些,若是磕碰了,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赔!”

她发现了长公主的异常,忙过来关心到:“殿下宽心,咱们公主府没宫里这么多规矩,回去还自在些。”

长公主冷笑一声,并未言语。

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宫人觉得头疼极了。

“罢了,你跟冬日招呼着吧,本宫实在是有些乏了,不必跟着我了。”长公主轻叹一口气,站起来缓缓的往寝殿走去。

寝殿里是早已斜靠在榻上等着她的韩生,看到长公主进来,他脸上没有一丝作为奴才该有的不安与惶恐,而是翘着二郎腿缓声说着:“呦,殿下回来了。”

长公主并没有因为韩生的僭越而恼怒,或许是她今日真的有些疲惫了,她自顾自的坐下闭目养神:“还好我早有谋划,我去见皇兄时,那梅知礼正在劝谏皇兄将我赶回封地去。”

韩生轻轻的笑了:“殿下这招以退为进当真厉害,如今陛下只是让您回公主府去,这与我们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呢。”

长公主冷笑一声:“虽说出宫去少了些桎梏,但到底离朝堂是远了些。”

韩生从榻上翻身下来,理着衣袍道:“殿下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奴才呢,奴才鞍前马后,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啊!”

“好在皇兄还未怀疑到掌印的身上,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快些了。”长公主暗暗说道:“那个太医院的陈渊,最近实在是能干的紧啊。”说罢她递给韩生一个晦暗的眼神。

裴之意捏着那本手书许久都未想明白那扇门究竟是何意,为什么申召不画一扇窗,一棵树,凭他才情,可以留下更唯美的画作,可他偏偏画了一扇门,一扇京中随处可见的,并不稀奇的门。

彭坤走进来:“少将军,宫里来人了,说长公主殿下明日出宫回府,命您亲率金吾卫护送。”

裴之意不解:“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宫去了?”

彭坤一五一十的回答道:“说是陛下病重时辅政思虑过度,肝气郁结,如今陛下已大好了,她自请回府修养呢。”

“如今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呢?你这伤该怎样护驾?不如禀了陛下换个人去吧!”彭玉焦急道。

裴之意摇头:“不可!私闯铁矿是大罪,若是陛下追查下来,恐会连累你们。那日铁矿坍塌实在蹊跷,刚好用这试探她一下。何况公主府并不远,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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