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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谏心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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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郎,你对那位王姑娘,是不是有些关心过度了?”燕云阁中,燕青叫住萧啸,神色黯然。

“什么意思?”

“她与你我不同的,就让她过自己的寻常日子吧,难道你想将她搅进这乱局之中?”燕青问。

四周的空气忽然凝滞,萧啸摸了摸挺立的鼻梁,寒声而语:“怎么?燕商总,是又要管起我来了?”

“萧啸”,燕青拉住又要离开的他,原本气定神闲的女子,此刻慌了神,她说,甚至带着哀求:“官舒已经回了淮湘,不要再和门主斗气了,好不好?”

“她......可还好?”萧啸问,只那声音,似在强自挨忍。

“伤势已无大碍,只......身子有损。”

“是我害了她。”

他说得很轻,喃喃地在唇边私语,但燕青还是听到了。

“不怪你,萧啸。暗门里,无论男女,或修习功法,或参计谋略,或以色事诱,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官舒,不过是自己选了这条路罢了。”

萧啸、燕青、官舒,自幼在淮湘暗门一同长大。

暗门规矩,门徒到了十三岁,便需在力、智、色三项中各选一样专习。

他们选了不同的,也成了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也因此他们是暗门里最优秀的组合之一。

“庭司府衙外,是门主安排的人?”

“门主多疑,召你回去的几道诏令你都不接,她自然会生疑。”

所以燕青才会阻止他。

如果在庭司府衙外,萧啸表现出半点对王端端的特别,只怕明日的意外暴毙名单会再多一个她。

“如果门主知道你和那姐弟俩走得近,你以为他们会有什么结局?”

“你在威胁我?”

寒挚的目光盯得燕青有些不自在,她回避着,只说:“暗门从不涉外,门主也绝不会允许我们同外人走近”。

“门主那里,我自会处理,燕青,官舒的例子,还不够警醒吗?”

萧啸推门而出,留燕青呆立在原地,她哪里是不知,她只是深陷而不可自拔。

是以入夜,寒彻入骨。

王端端抱着汤婆子,正爬在床榻上,白日里挨的打,到了此时,疼痛更显。

除开自己身子捂暖的地方,其他简直都似被寒霜冰冻住,再让她多挪动半寸也是过分的。

“尼莫姑姑,你可听过谏心钟?”她没头没脑地问起。

尼莫手上替她擦药的动作一滞,疑问:“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哦,今日碰巧听见,有些好奇。”

“不过就是些诓咱普通百姓的名头,层层濒死之危,命都没了,还洗什么鬼头子冤情。“

尼莫继续给她敷药,她动作很轻,手心暖热,絮絮般开始述着久远的故事:“我也只以前在奉城郡时听过有人撞谏心钟,那时候,哎,太惨了,一个接一个地上去,人肉齐堆,也再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

“那有敲响吗?”

“响了,也没响”,尼莫给她把被子掖好,半点风寒不透,道:“那都是古久的往事了,不说也罢。你且好生将养,不要再想其他。端丫头,你做的已经足够了,桑枝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知道了”,王端端回得轻松。

尼莫出门后,心觉不妥,又速速着书一封,交给小厮,吩咐:“务必以最快速度递送到倚兰阁”。

“是。”

屋子里静静悄悄,案头的灯烛引来了一只飞虫,颜色旖旎,扑棱棱地在火焰的尖头处跳舞。

王端端伸出手,想将它赶跑,怎奈臂长不够,离得远了些,她便换作大口大口地呼气,气浪倒是赶走了飞虫,也熄灭了灯烛。

屋子瞬间陷进黑暗里,万物匿身不语。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窗台边,单只绰绰身影持剑而立。

王端端惊问:“是谁在哪里?”

人影虚虚晃动,换了个姿势,依旧不言语。

“警告你,别在那儿装神弄鬼地吓人,惹了神鬼娘娘们不悦,会倒大霉的”,王端端的手已塞到枕头下,握住了袖箭,待势以发。

“是我!”萧啸从窗户口跳进来,拿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灯烛。

“我见你房里熄了灯,以为你睡了。”

萧啸这才发现,她只将小脑袋露在外面,粉白的被褥将她裹成一个蝉蛹,满屋子都是散逸着药香。

“上过药了?”

“你来给我送药的?”

萧啸有些脸红,将手上提的女儿红藏了在身后。

他哪里想得到,荆条打那几下,还需要上药的。

王端端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问:“哦,原来是来找我喝酒的?”

“我明日要回去一趟,来,跟你说一下”,他讪讪一笑。

“也正好,这褥子里左右躺不暖和,喝点小酒,许是能好些”,王端端边说边起身,奈何大腿稍稍一动,就扯连着伤,疼得她呲着牙,倒吸冷气。

兀地,一双长臂连着被褥将她一把捞起,萧啸道:“就这样裹着吧,外面冷”。

“去.....去外面?”

“嗯,正好上元灯节的花灯,再最后一晚就要拆了,我带你瞧瞧去。”

“花灯,那你等我......诶,你先让我,我......”

萧啸根本没听得她的话,只脚下轻点借力,抱着裹成粽子的她,轻身在瓦墙红砖间飞走。

至一楼阁高处,才将她轻轻放下。

冷,是真的冷啊。

但飞檐走壁时的惊惧和酣畅,远远将其盖过。

足下行人纷纷,远处的灯盏如星点,编织成璀璨银河。

“真美啊”,王端端探着脑袋,一只手裹紧了身上的寝被,一只手拿着一壶热酒,抿入一口,热酒便如暖流,驱走身体里的陈寒。

“难怪你总喜欢,待在高处。”

萧啸眼底闪过诧色,但并不显露,只说:“虽说高处不胜寒,但俯瞰之下,万千世界入眼,也是别有花样的”。

“嗯,确实。你经常行走江湖,可去过奉城郡?”

“几年前途径过,怎么了?”

“奉城郡可是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地的大事吗?”

“嗯”,萧啸牵动思绪,仔细回想,“只那时听一个乡下老伯念叨,说十年前奉城郡守谋逆,庆王派军队镇压,残杀了数万人,满城满地的活人坑、死人墓,奉城郡自此也成了北庆最穷苦荒芜之地。”

“啊?”王端端显然被惊骇住,脑袋缩进被褥里,只留一双圆眼睛提溜儿地转。

“胆子小还八卦”,萧啸一边嫌弃一边将漏风的地方给她掖紧,问:“你什么时候对这些陈旧历史感兴趣了?”

“八卦嘛,八卦,不然咱这么喝着小酒,聊啥闲儿”,王端端敷衍着回过。

远处的鼓楼敲响沉闷的钟,王端端一口一口地将酒灌入,壮她胆小如鼠的胆。

上京公子府。

庆南承拿着刚收到的飞书,急切切地往外走:“延吉,备马,我们去向父王辞行”。

王宫-朝勤殿内,庆王招了公子耀、丞相和延锐侯议事。

“父王,离宫前期工程已就,物资人力皆已齐备,怎么能说停就停呢?”公子耀说得义正言辞。

丞相章宏伯,则并不赞同,他说:“御史大夫拼死以谏,将此事闹得满城皆知,众口铄金之力,不可不顾啊。”

“若是一个下臣死谏就可以阻止原本定好的事,那王权的威严何在!照这样,往后若父王推行一项国策,就来一名臣子抵死不同意,父王还如何掌管天下万民。”

言此,庆王神色微变,章丞相拜跪而言:“王上,吕大夫奉职三朝,除夕之夜却跪倒在燕朝门,上京全城百姓为之骇然,满城哀恸,百姓纷纷揭掉喜庆之色哀悼,离宫也出现了大罢工。如果此时还强行开工,声名难听不说,民怨积愤,于国势不安呐。”

庆王更为不悦,目似寒潭,狠意渐浓。

正此时,内官王骇,微躬着身子,领着庆南承,走进来,言:“王上,公子承已经到了”。

“儿臣,拜见父王。”

庆王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秉着怒气,犹等他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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