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她不爱我的理由 > 第4章 恋爱脑的诞生

第4章 恋爱脑的诞生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住院部的大门刚刚合上,耳边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宋拙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刚刚转到十二点的位置,身子靠在茶水间的台子边缘,咖啡机缓缓向杯子里滴着香浓的咖啡,环抱着胸就要就要眯上眼休憩,却被咖啡机工作结束的“滴”声吵醒。

在本该静谧的夜里,这些本不应该存在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明显,晃动一下脖子,颈椎骨“咔吧”一声,就像是快要断掉,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握成拳头轻轻敲打脖子后面凸起的一块骨头,突然开始震动的手机从手里飞了出去,宋拙就像是马戏团里扔球的小丑,抛出再接到几次总算没有掉到地上。

“喂,大哥,你半夜打什么电话?”他将手机放在茶水间吧台的台面上,点开扩音端起杯子,吹着咖啡的腾腾热气,不免吸上一口气,那股子香气仿佛直窜进身体,在每一颗细胞里充盈流转。

“啊啊啊!我闺女发烧了!”电话那头夏克的声音像是非洲草原上迎风狂吼的雄狮,加上扩音器的加持,在茶水间不大的空间里音量显得格外的高,好在他声音本就低沉,不算刺耳还能忍受。

宋拙端起咖啡杯,小小的嘬上一口,前一秒美滋滋,后一秒被烫的直跳脚,再加上夏克说的话,直接一口咖啡喷了出去,还有不少洒在胸前的衣服上,一连拽走三四张纸巾不停擦着。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兽医!兽医!不是人医!”宋拙略带嫌弃的回复道,待面前的污渍全部擦干,手上的纸团在他眼里长了一张夏克的脸,十足嫌弃的丢进垃圾桶里。

“兽医也是医嘛~”说罢,夏克打着马虎眼狡辩着,电话那头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连悠带哼唧,倘若让宋拙瞧见,免不了无厘头损上一顿,两个人一直都是好兄弟,直到夏克成双入对,而宋拙还像是街边的淋着雨的流浪狗,还是谁来都能踹一脚那种。

“放你的屁,那能一样吗?!要不你来,我给你痔疮割了!住院部笼子都给你留好了。”宋拙坐在吧台凳子上,倚靠着吧台的桌面百无聊赖,撕扯着手中的纸巾,攒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纸球,向着垃圾桶发射。

“净扯,你是干这活的人儿吗?”怀里的女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克,他心里像开了花一般,对宋拙的语气也好了几分。

“你家里那口子不就是医生吗?找我干嘛?”顺着手机听筒,婴儿的笑声传了过来,宋拙反倒平生了几分嫉妒,兄弟之间互为父子,常常希望对方幸福,偶尔也会吐槽你小子还能找到对象?生个大漂亮闺女?故此说的话除了咬牙切齿,还平生了几分刻意的不屑,就像小时候说的我才不想要一般违心。

“她大夜班,多累啊,好几天没回家了都。”夏克的话里心疼夹杂着被丢进冷宫一般都失落,“我不想打扰她,兴许这会儿正逮着机会休息呢?”

“呦呦呦~她大夜班,我心疼~”宋拙故作扭捏,捏起嗓子夹着声音,“我也大夜班,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老婆的命是命,兄弟的命不是命啊?你恋爱脑啊你!”

“净扯些没用的,我闺女脸咋红扑扑的,我怕她发烧了,别把脑子耳朵烧坏了,以后还得跟她妈一样聪明呢。”夏克拨开一层层的包被,拿着浸湿的毛巾擦着孩子的脸,只瞧见孩子伸着小手一直在半空乱抓。

“量体温了没?”宋拙叹了口气,自从郝静回去上班,夏克一个人开糖水铺子加带孩子,纯纯一个家庭煮夫,以自己这么些年对夏克的了解,如今这般温柔顾家就像天方夜谭,哪怕说明天世界末日似乎都比这可信,但还就成真了。

旧日里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近的就像撕去一页日历,远的就像记不起味道一顿饭,场景犹在却又好像除此之外想不起更多,将这些看做两个坐标,单看时没有什么,连起来时才发现隔了好远。

宋拙突然想起高中时夏克,三不五时打一架,天天嚷着被退学,如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九转回魂丸。

“还没。”电话另一头传来夏克的声音,他小小声说了一句,“我太紧张给忘了。”

“大哥,至于吗?你能不能先冷静冷静?是不是给穿的太多,孩子热着了,要是量体温真的发烧先物理降下温,不退烧的话看看家里有没有退烧药,没有就抱着直接去医院,你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人用的药啊!!!”宋拙张嘴就是一段说唱输出。

“可能是穿太多了?我包了好几层被,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降温,我这不是担心嘛……”

“得,你知道跑宠物院的一类家长就跟你一模一样,第一次养,打两个喷嚏都要来医院,就是不熟悉,太紧张了,你别太焦虑了,我们不都还活着吗?”说罢,那杯泡了许久的咖啡终于喝进肚子里,宋拙耐心等着□□在身体里产生作用,实在是疲惫极了。

“你可是她干爹。”夏克堆上一脸讨好的笑,死皮赖脸说着。

“你等等,这孩子好几个干爹了吧?”宋拙白了一眼,恨不得将夏克顺着手机信号揪出来先捶一顿,“吴惑是学习爹,我是什么爹?怎么着?连你闺女以后养宠物都想好下家了是吧?你可真行啊夏克!”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上哪知道以后我闺女爱干啥,我教不了,这不是先帮她把你们摆平嘛。”话音未落,伴着“嘿嘿嘿”的笑,“你看看,反正你不着急找对象,跨过这个流程直接拥有一个女儿,这种好事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宋拙的心里忽然浮现一个人的脸,昏暗灯光下一双迷离的眼,待他定睛去瞧,双颊的绯红如同晚霞的云着一身轻薄如纱的霓裳,情迷意乱之间似乎以片刻的忘我已经换得了弥补心中的一处空缺,只是没有放到明面上,更没有明确的形状,虽然隐晦但足以令人念念不忘。

呆愣着望着咖啡杯里剩余不多的咖啡渍,凝在杯底小小一滩,不过一愣神的时间,差点连话都忘了接,且等着缓过神,“我突然想起来你高中时候问我送女生什么礼物。”

“然后呢?”夏克有一搭没一搭回着。

“没事儿,我就是忽然想起来。”

“信我的,得永生,我有老婆不会骗你,有一个对的人就像饿了三顿给你个大肘子,跑完十公里给你瓶运动能量饮料,夏天热得要死给个冰镇西瓜,比如郝静,就像小仓鼠一样,太!可!爱!了!”夏克一字一句顿着,将最后四个字音落的很重。

“你恋爱脑吧你!”夏克的话将宋拙从沉浸之中拉出来,他连说话都在虚张声势,前一秒还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那夜发生的事,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回忆像只笔,不断的描绘勾勒着重点。

那些撩人心魄的东西不听使唤的一直回放,因此变得心跳加速,宋拙从嘴里长吁一口气,只觉得脸也跟着发烫,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流氓,下流不堪,怎么能一直被困在那天晚上?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事、特定的对象。

夏克又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女儿握紧了自己的手指,解开层层被子,很明显孩子脸上不再那般红了,也不再乱抓,心也放进肚子里,对着手机故作深沉的说:“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咱俩半斤八两,你也就比我聪明点儿,我们走着瞧,你要是有对象不恋爱脑,我跟你姓,不跟你扯犊子了,我要哄我大闺女睡觉了,退下吧!”

“我肯定不是恋爱脑!”趁着最后几秒,宋拙对着话筒飞快说着,心中对夏克表示嗤之以鼻,面上难掩最后一丝倔强。

将杯子丢进水槽,打开水龙头,还未等接满一杯水,耳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宋拙在监控前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子怀里抱着一只吉娃娃,身上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睡裙套装站在大门口,眼瞧着是着急出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是她?

麻溜拽了一张擦手纸,一路跑着冲到医院门口打开上了锁的电子感应门,幸而自己四只还比较发达,否则在阮阮面前出现的,大概是像只苍蝇撞在玻璃窗子上的宋拙。

门开得慢悠悠的,阮阮一个箭步冲进大厅,“这个狗,误食鸡骨头,大概半个小时前,鸡爪子指头一节骨,目前没有吐血或者便血以及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我怕它会划伤食道什么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完。

她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狗的身上转移向上,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身子后退半步,“怎么是你?!”说罢,从兜里掏出在家里翻找出来的名片,是老板将狗给自己时一并给的。

阮阮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能说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你叫宋拙!宋拙是你!”低头看两眼手里的名片,又看看对面的人,一脸如同撞了邪的表情,连怀里的吉娃娃似也感受到了阮阮的情绪变化,平白对宋拙生了几分敌意,“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暗自想起来那天下楼之后的电话,他确实告诉过自己他叫宋拙,谁承想挂了电话就忘了个干净……谁能记得清那么个一闪而过的名字。

宋拙没顾得上那么多,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先给它拍片子看要不要紧,吃骨头不一定百分之百会出问题,但是尽量还是避免这种风险,特别像它这么小,你在外面等我。”

阮阮被突然而来的认真搞得有些紧张,“好。”小心翼翼的将狗交给宋拙,那狗子四条腿在半空中划着船,在碰到他双手的一瞬间突然不叫了,温顺的恍若两狗,不时昂起头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宋拙的脸,咧着嘴露出一丝讨好的媚笑,身子抖得跟开了震动的手机似的。

阮阮穿着睡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隔着衣袖揉搓着双臂,一路上因寒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着急的时候顾不过来,等空闲时全都找上来了。

后脑勺靠着墙壁,四处望着也没什么好傍身的东西,实在坐不住,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她忽然觉得身子一暖,回头望时正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眼。

宋拙一手拎着一件大衣披在阮阮身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连文件袋都已经准备好。

“这次没大事儿,不用担心,很小很小的一块,吃点润肠的,观察三到五天进食排便,但尽量还是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毕竟不能拿它去赌概率,一旦出事就不是小事,以后不要把容易误食的东西放到它能碰到的地方,骨头、蚊香液、果核、针线……”

她配合的点点头,再便是陷入良久的沉默,偶尔瞟着宋拙的脸,并在即将对视之前早一步移开视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终于绕开宋拙臂弯,一连两步退到墙边,“狗呢?”

“哦哦,差点忘了,还在屋子里。”宋拙拉开门,那只吉娃娃站在门口凶狠狠的叫着,逗得两个人忍俊不禁,“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说着,蹲下身子抱起狗,那狗又开始如手机般颤抖,咧着嘴笑,就仿佛刚才几声狂吠那不是它似的,果然,宋拙一撒手,狗叫继续。

“你为什么要养吉娃娃,完全不像你啊。”他抱着狗,只为了一刻消停,小狗的声音尖利,像是划破耳膜的刀刃,不消片刻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不是我的,我老板的,我就是个狗保姆,老板娘生孩子,家里嫌它太吵了,就放在我这儿样了。”阮阮伸手去抓挠吉娃娃的脑袋,狗十足享受的眯上了眼。

她语气一顿,突然起了调戏的心,趴在宋拙的耳边吹了一股暖风,在有些寒冷的环境里足以令他打了个哆嗦,“那你觉得我应该养什么?”

宋拙缓慢地从如万花筒般的世界醒来,就那么一瞬即逝,定神强装镇定,转了转短暂失去知觉的脑子,他红着脸“猫。”

“哈?!”阮阮从脑子里搜寻出各种宠物的模样,他大概并不了解自己,“就不能是博美?西施?西高地?约克夏?”等一下,为什么就非得是猫猫狗狗?她忽的低头嘲笑自己的幼稚,总觉得是掉进什么陷阱里去了。

阮阮侧着身子逗弄着狗,拿着宋拙递过来的资料,披在身上的大衣就要滑下去,再垂落的一刹那被他接住,连带着将人也半拥在怀里,单边臂膀扶在她的身后,时间如同静止,对望着彼此都没说话,直到宋拙发现自己不自觉就会跟她亲近,诧异的整个人都从阮阮的身边弹开。

“不早了,没什么事付完钱我就回去了。”她低头小声说着,一手扶着方才被拉起的大衣,就要还给宋拙,“衣服还给你。”恍然发觉,理智的见面还不如那夜里的坦诚相见,似乎拘束了许多。

她实在不是做负心汉的材料,从今天见到宋拙的第一面,就觉得自己缺了大德,有些亏心,不过好在宋拙是个十分专业的人,并没有把两个人的私事扯到工作上去。

平时疫苗在宠物店买回去自己就可以给狗扎,要不是这次,恐怕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知道他就是名片上的人。

她仍旧揉搓着手臂,默默谴责自己之前做的事,就仿佛是什么伤天害理诛九族的大罪过,人本身就是矛盾的,好不容易放飞一下自我,结果还得承受漫无尽头的内心谴责。

“六点交班,我开车送你回去,你一个女生太晚不安全。”宋拙低头看了看手腕的手表,拉着阮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躺椅,“你先休息,到点我叫你。”

将她整个人按在躺椅上,大衣盖住上身,又寻了一件小毯子盖在她腿上,宋拙看出她的惴惴不安,不知从哪找出一个娃娃抱枕塞进她怀里,顺带连吉娃娃也一并抱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我不用……”

他根本不知道阮阮心中谋划着更大的“恶”,远不如宋拙想得那般楚楚可怜。

站在门口,手按在灯的开关上,“你好好休息,狗我替你看着,有事叫我,我一直在。”说罢,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不需要过多肢体触碰,便能让人产生一种亲密的错觉。

宋拙站在走廊里,抱着那只仗势欺人的狗,“哟,就你还吓唬我?嗯?”伸手轻轻弹了一下狗鼻子,瞧着它一副谄媚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意凝在脸上。

他心里疑惑极了,是那种连自己都解不开的疑惑,甚至连都还不知道疑惑些什么,只有那些摸索不清的迷茫,他盯着办公室的门半晌,之后在走廊的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下,靠着墙发着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