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竟挣脱出许栩的控制，极其灵活的冲到女人面前，五指大张朝着头压下。她的鱼眼渗出鲜血，带着孤掷一注的气势，要和女人同归于尽。
符柒试图拉住女人后领，用力后撤，指尖勒的泛白，但女人明显被刺激到了，浑身都在剧烈挣扎，抱着头反倒往前面冲去。
场面一下乱了套，没多重的鱼人直接被顶着往后退。她愣了一下，大喝一声抓住了女人的脖子，脚死死卡在地板的缝隙中，没了利爪的手想要把女人直接插死！
女人转眼就涨红了眼，但她目不转睛死死盯着鱼人，嗓子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
“你才是贼！”
突然，短刀寻准鱼人的心脏，噗呲没入其中。
许栩将缚了好些黄符的刀在其中一转，像陷入了一片软烂的肉糜，而黄符之处燃起金灿的烈焰，烧出一个篮球大的洞。
鱼人到最后一刻都想要把女人杀掉，鱼目不断涌出血泪，在挣扎中溅射到女人的脸上。
女人大口喘着气，盯着缓缓倒下的鱼人，她的脖子圈了一条乌紫的痕迹，格外狰狞。
她碰了碰鱼人，痴痴的笑起来。笑容越笑越大，指着鱼人道：“死了，终于死了，终于遭报应了啊！”
接着她一抬头，看着周遭被孔雀翎拦下的厌物，眼里流出一股憎恨。
“你们这些胡说八道的混蛋，就该把嘴皮子全部缝起来！”
许栩用力挥手，鱼人身上的黏液太滑了，夹着手心中间，挥手的同时还要担心刀掉下去。
不过，有孔邱和符柒这些厌物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孔邱一个人便屠了一半。
出了恶欲界，他们不是在市场里面，反倒回了大门这里。等候的人还不少，见人一出来赶紧围了上去。
他们围住的自然是许栩，询问他这个恶欲界发生什么事。于是符柒和孔邱都躲到一边偷偷看。
符柒问：“这个市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又会出现下一个恶欲界，你们会怎么处理？”
孔邱一遍抖着自己整洁的衣服，活像那些鱼腥味还在。
他一边抖一边说：“许栩会给上面的人打报告，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符柒若有所思，“是天师局的人。”
孔邱点头，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才勉强止住跳脚的心。
“天师局里面的老妖怪不少，听说最老的那位曾经见到神所在的时刻。”
“但我没见到过。”孔邱耸肩，“我都怀疑人早就不在了，但天师局统一的说法是，那个人平时都在守黄泉。”
黄泉？符柒暗中摩挲着手指，黄泉那里除了无知无觉的魂魄外，只有始神的尸骨了。
当年所有半神都不会往那里跑，恶欲又重，又没有人声。是除了永眠之地最安静的地方，只有滔滔不绝的黑水不断地流向末端。
许栩简单说明了一下，便躲开其他询问的人，往他们这边来。
“事情办完了，接下来就是我要处理的事，你们就先回去。”
许栩转头看着符柒问：“要我送你吗？”
符柒举起手机，高兴地说：“我知道怎么打车了，让我先试试。”
许栩闻言在手机上面直接向符柒发出一笔转账，他解释道“天师局对进入恶欲界的天师或者妖都有补贴，刚好和上次一块给你。”
符柒看着手机上的数字两眼放光，这可是她目前赚到的第一笔钱！
孔邱啧了一声，看着那转账上的八万块钱默默摇摇头。可怜的石头精。
接着他也拿出自己镶着珠宝的手里同符柒道：“来加个联系方式，你去天师局做事也罢，有什么需要都能找我们帮忙。”
符柒弄了半天才把好友加上。
许栩开着来时的车，脸色并没有刚才那么好，他迟疑的去碰碰心脏的位置。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况了。
在他进入恶欲界后，那种另一个人占据了自己身体的感觉。明明记忆都在，可许栩知道那不是自己。
很少人知道许栩进天师局最初的目的也是这个，那不知底细的魂体占据在自己身体的角落，拥有着随时顶替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太危险了。
“很抱歉。”
许栩一愣，他一脚踩住刹车险险停在了路边上，这是身体里的人第一次和自己主动搭话，是因为——符柒！
同时也说明一件事，许栩冷下神色，这个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认识符柒？”许栩的手在车盘上下意识的游走，他在试探这个人。
显然，这个人也没有隐瞒的意识。
“是。我只是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
许栩感觉到一点点诡异，因为这个人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这让他一种和自己在对话的错觉。
“好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见她？”
那个声音停了很久。
“我不可以出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不会再插手了。她很聪明，会认出来的。”
许栩试图喊了几声，再不见回应。
他只能试着回忆恶欲界那股陌生的情绪，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个人喜欢符柒。
以至于，在之前第一次见到符柒时他就被顶替了。
符柒不清楚许栩那边经历了什么，她在追问系统一件事。
“许栩真的不是落琐？”
系统平静地说：“很抱歉，我不能知道，我的力量在将你救回来之后就几乎消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当初所在的神像附近，他绝对出现了。”
符柒陷入沉思，她在恶欲界时，所有的直觉都在告诉她，这个人很熟悉，可出来时那股熟悉感就消失了。
系统出声问：“如果，你判定出来许栩是他，你会怎么做？”
符柒冷漠地抬头，“我不会杀他。”
系统没有再追问，如它所言，它不会去强迫符柒。
又过了好几天，许栩特意来接她去天师局登记。
总部自然是在首都，这里只是天师局一个分部。许栩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成员，至少在许栩进来后，韶山市的恶欲界指数承断崖式下跌。
因此他手下的队员也在精不在多。
符柒跟许栩走进建在巨大公园的的分部，见到了一簇极其靓丽的黄毛。
黄橙橙在分部大厅等候多时，一望到许栩就跟黄鼠狼见了鸡，噗通滑跪过来。
他转眼就抱住了许栩大腿，声情并茂的道：“我这次考核通过了！许队你就收了我吧，不然我回去会被挨打的！”
分部里有不少人都在，被这告白般的场景都吸引了过来。
柜台小姐笑着打趣，“许队，你看人家小孩这么诚恳，不如就收了？”
许栩默默扶额，转眼一瞧，符柒默默的溜远了。
她还挥挥手，让许栩独自加油。
“你起来。”许栩抖抖腿，嫌弃之情宛如实质，“你再不起来，以后天师局就别进来了。”
黄橙橙麻溜的站起来，激动道：“许队，你是同意了吧！”
许栩叹着气，“本来就是带人来的，多你一个也能收下。”
符柒填了表，就坐在大厅前面的投屏沙发上面坐着。
她一看，正在讲新闻，还是关于那个菜市场的事。
“近日，某菜市场多人报警，钱财莫名丢失，整合已达六万。经多方调查，为东山路谭某某所为，现以被逮捕归案。请广大市民保护好自己的财务，以防丢失。”
“这是你和许队前几天去的恶欲界吧。”
符柒转头，是胡菁。
胡菁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对着她笑了笑，“怎么，不记得我了？”
“记得。”符柒回以笑容。
胡菁便接着说：“像这种恶欲界，通常是现实里投射出来的，跟现实差不多，只是太夸张了些。”
“不过也说明，我们这里的事情还不够完善，听说许队往上面投来好几篇报告。”
“菜市场装了好几个摄像头，还有专门的人去普法。”
“普法？”符柒耳朵一动，这个她太熟悉，很早之前她就是执法者呢。
胡菁哦了一声，“也对，你这种刚出现神识妖确实不懂这些，还好有老大看着。”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就不要跟你在恶欲界一样，开口就杀人放火就行。”
符柒点着头，她余光看到新闻上发了好几遍那个谭某某的模糊照片，那是个男人。
如今进了天师局自然得去做天师局该做的事，但韶山市除了突发事件，治安一向很好，符柒就在屋里摸了半个月的鱼。
最后是许栩看不过去发给一个地址，这次不在韶山市了，那是在海边城市的一个学校。
但许栩这次没来，他让其他人和符柒一块过去。
两个老队员和一个不认识的。
“这是唐迟尺。”胡菁站在两人之间简单介绍了一下。
唐迟尺带着圆边眼睛，看着有些内向，人却是极其靠谱的。
“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一个贵族学校，里面很严格的。”
唐迟尺把手上的平板转过来，上面是对这个学校的各种分析。
“是有学生进去恶欲界出来之后大肆宣扬有鬼的话，才被那里的天师注意到。”
“只不过那边人手太少了，又没什么实力，只能来求助我们，到那里还会有更详细的报告。”
说完，他笑起来，“我们这次公费旅游，可以让那边全部报销，许队说我们可以多玩几天。”
胡菁和黄橙橙同时高兴地用力比耶！
符柒有点失望，她还想趁机试探一下许栩，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