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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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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怔住。两情相悦?亲耳听到宋清嘴里说出这四个字来,他的心狠狠揪住,仿佛被人攥在手里,透不过气。

明明是他先背弃了宋清,可是这一刻,他却有种被宋清背弃的感觉,令他难以接受。就连他们曾经的那些过往,也早就被宋清丢掉了。曾经,他以为放不下的会是宋清,还想了许多法子来安抚她,可是到了如今,放不下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楚扬,竟然变成了他最不喜的那样儿女情长的人。和宋知淑成婚多日,他总想起和宋清在一起的时候,想起成婚那日她的眼睛,心绪难定。他对宋知淑温和以待,举案齐眉,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本分。可宋知淑不是傻子,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惆怅和不耐烦,她都看在眼里,甚至比楚扬自己都看得清楚。

“楚大人!”

“楚大人怎么来了?”

“是来看我们小嫂子的么?”

有几个公子哥不知内情,嬉笑着骑马而来,毫不客气地调侃着。楚扬被这声“小嫂子”刺痛了眼睛,骤然眼里泛酸。然而他并未显出异样,而是很快换上平日那副温和的模样,一甩马鞭,嘴角带笑地教训起人来,“玩归玩,可别忘了正事。”

“是,楚大人说的是。”几人纷纷应道。

楚扬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清,不再多说什么,打马离去了。马蹄翻飞,惊起尘土飞扬。十几只鸟儿从林中飞出,惊慌失措。他的衣角随风飘荡着,身影是如此决绝,就像当初选择背弃宋清的时候一样。

“楚大人是不是哪里不痛快?”有眼尖的人小心问道。

林宣斜他一眼,“倒是挺关心别人。你可几日没回家了,再不回去,你父亲便要来抓人了,那时你才不痛快!”

那人一听,连忙离去了。跟着的几人也都各自骑马去了别处。林宣和宋清下了马,在林中悠悠走着。宋清抬脸迎着阳光,感到微风拂过,是沁人的凉意。她随手掠过盛开的花,鲜绿的叶,柔软修长的枝,怡然自得。林宣放慢脚步,走在她身后,忽地想起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脸上自在的笑,和发间那朵暗香浮动的海棠花。

“你愿意与我成婚么?”

宋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觉得自己方才是幻听了,“你说什么?”

“你愿意与我成婚么?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人欺负你。不管是宋知淑,楚扬,还是安顺侯,都不能欺负你。我的银子也都给你。”

这是宋清听过的最直率的情话。林宣一股脑地说完,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睛,连呼吸频率都比平日快了许多。

宋清笑了起来。笑意从眼睛中涌出,在整张脸上绽开。她道:“我愿意的。”

林宣眼睛一亮,立时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交给她,“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的,现在给了你,就算是信物。除了我,你可不能嫁给别人了。”

“我没想过嫁给别人。”宋清收了玉佩,欢喜地道。

这样潦草简陋的求婚仪式,但宋清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世上难得一心人,她遇到了,是她幸运。

回京后的第五日,便有宫内的传旨太监到了水文巷秦宅,宣读了圣旨。

是给她和林宣的赐婚圣旨。宋清大为惊讶,没想到林宣竟然求来了赐婚圣旨。皇家赐婚,这对男女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任何破坏这门婚事的人,都会被论罪处置。

太监收了银子,说了几句吉祥话,乐呵呵地离开了。宋清抱着圣旨坐在院子,有点梦幻。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她记得林宣说过,等事定下来,就带她回林国公府见父亲和阿姐。她想,一定就是林宣了。于是她将圣旨塞给红袖,自己跑了过去,兴奋地道:“咱们现在就……”

一开门,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来人不是林宣,竟是宋长明。

朱门缓缓打开,宋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在看到宋长明的那一瞬间,笑容尽数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疏离。宋长明将这变化尽收眼底,心里有微微的不适。

宋清并未让开路,也免了虚礼,站在他面前,平静地道:“侯爷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宋长明本想要温和些和她说话,但在感到她的那种疏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厉和冷淡,哼声道:“陛下给你和林宣赐婚了?”

“是。”宋清简单答道,连多余的话也不想说。

鲜少有人敢这样给宋长明摆脸子,他心中不快,但到底还不想和宋清吵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该来告诉我。”他提起这些,声音里带着些许苛责。

宋清蹙眉,“户籍册上,我早已不是安顺侯府的女儿了。”

宋长明道:“户籍册是户籍册,不过是一张纸。兄弟分家,另立籍册也是常事,难道就真断了血缘?”

血缘?这两个字听着真讽刺。宋清抬起眼,有些不耐烦,“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宋长明顿了一下,慢慢道:“你离开这么多日,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我当初离开,就没想着再回去。”

附近有人往这边看了过来,宋长明不想让人看笑话,遂越过宋清踏进门槛。宋清关上门,跟着他走到院里。红袖喝退一众丫鬟小厮,自己也退了下去。

宋长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紧皱眉头,“宋清,别这么任性。你要嫁人了,也该体面些。这话你跟我说也罢了,你嫁到林国公府,人家能容你这么说话?”

这种居高临下的教训姿态让宋清十分不适。她清楚宋长明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一半是因为心底那些感情,一半是因为安顺侯府的体面。可无论哪一种,宋长明都不该这么教训自己。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一个缺位的父亲,又有什么立场来教训自己。宋清并非不会演戏,只是有的戏码,她是不屑的。

她盯着宋长明的眼睛,淡淡地道:“若被旁人听去,只怕以为这是苦口婆心的教导了。可是侯爷,从前您未曾尽过一份心,如今又何必来同我说这些?”

被触及错处,宋长明微怔,片刻后开口道:“如今王氏已死,你也离开这么多天,就别再闹了。”

“闹?!”即便早知宋长明不会认错,可听他这么说,宋清还是难以相信,“我母亲死了,活生生的一条命,侯爷却说我在闹?”

宋长明道:“你母亲死了,我也难过。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抓着那些过往不放,总得向前看才是正理。”

宋清冷声道:“侯爷真是厉害,三两句话就将帽子往我头上扣,可宋清受不起。我母亲死了,她在那个侯府里受尽委屈和苦楚,还有从前的我,也并未得到半分爱惜。要我放下这些跟您回去,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宋长明骤然大声道:“怎么就办不到了?!你跟我回去,做回你的侯府长女,荣华富贵,难道不比你现在这样孤身一人好得多?”

“我不需要!”宋清同样拔高音量,“踩着我母亲尸骨换来的那些荣华富贵,我不需要!”

宋长明道:“什么叫踩着你母亲尸骨!宋清,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宋清道:“我母亲的一条命没了,侯爷还想听什么好话?”

宋长明沉住气,缓了缓才道:“她是自尽,是自己不要性命的,我也不想。”

“是你们逼死她的,是你和王氏,一起逼死她的。”

这句话想一柄锋利的剑,直往宋长明的心口戳。宋长明气得胸口直抖,“那是王氏欺瞒陷害!我也受了她的蒙蔽!你既然知道真相,就该明白一切并非我本意,都是王氏的错!”

“王氏有错,难道侯爷就清白?”

“你什么意思?”

宋清不语。

宋长明沉下脸来,声音是满满的威压,“这里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不妨都说出来。”

宋清质问道:“当年你明明和王氏有情在先,却偏偏和我母亲说你心中并无他人,是也不是?”

“是,我看王氏不过就是玩物,算不得喜欢。”

宋清继续道:“侯爷真是巧舌如簧。那沈公子呢?”

宋长明脸色微变,眯起了眼睛,“哪个沈公子?”

宋清道:“当然是在我母亲在遇到侯爷之前的那位沈公子。沈公子并未有二心,并未背叛她,是侯爷做了手脚,让他们生了嫌隙。后来,沈公子一家送沈小姐回夫家,路上马车出了岔子,摔下山崖,只有朱朱活了下来。那辆马车,也是因为侯爷的功劳,是也不是?”

宋长明脸上阴云密布。因为宋清说的是事实,这是他心中阴暗的地方,秦家不知道,秦蓁也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宋长明问道。

宋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侯爷以这样的方式断了我母亲和沈公子,让我母亲慢慢接受你,依赖你,并利用她,利用秦家,重振安顺侯府。可我母亲得到的却是怀疑和猜忌。你虽娶了她,却不信她。你认为她心里始终有沈公子,并非真的喜欢你,对于她收养朱朱一事也是耿耿于怀。后来那些谣言,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也不是?这也是你后来卖掉朱朱的原因,不仅是威胁当年的我,更是因为你早就厌恶这个跟沈公子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侯爷,我母亲的死,你不是被蒙蔽,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没有你的怀疑在先,王氏也不敢那样。”

宋长明不说话了。宋清说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宋长明自己所意识到的还要清楚。他想起了一些画面,一些王氏曾在他对秦蓁的抱怨中旁敲侧击的画面。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王氏又问了什么,但他仿佛的确抱怨过秦蓁对自己不够上心,是被王氏看出来了什么?事情过了太久,他想不起来了。只是他隐隐记得,当初谣言四起,“捉奸在床”时,自己感到愤怒,和羞辱,但似乎,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意外。

宋长明再次看着宋清,以那种审视的目光。先前那些还有可能是当年哪个没处理干净的漏网之鱼,或是秦老太爷他们告诉宋清的,可现在这番话简直就像一双血淋淋的手,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如果不是了解他至深的人,是绝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那宋清,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些。

宋长明问道:“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宋清道:“侯爷你看,即便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你却只问是谁告诉我的。对我母亲的死,你就不曾有过愧疚?”

有吗?宋长明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他做事,从无后悔一说。只是对于宋清,他从前的确有些苛待了。他想去弥补,但现在似乎也不可能了。他看着宋清,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会下狠手,也不会说软话。他不是心善的人,但在看到她眼里的冷漠时,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你就这么恨我?”宋长明忽然问道。

宋清微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宋长明道:“此刻你我二人,不妨将话都说开来。虽然我的确有不周到之处,可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当初知道真相,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却偏偏选择先自请出府,再揭开。那日街上,纵然知淑不对,可你也不该说出那些事情,来丢安顺侯府的脸。上京城谁人不知,你就是安顺侯府的女儿。如今你要成婚,还是我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消息。宫内传旨,不去安顺侯府,却来你这里。宋清,你但凡顾及侯府颜面,顾及我,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我不计较这桩桩件件,许你荣华富贵,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

宋清道:“我未曾故意丢侯府的脸,街上那次是宋知淑为难在先。宣旨来此,乃是我住所在此。恕宋清多说一句,父亲要我回去,怕是念着我以侯府长女的身份嫁到林国公府,好让安顺侯府和林国公府结为盟友吧。至于你问我认不认你,侯爷可曾听过一句话?弗利弗爱,亲子叛父。既然我未曾得到父亲的爱惜,父亲又如何要求我?至于荣华富贵,我不需要了。”

宋长明道:“你既然聪明,就该知道,安顺侯府嫡女的身份比一介平民的身份,更能保护你。”

“用我母亲换来的嫡女富贵,我不需要。”

说了这么多,又回到原点。宋长明彻底明白了,秦蓁这条命,算是绝了宋清回侯府的心了。但他没法子。宋长明滞在原地,和宋清对峙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此刻将近黄昏,外面的天还是热的。院里流水经过,树荫蔽日,因而觉出舒爽的凉意。可不知怎地,宋长明觉得有些冷。他忽然想起那时侯府蒙难,他一路奔波,似乎也是这样的冷。那时,秦蓁救了他。阳光晒在他身上,是暖的。后来,便再没有秦蓁了。以后,也不会有。秦蓁的女儿也不会认他这个父亲。

如果当初……他咬咬牙,将这个念头很快掐死在襁褓中。宋长明做事,从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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