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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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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暴雨,河堤坍塌,皇上深感不安,再次传旨严令各地加固河堤,防止水灾,又下了命令取消今年秋闱,改至明年春日。至于宋清和林宣的婚期,也只能被迫改期。

出发这日,思思和宋知越都来送她。思思是个姑娘,内心柔软,握住她的手泪水涟涟。可宋知越如今是个大小伙子,能耍刀射箭,一双眼睛还红的跟兔子似的,忍着泪不留下来。宋清感到心疼,抬手擦擦他的眼睛,柔声道:“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

“一定要回来,快点回来。”宋知越抿着嘴唇,湿了眼眶。

宋清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一定。”

临走时,思思又嘱咐道:“记得帮我给朱朱带个好。”

“一定。”宋清想起朱朱,方感时光飞逝。朱朱都走了这么多天,不知道过得如何了。想来秦家一定将她照顾的很好。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可有放下景王,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

“走了。”林宣从马车中探出身来,催促她。宋清和思思及宋知越作别,握着林宣的手上了马车,向黎王殿下行礼,又掀帘道别,直到目光中的身影成为雨幕中一个模糊的小点。

之后的时间过得极慢。朦胧的雨天中,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白天、黄昏和黑夜。根据传来的消息,东南河堤的流民有二十万之众,三州尽力妥善安置。这些人每日口粮是一大笔开支,官府早已捉襟见肘,幸而朝廷的钱粮已早几日运到,暂时缓解了危难。

可每日依然有人因病死去。病。可能是风寒、旧疾,也可能是饿死、累死,或者是疫病。一想到最后这种可能性,宋清心中的忧虑就越来越重。若真是疫病,而来信未报,则意味着官府很有可能没有发现这件事,或者隐瞒了这件事。

“但愿不是隐瞒。”宋清忧心忡忡地道,又问林宣,“七叶紫花兰铃草的图传出去了么?”

“出发前一日就传出去了。生尘庄的人在找,他们经年治病救人,熟悉药草,想必能早些找到。”林宣道。

等进入徽州地界时,雨终于停了。天空中出了久违的太阳,兵士们欢呼起来,纷纷将脸朝着太阳,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不远处有农户晒起了被褥和衣裳,草地上有马儿和兔子在跑。

徽州太守张瑞英、青州太守贺宏远以及宿州刺史洪年昌等官员齐刷刷地跪在城门口,不敢抬头。乌泱泱的一片人海,引来了许多百姓的围观。他们站在远处,好奇地望着这辆马车,不知来的是哪位贵人。

黎王殿下掀了车帘,看到这阵势,刚刚好些的心情猛然又沉了下去。三州长官自报家门后,黎王殿下当着众人的面便骂道:“糊涂!水灾肆虐,满目疮痍,你们不去赈灾济民,反倒跑这里来迎我?!钱粮和药材前几日就到了,我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让你们巴巴地赶过来?!”

一行人吓得不敢说话,面面相觑。张瑞英叫了声“殿下”,正欲开口分辩,却听到黎王殿下怒声道:“速速起身,随我去流民安置所!”说罢甩下帘子。林宣骑马打了鞭子,沉声道:“各位大人,带路吧!”

宋清心中微惊,对黎王殿下的敬意又多了几分。黎王殿下一向宽以待人,甚少有这样发火的时候。方才这些官员,抛下流民来迎他,是因为他是皇子,是奉命来赈灾。来迎他,是礼节,也是本分。可在这位皇子的心中,这些都不重要,比不上人命来的可贵。

马车驶进徽州,窗外的景象渐渐繁荣起来。久违的日光让街上重新变得熙熙攘攘,围观的百姓挤满了两边。这样的热闹,宋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于是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着。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乞丐,没有流民,似乎所谓的水灾只是一个谣言。一切都太正常,太繁荣。就算在上京的十里大街,往日里也总有乞丐讨钱,可这里却没有,就像提前有人已经将他们驱赶走一般。

过了很久,天色渐渐变暗。领路的人停下来,张瑞英跑过来拱手道:“殿下,天黑了,不如先行歇息,再……”

“张瑞英。”

“臣在。”

“今晚马车不停,速速赶往安置所,若是再敢耽搁,别怪本王不客气!”黎王冷声道。

“是。”张瑞英变了脸色,忙跑回去带人继续赶路。

到了深夜,一行人马终于停下来。宋清下了马车,踩到地上,人有点晕乎乎的。等脚下的湿气漫上来,又吹来一股冷风,她这才清醒一些。出了半天太阳,但地面没有干透。比起白日,空气也变凉了。林宣过来,给她披了件衣裳,拉着她跟着黎王一道往前走。

此时,夜已经很黑了。兵士们燃起火把,照亮了眼前的路。在那些火光中,他们看见密密麻麻的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每个房屋门前都挂着牌子。淤泥已被清掉,也没有蛇虫鼠蚁作祟。

张瑞英朝黎王殿下拜了拜,“禀殿下,水灾后,臣立刻派人安置流民,开仓放粮。如今百姓们每日三餐饭食,皆由官府发放,住所也都在修缮。殿下不必忧心。”

黎王面无表情,也没答话,瞥了一眼贺宏远和洪年昌。此二人面色沉沉,似有不忿,却什么话也没说。

黎王道:“每日伤亡多少?”

“回殿下,十余人而已,皆是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因为受了风寒而伤了身子骨。”

“而已?”黎王冷冷道:“张大人是徽州太守,是父母官,死了人,你却说而已?”

张瑞英哑然,讪讪地赔罪。此时有几间屋子内响动,里面走出人来,似乎是要起夜。等出来后,几人看到眼前的阵势登时傻了眼。张瑞英命人将他们带了过来,回答黎王的问话。

据这几人描述,他们家里遭灾后,官府就立马安置他们到这里,每日提供三餐饭食,并无间断。只是他们说起这些时,脸上有惊惧,却没有悲伤,那种因为天灾而流离失所的悲伤。

黎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折道回了城里,在张瑞英安排好的客栈中休息。然而待张瑞英走后,黎王立即点燃屋中灯火,吩咐林宣,“派人跟着张瑞英,将贺宏远和洪年昌给我叫回来。”

片刻后,贺宏远和洪年昌就出现在了屋里。这两人回来的速度,让宋清怀疑他们似乎压根就没走远。宋清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在黎王的屋子里,他们没有关心,甚至没有给宋清一个眼神。洪年昌还在犹豫着如何开口,贺宏远则扑通一声就跪在黎王跟前,大呼道:“求殿下救救百姓!”

“起来说话!”黎王道:“宋姑娘,请两位大人坐下。”

宋清刚要动,贺宏远却猛磕了一个响头,再抬头时满脸愤慨,眼中含泪,“殿下,张瑞英是个混账东西!方才那些人的确是流民,却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受灾轻的身体还算康健的流民,受了他的胁迫要说些好听的。可真正的流民还在城南三十里开外,住着帐篷,受着寒风,日日哀嚎,每日死去的百姓有好几百人,染病的更是三千之众啊……”

“混账!”黎王猛地拍下桌子,脸色铁青。纵然早有猜测,可真听到时,他还是对张瑞英的大胆和无耻感到无比震动。黎王低下头来,盯着贺宏远,“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臣以这条性命起誓。”

“他就不怕被发现吗?”

提到此处,贺宏远脸上的愤慨含着一丝悲哀,“这几年来,每有督察大人来徽州,张瑞英皆与其称兄道弟,盛情以待。徽州境内,无数民怨,都不能上达朝廷啊……”

其中原因,黎王心知肚明。因为贺宏远是景王举荐的,督察的人要顾着景王,不可能因为民怨去得罪景王。但是,他竟未想到张瑞英竟大胆如此,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敢于弄虚作假。景王明知自己会严查,就不曾警示过张瑞英么?还是他们有什么后招,笃定即便自己查到,也不会受到严惩?

“恕微臣直言,这场水灾的罪人就是张瑞英!”贺宏远义愤填膺地道。

“贺兄!”洪年昌连忙开口,仿佛害怕他说出什么。

“怕什么?难道你我就冷眼旁观,任由张瑞英横行下去吗?!”贺宏远悲愤地道:“我们不是没有劝过他,可又如何呢?他依旧我行我素,何曾听过你我二人一句话?从前,他只祸害徽州一地,可如今,东南河堤塌陷,三州遭殃,十万条人命,二十万流民啊!再藏着掖着,你我还有什么脸面来当这个父母官?!”

洪年昌明白,也同样悲愤,但他比贺宏远多了一分顾虑。眼前这位是黎王殿下,却不是皇上。如今他们和盘托出,倘若那位保了张瑞英,做了皇帝,那他们就绝无生路。又或者,不用等到继承大统。只要张瑞英能安然度过这场水灾,那位能好好地坐在王位上,那他们,就难保不会被清算。今晚这场对话,是算上他们的身家性命了。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可就像贺宏远所说的,十万条人命,二十万流民,他实在无法再像从前一样视若无睹了。因此他不再说话,保持了沉默。

“贺宏远,说下去。”黎王沉声道:“若你有半句虚言,我饶不了你。但若你所言为真,我会做我该做的。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赞歌。”

在跳动的烛火中,他的脸庞尤为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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