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懿国夫人 > 第4章 陆月衫远嫁出南州,虞玄居随行送新嫁

第4章 陆月衫远嫁出南州,虞玄居随行送新嫁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舅父连官员名录都让舅母来转交,又把妾室所生庶子挪去舅母院里养着,可见这次舅父是真的看清了妾室成不了大器,还得倚仗正妻,而舅母那边因为重获夫君重视,待遇也不同于往日,她便欣然接受了那支发簪和名录。

临行前,陆月衫远远的望见城楼上送行的南州王,兰曦提醒她依礼要向城楼上的南州王拜别,她不禁为原主心寒,原主自幼不被生父所喜,送到宫外抚养,长大还要成为父亲交换利益的筹码,连出嫁也不肯亲临相送,她依礼远远的跪拜过南州王。抬头望了一眼南州晴好的天,巍峨的城墙,还有前来送行的百姓,心中不禁感慨,这就是原主一生求而不得的自由,往后只能由她代替原主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去走走原主没走过的路,去尝尝原主没吃过的美食。

“县主,时间不早了,请上车。”一位不怒自威的将军骑在马上,手里的缰绳紧紧勒住跃跃欲试的骏马。

到底是入宫,虽说因为王妃丧期不足三年,不能敲锣打鼓,不能鞭炮齐鸣,送行的马车倒还算讲究,银贴片装饰车身,车门饰以雕漆彩绘,镂花云纹窗里挂着大红的帘子遮挡。

她转身向舅父舅母行礼拜别,一向耿直忠厚的舅父此刻已经老泪纵横,舅母在一旁用手臂轻碰舅父,提醒他收敛点,舅父这才抹了把泪,同舅母一起拱手行礼。

此时陆月衫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却不敢哭出来,这是北御婚嫁的规矩,出阁的姑娘不能在亲人面前哭泣,以免惹得家人伤怀。

她心一横,转身踏上马凳上了车,兰曦紧随其后,两人方坐稳,舅父舅母就递了两盏琉璃花灯进来,兰曦接过琉璃花灯分别挂在镂花窗两边的银挂钩上,北御成婚有个习俗,出嫁必定要父母为女儿点两盏琉璃花灯,挂在马车或者花轿窗口,以示父母对女儿的祝愿,愿女儿婚后花开并蒂,幸福美满。偏南州王心狠,愣是不下城楼为亲女儿点灯,便只能由舅父舅母代劳。

见虞尚君眼角湿润,兰曦掏出手绢为她擦拭,安慰道:“县主宽心,待县主与小御南王成亲,回门的日子,自可回来探亲。”

探不探亲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她落泪不过是为原主的一生感到不值罢了。

这时候舅父又丢进来一对红绳拴脚的肥鸡,肥鸡受了惊吓,扑腾几下翅膀,鸡毛飞得到处都是,兰曦见怪不怪,安抚她道:“县主不必惊慌,这也是北御的婚俗,那只公鸡是周将军从都城带来的,母鸡是咱们王府备的,寓意去单回双,添丁添口。”

北御习俗太多,她有些不耐烦的嘀咕道:“这还不是正儿八经成婚,就搞这么多花头,要是正经成婚,岂不要累死。”

听了她的话,兰曦赶紧连拍几下她的嘴,念道:“呸呸呸,打嘴,出阁之日,可不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无奈的摇摇头,从袖中掏出官员名册,方才舅母给她时,恰好侍女来请她出门,也没有多想,就卷起来塞进袖中,此刻拿出来,卷起的书页愣是捋不开,兰曦赶紧帮她按着页面,就着琉璃灯,她这才看清书中的文字。

舅父一手潦草的行书,所幸原主自幼看惯了舅父的字,换作旁人,只怕拿卦来考也未必认得几个字。在朝为官的皆在其中,由于人数众多,又是手抄,每位官员名下只寥寥数笔。

翻到小御南王那一页,她格外留意,往灯下挪了挪,可这大名鼎鼎的御南王却只有简洁的几个字“力拔山河气盖世”,这句诗出自项羽绝笔“垓下歌”,项羽一生挚爱虞姬,最后二人不得善终,而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是南州虞氏,心觉不祥,她赶紧合上名册。送亲队缓缓起行,马车起步时微微一震,好在兰曦扶了她一把,还安慰她:“不要紧,路还长着呢,坐惯了就好。”

她只点点头,报兰曦以微笑。

“县主从不曾出过远门,只怕不习惯,奴婢让人备了您爱吃的点心,要不要尝尝?”说着兰曦就要拿食盒,虞尚君拉住她:“不必了,这一路也无聊,你陪我聊聊天吧。”

“县主想聊什么?”

“你有听说过御南王的事吗?可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兰曦面露难色道:“奴婢跟您一样,鲜少出门,所知道的并不比您多,只偶尔听人提过,说御南王有万夫莫开之勇,一直镇守边境,无召是不能随意回北御都城的,县主若想打听御南王的事儿,等到了歇脚的地方,不妨问问送亲的三爷,他经常在外头跑,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兰曦口中的三爷,正是虞尚君的堂兄虞玄居,他为人荒唐,常以勾栏瓦舍为家,此次南州王命他送嫁,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她私心里琢磨了一下,估计是原主在南州王心目中的分量并不重,随便指个不着调的亲眷来送亲,意思一下,免得外人觉得他南州无人。

虽说小御南王在边境不得空,所幸皇帝还是派了最信任的车骑将军周显亲自带队迎亲,送来了各种稀世珍宝山珍海味做为聘礼,算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也足可见御南王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她其实很不解,按理说骁勇善战的御南王有的是选择,为什么偏挑个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的南州嫡女。

落脚驿站之前天就暗沉沉的,周显观天象说今夜有雨,催促队伍加快速度赶往最近的客栈,在客栈下榻的时候,虞尚君吩咐兰曦:“一会儿你让厨子做几个咱们南边的下酒菜给周将军送去,就说谢他去祭奠我母亲。”

听到周显的名字,兰曦略显迟疑,却还是应道:“好。”

见兰曦似乎有所顾虑,她只能改口道:“若你不方便,我让旁的人去。”

兰曦勉强一笑:“不要紧,周将军是御前得脸的人,不能得罪,下面的小丫头些不知轻重,怕冲撞了,还是我去吧。”

虽觉蹊跷,但兰曦不想说,她也不好强人所难。这路还长,陪嫁的二十几口箱子里装的是她后半辈子的全部家当,一行人需要周显以及他带来迎亲的一众武将尽心尽力的保护,早先春鸽说过,周显刚入南州的时候,去祭奠过王妃,想来是旧识,自己主动示好,拉近关系,周显应该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一夜果然暴雨如注,外头哗啦啦下个不停,临睡前兰曦为她卸下头上的发饰,瞧着李氏送的发簪,还是忍不住说:“云哥儿偷玉枕去赌博这事儿,奴婢还是觉得跟舅夫人脱不了干系。”

虞尚君浅浅一笑,捋了捋肩上的长发,从容的说:“何必去纠结已经过去的事,即便是舅母设下圈套让秦氏母子往里跳,那也得有人肯跳才行,这些年她受了秦氏多少算计委屈,一直隐忍不发,不就是为了拿住一个能让他们母子失宠的好时机,即便她利用了我又如何,这事儿对我未必是坏事。”

“县主何出此言,咱们可是丢了个玉枕。”

“你啊,终究是目光短浅了,一个玉枕值多少钱,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只怕也没想过把玉枕留给我,否则也不至于过世两年多,在我出嫁之前才拿出来,如今因为玉枕丢失,舅父觉得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连官员名录也敢誊抄给我,我们已经是赚了。舅母利用我那不算亲厚的母女情分,惩罚了秦氏母子,她得了好处,心里觉着对我不住,往后我有什么需要,她能不帮我一把?”

听了她的盘算,兰曦竟觉得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有些陌生,以往她虽说聪颖□□,却不攻于算计,对父母存有敬畏之心,对舅父的养育之恩也一直感怀于心,如今却成个冷心冷情,只为自己谋划的人。

这一夜外头狂风骤雨,虞尚君和兰曦各怀心事,都没睡好。天快亮了雨才停,周显的人来报,说外头路面湿滑不便出行,在客栈多停留一日。

无事可做的一天,虞尚君让人把舅父给她陪嫁的一箱书籍抬进来,舅父虽是武将,却历来欣赏文人墨客,说万物书中皆可寻,万事书中皆可解,原主自幼就在他的引导下识文断字,诗词歌赋亦不在话下。楼下一直吵吵嚷嚷不得清净,兰曦从外头进来,给她端了切好的橙子,她抬眸瞥了一眼门口问:“外头什么事这么吵?”

兰曦微微一笑,递了橙子到她手里:“咱们刚出南州,在霁州边境,周边的百姓听说南州王嫡女要入宫与戍边的战神小御南王成婚,慕名来一睹县主芳容,客栈门口堵满了人,周将军让人拦着,怕人多出乱子。”

她稍加思索,周将军来时带了三十二个得力的带刀侍卫,加上他自己,就三十三个会功夫的。自己陪嫁的人里头,只有四个会些功夫的壮汉,其余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九个都是女人,舅父府上会点功夫又靠得住的就只有这四个壮汉。

迎亲队来的单数,回去的人就必须凑成双数,而且迎亲的来多少,陪嫁的就不能比迎亲的人数少,否则往后要被婆家嘲笑,舅父从自己府上抽调了四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其余二十二个还是南州王怕陪嫁的丫头少了丢人,从王府调过来给她陪嫁的。

加上两大车嫁妆,入住客栈的时候,周显的人都抬了两轮才把东西全搬进来,还吩咐专人轮流值守,一路过来本就有点招摇,若外头围观的人多了,万一里头有心存歹念的人,怕要吃大亏。

她忙让春鸽去找虞玄居,只说叫他想办法把门口的百姓打发走。不一会儿的功夫,外头就清净了,春鸽回来回话说:“三爷当真睿智,在前面的风渟楼撒了碎银子,又让人散播说有富豪在撒钱,门口围堵的人就都散了,奔风渟楼去了。”

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看书了。兰曦沏了原主爱喝的普洱,吩咐春鸽出去,这才将茶水递到虞尚君手边,虽说她以往不惯喝茶,如今也得作作样子,待她端起来抿一口,便皱紧了眉头,递还给兰曦,兰曦见她不似往常爱喝,便问:“这是周将军从宫里带来的上等普洱,县主喝不惯吗?”

她心知普洱是原主的最爱,可这茶苦得倒胃,确实不合她的口味,便说:“以往日子过得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喝些苦茶,缓解心里的苦,你且去帮我斟杯铁观音来,苦中带甜,忆苦思甜,但愿往后苦尽甘来。”

兰曦听后觉得有理,便将茶杯端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换了铁观音来。

饮着茶,看着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总觉着有事儿搁在心里放不下,便吩咐兰曦:“进京路还长,咱们随行的物品又多,会功夫的却不多,我总不放心,你让三郎就近雇些镖师,一路护送咱们入京,使多少银子,从我账上取。”

“县主多虑了,不是有周将军在吗?”兰曦温柔的宽慰她。

“今日我虽未出门,可听着外头的阵仗难免害怕,这才刚出南州,万一路上遇到杀人越货的歹徒,周显带来的武将虽能自保,却未必能保得了咱们,还是多一重保险好些,防患于未然嘛!”

“好,奴婢一会儿就去跟三爷说,县主放心,王爷之所以让三爷跟随,自然是见他聪明睿智,有他在,路上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兰曦这样安慰她,但“风流不过虞三郎”的名号在南州可不是白得的,连闭门不出的原主都在下人口中听过他的大名,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遇上危难只怕自保都难,还是花钱买个保险买个平安来得放心些。

次日出门的时候,外头刮着寒风,瞧着马车后面的队伍里多了几个身形彪悍的大高个儿,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上马车时腿脚都更有劲儿了。

才坐上马车,兰曦就搓着手说:“这天越来越冷了,只出门这么会儿就冻得手脚僵冷。”说着给虞尚君腿上盖了褥子,又用自己搓暖的手帮她捂着手。

越往北越冷,一路虽说照顾得仔细,入尹州边境的时候,虞尚君还是受了风咳嗽起来,周显派人骑快马提前找好了能容下他们一行人的客栈,在客栈落脚后,周显的人出去请郎中,去了好半晌才领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进来,兰曦有些不满,责备道:“请个郎中也要这么久吗?你怕是出去偷闲吃酒了!”

那侍卫年纪也不大,听她这么一说,委屈巴巴道:“姐姐可别错怪了小的,一入城周将军就让小的去请郎中,小的跑了大半个城才找到这么一位大夫,大夫庐中病人甚多,小的生拉硬拽才把人给请过来的。”

兰曦听不得别人顶撞她,还想说点什么,陆月衫咳嗽了几声,不想她得罪人,打岔道:“先让大夫看看吧。”

那郎中把脉后只说是虚火太盛,开些清热止咳的药喝上两剂就是了,听大夫说得轻描淡写,大伙儿也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三五几天也就好了。大夫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还叮嘱她要好生修养几天,说她一个女孩家家的,从外地来,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说给她开的药有点苦,多加点红枣,可以压一压汤药的苦味,咬着牙喝几天就没事了。

见大夫这样耐心细致,虞尚君对他是谢了又谢,才让人送大夫出去。

为了她这病,周显吩咐暂时在客栈休整几日,待她好全才上路,哪知她吃了两天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外头去请大夫的人回来说,近来多地雪灾频发,尹州王前两日带队前往救灾,带走了城里医术精明的多半郎中,剩下的也就会点药理的抓药小斯一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