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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虞尚君千里送御旨,处酉国边关烽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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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南州送完信,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前往边境的路上她是一点不敢停歇,饿了就买些干粮屯着路上吃,困了就在马车里颠着睡,若不是怕龙惠庭和马儿吃不消,她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马不停蹄赶往边关交差,然后赶紧回都城复命。

为了让龙惠庭和马儿能有喘息的机会,一路走走停停,只可怜了龙惠庭,顶着寒风赶着马,成日寒风拂面,脸都吹得干裂了,只能涂层厚厚的羊脂油防护。

越往南走越暖和,衣裳也不用穿那么厚,一直反反复复的冻疮在逐渐愈合结疤,路上歇脚还能在河边散个步。

入了南境,虽然也是冬季,却有种春暖花开的错觉,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好歹能看到茂密的森林和枯萎的野草。

直到远远看见霍家军的皂色大纛旗,龙惠庭兴奋的喊着:“姐,到了,咱们到了!”

她撩开车帘,瞧着远处的军营,喜笑颜开,马车上颠了这么些日子,屁股都差点颠成八瓣,总算是到了。

霍家军的军营地处山坳,四面环山,地势险峻,山顶驻扎着军队,占领了制高点,马车还没进山,就被一队巡逻的骑兵拦住去路,说军事重地不让随便进去,虞尚君解释自己是奉旨来见霍家军统领的,骑兵怕她是奸细,不信她的话,她赶紧掏出霍家军的腰牌。

那腰牌和普通腰牌有所不同,上面雕着一只虎头,在霍家军里,也只有御南王手里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不过两块腰牌又有所区别,御南王那块的虎头面朝左,左眼为蓝色,用的是烧蓝仿点翠工艺,而虞尚君手里这块虎头面朝右,右眼镶嵌的是红宝石。

为首的骑兵看出她手里这块正是皇帝执掌霍家军的令牌,其用途仅次于号令三军的虎符,连御南王本人见了这块令牌,都必须服从命令。那骑兵头子立刻翻身下马参拜,其余骑兵也一一跟随。

她第一次知道这块看起来并不起眼,仅那颗红宝石值点钱的令牌,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威慑作用。

骑兵领她们进帐,安排她们在一个营帐中用茶,另外派人去通知帐中将军。说是用茶,实际上就是附近的山泉水烧开,再丢点夏枯草一起熬煮出来的水。给她们煮茶的小兵说,临近的大山一年四季泉水潺潺,甘甜纯冽,这日常泡茶的夏枯草,还是他们夏天训练回营的时候,自己在野外采收的。

早先她在医书上看到过,夏枯草有清肝明目,散结消肿的功效,在这大山之中,士兵们不可能人人都喝上昂贵的茶叶,只能自己找点药草泡水喝。她尝了一口茶水,确实清新甘甜,和她平日里喝的名茶相比也毫不逊色。

而后那个骑兵头子过来通知她,说魏副将和几位将军在安排换防事宜,时间紧迫,让她进帐之后尽量简短的表明来意,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能耽误军中事宜。

他口中的魏副将不是别人,正是原主心心念念的情郎魏承玉。几年不见,魏承玉的模样和原主记忆中有些出入,他不在是从军前那个身着天青色衣衫,一身清气的少年郎,许是军中艰苦,他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二十来岁的年纪,弄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她心里想着,若是原主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如今这副模样,不知道还能不能初心不改。

“你来了,快坐。”魏承玉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只抬头瞟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公事。

她也不是来叙旧的,开门见山,拿出皇帝让她带来的密旨,魏承玉见了那小小一卷黄绸,起身绕过案桌,恭恭敬敬的跪接了密旨,随即打开密旨细细看过,回头就召集了掌管霍家军分支的几位将领入帐。

随后又让手下的士兵安排好她们几人的住处,让她先去休息。

营中时不时能听到演武场训练的鼓声,虽然御南王不在,军中的士气却依然不改。

晚饭很简单,跟着士兵排队去饭堂打了一份饭菜,就各自回帐用餐,这种感觉,像极了她以前在酒店上班用工作餐。餐后有士兵过来通知她,说魏承玉要见她。

来到魏承玉帐中,他屏退左右,给她倒了茶水。

“尝尝,这还是夏天士兵们出去训练采的。”魏承玉说罢率先尝了一口,赞道:“还可以,比喝白开水好多了。”

“我已经尝过了。”她面无表情的回答。

魏承玉自顾自的饮下一杯,说:“早几年夏天,军中炎热,值夜的士兵熬得眼睛都红了,还是御南王让大伙儿就近采些夏枯草来泡水喝,这一喝就是几年,我来军中也好几年了,还是今日见了你,发觉你长高了,才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她根本没有心情喝茶,只说:“既然圣上的密旨已经交给你们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我打算明日就回都城复命了。”

魏承玉轻挑眉梢,撇了撇嘴说道:“多年不见,妹妹就没想着哥哥点?这么急着走?”

若是原主还在,见了他肯定巴巴的当舔狗,可她对这个所谓的哥哥是当真提不起兴趣,她心里还惦记着都城的兰曦和她那二十几箱陪嫁的宝贝。

见她待自己比以往冷淡了许多,魏承玉脸上的笑意渐消,以为是当初从军时不辞而别,她才赌气,赶紧解释道:“当初从军,没当面跟你说一声是我不对,但我让春桃给你捎信的,过后每次家书也跟你报平安的,你却从未有过回信,这么些年了,莫非妹妹还在怄气?”

信?

虞尚君一脸茫然,原主记忆里,从未收到过来自魏承玉的信,若是收到过魏承玉的信,估计原主也不会心灰意冷的结束她短暂而无趣的一生。

“表哥依然是我的表哥,只是军营重地,我和春鸽两个女子待着委实不便。”

魏承玉点点头:“军中全是男子,妹妹待着确实不便,但陛下之所以让妹妹亲自来营中送信,实则是有深意的,还需要妹妹配合霍家军拿下处酉国。”

她笑出了声,御南王驻守边关多年,都没能拿下处酉国,她一个女人,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帮霍家军拿下处酉国?皇帝怕是有什么大病。

“真真你不要笑,这事儿是御南王早就计划好的。”

“御南王?”

“嗯,妹妹你且听我说……”

在魏承玉的一番解说后,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指派过来送信,原来是早就预谋好的,虽然觉得御南王的计划有点荒唐,但君命不可违,只能硬着头皮给御南王披麻戴孝。

寒风呼啸的山路上,霍家军一队士兵身着孝服,扛着招魂幡,在边境游走,也不知魏承玉哪里找来个羊胡子老道,边走边念叨着让御南王魂归故里之类的悼词,一路上洋洋洒洒,丢了好几筐纸钱,南境不下雪,回头看去,这一路的纸钱倒像下了一地雪。

当站上和处酉国交界的崖边,虞尚君瞬间两腿发软,山下集结了大量南蛮子军队,气势如虹,铁蹄踏地,相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地面震动,皇帝给霍家军增援了几万骑兵,两军对峙,却也只是实力相当,御南王不在,这要是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准。

魏承玉让她沿着处酉国边境给御南王招魂的时候,她还很不情愿,还是魏承玉跟她打包票,说御南王早就带了一队精兵潜入处酉国,就等她在处酉国军队面前哭一波儿丧,让处酉国国君深信御南王已死,以为自己有了必胜的把握,倾巢出动,御南王才有机会在后面搅了他们老巢,再和霍家军联合包抄,一举拿下处酉国。

处酉国原是小国,奈何四面环山,占据了有利地形,易守难攻,这些年御南王镇守边关,处酉国为了扩展疆土,三番四次来边境试探,两军交战无数次,双方都有伤亡,偏他们又贼心不死,屡屡侵犯边境,每每被击退,不过三五几个月又来骚扰。为此皇帝也很是头痛,今年雪灾严重,皇帝逼不得已才调御南王离开边境救灾,怎料御南王前脚刚走,处酉国后脚就来犯,虽然御南王临走前就做好了攻防部署,但没有御南王震场面,加上商岐国一直明里暗里的支持处酉国进犯,偷偷提供战马和兵器,两个月以来,大小无数次战役下来,谁也没讨到便宜。

皇帝这才心下一横,下令一定要灭了处酉国。至于御南王怎么从庆山雪崩逃生,再潜入处酉国,魏承玉也不清楚,只说若能彻底结束这场战乱,囤积在边关的大量士兵,就可以撤回一部分。皇帝密旨中下了死命令,让霍家军这次只准进,不准退,否则按叛国罪论处。

见了处酉国军队,身后吹唢呐的士兵越是来劲儿了,敲锣打鼓生怕对面看不见自己,虞尚君一身素缟,走路腿都在哆嗦,还是扯着嗓子嚎哭,骂着御南王是负心汉,丢下老婆不管,叫他赶紧魂归故里。

途经一处山林,她明明看到有人躲在草丛深处,刚想叫人,身后的士兵却突然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吭声,继续走。”

她心里害怕,只能挪到队伍中间,想着万一干架,前后都是霍家军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她表哥是霍家军副将,士兵应该也会护她性命。

一路胆战心惊,所幸草丛里的人只是敌军的探子,未敢有所行动,好容易哭回军营,虞尚君腿都吓软了,一双眼睛肿得睁不开,魏承玉前来看望,见春鸽正用热毛巾给她敷眼睛,笑道:“从未见过妹妹这般狼狈,以往我还跟御南王夸你美若天仙,他此刻若是见了你,肯定说我骗他。”

“得了吧你,还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

“别,这馊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你夫君出的。”

“那我不来,你们自己办个招魂仪式不也一样,干嘛折腾我一个小可爱?”

魏承玉坐了下来,斩钉截铁的说:“那还真不一样,你以为处酉国全是傻子?我们自己办招魂仪式,摆明是诱敌之策,人家不会上当。这次偏巧御南王去了景州,又遇上庆山大雪崩,处酉国定会收到御南王遇难的消息,戏要做全套,只要招魂仪式有御南王的家眷在场,他们便会深信不疑。”

“我跟他都还没有成婚,何谈家眷,若说亲眷,齐夫人岂不是比我更合适?”

“齐夫人年岁大了,性格又优柔寡断,若她知道王爷深入敌后,帮不上忙不说,可能还要坏事,你们虽然还未成婚,却已经是御赐的姻缘,铁板钉钉的事,何须计较这么多。”

自知磨嘴皮子她是说不过魏承玉的,只能转移话题:“那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攻?”

“左不过就在今夜。”

“这么快?”她腾的一下坐起来,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马上催促春鸽:“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连夜逃回都城。”

“是。”春鸽屈膝一礼,就要去收拾行李。

“没用的。”魏承玉不急不缓的说:“这个时候敌军应该已经在朝这边集结了,你们手无寸铁的出去,若是遇上敌军的探子,或者流兵,反而容易被俘,还不如就在营中,军营四面环山,有着的天然屏障,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过来,只要拖延时间,等御南王部署周密,一举拿下处酉国,你们就安全了。”

见魏承玉一点也不慌,她好奇了:“你是对御南王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能护得了我?”

“几年不见,妹妹如此不信为兄?”

她别过脸去,当初原主一心爱慕魏承玉,自然事事都信他,可当初那个信他的虞尚君已死,自己虽然对原主的心情感同身受,面对两军交战的生死场面,还是紧张得双脚扣地。

“放心吧,御南王算无遗策,定不会让妹妹殒命于此。”

早就听说御南王战无不胜,魏承玉如此信任御南王,想来是有十足把握的,她心中虽怕,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是夜,隐约能听到号角声,换了地方本就睡不踏实,感觉到地面震动后,她腾的一下坐起来,扭头瞧见矮桌上的水杯里波纹荡漾,她慌了神,问与她同塌的春鸽:“是不是两军交战了?”

春鸽起身披上外衣,走到营帐门口,撩开帘子往外瞧,随后回来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远着呢,隔了山,咱们这儿瞧不见,只是营中士兵集结。”

她心下还是不踏实,穿了衣裳,来到帐前,先锋部队早就去战场列阵,此刻营中只留了巡营的士兵,远处的山涧火光冲天,一片天都变成了橙红色。

所有人都睡不着,站在营帐外眺望远方,虽然隔着山谷,见不到真正的战场,她脑中却已经浮现出刀兵相接的场景,她拽紧衣衫,神情紧张。春鸽过来为她披上披风,安慰道:“咱们会赢的,县主别怕。”

“开战之前我是真的怕,现在却反而不怕了,更多的是担心。”

“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也许是怕输,也许是怕死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山那边战鼓震天,龙惠庭感叹道:“听着这阵仗就让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只恨我不能上战场冲锋陷阵。”

“你还小呢!”

“不小了,我看军营里也有和我同岁的兵。”

她沉默了,她并不想眼前这个孩子去上战场,才送去周显的城防营,能安生活着,又何苦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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