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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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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系礼想到这里,眼神更加真挚了:“我有一笔财产,在霍艾里星区的5454星球上,但那里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不是实在困难我也不想动用的,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您有权限去那里了,可否请您帮个小忙。”

他的确有笔不记名财产在那里,但霍艾里星区的情况何止“比较特殊”?简直都快变成罪恶的中转站犯人的狂欢场了,鱼龙混杂,即便谢知一,也颇要费些功夫。

依照谢知一的性格,这件事不办完他是不会来找他的。

晏系礼并不担心他会拒绝,因为——

他的思绪乍然中断,就像书写着的铅笔尖突然因用力过猛而被折断。晏系礼有些心烦意乱,干脆不去想了,纯黑眼眸上抬,望着一旁坐姿笔挺的谢知一。

那人也在此时发问,他眸光淡淡,和着醇浅的日光,望着晏系礼:“你很缺钱?”

晏系礼正漫无边际地思索谢知一会怎么刁难他,而他又该如何回答,猛然听到这一句,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装可怜道:“是啊,学费都快交不起了。”

谢知一点头,取出储物立方,淡蓝色光环扫过后,桌子上出现了一张支票和一只形制普通的圆珠笔:“那里太危险了,但帮助公民是政府应尽的责任——请吧。”

还没开始计划就已经失败的晏首席假笑道:“呵呵——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我相信霍艾斯星区的事对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要不还是……”

他又把支票推了回来。

谢知一意味不明地收回支票,思考片刻后,也并没有强求:“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那里,你知道,那里的所有权混乱,饶是我也未必能查清你的财产。”

晏系礼有些惊讶,身体略微前倾:“您打算亲自去那里?可是……”

谢知一轻轻颔首:“一些工作的对接而已,那份——工作有些重要,那边希望我亲自去清点。”

清点?是货物吗?那究竟什么东西可以让谢知一去交接?

忽然,晏系礼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名词——“蓝亚”。

好巧不巧,罗托元帅也在霍艾斯星区附近。

晏系礼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了不使自己的目的过于明显,他假装推脱道:“这样会影响您工作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必紧张。”谢知一神色淡淡,眼睫在寥寥的水汽中被濡湿,“只是一些小事而已,说起来,如果有你陪着的话,也算帮了我一件大忙。”

晏系礼不明就里,但谢知一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欲望,站起来抚平大衣细微的折痕后,低声向晏系礼告别,而后缓步走出去了。

他在门口停顿片刻,提醒道:“我会在后天出发,你还有一些时间考虑。”

晏系礼颔首,告诉谢知一他会认真考虑,旋即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办公室在最北边,而大门和程承携所在的医室都在南边,于是他们恰巧同行一段路。

晏系礼本来准备跟在谢知一后面走,以免两人造成尴尬的局面。但就在他慢慢跟着的时候,谢知一忽然停在前面不走了,他面前修长的身影微微转头,冷冷淡淡地盯着他。

晏系礼:“……”

他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随即不情愿地慢吞吞地移动到前面。谢知一也不催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等到晏系礼慢无可慢地走到他旁边后,谢知一才迅速抓住晏系礼的手腕。

他道:“你走得太慢了,我帮你一把。”

手腕传来谢知一皮肤微凉的温度,修长的指节几乎把晏系礼瘦削的手腕严严实实地围了一圈,让晏系礼有种自己被掌控住的奇怪感觉。

他微笑道:“我还不至于走路都会出意外,您先放开我,我可以自己……”

话音未落,前面的转角忽然冲出来一辆银质餐车,晏系礼反应不及将要被撞到时,谢知一飞快地拉了他一下,晏系礼才堪堪避开餐车。

他现在和谢知一靠的很近,视野中谢知一好看瘦长的下颔线清晰而绷直地向后延伸,大衣纽扣上精美的纹饰也一清二楚。

他听见谢知一嗤笑一声:“不至于?”

晏系礼:“……”

晏首席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巧合的事,几乎是玛丽苏电影桥段的经典重现。

而现在,他是那个身娇体弱的小白花女主……

晏系礼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默默与谢知一拉开了一些距离,但终究没有再尝试甩开谢知一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过医院仿佛没有尽头的白色走廊。

走了半路,谢知一都没有说话,晏系礼不想显得太尴尬,于是主动开口道:“您的工作应该很忙吧?毕竟是执政官嘛。”

晏系礼知道这个话题找的很烂,但此刻他的脑袋虽然疼痛不再但依然乱成一团乱麻,无法再去利用那些精妙的谈话技巧来应对眼前沉默的青年。

谢知一眸光微动,紫瞳望过来时,被阳光照出了一丝浅显的柔和:“大多数时候都没有闲暇时间,但有时间时,我会选择出去走走。”

晏系礼笑笑:“我以为您会是那种用书本打发空闲时间的人,比如经济学或社会学之类的书。”

毕竟谢知一以前就酷爱用这种东西打发时间,相比起来,喜欢出去散步游玩的人是晏系礼,而每次准备出去时,晏系礼都会打着“没有人陪”这种下三滥的借口强行把谢知一拽出来。

谢知一倒也识相,不与他争辩,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

即使过了十多年之久,晏系礼仍然记得有一次外出后天上忽然下雪,但过了不久,雪就停了,只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那时他大病初愈,谢知一死活不让他碰雪,他戏谑地问谢知一:“你不让我碰雪,但我现在手有点痒,非得碰什么东西才行,怎么办?”

谢知一默然片刻,紫眸依旧冷冷淡淡的,就像地面上浅薄但格外冻人的雪。他指着太阳说:“你可以碰太阳——它很暖和。”

他忘记之后他的答复是什么,也忘记了谢知一后面的话,只记得那时回去后,女佣指着他的耳朵说这里冻红了,要给他去拿药膏。

被他制止了。

至于铭记在心的原因,估计是那天的雪景很漂亮,薄薄的一层,就像披在大地肩头的纯白薄纱。

他收回思绪,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旁穿着大衣的英俊青年——那人依旧没有接他的话,似乎是在斟酌,又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医室到了,晏系礼顿住脚步,礼节性地和谢知一告别,后者轻轻颔首。不知道是不是晏系礼的错觉,他总觉得,谢知一往里面看了一眼。

但很快,他就没有关注这些了,因为程承携醒了。

晏系礼走到治疗仓旁,居高临下地望着白色仓室里半阖着眼的程承携。

后者也注意到了他,沉默半晌,颤声道:“对不……”

晏系礼打断他:“先别对不起了。”

程承携:“我……”

晏系礼再次无情打断:“先去把费用交了,不然那些虎视眈眈的医生估计就要把我们撕了。”

颇有些伤感的程承携:“……”

这么一打断,再怎么也伤感不起来了,他在晏系礼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去往医院缴费处,在医院工作人员肃然起敬的目光中拿出光脑缴了费。

晏系礼和程承携叫了一辆自动驾驶的悬浮车。上车后,程承携颇有些惴惴不安道:“今天桃子和葡萄都有课,现在回去应该不会遇到他们……”

他后面忽然没了声音。

晏系礼坐在他旁边,耐心地听了一会,而后问道:“我很好奇,你就不怕体检结果出来后露馅吗?以桃子的性格,估计会要求你给他看。”

程承携顿了顿,苍白的脸腼腆一笑:“来体检的医生耳根子软……”

晏系礼:“所以?”

“我给他转了十万,他保证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晏系礼:“……这和耳根子软有什么必要关系吗?!”果然还是钞能力。

程承携还想再说什么,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往外望去,发现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用一个近乎于队列的方式集聚着,挥舞着手中的微型电子屏。

晏系礼眯眼,发现上面显示的大都是“要求军部对不作为行为给出解释”或“要求顾元帅当面解释军部近日行为”之类的说辞。

程承携一看,神色顿时更恹了:“我在思考,军部真的能撑到我成功毕业那天吗?”

晏系礼认真思考后回答:“我觉得很难,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变革意味着新鲜血液的流入,而军部缺乏这种东西。”

他说完后,忽然发觉空气一阵静默,程承携正撑着下巴看着他,半晌才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晏首席的人,会对以前的军部有所……希冀?难道你在不满那场葬礼?”

毕竟晏首席的亲信再怎么说也是中高层的人了。

晏系礼则是一愣,旋即失笑:“不,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在我看来,之前在军部的时光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并无不同。我的态度侵向并不影响我对它的评价。”

“如果要换掉许多人呢?包括你的朋友。”

晏系礼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发丝上有光影跳动,明灭之间就像是电影里快进的十几年镜头,他漫不经心道:“我为他们感到惋惜,但如果代替他们的人能更加胜任这份工作,我会为他们都感到高兴。”

“我觉得……”程承携思考片刻,得出结论,“你和执政官大人有点像。”

晏系礼错愕地看着他。

“就是那种……局外人的感觉?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比较心大?对任何事都能坦然接受。也或许是有这种相同的特质……”

他说着说着,尾调又低下来了,以至于晏系礼并没有听清他口中所说,追问时,又发现程承携早就机灵地装起睡来了。

装的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了。

晏系礼散漫地笑笑,也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程承携悄咪咪地扒开一只眼睛,见晏系礼正专心致志地望着远方而没有注意他,随后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有这种相同的特质,晏系礼和执政官大人站在一起时,似乎自成一体,有种他人难以插入也不能插入的气氛,就像置于与外界隔绝交流的密闭容器中。

可惜前者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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