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美人鱼
格雷德接下来的一生，除科研以外所有的闲暇时间，几乎都放在了海洋探险上。虽然受制于人类的身体无法再如海潮族一般畅游大洋海沟，但借助潜艇游轮和种种水下设备，还是可以一览水下风光。
他甚至为此组建团队研发了新型潜水器，以及各种水下设备。还领导了人类首个水下都市的建设。
就是海洋污染太破坏心情。
直到格雷德在海面上失去意识，人类的海洋环境治理工作仍任重道远。
格雷德重新在海水中醒来。
这是海边的一艘破船里，一只老人鱼正在对一些年轻的人鱼做着讲述：
“在远古时代，我们和人类的祖先都是猿猴，不过随着地理的变迁，有一部分猿猴被迫进入海里生存……”
“所以，人类真的是邪恶的。”
“但是……”
老人鱼闭上了眼睛，长时间不说话。
刚刚醒来的格雷德发现虽然在一起的生物各有不同，都不是一个种类，但是气氛融洽，想来是个安全的地方。
遂放心地翻阅着记忆和剧情。
船里一时居然安静下来。
“呼呼……”
“师太又睡着了！”一只倒挂在牌匾上的章鱼哥一本正经的道：“但是她说的对，反正人类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格雷德忍不住轻笑。章鱼哥听到了，很是不满：“珊珊你笑什么啦！我跟你说……”
珊珊就是原主，一条和族人伙伴生活在海里的人鱼。上面那只八爪鱼章鱼哥和原主关系很好，平时也很照顾她。
就是单蠢了点。
所以在生活的海湾遭遇填海危机的时候，自诩聪明的他，出的主意居然是让美人鱼去诱惑富豪刘轩，然后杀死他。以此拯救人鱼族群和其他海洋生物的家园。
不过最后单纯的原主却爱上了那个人类，致使他勃然大怒。
珊珊笑着对单蠢八爪鱼挥了挥手，从老人鱼身边游过。
一路观察着他们栖息的地方，珊珊心里不住摇头。
作为和人类一起生存到现在的高级生物，结果在族群遭受危机的情况下做出的应对措施居然只是刺杀？指派的任务执行者还是个未涉世事头脑天真的少女？
能查出来开声纳的是谁，却以为把他干掉声纳就能被关掉？
呃……
难道是因为是人鱼一族的原因？毕竟鱼的脑容量远远不如人类。
虽然人鱼族是人头鱼尾不是鱼头人尾……
真不知道这帮傻白甜是怎么活得这么久的。
还这么弱……
珊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不过想想这个世界人鱼的历史。比如明代郑先生对人鱼一族的救助，再想想剧情里那个富豪刘轩在原主死后一生致力于海洋生物保护。
或许是因为人鱼们总能让有能力的人类为其效力？为保护人鱼而奋斗终生？
“珊珊你怎么啦？”八爪鱼看出自己的小妹妹似乎心情不好，有些担忧地跟了上来。
珊珊已经观察完了这艘破船，正打算往外游去。
八爪鱼章鱼哥连忙上前阻止：“珊珊你干嘛，别出去！外面很危险的。”
他紧张兮兮地一把跃到珊珊身前：“外面有人类的声呐啊！对我们很不好的。而且万一要是被人类发现了，你会被抓走的。”
珊珊抬起头，对八爪鱼章鱼哥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出去很远的。我就是有点闷，想到海里转转。婆婆都说过了，我会离那些声呐远远的。”
八爪鱼章鱼哥想和珊珊一起出去，但是不知怎的，以往乖巧听话的珊珊却让章鱼哥感到有些畏惧。这感觉一晃而逝，让章鱼哥以为这是错觉。
所以他到底让珊珊一个人出去了。
珊珊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在海里转转解闷而已。
她是想要摸清那些声呐的位置和特点。
因为“声纳”的存在，使得青罗湾海域居住的人鱼一族，死的死伤的伤，它们连逃跑的路都被封死。所以走投无路的人鱼们才会孤注一掷想要刺杀刘轩。
虽然这个计划真的挺蠢的。
而且珊珊也不是很相信剧情里说的，刘轩等人希望那个声纳可以把海豚赶走，这样就能通过原来通不过的环保机构的指标，拿到填海批文了的说法。
这个地方有保护物种，把这些保护物种都干死，然后就没有保护物种，就可以开发了？
这是什么神逻辑啊。
还不如说是他们贿赂了环保机构之后可以无视环保要求。
但是那些声呐确实对人鱼有很大影响，珊珊皱着眉头离开最后一个声呐区。
伏在一块礁石上，珊珊平复着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心里冷静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她还是打算上岸接近刘轩。嗯，不管是为了得到青罗湾的所有权，还是为了了解人类对人鱼的了解程度。他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想办法弄一艘渔船。把人鱼都装上船，然后开到声纳范围之外找个安全的地方，大家再跳到海里去。
也就是把这里的人鱼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声纳”能将人鱼们逃跑的路都被封死，那是因为之前的人鱼只想着从海里逃，。在海上坐船转移，那就不用担心声呐的影响了。
虽然是因为人类对大海及生态的破坏，人鱼才只能被赶到这艘破船里艰难生存。但是这里可是海湾，靠近陆地的地方。这里的危险对于人鱼们来说远远高于海洋——这里离人类太近了。
如果能把人鱼们迁到大洋之中，深海之下，那么人类对人鱼们的威胁会大大降低。
珊珊回到破船没多久，八爪鱼章鱼哥就来找珊珊说那个刺杀计划了。
珊珊表面上安静地听着章鱼哥的安排，自己心里也在思索着计划。
在按计划打扮成人类的样子进入人类社会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举报某公司非法开发青罗湾海域。
人类往海洋里倾倒了太多垃圾了。
有句话叫“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海岸附近的很多东西都被章鱼哥他们收集了起来，珊珊用这些“放错了位置的资源”完成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然后她设法溜进刘轩的海边别墅，不仅取得了在人类社会活动的原始资本，还搜集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算不能把刘轩他们送进去，也能给他们添堵，让他们焦头烂额，短时间没办法顾上那个填海计划。
在这期间她还在刘轩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份他们公司内部关于海洋生物研究的申请报告。
珊珊挑眉，想到了剧情中那些个生物学家。
辛辛苦苦的花了大价钱专门到要被填上、鱼也都被赶走的地方找人鱼？
而且一个毕生都在寻找一个未知物种的生物学家，突然知道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生物原来还活着。然后他就带着一群人拿着M4和RPG去把那些新物种消灭了。
消灭了。
灭了……
……
这是哪门子生物学家啊？
最后就带了两具人鱼的尸体回去研究。
珊珊对此无语凝噎。
找了个□□的办了张身份证，珊珊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虽然人类社会生活处处都要身份证明，但是除了你犯事了，或者要去官方的地方办事，其他时候谁专门查你的身份信息了？
就算是假的，不连上全国户籍管理信息系统，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用这张假的证件租了艘船，分批次把人鱼们送到了外海。
没有了“声呐”封路，进入大海的人鱼们彻底挣脱了束缚。不用在被困于青罗湾惶惶不可终日。
八爪鱼章鱼哥没想到珊珊不过是上岸几日，就能弄来这么一艘大船。不仅如此，还找到了一个远离人烟，人鱼们可以繁衍生息的地方。然后趁着海上暴风雨之夜，把所有人鱼们送了出来。
珊珊没有觉得把人鱼们送出青罗湾就万事大吉了。毕竟这里还是近海，海里虽然没有了声呐，但是还有不少探测设备。
如果被这些设备发现，可比被刘轩发现危险多了。
所以珊珊特地开着船为人鱼们引路。
这个世界的人鱼并不能生活在深海之下。浅海人类活动频繁。所以她能找到的适合人鱼生存的地方很少。只能往大洋深处去。如果有天然的屏障最好。
而珊珊租到的这艘船并不大，无法面对大风大浪。也就船下有一群人鱼们。开船的珊珊不仅是人鱼，上个世界还不止一次孤身一人横渡大洋。
公海某地，为了避免被卫星拍下，珊珊趁夜穿着潜水服跳下了海。
远远跟着的其他人鱼在船停下后就上浮起来，躲在停着的船下等待着珊珊。
八爪鱼章鱼哥拿着海图和被防水袋包裹的指南针很是难过：“珊珊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太危险了，别回去了啦。”
这段时间珊珊用智商和知识征服了这群傻白甜，章鱼哥印象里天真烂漫的小人鱼渐渐被眼前这个沉稳淡然的珊珊覆盖。
他也无法再以长辈的态度，居高临下地指点教导珊珊了。甚至现在还有一点依赖她。
珊珊只是安静地看着章鱼哥，笑着拍拍他的触手。然后坚定地转身离开。
人鱼们最大的生存问题从来不只是一个刘轩，而是人类对海洋环境的破坏。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这个主角虽然一次次被摧毁到崩坏，但是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底线或者说人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