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美人鱼

回到陆地后，珊珊再次来到青罗湾附近。

然后顺着山崖上的小屋来到破船里。

哗哗的水声不曾停歇，附近的山崖也没有人来过的迹象。但是曾经拥挤的破船这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喧嚣。

珊珊游过那些浴缸鱼缸，还有人鱼们在这里居住时弄好却带不走的家具。

看到人鱼婆婆常常坐着的那块地方，想起人鱼婆婆展现过的能力。珊珊尝试着控制身体里的血脉天赋。尽量用水流破坏着这里，消除生物生活痕迹。

但是这个世界的人鱼一族真的太弱了。

不过只是操纵了几股水流，珊珊的身体就气喘吁吁累的不行。

可能也和这个身体太过年轻有关吧？基于血脉而来的能力，都需要时间的沉淀。要达到人鱼婆婆那样举重若轻的程度，应该还要很久才行。

不过论综合素质，这个世界的人鱼真的是珊珊遇到的所有人鱼中最弱的了。

论身体强度比不上加勒比海盗里的那群狩猎者，论科技水平比不上海王里的亚特兰蒂斯，论智商……好吧，鱼类的智商。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控水能力，但是也很微弱。就珊珊观察的，曾经破船里的十多个人鱼里，能控水的就两个！

而且因为身体强度不够，只能生活在浅海或者近海，所以常常被人类发现捕杀。

虽然不知道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人鱼，其他族群会不会更加强大。但是要和人类抗衡是远远不足的。

人鱼在几百年前就被堪堪发展出远洋能力的人类围捕至差点灭族！

何况是近代以来人类科技大发展。

面对那些钢铁巨舰，人鱼们更是只能退避三舍，最后在人类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这次的“声呐”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珊珊坐在架子上，尾巴无意识拍打着水面。她看着破船外面的海面，思绪渐渐飘远。

利用上岸采购的机会查到的那个地方绝对适合人鱼生活。带着自己给的东西，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没有被困于一隅的人鱼绝对不会再毫无招架之力地被人类屠杀。

但是人鱼们最大的生存问题从来不是刘轩填海，而是人类对海洋环境的破坏，是两者力量的不对等。

滑进水里，珊珊望着外面的海上日出。心里却不由得记起最近这几个世界在海底生活的那些时日。

想到海潮族的海底城市，想到那些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想到曾经穿越过可以呼风唤雨掀起巨浪的人鱼帝国……

珊珊知道，如果凌晨她没回到这里，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本来就只是过客。

但是……

珊珊将自己沉入水中，舒展身体，随着海浪起伏。

感觉这几个世界是这段时间以来久违的平静时光。

如此平静的生活……

在明白了破坏剧情就能毫无痛苦地前往下一个世界后，珊珊感觉自己内心就燃起了一把火，它烧灼着自己的内心，翻涌沸腾。

没有什么能够将之熄灭。

就算是在海洋或是冰下，也不过化为静静流淌的熔浆。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同理心。

但是看到那些活泼可爱亲近自己的海洋精灵染上了鲜血的绝望哀鸣，会哭爱笑的人鱼伙伴身体虚弱伤痕累累，广袤无垠的大海漂浮着“人造岛屿”，静谧绮丽的海底被垃圾占领……

自己还是会愤怒啊。

珊珊闭上眼睛。

被处理的尾巴还在隐隐作痛。微凉的海水拂过带来些许慰藉。

珊珊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珊珊穿上特制的鞋袜，再次来到陆地。

之前珊珊趁着刘轩举办party，悄悄溜进他的别墅。不仅收获了一大笔资金，还找到了不少用得上的东西。

或许寄出去的那些东西可以终止刘轩的填海计划，让他们收回“声呐”；或许他们不过稍稍一踉跄，还是压下了那些东西，继续填掉青罗湾。

但网络是个好东西。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会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

“我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到或许上啊。”

就当是为了自己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那一丝人性？

全副武装的珊珊轻笑着拉上面罩。

太阳照在大地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背着大大的背包来到城市。

人类之所以能对人鱼想杀就杀，就是因为双方的不平等，人鱼不管是科技还是力量，都与人类相比太差了。

想要抹平两者的差距，要么让人类遭受重大的损失，甚至科技发展拦腰而断；要么人鱼族强大起来，拥有强大的力量，或者先进的科技。

但是就像人鱼婆婆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人类和人鱼在远古时代的祖先都是猿猴，不过随着地理的变迁，发生了分化。

明明是同样的起点，人类越来越强，人鱼却在只能躲避着人类甚至差点族灭。就算珊珊现在让人类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但是当人类喘过气来，他们还是能快速发展起来，压在人鱼之上。

那人鱼的路在何方？

来到刘轩的公司门口，看着路边停着的那一辆辆豪车。珊珊悄悄跟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与刘轩合作，然后和那个傻缺的海洋生物学博士乔治一起去青罗湾捕杀人鱼的若兰的秘书。

那个若兰的问题很大。

现今这个国家是禁木仓的，而在剧情里，她带着一群不知道是保安还是雇佣兵，带着大批的武器，居然在青罗湾开木仓。

还有她之前跟着的那个所谓四爷。

如此嚣张的人，珊珊不怕收拾不了他们。但是她还需要跟她去往实验室，至少找到他们研究那两具人鱼尸体的资料，这关系到姗姗将要做下什么样的决定。

一路走来，珊珊熟练的跟踪躲避路边的摄像头，甚至还有余心去观察附近的道路。

每过多久她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车已经停了下来。

珊珊隐蔽自己，然后悄悄跟上。走到一定距离，为了避免红外感应，珊珊停下了脚步。

记录下这个实验室的具体位置，然后珊珊就离开了这里，她需要去做一些准备。

珊珊很是放心，因为她的打岔，所以那个乔治向所有投资人介绍声呐捕捉到的特殊声波的那个会议还没召开，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还不知道青罗湾有人鱼的存在。

但是那个实验室里确实泡着两具人鱼。

珊珊想要保全人鱼或者发展人鱼，至少目前不能让国家的力量或者更加强大的势力，发现这些人鱼。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全副武装的珊珊悄悄带着工具来到了这实验所外面。然后她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看着手机等待着。

在收到若兰被警方约谈的消息后，珊珊立刻潜入研究所，先利用水流造成电路短路。然后投入大量麻醉气体迷晕众人。为防止意外，珊珊还开启了带来的简易MEP。

然后珊珊把所有的人都绑了起来。看到实验室里那两具泡着的人鱼尸体，翻看着实验所的所有资料，珊珊下定了决心。

三天后，因为四爷被捕公司被查所以焦头烂额的若兰和刘轩不得已卖掉了实验室。然后在一次疲劳驾驶后双双车祸住院，没过多久俩人附近就多了几个监视的警察。

几个月后，泡在实验室里的珊珊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早有准备的珊珊开启旁边的开关。虽然她也没有确定自己的这个成果究竟会带来有什么后果。

但这将是一个改变的机会。

“那一定，非常、非常有趣”

从隐蔽的入海口游入大海的珊珊自由地在海里撒欢。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不久，青罗湾附近的一艘破船忽然发生了爆炸。幸好附近没有人烟。而曾经的海豚保护区因为半个月前被环保局批评的刘大富豪投放“声呐”的举动，根本没有海豚了。

所以几乎无人关注这次爆炸。草草检查的工作人员下了个“年久失修导致爆炸”的结论就不再关注。

没有人发现，附近的海域渐渐发生了改变。这里的生物们更加活跃起来，甚至有些过于活跃了。

它们的食欲大增，身躯变大，攻击力也愈来愈强。

但是这里离人类聚集地太远了。

原本要施工的地方因为老板被有关单位约谈，纷纷停工。就更少有人关注这里了。

洋流把这里的海水和生物带到了远方。

天高气爽，再次远离国土去执行航行自由的罗斯福号忽然陷入了危机。

海洋中的生物，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航行在大洋上，航母上的官兵他们忽然遇到一只体形超过十米的海龟，撞击了几下罗斯福号，在罗斯福号发射了一枚鱼类后，这只巨大海龟被击毙。海员们把尸体打捞上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海龟。

他们以为发现了新物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变异海怪袭来，这些海怪十分凶残，仿佛碰到什么吃什么，连罗斯福号也不放过。

明知打不过，还是要咬上一口。

消耗罗斯福号弹药的同时，也给罗斯福号造成了大大小小的创伤，加上海浪和风暴的摧残，罗斯福号越来越残破。

好不容易回到国土，所有人都以为灾难结束了，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所有海洋上的船队，不论是私人游艇，还是商业游轮，甚至军方舰队，他们遇到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的海怪。

海怪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想象之外，起初还能用弹药消灭，越到后面，猎杀越难。

后来的海中还出现了触手有五十多米长的巨型章鱼，缠住某出云级航母使劲摇晃，卷走了十几名海员；牙齿锋锐如电锯，能够一分钟啃食几吨钢材的巨大鲨鱼，咬穿了“戴高乐”号航母好几个水密隔舱；体长超过一百米，撞一下就能把福特级撞出裂缝的鲸鱼，求偶一般追着艾森豪威尔号撞了三天两夜。

还有头顶长枪与鱼雷相仿的巨大旗鱼，喜欢给遇见的船扎洞，十几只一群当场把“伊丽莎白女王”号扎成了马蜂窝；如一片海岛似的水母，可以释放特殊电解质，腐蚀了海上钻台的所有设备。

后来更是遇到了一头体长超过三百米，与世界上最大的航母福特号一般大的座头鲸。

如果说前面遇到的海怪，可以用无双巨兽来划分，那么这头座头鲸，已经是另一层次的怪物。

不过幸好这头座头鲸还算温和，只是用头将挡路的航母顶开，就继续向未知的大海游去。

那喷出的水柱，仿佛能直插云层。

座头鲸来得快，走得快，留下航母被顶出了三道几乎要断裂的缝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超大体形的海洋巨兽，都在深海活跃。在海岸线附近四五十公里的范围内肆虐的海兽人类尚可应对。

但是某些海兽们隔三差五地到岸边打牙祭，让沿海人们不得不向内陆紧缩。而那些没有内陆可以撤退的岛国，没坚持多久就被迫迁移或者消失在世界上。

被困于陆地上的人们只能通过飞机跨越大洋。远洋航行成为传说。

海洋已经成了人类的禁区。

海洋巨变三年后，

八爪鱼章鱼哥坐在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型章鱼头上，从海中升起，回到了大洋深处的海岛上。

和巨型章鱼道别后，章鱼哥拎着食物游到海湾。

人鱼婆婆窝在一个搭建好的水池里晒着太阳，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幅古老的画。在那副古画旁边，是一张黑发少女的照片。

章鱼哥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然后被一道道清脆的童声唤醒。

这个海岛上的人鱼是三年前的十倍。

和巨大无比，各有威能的海兽相伴，人鱼一族再次无忧无虑地遨游在了海洋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在毁灭和扶持间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