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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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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强劲的河水冲刷过泥泞的河道,间或抚过如茵的绿草,岸边坡地盛开的鲜花随风摇曳,美人拂裙般闪躲湍急的流水。

清晨的岸边总是笼罩着一层浅浅的白雾,白雾向下是慵懒地浮在水面的草地,向上则望见绽放新芽黄花点点的柳枝,红日冉冉升起,阳光从柳枝的方向洒下来,白石河的这一头阳光照耀,另一边还沉浸在静谧的黑夜里,被缓缓唤醒。

突然,一只灰色的兔子从柳树根须处窜出来,奔着河边去,紧随其后,是一只长腿细犬追来,细犬背部灰黑,腹部雪白,白面细腿,蝎子尾,长耳毛,隆鼻,弓腰,好漂亮一只细狗!

细犬眼睛里闪烁着捕猎的愉悦坚定,追在玩命逃跑的兔子身后,它们打破河岸边的静默安宁,越过矮小的灌木和湿润草地,终于,在细犬一次强劲的跳跃和猛扑之后,兔子落入口中。

黑背白面的狗狗顺着阳光蔓延的脚步,飞快地奔向家中。

此时,江止正在琢磨关于守村卡械设施改进的方案,最初他灵感不断,所以很快就制作出了新设施的模型,可这一方案最近却陷入了研究困境,一个关于能源供给的大难题摆在面前。

迟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江止是夜里睡不着,晨起也早。

光是苦思冥想自然浪费时间,江止就偶尔拿着自己的卡械模型翻来覆去地拆装,或者打磨些已经改无可改的小型卡械零件。

熟能生巧,从最开始合格率低下的粗糙零件,到如今,江止已经能够做到看也不看手里的材料,就能手搓出合格的零件。

这些时日守村大型卡械设施的问题没解决,倒是巧合且高效率地做出了十多件便携弓弩,供给村中打猎的壮汉,得到了村民一致夸奖。

看到村里大妈大爷壮汉姨婶提着腌肉米粮快快乐乐地来拜访,再高高兴兴搬走组装好的弓弩,江止心想:虽然研究没进展,这样倒也不错。

这时,一边打磨基础零件,一边沉浸在思维世界的江止听见了熟悉的哼哼声,声音较以往更加沉闷些。

他放下手里打磨未半的零件,推开房门,借着微微的天光定睛一看,果然,“兔子”捉到了一只兔子,正过来“献宝”。

江止蹲下身,一只手贴着细犬“兔子”的脑袋,一只手接过被咬死的兔子,止不住小声念叨:“兔子,你又去打猎了?你可真不是一只乖狗狗,乖狗狗应该待在家里看家守门,你这个月都偷偷出去打了4只松鸡,5只鸽子,7只竹鼠,3只兔子了,上个月和上上个月更多,我可不是猎户,都锻炼出一手处理猎物的好手艺来了,梁上挂了一堆干肉,这可怎么办?”

然而,江止并不是一个天赋点在语言上的人,他干巴巴的说教对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狗狗更是毫无用处,只能显出他作为一个管不住爱犬的铲屎官的可悲和自我安慰。

细犬“兔子”贴着江止的手掌,不住地往上蹭,似乎十分享受来自主人的爱抚,它睁着大大的眼睛,讨喜地看着江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天真单纯的狗狗在说:“我听不懂呐。”

又好像在说:“猎物,我打的,送给你,养你。”

狗狗的心意,全系在犬主的身上,它们无声的注视和贴贴,和这世上最真诚的“我爱你”告白相比,也不差什么了,总是这样狠狠击中江止的心。

江止忍不住蹭了蹭“兔子”的脸:“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东西吃,担心我像之前病了那样不好,但是咱家的口粮足着呢,我再生病了你也会再去找村里人照顾我的,对吧?一回生,二回熟,嗯,还是不要有二回了,生病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之一,不光我不要生病,你也不要生病,村里人也不要生病,我们都不要生病,都不缺吃不缺穿……”

说着说着,江止就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幼稚的憧憬,还是想起某些过去的好笑经历。

夜幕悄然退场,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

村庄的美景展现在翻白的天光下,星星点点的石屋、竹屋、木屋甚至是木屋,错落有序地占据了河岸边一处地势略高且较为平缓的坡地,村庄正对着河岸,河岸对面是开垦的耕地和果林,背后是一座名为白石岭的高耸荒山,村庄左边,也就是东北方是一条进入危险丛林的猎人小道,西方和南方则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围绕。

夜色退场后的村庄失去夜晚的宁静,更添几分生活的烟火气息,小孩尿床了的,被子潮了的,教训小孩的,翻晒锅碗瓢捧的,借火石生火的……一下子喧闹起来。

江止的房子位于村庄的边缘,靠近白石岭入山口和丛林入口的岔道,这里更安静也更便于卡械研究,是整个村庄地势最高的房子之一。

许多年前,找到小竹村风水宝地的老祖宗先是建起一座小房子,然后小房子被用作猎人的公共歇脚地,之后收养江止的傻婆婆接手了老房子,这么些年修修补补、扩建库房,如今也是像模像样。

江止站起来,拎着“兔子”猎来的同名猎物——兔子,走到晾衣竹竿上吊起猎物,随手掏出一把短匕,开始处理。

动手前,他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生机盎然的村庄,然后慢悠悠地俯瞰河岸,眺望更远方被茂盛柳树遮挡的地块,他背后高高的白石岭于清晨挡住太阳的光辉,山影参差,远处却已经明亮了。

他想起莎婆婆的话:看!多漂亮的地方!我可以看一辈子,一辈子也看不够。

然后那位慈祥和蔼的老人真就在还没看够的时候就去世了,完成了她为数不多宣之于口的心愿,虽然是以一种可悲的方式。

她留下的孩子,也热爱欣赏美丽的山村和自然的轻快,在他或许短暂或许长久的一生以永远好奇永远热爱的目光注视这一切。

与此同时,一个故意把自己饿得发昏的高大影子早已于黑暗中摸进小竹村内部,他靠上一个墙角,不久后晕倒。

突然,江止面前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

这个黑色的漩涡先是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接着不断变大,同时不断朝着他靠近,江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轻巧地往旁边一跃,立刻离开黑色漩涡几米远,那漩涡则迅速靠近,外观上也越来越呈现出一种无节制的膨胀。

江止的脸上闪过讶异和考量,随后迅速推动一旁的“兔子”,他们一起朝着旁边白石丛林的方向跑去,黑色漩涡抖了抖,好似十分疑惑,却也立刻追上江止的身影。

随着江止不断深入丛林,他身边的场景也不断变化,周围的植物先是稀疏间透着嫩黄的新绿,枝头芽苞绽放,绿叶飘摇,逐渐变得张牙舞爪,他迅速略过一片看上去形似枯树林的地方,又跃过一片紫花盛放的森林地毯,最后,停留在一片发出荧光的蘑菇丛前,紧紧靠着一棵枝繁叶茂的炬荔木。

那离奇古怪的黑色漩涡果然依旧跟随着自己。

他沉下心,推动跟随着自己的猎犬“兔子”,给“兔子”下达回家的指令,“兔子”也看向那个已经变得有一扇门那么大的奇怪黑洞,作势要往上扑,似乎私以为这也是一种猎物,那种类似丛林里摆尾兽的可怕大型猎物。

它不愿离去,留下自己的主人独自面对这从未见过的危险。

江止心下慌张,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但下一瞬,他也不得不感到惊讶:眼前的黑洞突然吐出来一个人。

且与视线中黑洞与自己的距离非常近不同,这个人掉下来的时候分明是从接近地面七八米的高度掉下,是这个奇怪的黑色漩涡具有视觉迷惑效果吗?

江止冷眼旁观,掉下来的人擦过炬荔树的枝干,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压断的树枝擦破,最后一身褴褛地跌落在地面,身上满是伤痕,他先是左右翻滚,嘴里发出哀嚎,似乎是痛极。

等看到江止,便努力发出声音,看上去是在呼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摔下来擦伤了嗓子,那么一瞬间的求救声居然十分弱小无力。

这时,江止突然抬头寻找黑色漩涡,却一无所获,大概在他被那个吐出来的人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黑洞就已经消失无踪。

而这个突然被丢出来的人,除了身上多处划痕、衣服破了、摔出大面积挫伤,可能正在面临他人生中最危险的一次抉择,左边是炬荔树的安全范围,右边是死亡天使菇的领地。

炬荔树和死亡天使菇相生相克,炬荔树安全无害,死亡天使菇却美丽而剧毒,柳为歌就处在他们各自的领域的中间地区,生存与死亡,只一线之隔。

江止不打算立刻过去救他,不说这个人所处的位置十分微妙,就是他的出现,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为什么会出现?出现在这里会带来什么危害吗?

但江止也不打算自己动手了结他的生命,自然是包容的,所有诞生于自然的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生命的开始固然不受自我控制,但生命的结束,却一定程度上得到小竹村村民传承已久的尊重。

柳为歌看到面前一身黑灰的江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稍一偏头,立刻心惊胆战:面前就是一大片瞧着十分美丽的荧光蘑菇,蘑菇尖尖上点着闪着跳动着绿色的荧光,而这些可爱的建立在腐朽物质基础上的小生灵摇晃着纯白的短裙,个子高挑纤细,却让人毛骨悚然。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蘑菇。柳为歌想。

他看着那些蘑菇似乎像闻到了肉味一样逐渐朝着自己偏移,纯白的短裙似乎蠢蠢欲动,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开始腾挪,终于,人类的速度还是胜过了菌菇的反应力,在纯白短裙靠过来之前回到了炬荔树的绝对领域。

江止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黑色漩涡再次出现,他默不作声地靠近那个被吐出来的人,把他往肩上一抗,没有管他的惊呼和越来越激动的问询,迅速带着这个人朝着村子的方向返回。

只是这一次,他选择了一条更加绕的路,路程更远也更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标注一下:关于细犬的外貌描写是从百度上搜的,因为作者没见过这种很出名的猎犬,但一直很向往。

正在修文中,此为修文后。后续还需要修改,修完会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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