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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是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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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白石岭原住居民,丛林里那些较为艰险崎岖的路自然不是问题,他灵活地闪转跳跃就过去了,随着离较为危险的区域越来越远,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是他肩膀上扛着的柳为歌却是受了大罪。

刚开始,柳为歌还能够勉强辨认出周围的环境,希望通过观察那些张牙舞爪的奇特植物,猜测这是哪个区域,但伴随江止前进速度越来越快,被他扛着的柳为歌却被颠晕了。

十多分钟后,江止回到自己的房子,他把扛着的人往地上一放,首先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居然还挺高,长得人高马大,随即看见这人身上各种红紫色的擦伤,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隐约还能瞧出款式奇特,江止上手摸了摸,是没接触过的布料。

他盯着这个晕过去的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想出黑色漩涡和眼前人的关系,“兔子”围在两人身边,时而对晕着的人警惕,时而凑到江止手下寻求安慰,或许它也被今天的异变惊到了。

江止不再思索,先是用最快的速度把眼前人的伤口简单处理,然后转而拿了一团绳子,把他捆了起来,然后准备拎着这个人去村子里交给村长处理。

路过一棵桂花树的时候,江止突然停下脚步,他想起一些很早以前的事情。

莎婆婆还在世的时候说,这棵树是江止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种下了,江止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孩子,所以要给他留一棵命树,谐音就是留一个命数,这样江止就能彻底留下来了。

曾经江止以为这是莎婆婆她老人家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哪里存在上天恩赐的孩子,明明所有孩子都是母亲用生命争取来的。

然而莎婆婆过世前的一番话震惊了他,那是前一夜,江止作为莎婆婆抚养长大的孩子,和她相依为命长大,自然不舍昼夜,一直守着她老人家。

那一夜很静,白日里来看过莎婆婆的人们早早离开,不大的屋子里最后只剩下婆婆和他,莎婆婆把他轻轻唤到床头,对他说:“我必须在我去见先祖前告诉你这个秘密,我的孩子。”

江止低下头俯身到她嘴边,默默听着。

“你是我捡来的孩子。”

这一点江止自然知道,他不光知道这件事,还早早就知道了,毕竟整个村子的人都姓李,只有自己跟着莎婆婆姓江。

或许自己是被村里某一家抛弃的孩子,或许自己是某个村里不幸事件发生后留下来的唯一幸存者,但这有什么呢?

他并不在意。

莎婆婆继续说:“我是在白石丛林外围捡到你的,真是一个奇迹!孩子,你是一个奇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白石丛林那么危险,你是丛林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当时江止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真是一个好大的秘密。

“我立刻想到我要养活你,我当时已经快四十岁了,什么事情也没做成,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只会一点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活着好像是没意思的,但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光。”

莎婆婆已然完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的身体突然无意识抽搐了一下,她继续说:“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是我捡来的孩子,我一直对别人说你是我的孩子,但是这骗不过别人的眼睛,我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几乎不和人说话,我的谎言是没有意义的,但所幸你当时也只是个没记性的小孩,骨头还是软的,脸蛋也软,哼哼地哭的时候也软,大家默许你留下来。”

江止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说:“我是你的孩子,婆婆,一直都是。”

可他的声音并不如以往那般平静。

莎婆婆已经无力回握住江止的手,她强忍住泪意和伤感,一字一句地说:“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记住:第一件事,你的天赋是你在村子里的立足之本,你不要因为先祖们的笔记难以理解,卡械研究难以进步就放弃,它是那么美丽美好的一件事情,像挂在天边的星星一样,星星的光辉落在身上,能保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第二件事,如果有一天村里人开始排挤你,或者你走出村庄发现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你一定要赶紧离开,从丛林走,不要迟疑,不要犹豫,保全你的性命永远排在第一,我的孩子,你也是丛林的孩子,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丛林绝对不会伤害你。

最后是我的一点私心,孩子,我希望你能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依旧热爱我们的村庄,保护村里人的安全,传承卡械技术,我们的村庄是智慧的村庄,却也是野蛮的村庄,或许有那么一天,你耐不住寂寞,和猎队的人走出村庄,见识到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再也不回来,又或许是村里人撕开这陈年旧事,要赶你离开,但无论如何,我请求你不要暴露村子的所在地,也小心警惕外面的人,人都是很复杂很难理解的。”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话,脑子里又想着些什么呢?

江止竟然几乎全部忘记了。

大概是我知道吧,然后答应莎婆婆的请求。

江止在桂花树前短暂停留,然后拎着手里的外来者返回了自己的房子。

看到门口处理猎物的竹竿上依旧挂着那只兔子,他决定先处理猎物,然后吃个早饭再走。

他利落地处理完兔子,便准备拿盐腌制,但他最近可能诸事不顺。

盐没拿到。

因为一时恍惚和上次没拧紧竹管盖子,一下子把盐全洒到旁边的铄金砂里去了,之后为了抢救最后那点铄金砂,又不小心把兔子血滴了进去。

他很想揉一揉眉头来表达无奈,手快碰到脸上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拎着一只渗血的刚剥皮的兔子,满手血腥味和难闻的皮子气味。

抬头一看,库房梁木上悬挂了数十只各色鸡鸭兔鼠(竹鼠)腊味并十多条腊肉,又想起自己最近几个月不断积攒的肉食,果断搬出个小炉子,点火架锅,把手里的新鲜兔子肉切成小块扔进锅里水煮。

就这么吃吧。

然后,他往炉子里塞了几块木炭,确保自己回来之前炉子不会熄火,火焰也不会太大烧糊兔肉,就踏上去村子里的借盐之路——铄金砂磨得跟盐一样细,落下去的盐还沾了血,他暂时是不想找办法分出两种材料了,左右一月以前村里猎队出去打猎和换盐,没两天就能回来,干脆直接找村长借点盐吃两天,而且铄金石也需要补充。

想着这些,他手上速度不慢,把炉子周围都清理成空旷地,然后嘱咐“兔子”:“你好好看家,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拎起那个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人,带着他往村庄中心的方向走。

没走一会儿,江止回头,果然看见自家狗狗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到自己回头看,狗狗把头抬得更高,耳朵上长长的毛随之拖曳,好像说:好啦好啦,你看见我了,快点走吧,要早点回来呀。

江止又转过身去,随手从村边的炬荔树上(笔者瞎编的树)扯下几片宽大的树叶,擦了擦手,朝着村子去了。

此时天色微亮,村里已经不少人家发出息息窣窣的响动,江止略过十几排大大小小的房子,最后停留在一排青色石板拼接做外墙的原木房子外,这里正是现任村长一家住的地方。

江止敲开门,看见村长和他老婆李婶,先把两个人吓了一跳,他面色如常地交代了一下借盐和拿铄金石的事情,讲明白白石丛林边缘突然捡到这个人,李婶自然答应去自家厨房里倒腾点盐借他,村长也说会处理这个晕着的外来者,随后,江止离开,去村里公用的库房拿材料。

村长看着江止把人随便往地上一放,蹲下来盯着这看着高大受伤颇重的人瞧来瞧去,最后嘴里忍不住嘀咕:“怪了,又一个白石丛林里捡来的。”

李婶刚拿完盐回来,走动中只听见一句“怪了”,不禁问:“什么怪了,看出来这个人有什么古怪吗?”

村长说:“人都没醒,能看出什么古怪?还是等醒了再问。”

这话音刚落,晕着的人似乎清醒过来,李婶看看村长,眼睛里似乎透出些惊讶。

“人既然醒了,那就问问吧。”

村长伸手,在那人还算完好的脸上拍了拍,一边拍一边问:“有意识吗?”

经历过一番较为艰难的沟通,村长和李婶最终弄明白这个人叫柳为歌,是个糟了饥荒又糟了灾的难民,无意间闯进了自己也不清楚的地方,最后幸运地被江止捡了回来。

对于柳为歌的话,村长和李婶,那是一个字也不相信,但是人既然进村子了,抱着善心便救了,只是得找个人看着。

李婶找了个力气大的妇女看着他,先招呼然后关上门,偷偷和村长说:“我看这个人不老实。瞧着就不是个老实人!哪有饥荒的难民长得那五大三粗?而且一醒过来就能给自己来历讲得明明白白,饿昏了头的人不可能有这本事,我老娘说有那时候饿迷了眼,路就在眼前也认不得,在家门前绕了三四圈也找不到进去的门。

还有人荒年饿的倒栽葱摔到河里,头倒了身子还挂在岸上,就是死活起不来,硬生生给淹死了,被发现的时候脸都泡涨起来,手在身子边上都瞧不出扒拉的动作,人真饿极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讲话,能动作全靠一股劲撑着,撑过去劲道就没了,没个一觉缓不过来!”

村长咂摸着,一会儿看看自己老婆,一会儿瞧瞧梁上挂的一溜地瓜干,耐心听完李婶一箩筐话,才开口说:“我想这是不是哪来的土匪,要劫咱们村,先派了个探路的来,可咱们村搬到这里来也小一百年了,周围除了鸟都不拉屎的白石岭根本没人能住的地,可那白石岭鸟都没有,更甭说人了。”

李婶接着说:“就是说!咱们这块地除了毒林子就是山,门前一小块地种的地瓜都不够吃,不长人参不长灵芝的。”

村长灵光一闪:“山!”

李婶赶忙问:“山怎么了?”

村长:“白石山上有矿!沙婆婆说过的。”

“什么沙婆婆,村里哪有这号人?”李婶费解,“就那山上,除了白石能磨成锅,哪有什么用?”

村长一拍大腿:“哎呦,差点忘了,沙婆婆就是傻婆婆啊!他们一家子铁匠木匠,能做兵器会搞家具,最开始姓洒。后来他们一家分家分出仇来了,搞得家破人亡,就剩一个傻姑娘,大家就称呼那一家叫傻子一家。

只剩下这个姑娘到了三十多也不乐意嫁人,力气又大,性子又烈,穿得又老气,三十多岁的人跟同岁的站一起愣是瞧着大一辈分,年纪轻轻就被不懂事的小孩叫傻婆婆,山里用不着铁匠木匠,她就只乐意闷在后山的小屋子里搞什么武器研究,偶尔做点弓箭长矛的卖给村里人,后面还收养了个小孩,她就说过我们后山有个白石矿和伴生的铄金矿。”

李婶:“白石我知道,铄金是啥?等等,不会是狗屎金吧?”

村长看着李婶,重重点了点头。

李婶很是惊讶,声音变小了问:“狗屎金那也不是真金啊,骗不到人吧,平时都用来当打火石的!”

村长站起来,略显焦躁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那个柳哥从白石丛林过来的,那应该是见过狗屎金的吧,那东西一上手就知道了,分量轻得很。”

这边村长正找了匕首塞腰包里,准备把腰包塞裤腰后面去找江止,立刻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李婶看着村长紧张藏好腰包,才慢慢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江止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为修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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