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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5:正确方向(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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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第二天的子时过半。

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啰啰走了以后,我和梦鼬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待在二楼的衣服柜子里面。

迷迷糊糊之中我被一阵响动吵醒,差点又想顺手仍东西却又几乎是立刻清醒了过来——脚步声?

这诡异的脚步似乎是从窗外传来的。

梦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既然它能到处跑应该也证明至少此刻应该没什么麻烦吧。

反正我是在二楼……

挣扎了一小会,我轻轻推开了柜子门,走到了窗户边上。

“……”

我强行按捺住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月光之下,白天死静的城市此时到处黑影重重,人山人海。丧尸们摩肩接踵的在大街上游行一般环城而走,不断有门被推开,更多的丧尸加入其中,甚至连家禽,猫狗都加入了那个巨大的游行队伍。

最诡异的是,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影,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单调的脚步声,无始无终的重复着。

无声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我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回去睡觉吧,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嘶!”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我立刻返头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桌子上的花瓶滚到了桌沿处——

“啪啦!”

外面很静,静的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汐薁小姐!快过来!!”楼下传来啰啰爆发出的大喊。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身冲出了房间朝楼下跑了过去,就在我直接跳下最后几阶台阶的一瞬间门和窗都被丧尸们挤开了。

“别管它们快去!”

梦鼬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尾巴一扫直接把我推向了楼梯下的那个地下室通道口。我好险平衡住了自己没滚下去,刚下到了地下室就看到变身的啰啰,根本来不及打招呼又被啰啰一下推向了地洞的深处,随后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下一刻梦鼬出现在我旁边,洞口也已经被啰啰完全封死。

“你搞什么啊?!”梦鼬没好气地问道,“我不过是出去看了下情况你就给我出状况,你有没有搞错啊?”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是这种情况…而且那桌子本来……”

梦鼬白了我一眼:“就你废话多!这下好了,和那堆玩意一起游行去吧!”

“为什么?呵呵……就算是我不小心,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是吧?你好歹也算是我的监护人嘛……”我愣了一下之后,慢慢的在脸上堆起了看上去有点谄媚的笑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它去!”梦鼬尾巴一指便将疑问全部推给了啰啰。

啰啰立刻向我解释道:“其实并不是全你的责任,我们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周围地下全部被一种来源不明的但极有可能是某种诅咒的力量所污染,在这样的地方强行挖洞的话会大量消耗我的力量,并且你也无法安全通过。而且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快出城。”大概是知道了我想接着问为什么。啰啰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我们等不及慢慢考虑了,首先是自然是因为情况恶化了,其次也是因为下一个曜时的水日——也就是四天之后的亥时三刻,当天上的危宿和鬼宿在天空中开始有某种联系的时候那便预示的便是百年一遇的节日——百鬼宴之月,魔鬼的狂欢节即将到来。”

百鬼宴之月?

“百鬼盛宴之月,是星辰运行到一个特殊的时候会出现的月份,它的出现不是那么固定的。传说中在这个时段黄泉之水的禁令会削弱,‘鬼界’和二元鬼界‘魔界’与现界的联系加强,有的时候会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啰啰本着负责到底的精神对我这么说,随后好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道,“不过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呢。”

看着我有些愕然的样子,啰啰用爪子抓了抓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接着摇了摇头用一副深表遗憾的语气对我说:“虽然我知道在七子节刚过不久就让你听到这种消息,是有些难为你了,但是这是事实——朝廷已经打算将这个消息对外公布了。”

一旁冷眼旁观了半天的梦鼬突然尾巴一甩将啰啰勾到了面前:“是啊,打算公布,那么你现在能不能立刻告诉我你……”

“啊——”我突然感觉手脚一阵冰冷头脑发晕脚下站不住直接往后摔去。

“没事吧?”梦鼬眼疾手快一尾巴放开啰啰转而拉住我。

“没事,大概是刚才实在是有点刺激。”我庆幸了一下梦鼬的反应速度,然后转了转脖子感觉没有什么异常便这么回答道。

“也或许是因为这里也开始受到蔓延的尸气所影响了。快跟我来,我们走。”啰啰一边说一边让了让,我这才发现地上有一个比啰啰大好几倍的瓶子,“对了!抹上这个。能掩盖掉你活人的气息以及稍微抵御一下尸气的侵袭。”

梦鼬塞了一颗似乎是什么药丸的东西过来:“你先吃下去。”

“这是什么啊?”

“放心害不死你的。”梦鼬白了我一眼,“是绕庭枝辅以空蒲,素佛花提炼出来的一种药,会暂时性的麻痹你的嗅觉。”

“什么东西需……”

梦鼬直接一尾巴将药丸甩进了我嘴里,随后又一抽尾巴直接旋开了啰啰旁边的那个瓶子的瓶塞,紧接着又是一卷,一股脑地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我身上。

“那是什么啊——哇——好恶心!!”

我一边拼命扭头,一边压着嗓子大叫到,梦鼬打开那个瓶塞的瞬间一股非常难闻的臭味在空气中散开,但是我根本没时间做什么反应,便被泼了一头一身,此刻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一种油乎乎滑腻腻的东西包裹了起来。

瞬间我的眼泪和鼻涕齐飞,一下没忍住,我直接干呕了起来。

啰啰捏着鼻子:“是难闻了一点,但是这是必须的。放心,消过毒啦。”

果然没过多久,应该是先前吃的药发挥了作用,我已经闻不到任何气味了。

“你好点了吗?”啰啰非常绅士地看着我问道。

“嗯,好多了,但是眼睛还是挺难受的。”我抬手想去揉一下却又生生停住。

梦鼬一尾巴丢开那个瓶子:“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点点头,保命要紧。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一会水晶灯给你指的路能通到镇中心那个旅馆的地下,你到地面上去了以后就尽管装成丧尸一样,和它一起游行。到了赫妮佳女神的雕像旁边的时候就慢慢的偏开——没关系,丧尸不会在意微小的动作,但是等到他们有反应的时候,也就是说你到了离雕像距离大约一百米的时候,你就往右拐并且马上跑,那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水池,看见了就跳——我这里有空气铃铛,你不用担心。

接着你往下潜四到五米就能到底,到时候你随便找找就能看见一个洞,那是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挖的,只要进了那个洞再往前游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够出城了,出了城之后我会带你去找赤豹大人和文狸大人设置的接应点,只要能够出去就不用担心了。这一路上我都必须闭气,因为我不能像梦鼬大人一样那么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啰啰一边说着,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洞口,末了啰啰问道,“好了,听明白了吗?”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学魔法要是…”

“再说废话——”

“明白了!”

啰啰没搞明白我们两什么情况,但看到我一脸严肃也立刻点点头:“好,那么我躲你包里,梦鼬大人……”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梦鼬白了啰啰一眼随后直接消失在半空中。

小半个时辰之后,我推开了头上的木板,谨慎地爬上了地面,这次的出口是镇上那家叫做“寄愁”的酒馆的柜台后面。月光斜着照进了屋子里面,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好,我豁出去了……

“左——右,摇一下……左——右,摇一下。”

此时我一边默念节奏,一边僵硬地学着那些丧尸的步伐。就在我觉得我就快被这种节奏摇得要睡着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尊救命雕像。

但……是这个吗?

我开始在心里打鼓,因为那雕像被腐蚀得非常严重,早以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

奇了怪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雕像是用带有光明之神祝福的日神石雕刻的,其上更是有大魔导师们刻写的可以净化一切黑暗力量的魔咒……所以镇长这是买到假货了?

好吧,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毕竟眼下的机会正好。

正如啰啰所计算的那样,当丧尸们终于发觉自己的游行大队里面有“叛变分子”的时候,我刚好到了那个拐角处。

当机立断,我狂奔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看见那个水池!四平八稳的道路上面对的只有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丧尸!

“不会吧!!”我突然有些绝望地大呼了一声,因为我突然记起来城里面有两个赫妮佳的雕像!而有水塘的应该是另一尊!

梦鼬听见我的惊呼声马上知道出出事了。迅速从包里面窜了出来,舞起镰刀面对着最近的丧尸队伍就是一刀,强烈的黑色剑气所到之处别说是丧尸,就连街道旁边的灯柱都一并被“腰斩”!

“啧。真麻烦!”梦鼬甩了甩尾巴。

“我真——”

“不是说你!”梦鼬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啰啰看着这骇人的场景,有些惊慌地说道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和梦鼬空前有默契的一起丢了它一个大白眼:“这个时侯了还准备做检讨?!”

“快点想办法啊!”

“没办法了,我尽力试试和主人联系。”

“能尽力联系得到你怎么不早说?!”我瞪了啰啰一眼。

梦鼬背对着我出言阻止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办法。不仅仅是啰啰就连它主人都要耗费相当大的精神力。快别打扰它了!”

我立刻闭嘴,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个有法杖的人便立刻拿出了法杖:“那个,梦鼬啊。有没有什么顺口一点的魔法告诉我用用啊!”

“有!”梦鼬顺手劈了几刀出去,随后冷冷的回答道,“那就是:你、去、死、吧!!!”

我刚想回话,突然我面前出现了一道光门,想都没多想,我一脚踏了进去。

“汐薁你……”梦鼬的鬼喊鬼叫渐渐消失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无的世界。

四周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世界还没有形成,甚至连神都不存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害怕不自觉轻轻颤抖了起来。突然我感到了一阵柔软又温暖的感觉,似乎是有一双手轻轻抱住了我。我一开始有些惊慌,但并没有具体的目标让我无从剧烈地反抗,并且这个似乎是拥抱的感觉真的异常的温柔。

或许……或许这就是书上说的母亲的怀抱??

最终我渐渐平静了下来问道:“你是谁?”

“我不是谁。”一个似曾听过的声音回答了我,嗓音低沉又明亮。

啊?这是谁?我似乎是认得的,可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种疲惫的感觉涌了出来,令我更加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疲惫,这个我始终看不清甚至根本不确定其存在的人更加搂紧了我,我仿佛可以听到一个人的心跳还有呼吸声,偎倚在这种被拥抱的感觉里真的觉得超级安全又特别舒服,就好像这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真的。

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我突然有一种想永远这样睡下去的想法。

“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任何东西。”那个我始终看不清的人就这样轻轻抱着我,低声说道。

“真的吗?”我小声问道,我想也许我确实是累了。这么多年来虽然有紫岚陪伴着,我也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但是每次下山,看到城里的那些孩子和父母撒娇,买糖葫芦的时候,甚至在学堂里大家都有自己的好朋友的时候,我总会感觉我的世界总是少了些什么。

“嗯。”那个人轻轻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是风,是水,是尘,是土……是你想的任何东西。”

仿佛是某种神奇的咒语,我渐渐睁不开眼睛。

“死混蛋!你给我放开她!!”一道黑色的剑气随着梦鼬特有的高分贝吼声飘然而至,彻底的砸碎了我的“黄粱美梦”,我在一瞬间一抬眼便看清了那个抱着我的人,更准确的说那应该是个幻影,那个影相正随着这片宁静的白色空间被打破而迅速消散——“朱雀?!”

“走了啦!笨蛋!朱雀才不会长得这么傻呢!!”梦鼬没好气地回答了我一句,然后用尾巴一勾我的脖子直接将我拖进了它刚刚出现的那个裂缝中,一边还喋喋不休地说道,“还想做魔法师?!这么低级的催眠术都中,你真是失败得有够彻底!”

幻境退去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大群恶心的丧尸。梦鼬过家家似地劈了几道道剑气,随后我便看到了啰啰——被一只红底褐色斑点长着山羊胡子的豹子叼食物一样叼在嘴边,它的身边站着一只同样长着山羊胡子身材修长看起来十分文质彬彬的白色狐狸。

“请跟我们来。”那狐狸,准确的称谓应该叫做文狸,优雅地摇了摇尾巴,跃入了其身后的空间门,赤豹随后,梦鼬一尾巴将我扫了进去。

“等我来找你!”

耳畔突然有声音传来,温柔却十分坚定。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一双如万古苍翠的森林一般的眼睛不知道自何处在默默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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