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哥，109说卓总住你家，真的假的？”
李秋宁：“真的。”
“为什么啊？”
李秋宁：“因为他一个人背井离乡来赴任，住一起有个照应。”
“小宁哥，卓总亲手做饭是真的吗？”
李秋宁：“真的。”
“可是为什么啊？”
李秋宁：“因为他喜欢烹饪。”
“哇！也太完美了吧！”……
“小宁哥，那为什么卓总会来给你送饭？听109说不是第一次。”杨金艳看着李秋宁，笑得一脸慈祥，“老实交代，小宁哥你是不是跟卓总同居了？”
李秋宁：“……”
自从卓少谦来过技师房，李秋宁再也没消停过，一直被这群好奇宝宝围着问东问西。
杨金艳见李秋宁没回答，笑容更放荡了，“小宁哥，你和卓总，是我在现实中见过最好看的一对。”
“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就你脑子好使。”
李秋宁扬手作势要打，杨金艳根本不怕，把脸伸到李秋宁跟前，“来，小宁哥照这里打，我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到时候住进你家，卓总这么有钱，肯定养得起我，我还能近距离磕CP！我可以叫你俩做爹，给你们养老送终。”
“……”
杨金艳喜欢看别人谈恋爱，随时随地能磕到，无论是针锋相对的正反派，还是手足情深的师兄弟，或者是善良女主和恶毒继母……在她看来都可以搞在一起。
不局限于性别和身份，甚至不局限于物种，连孙悟空和林黛玉她都能大呼磕死我了。
上过高中的小姑娘，沉迷网络脑子活泛，李秋宁拿杨金艳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不去管她。
忙了一阵，李秋宁再次拿起手机，看到赵丽丹回消息了。
他听从刘桂珍的建议，邀请赵丽丹来云阳玩几天，要是家里走得开，就把父母也带上。
赵丽丹说她家新房前些天刚盖顶，还在粉刷贴砖装修，因为想省钱，请村里的邻居帮忙盖房，父母弟弟都要跟着干活，她得负责一日三餐，所以暂时走不开，等房子彻底完工才有时间来云阳玩儿。
李秋宁只能说不着急，什么时候忙完了告诉他。
再看【深夜激聊群】，999+的消息。
以杨金艳为首，加上几个同样年轻的前台网瘾少女，煞有其事在讨论他跟卓少谦的关系。
人云亦云，几百条消息下来，卓少谦已经和他如胶似漆矢志不渝白头偕老同寝共坟了。
说得有声有色，甚至讨论到了上下问题。
李秋宁：“……”
别的李秋宁都能忍，但几个小姑娘一致认为他是下面那个，简直岂有此理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李秋宁168：什么叫我一看就是下面的？？你们说清楚！】
【未来白富美：总不能卓总是下面的吧！[惊恐][惊恐]】
【李秋宁168：怎么不能？他长那么好看，明显更像下面的。】
【本群第一黄：啊啊啊啊他承认了！】
【未来白富美：看吧？我就说我的gay达很灵的！】
【媛媛要钓金龟婿：不是吧！卓总是我的目标啊！小宁哥你不厚道，怎么能抢闺蜜的男人？】
【李秋宁168：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下面的！】
【本群第一黄：行了行了知道了，现实gay子大多都是互，我们懂的。】
【李秋宁168：你懂个鬼！再造谣，让你们卓总听见，把你们都开除！】
【总有一天成富婆：哟哟哟，豪门夫人的瘾这就犯了，拿老公威胁我们，要把我们都开除呢，好可怕[可怜]】
李秋宁单嘴难敌四舌，选择直接关闭群聊。
朱梅琼凑过来，“小宁哥，你别生气，她们都是开玩笑的。”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李秋宁，“哈哈好的，谢谢你安慰，我好多了。”
李秋宁当然知道女孩儿们在开玩笑，只是女孩儿们一说，他的思维就会跟着发散，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卓少谦那张好看的脸，特别是卓少谦醉酒后面色潮红、以及按摩时皱眉忍耐的样子。
卓少谦掏心掏肺把他当唯一的好兄弟，他却这样想卓少谦，简直是对他们友情的亵渎！
他发誓不是故意的，怪不好意思，所以还是不要去掺和女孩们聊天比较好。
眼不见为净，保持思想纯洁。
然而事与愿违，卓少谦隔三差五就会来给李秋宁送饭，有时候是晚饭，有时候是宵夜。
每次的光明正大走进休息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拉进主管办公室。
杨金艳偷摸拍些照片发群里，大喊“我不会是磕到真的了吧！”。
然后开始分析卓少谦看李秋宁的眼神、两人的肢体动作、身体倾斜的弧度……
群里几个女孩儿不是第一次干类似的事儿，但之前分析的对象，都是当红明星或者电竞选手之流。
李秋宁很头疼，之前他偶尔也会跟着起哄，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被分析的主角。
看了看对面一脸老实的卓少谦，李秋宁心虚地把手机按灭，塞进口袋里藏好。
要是让卓少谦知道她们几个在背后这样编排，指不定又会多想。
卓少谦说李秋宁是唯一的朋友，李秋宁其实也差不多，离开工作之后，卓少谦是他唯一能畅所欲言的朋友。
赵丽丹那边相处也很好，但李秋宁和她交流必须斟酌一下用词，因为经常看群里几个女孩儿聊天，什么“油腻男”“下头男”“普信男”……
他以后是要跟赵丽丹处对象的，尽量避免成为女孩儿讨厌的样子。
而卓少谦高中时跟他同吃同住，他什么吊样儿，卓少谦一清二楚。
现在卓少谦是豪门大少，但还是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帮他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孩子，说不感动是假的。
李秋宁很珍惜卓少谦这个朋友。
当年他只是路见不平，如今他觉得自己简直慧眼识珠。
所以，这种玷污他们友情的风言风语，还是不要让卓少谦知道的好。
卓少谦看一眼李秋宁，“你在藏什么？”
“啊？没有啊，你不是让我吃饭别玩手机吗？我把手机装起来。”
“哦……”卓少谦没有深究，动作慢条斯理，“你好像对那个盲人推拿师很好。”
“哪个？”李秋宁想了想，“哦，叶毕文是吧？”
今天卓少谦来的时候，他正在帮叶毕文挑菜里的辣椒。
所有部门的伙食统一由餐饮部负责，在定额内随意发挥，并不支持点菜，今天的菜比较辣，叶毕文完全吃不了辣，一口下去透白的脸辣得通红，李秋宁看不下去，就帮他把辣椒都挑出来。
卓少谦问：“你们之间不都是以工号相称？短短几天你和他关系这么好？”
李秋宁吃得脸颊鼓鼓囊囊，“正式上钟之前没有领工号，总不能管他们都叫‘喂’吧？工号刚领，我还没记清他们谁是几号，而且另一个盲人女孩儿也不能吃辣，我也给她挑了，只是你没看见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卓少谦沉默了一会儿，“你有必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这就算好啊？举手之劳而已，又不是多大点事儿。”
李秋宁夹一口菜，“吃不了辣的盲人也没几个，就没必要跟上面反应了，我给他们挑挑不费什么事，免得个别人说他们搞特殊。”
这个“个别人”特指于学明，盲人推拿师跟他拿差不多的工资，像是戳了他的肺管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李秋宁侃侃而谈，没注意到卓少谦脸色逐渐晦暗。
卓少谦找到了心底空虚的来源。
他住进李秋宁家里，跟李秋宁的家人打成一片，和李秋宁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但在李秋宁那里，他与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李秋宁同情心泛滥的产物。
他想方设法离李秋宁更近，一步步试探李秋宁的底线，看似亲密无间，却也只不过是李秋宁的举手之劳。
李秋宁还在笑，依然笑得乱七八糟阳光灿烂，但这次卓少谦没办法跟着他笑。
明明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自身都难以顾全，他怎么敢这么明亮？
甚至有些刺眼。
卓少谦的眼神像蛇信子，李秋宁终于感受到一丝不对，“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他伸手去探卓少谦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卓少谦偏头，李秋宁的手乍然落空。
“哈哈…”李秋宁有些尴尬地缩回手，“那个……云阳属于高原，昼夜温差大，现在入冬了，一早一晚你注意保暖，别着凉。”
“嗯。”
卓少谦应得极轻，一直博取李秋宁的同情，此刻却无比厌恶李秋宁的关心。
李秋宁听出了一丝不咸不淡，他不知道为什么。
卓少谦都躲开不让他摸额头了，之前明明很乖，还会主动帮他捋头发来着。
不会是杨金艳她们胡说八道让卓少谦知道了吧？所以卓少谦这是在避嫌？
李秋宁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卓少谦没说话，脸色也没有好转。
李秋宁直接开骂，“那群破孩子，我已经骂过她们了，你千万别放心上，我特别尊重你，没有半点亵渎的意思，真的！我发誓！你别听她们乱讲，我跟你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好兄弟，坦坦荡荡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卓少谦脸色更差了，一言不发起身收拾保温餐盒。
李秋宁干脆拿出手机，往群里发一条语音，“以后不要造谣我和卓总，再有一次，我就退群。”
语气严肃认真。
发完，李秋宁向卓少谦邀功，“你看，这样以后她们就再也不敢了。”
“呵……”卓少谦像是笑了，“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卓同学：求求你尽情地亵渎我吧！
杨金艳：呜呜呜正主亲自下场拆我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