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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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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到陇右鄯州车马要半个月,一路上饿殍遍野逃难的乡民遍地,陇右迎亲的亲卫同五百府兵全打扮成乡勇模样,谨慎小心并不对外声张。

螳蛉子没能走成,谢将军包了厚厚的礼金请她务必把人送到鄯州,软硬兼施的拿下这只贪财好色的螳蛉。

冬月塞外格外的寒冷荒凉,谢皎挤在车架的角落里,冻的瑟瑟发抖,螳蛉子也冻的打蔫,不肯继续在车架外头同呼延列斗嘴,虽是转战到车厢内然而倒人不倒架子,哆哆嗦嗦的絮叨,“傻大个是吃牛羊长大的,他不怕冷,你看他寒风大雪天就穿个夹袍,怎么不冻死他。”

谢皎迟钝的转头看窗外的傻大个,确如螳蛉所说身穿夹袍骑马跑在队伍前列,半点没有她们两个冻的窝囊样子。

傻大个汉名呼延溯,是郡王府的亲兵卫戍长,迎亲卫戍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张罗,那日朔州城外接应的就是此人。

谢皎觉得傻大个人很不错,干活勤恳踏实,车架让他派人围的铁桶一般,比较单人独马护送她到朔州的螳蛉子不知高明多少。“请你积些德,车上的皮褥子都是他着人送来的。”

螳蛉怀抱青釭剑,脑袋往皮褥子下缩了缩,刻薄恶毒的声音从被褥里闷声传来,“谁稀罕他的皮褥子,好汉不能吃眼前亏,我这是怕冻坏我的青釭剑。”

谢皎听她胡扯翻了个白眼,这就是螳蛉的好处了,多么困苦的境地都不能打消这个小小游侠顽强斗志。

她顺着窗外看,皑皑的鹅毛大雪几乎在天地间织成一张巨大的帷幔,关中是等闲见不到这样的大雪。呼延溯调转马头到她窗边,眉毛胡子上全是雪结成的冰,“请女郎的示,雪太大,卑将想领着队伍暂且去前面山坳里避一避。”

北风冲着窗口灌进来,谢皎几乎开不了口,只一味点头表示赞同。

山坳里呼延溯着人挖出一块空地,四周高高的码起雪窝,篝火升起的时候众人围在火堆前先是取暖,不知哪个饮了陇山烈酒的借酒唱起歌来。河东道府衙随行妇女只有螳蛉子和几个仆妇,或因拘礼畏冷不肯上前。

谢皎包着皮褥子又冷又饿,艰难的挤了挤螳蛉,“你去朝他们讨碗热汤喝。”

螳蛉子同感,却碍于面子不肯向呼延溯示弱,遂干脆的屁股一扭背对着她,“不去。马车夫都道快要到鄯州城,收收小姐性子就乎喝一口吧。”

谢皎很想继续同她分辨,苦于没有力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就听见外面有马队呼啸而过,远处呼延溯先是起身,看清来人后他同身后人等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领头的来人同呼延溯交谈几句,就见傻大个伸手指着她们马车所在的方向。

风雪交织谢皎看不清来人的长相,眼见得像是比呼延溯还要高些,一身胡人骑士模样的劲装,宽肩窄腰长腿,是个精干的武人无疑了。

谢皎见那人的一个随从朝她们马车的方向走来,前一刻她还在皮褥子里包的似个蚕蛹,顿时跳将出来整理仪表。她还意气的不忘推搡螳蛉,“快快起来,鄯州来人了。”

随从来到车架前,谢皎已经又变回温雅识礼的长安贵女,此刻她冒着严寒正坐在四下透风的车厢内,只盼来人有话快说,不要把她冻病了。

“卑将鄯州尉王显,奉命接娘子入城,路途风雪阻碍来迟,伏请娘子勿怪。”

谢皎运了运气站起身来,推开车门见青年弯腰躬身在车前行礼,是个请罪的姿态,赶忙上前虚扶一把,“大人多礼,风雪天降,不是大人的过错,大人快请起。”

王显投军前也是关陇地界的世家子,十几年前出长安的时候还没听过谢皎这号人物,以为不过是一个矫揉造作的金贵娘子,不成想听声是这样的和蔼亲切,不自觉抬头想看看——

谢皎一身懒骨头,偏偏娇贵的沾风就倒,人前人后两面派装习惯了,不是过往的教养坚持着,她早跑回车厢内把皮褥子披裹上。

心下腹诽这个叫王显的二愣子没有眼色,这么冷的天,话到这个地步该请她回车厢里暖和,还在这瞪着眼傻站着,“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到不远处呼延将军那喝些热汤。”

王显黑黝黝的脸一红,低下头告了罪,扭头就回到傻大个的篝火旁。

螳蛉子趁他们说话的功夫一直悄咪咪往外瞄,头也不回对钻回皮褥子里的谢皎说,“你说那领头的什么来头,傻大个见了他都得行礼,该不是你要嫁的李四郎。”

“真的?我看看!”女儿家没人不关心郎子的长相,离得太远又不好直筒筒把脑袋伸出车窗外头看,“看身架子是不错,就不知是不是长得歪眼睛大鼻头。”

螳蛉子好奇的心痒难耐,撺掇她,“你把他叫过来问话,他又没自报身份,叫过来说两句怕什么?”

“我可不叫,要叫你叫。”忍耐不了寒风,谢皎滚回车厢里,“到鄯州早晚见他,要是长得歪瓜裂枣何苦提早恶心自己。”

谢皎的热汤始终没有喝成,风雪暂缓队伍继续向前开拔,谢皎这辈子没吃过行路的苦,赶往朔州又辗转被父亲嫁到陇右,她所受的苦需及早见到父亲许诺的田庄土地才能抚平。

“啧啧,小腰一掐这么细,看着还挺有劲。”螳蛉子似乎忘了寒冷,不畏风雪的爬在窗边偷窥。

谢皎对螳蛉子的荤话习以为常,二人在长安时就是当着母亲姊妹装作端庄的主仆,四下没人嘴里便没了把门的,知道她议论的是领头的“李四郎”,女郎嘴角微一牵扯,心下很是不满李家对她的态度,她是谢氏送来的联姻的人质,就派这么几个虾兵蟹将迎亲,最可恶的是新郎子理都不理她,高头大马不紧不慢走在队列前头。

“李四郎”骑在马上,背影直而挺拔,他信手握住缰绳,腰胯间随着马步韵律有节奏的晃动,两条长腿虚虚夹住马腹。螳蛉子确实眼力了得,小腰看着也确实结实有劲。

王显是一行人中最早得见新妇的,深以为河东道来使没有信口胡说,确实是天仙一样的貌美娘子,他觑了一眼前头骑马的郡公,很想把所见所得分享一二,又畏惧这位霸王的脾气不敢招惹。

他打马凑上前,“郡公遣我去拜见新妇,卑将前去了。”

李序侧头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嗯了一声。

王显知道这是可以继续说下去,斟酌着开口道,“新妇一行人的馆驿安排在城中哪处,还请郡公示下。”

王显把难题丢给李序,礼数上新妇未过门也是李氏未来的女君,应当安排在李家的别业,可眼下婚事在即李家的四郎逃婚跑了,新妇是河东大族的女郎,不知道能不能忍下这样的羞辱。

两家婚事若是不成,女郎住在李家别业就更加欠妥,郡公是四公子的长兄,可以比父,这样的主意还是郡公拿。

李序闻言眉头一蹙,心下也是为难,四郎被家下妇人惯得没样子,二十啷当的汉子虽说弓马娴熟却没心思用在正事上,河东道谢氏的婚事是父亲定下的,他敢跑,根本上看还是军棍吃得少。至于眼下的婚事能不能行,他转过头看王显,“谢氏可已经知道四郎的事了?”

“卑将观女郎态度亲切,不像是知道内情。”王显说。

李序垂下眼睑思索片刻后,昂首顿了顿,吩咐道,“把她安排在城中郡王府的别业,旁的一概不消说,若有情势变动再来回报。”

王显得令退下,心知谢氏女郎若是住进李家别业,再退婚從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到时候忍不下也得忍。谢氏想借李家的势平乱立功,李家想靠着谢家入主中原,全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可惜那样一位女郎,前途未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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