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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131章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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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盛浓一连加了半个月的班,空闲的时候就是睡觉,再没出日日都出去野,生怕自己漏下什么文书,裴琰老拿着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文书来找她,明明可以扫一眼就得结果的事,他总说为了没有疏漏,他特地拆成了好几个环节,分步核验。

茶盛浓气得不行,但是他给的理由十分正当,茶盛浓无法反驳,还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茶盛浓只好自己去灵木门频频找他核对。

半个月之后,茶盛浓终于受不了了。

登门就是啪的一下把文书甩他桌子上。

彼时裴琰正在炼练书法,猛然飞来的文书扰得他笔尖一歪,一点写成一撇,笔墨厚重画出去,写得整齐只差这一笔的一幅好字全被毁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进来:“裴琰!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字被毁了他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嘴角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抬头又是一张冷脸。

“你什么意思?”像是要吵架的势头。

“你自己看看,这个有必要分这么细吗?冬豆和小冬豆只是个头不一样大,春瓜和椿瓜就是民间叫法和学名的差别,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你搞这么多核验的表做干什么,刻意报复我吗?”

“并无,现下归六不安,王君两头顾,作为臣下的,自然要谨慎小心些。”

“少跟我找借口,大神仙在那头帮衬着呢,不太平也能强压太平了,再说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跟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犯不着整这么多步骤。”茶盛浓怒气冲冲。

“你有何改进的意见?”裴琰没脸色就是最好的脸色。

茶盛浓直抒胸臆:“减省些,能一次过你手的文书,就别推我这边来,一点小事犯不着走两边路,说到底我这边不怎么作文书,你给我看也没多少效力,顶多是多层兜底的纸,抽了也没所谓,没人在乎。”

道理裴琰都知道,他只是想通过这些事来把人留下来,至少不让她出去野得没天没地:“知道了,会注意。”

茶盛浓可没把他这话当做一句肯定的答应:“嘴上是应着我了,可别在事情上又来拿捏我。”

裴琰似乎也被不信任给惹毛了:“不会!”冷着脸也能看到眼里的温怒。

茶盛浓不知天高地厚惯了,他生气就生气,她也懒得哄:“你送来我也没空看,明天我就去院里坐诊,这才是我要干的活!”

裴琰明讥暗讽:“知道该做何事,还不务正业?”

茶盛浓恍然大悟:“嚯!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看我不过眼,走路记得戴眼罩啊!犯不着拐弯抹角地找我麻烦,我看你才是不务正业,没事找事,你要是觉得太清闲了,我马上去上告王君,把你也派去归六,省得你见我生气。”

裴琰忍一口气,劝自己茶盛浓就是脾气暴躁,嘴不饶人,她也不是心坏的人,忍忍就过去了:“不必,你知道该做何事便好。”

茶盛浓一口气撒出去,像是一滴水滴到大河里,裴琰全接住了,她反倒闷得难受:“你这个人……我说话难听你不会我反骂我吗?”

裴琰冷淡道:“骂?犯不着。”

裴琰的包容是带着自己的傲气的,他不像沈曦华那样有话直言拿捏分寸恰到好处,让人自然而然就跟她和解,也不像江潭落那样尽是温和善意的全盘接住,让人有气撒不出反而变得委屈想哭,想在她的善意包容里安心倾诉,裴琰就不同。

他有话不直说,七弯八绕的自己忍,他能包容人是出于不屑于与人争吵,好似高高在上睥睨着对方,他这点傲气总能惹人不快,让人对上他包容的话就心气不顺。

正好茶盛浓就是个一点即燃的脾气,这点上“师承”陶灵,楚晏春脾气也容易炸,但是这俩人都知忍让,言语攻击也要顾及他人,只有茶盛浓是最不羁的,她毫无顾忌,哪怕对方要杀了她,她也要把这气撒完,绝不委屈自己。

茶盛浓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两摞比人高的文书,不管他桌子上有什么,通通用法术掀翻在地,当然除了她之前带来的文书,用法术一扫而空,又摔这两摞文书到桌上,桌子承重抖动几下,险些要裂开,文书落在书案上,裴琰的头也看不见了。

茶盛浓骂道:“这些我都批过了!别再来找我!烦死了!晚上我不在宫里,下班了别来打扰我!有事明天再说!走了,告辞,不见!”

留下话转头就走,裴琰也没去送她,只是低头收拾满地狼藉,墨水撒到了木地板上,用布去擦,发现丝丝线线毛毛地擦不掉,墨已经洇入木头了,他还想通过简单的像擦走水珠一样擦干净,叹了口气,心底里笑自己傻了眼睛花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块木板已经无法挽救,却还下意识的多此一举,非要动手试试,磕到南墙才说头痛。

裴琰无奈道声:“罢了。”

喜欢谁不好呢,偏喜欢她。

夜晚,酒肆里划拳吹牛的吵闹声填满了整个空间。

这种吵闹的热闹是裴琰不能忍受的,但是他还是来了,他不来喝酒,他来逮某个人。

还是那家酒肆——非池鱼笼鸟酒肆。

茶盛浓恢复记忆之后特别喜欢穿红衣,倒不是一身红,一眼望过去,给她衣裳定个色称呼她,就是“那个穿红衣的女人”。

还跟上次见到她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妖的种类换了,猫鸡鹅围着她喝酒,那只灰毛狗还在,还是同样的姿势。

裴琰心底里怨了几句。

裴琰丝毫不收敛气息,他一进门吵闹声渐止,玩乐的人面面相觑,又茫然地看着裴琰,裴琰仪表太正派,腰上还佩剑,一看就不像来玩的。

有不少妖四下望着周围,猜测是有妖做了违律的事,武职妖单独行动也是有的,因为妖界是个修炼的世界,以法力等阶定高低,能选上从事武职的,不论长相身材出身如何,都不容小觑。

安静,却让人紧张。

顺着裴琰的步子,众妖把目光锁定在箕坐的红衣女子身上。

看热闹的人暗笑,好奇的人紧张,不明所以的人目光追着不放。

茶盛浓摸着鹅背上的毛,正乐得开心,抬头就看见走进来的冷肃的裴琰,她脸上还挂着笑,像是刚刚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此时表情还不曾收敛回来:“你来干嘛?”

裴琰知道这笑绝不是冲他笑的,他自己在旁边找了个蒲团,甩开衣服后摆,相当大气的坐下,嘴里只说两个字:

“监督。”

“嗯?”茶盛浓疑惑的皱眉,“我来酒肆,也不行吗?”茶盛浓看他正正经经,以为对于堂殿员的律法又更新了,她自己也不确定,她补充说道:“我没赌钱,也没花钱招陪。”

裴琰不急着接话,拿起桌面水壶就有侍生给他递上杯子,他迟疑了一下,接过,对他点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裴琰没说话之前,有人小声嘀咕,但听不清在说什么,茶盛浓被他这做派影响,竟有些紧张,下意识摸两下那个灰毛狗的毛,缓解紧张,裴琰一眼看见,脸更冷了。

他单手拿起杯子,在鼻下嗅了一下,确定没有加料,仰头一饮而尽。

“我有什么好监督的?”茶盛浓试探的问。

裴琰这才说一句:“难说,酒上头,鱼也能在河里昏死。”

茶盛浓没好气的说:“我酒量不差!喝到天亮都没事!少来阴阳怪气我。”

裴琰照旧神色不动:“你玩忽职守,便是我失职。”

茶盛浓讨厌他堂而皇之的话语:“我明天能起得来!我会按时当值。”

裴琰又道:“睡眠不足,精神涣散,误诊率极高。”

旁边人开始说三道四,说他说得对,生命岂能当儿戏,明明是她作风不良,毫无责任心,甚至有人开始劝她回去休息了。

茶盛浓玩归玩,正经事是从不耽误的,她能喝到天亮,但不会在当值日喝到天亮,她今天没喝酒。

茶盛浓又忍着一口气,她发现她跟裴琰说话总要忍着一口气:“我今晚没喝酒!我喝的是茶!不信你问侍生。况且妖不用睡那么多觉,妖三天不睡觉也没问题,不超过五天就不会危害到身体,我自己知道分寸。”

她一说话,旁的人就倒戈了,确实是这么个理,是这个男的多管闲事了。

裴琰不管旁人说什么,他见茶盛浓说话语气缓和的语气说话,他也愿意退一步:“你喝茶,与我监督,不相冲。”

他这么一块冰搁这儿坐着,再热的场都冷了,茶盛浓哪里还有什么喝酒玩乐的心思,看他便觉得碍眼:“你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裴琰淡定道:“你喝完。”

那岂不是一整晚都在?

那她怎么跟别人眉来眼去?

这还怎么玩啊?

茶盛浓先是对着其他桌的人说:“没事儿,大家继续,不用管他,我刚大病一场,他是我朋友,他不放心而已,他这人就爱这样说话,没什么要紧的事,大家都玩自己的吧,别浪费了夜晚的好时光。”

这缘由合理,酒肆里的其他妖恍然大悟,应和着“好”,划拳与吹牛的吵闹声又填满整个酒肆的空白。

裴琰听着吵闹声有点难受,但一声不吭的忍着。

“这店原本是我的,考进灵朝门之后就卖了,店主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很安全。”

“……”

茶盛浓抓来他的杯子,给他倒杯水,又递过去说:“你早点回去吧,别看着我了,我知道你是怕我玩疯了,耽误正事,你放心吧,我不会的。以后不用多此一举,到点下值就放松放松,不用将责任抗得那么累。”

裴琰趁她倒水的空档,眼神凌厉地看那灰毛狗一眼,那狗被吓着,闹得缓缓从她腿上移开。

茶盛浓感觉到腿上重量消失,回看灰毛狗一眼,他正直立的规规矩矩的坐着,前爪屈着贴紧身体,眼神左右闪躲,也不敢去瞟裴琰。

茶盛浓笑着说他一句:“你干嘛这么紧张,你怕他呀?”说罢摸摸狗头。

许是茶盛浓摸得舒服,他吐着舌头一张笑脸,脑袋就不断地往她那边靠,往她手里拱。

哐咚——杯子放到桌子上的声音,裴琰的动作是十分文雅的,但是力道不减,虽听在普通妖耳朵里不过是个放杯子的声音,但是在灵敏的狗耳朵里,却是一声警告。

灰毛狗身体立即坐直。

茶盛浓总算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没好气的喊他一声:“死兔子!你吓着他了。”

裴琰一脸不解,疑惑地看着她,又看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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