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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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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憋了十年的话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瞪着两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蔺暖阳。

曾经的朋友,就算过了很多年蔺暖阳依旧了解肖卓,她说:“来,我给你起个头,那张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肖卓先前是没想明白怎么说,这会儿倒是有人给他起头了,可他还是开不了口。不是对他曾经做的缺德事儿无法启齿,而是他还不够坏,不够无耻,不知道怎么将折磨了他多年的冤屈用几句话拨乱反正。更何况,蔺暖阳也算个当事人,尽管这当事人无辜得简直莫名其妙,但她也跟他一样遭了十年的罪,这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爷爷不疼叔叔不爱的女人来说,的确很难。肖卓也难,至今,在父母的面前他还是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不孝子、浪荡子,丢他们的脸,坏他们的门风,可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一个女人。

蔺暖阳看着肖卓千变万化的表情,心情莫名地跟着沉重起来。电话里的钟守意没耐心受不了这漫长的沉默,突然解释了句什么,蔺暖阳没听清,但却非常果断干脆地吼了句“闭嘴”,钟守意闭嘴得也很果断,就现在来说,他还不敢惹下命令的人。

肖卓悠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用眼神先起了个头,告诉蔺暖阳他要开始了,蔺暖阳用手势示意他随时可以开始,鼓励似的坐直了身体。

其实蔺暖阳一点都不想回忆之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当了这么多年的鸵鸟,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可没想到一回忆那些事竟然如此清晰,清晰到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蔺暖阳的妈妈只是一个小护士,也算是嫁入豪门。豪门恩怨大多苟同,便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压根儿就看不起她这个草根,偏偏她又生了个女儿,以至于不但看不起她,连带着她的孩子蔺暖阳也不受待见。小时候的蔺暖阳早早地学会了看人脸色,妈妈也是个安静贤惠的女人,也很能干,但却一直没有得到肯定。

沈落蕊的爸爸是蔺元舟的司机,她与蔺暖阳年龄相仿,相处时间长了便成了朋友。那时蔺元舟家和蔺董家在一个小区,就隔了一堵墙。沈落蕊一家住在蔺元舟家的佣人房里,而蔺暖阳却有一个比佣人房大了两倍多,又大、又敞亮一应俱全的公主房。那时的沈落蕊只要一回家就喜欢往蔺暖阳的房间里跑,穿她的衣服,用她的东西,时不时地故意弄坏几个小玩意,从没拿自己当外人。肖家也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就在蔺家的西面,两家也算世交,整个别墅区一共十八栋别墅,他们三家算是关系最好。

钟守意有段时间回国上大研究生,因为蔺暖阳这层关系,四个人便经常聚在一起。十八岁的蔺暖阳还是傻姑娘一个,对情情爱爱的事一律不上心,有那点时间她更喜欢和钟守意、肖卓打会游戏好弥补因为高考而长时间的苦行僧生活。但沈落蕊心思多,她知道钟守意讨厌她,为了能过上蔺暖阳那样的小公主生活,她对家世、财力完全不输蔺家的肖卓用了不少力。肖卓的确是个傻小子,很快就被沈落蕊的迷魂汤灌得五迷三道,游戏都不玩了。

事情的起因源于网上流传的一张艳照,照片上一男一女正在苟且,男的只是个背影完全看不出是谁,女的虽然脸被挡住,但却穿了一件某奢侈品限量版的公主裙。这裙子是蔺暖阳考上一类大学的礼物,曾经在家人为她庆祝的时候穿过,沈落蕊曾眼红了好长时间,有事没事就跑到她房间摸一把。于是,很快便有传言,说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蔺暖阳,并还配了一张她穿着公主裙在蛋糕前许愿的照片。

许愿照片一出现,蔺暖阳立刻联想到了沈落蕊,因为她从沈落蕊的手机里看过这张照片,当时两人讨论手机像素太低怎么想办法把照片修得更清楚一些!而再去看艳照上女人做作的姿势,蔺暖阳这才明白那就是沈落蕊!她跑去质问,沈落蕊一口否决,直到她发了疯从沈落蕊的衣橱角落翻到还没有来得及放回去的公主裙。她立刻拍了照,并告诉沈落蕊裙子的发票还留着,价值超过三万,就算不管照片和造谣的事,先以偷窃罪把她关进去再说,如果不想被关,就尽快澄清事实!沈落蕊一口答应,蔺暖阳还特意找了肖卓来做见证人,本以为这事儿很快就过去,她甚至都没有告诉爸、妈、哥哥事情的真相,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这种事说出去受到伤害肯定是女孩子,而作为多年的玩伴和好友,她真的不想让沈落蕊受众人唾弃。

可蔺暖阳并没有等到沈落蕊的澄清,等来的是更大的伤害。事后很多年,她总能想起离开时沈落蕊眼中流露出来的阴狠,而这次的阴狠似乎与以往的小打小闹有着有很大的不同。那时的蔺暖阳还是大家的小太阳,心胸宽阔得能装下整个银河系,对于好朋友的阴狠,从未在意。

一群人冲来的时候蔺暖阳正在吃冰棍,天气太热,太阳伞下的那点阴凉挡不住热浪,照得冰棍直往下滴水。蔺暖阳已经顾不上了,在一大家子人凶神恶煞冲到她面前那一刻脱口而出:“我没说出去!”

“你还有脸说!”

“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这么小就学会勾引人!”

……

蔺暖阳越听越懵,懵急眼了喊一句:“那不是我!”

爷爷的棍子直接夯到了蔺暖阳的额头上,她的脑袋里瞬间飞进去千万只苍蝇,嗡嗡直响,血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她还强撑着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走到她身边,给她的是一个隐忍又痛苦的眼神。

蔺暖阳有嘴说不清,一直冷眼旁观的钟守意突然提出体检证清白,当时天已黑透,就算体检也要等到第二天一早医院上班,这个黑夜给了沈落蕊一个可乘之机,她竟怂恿肖卓进了蔺暖阳的房间。可肖卓还是不够坏,更不想伤害蔺暖阳,压根儿就没做什么,只是不停地解释他们都被沈落蕊算计了,之后便落荒而逃。第二天,蔺暖阳没有看到准备陪她去医院的钟守意,看到的却是一屋子冰冷又嫌恶的目光。

蔺家禁止蔺暖阳出门,拒绝听她任何解释。她没有办法去证清白,也没有办法去告诉外面的人那些谣言不是真的。她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周,她绝望了,用修眉刀割破了手腕,她被成功送去了医院,也做了体检,报告出来后,爷爷出现了。

爷爷告诉蔺暖阳这是家丑,劝她不要再闹。能让爷爷亲自来做说客,蔺暖阳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艳照上的男人是二叔,毕竟二叔看沈落蕊的眼神连她这个不知道男女□□的小女生觉得不舒服!她咽不下这口恶气,喊着必须将沈落蕊赶出二叔家。爷爷去了,一个小时后,钟守意回到了蔺暖阳的病房,嗫喏半天,只跟她说了三个字:“算了吧!”

蔺暖阳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算了,这可是她的清白和声誉,一个女孩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她又哭又闹,求哥哥帮帮他,可闹到最后,蔺家为了家丑不外扬又将她关了起来,这一次,一下关了一个月。

大学马上就开学了,爷爷不许蔺暖阳去报道,听到这个决定,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已经看了她一个月的钟守意,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站在窗前的蔺暖阳默默地打开窗户,留一下一句“我真的受够你们了”,转身跳了下去。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蔺暖阳醒了。钟守意守在她的病床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解释着为什么要让她“算了吧”。他说,现在谣言已经漫天飞,没必要再因为辟谣让蔺家再成为谈资,这样对两个女孩都不好;他说,蔺氏刚刚上市,这个时候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影响股市;他说,蔺氏要成立一个新的子集团公司,这个时候的新闻只能是好的,不能是丑闻,不然对公司不好;他还说,还说什么了,蔺暖阳不想听了,原来这千万个理由没有一个是为她着想的。

刚出院,蔺暖阳便踏上了去新学校的路,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逃离这个充斥着虚伪亲情的家。

报道完的那一刻,蔺暖阳拨通了钟守意的电话,送了他三个字:“我恨你!”

蔺暖阳从肖卓的絮叨中回过神,看着手机上不断流逝的时间,问:“说吧,沈落蕊威胁你什么了?”

“她要告我□□,连证据都留好了。”

蔺暖阳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这意料之中的,沈落蕊能拿“□□”威胁整个蔺家也能威胁和她打得火热的肖卓。只是她有些好奇:“那个时候,你和她真的睡过是吗?”

“我要说是她勾引的我你肯定觉得我很渣,但事实就是这样!有一次她在我们家玩,带了一张光盘给我,说是什么新上映的电影,她家没电脑要在我这看,我也没多想,就陪她看,结果,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电影竟然是色情片。后来我就感觉到她在有意无意地碰我,大热天的坐得离我越来越近,后来头就枕到我肩膀上了。我哪经受过这个,一时没把持住,就……”

“记得够清楚的啊!”

肖卓皮笑肉不笑:“刻骨铭心,实话告诉你,我到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警察找到我,我一害怕脑子再一抽什么都说不出来!”

捋清肖卓的事儿,蔺暖阳冲着电话说:“钟守意,你现在还敢说当年照片上的人不是沈落蕊和二叔吗?真当我傻,如果不是他俩干的好事,爷爷这么好面子的人能不让人去澄清还怕我去澄清把我关起来?”

钟守意知道蔺暖阳多聪明的一个人,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之所以甘心被关那一个月,多半是为了妈妈还有蔺家的名声。这个锅虽然背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她也实实在在的背了,直到现在,一有要和蔺暖阳相亲的,还会提起当年的事,这么多年都没说清,那时在风头浪尖的她更说不清楚。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瞒下去了,说:“是,沈落蕊不止拿了照片,还有一段视频,说如果不帮她就去找媒体,当时二婶去了国外,爷爷不止怕影响家里和公司的声誉,也怕二婶知道了和二叔闹。爷爷托人撤了所有的照片和关于这件事的帖子,以为做了这些事情慢慢就会过去,前几年他见你总是一个人也心疼,就想给你张罗婚事,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有多大。生在蔺家在经济上来说或许是种幸运,但蔺家的声望也成为了你生活上的负累,爷爷后悔了,我们也后悔,所以他不再阻拦爸爸让你上馨阳的项目,只是没想到这又让二叔警觉了起来。”

钟守意没想到,但蔺暖阳却想到了。从那盆脏水泼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一辈子她不可能摆脱这份肮脏,只是那时年幼,除了与家里抗争和习惯性地依赖他们去解决问题想不出其他办法,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些亲人的心目中她的地位竟然连一个被人唾弃的小三都比不上,这群人衡量半天还是放弃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确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所有的决定都是权衡当下的利之后两害取其轻的结果。以爷爷为首的蔺家的男人眼中,这种流言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会慢慢淡忘,从来都不曾想蔺家作为势头强劲的制药企业,所有与它有关的无论人或事,无论大事小事都会被人关注,而且这种关注就算蔺氏消失也不会彻底消亡。蔺董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早,关于女儿的这点“旧事”他总能时不时地从别人口中听到,所以当蔺暖阳想进公司基层的时候,他满口答应,因为他打心底不想再让女儿受到任何关注。

蔺暖阳不想评价爷爷,对于钟守意的游说心里激不起一丝水花,更不想回应他什么。她转向肖卓:“她是什么时候和二叔搞在一起的?”

肖卓嗫喏片刻:“在跟我之前。她被二叔□□了,为了摆脱他,她才找上的我。”

“她亲口说的?”

“嗯,你两次自杀后她吓坏了。爷爷赶她走,她找我借钱时说的。”

“借钱?”

“那个时候二叔不敢跟她接触,她爸妈也不理她,她在外面流落了一段时间。后来二叔还是没管住自己,又和她扯在了一起,供她上学,我听说他一直不敢让沈落蕊进公司,最近才又提的。”

“你的意思是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爷爷才松口让她进公司?”

肖卓的头转向了一旁:“你家的事,我怎么知道。”

蔺暖阳深深地看一眼肖卓,转向电话:“钟守意,二婶是装糊涂还是真的一直不知道?”

“据我所知是真不知道。出事的那些年二婶一直在我妈那边给堂妹陪读,之后随回来过但也是短暂停留接着又回去了,不止是她,连我妈都不知道。”

蔺暖阳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还真让你们说对了,牺牲我一个果然捂住了二叔和沈落蕊的丑闻,顺道还挽救了他的婚姻!哇,这算盘打的,蔺元舟不应该感激我吗,忘恩负义现在又来做我的绊脚石!还有,瞧瞧你们家的三观,明知道他俩的这些龌龊事儿你们只当鸵鸟就这么放任!”

钟守意也有点上火:“爸爸不想管,我凭什么管?再说了,他都多大的人了,管得了吗?”

欲言又止的肖卓看着蔺暖阳的脸色忍不住悄悄举起了手:“好吧,我承认我听到过一些传言。好像是因为二叔家没儿子,二婶身体不好,爷爷和二叔都指望沈落蕊能给蔺家再添个孙子。”

蔺暖阳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非婚生子?孩子呢?”

肖卓的视线再次躲闪起来:“不知道。但二叔对她特好,听说给她买了两套房子,一大堆名牌,她现在开的那辆奔驰也是二叔给她买的。”

蔺暖阳彻底无语了,猛地对着话筒吼:“你还觉得我说你们三观不正是错的?还觉得沈落蕊不是白莲花?”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蔺暖阳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有些泄气,下车,车门也懒得关就往家的方向走。走了两步转身又折了回去,犹自嘴硬:“要不是怕你酒驾祸害人,我才不管你!”

车子倒进车库,肖卓立刻跳下车,绕过车头殷勤地为蔺暖阳打开了车门。蔺暖阳已经从回忆的气愤和知道某些细节的震惊中回过神,下车的时候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肖卓不停地看着她的脸色,反而像换了个人,一脸忧心忡忡,完全不是平日里的没心没肺。

蔺暖阳没打算半夜三更去拜访她未来的公婆,在门口站住了,双臂一抱,说:“今晚就算咱俩正式相过亲了,明晚我没时间,就不见了。”

肖卓很轻易就捕捉到了“相亲”二字,如此说来,蔺暖阳是不排斥这件事的,这样,他对爸爸也好交代一些。

脚步声和肖妈妈送客的声音传来,蔺暖阳还没来得及躲,厚重的木门被打开,肖妈妈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肖卓定睛一看客人,掉头就走,走了一半又想起蔺暖阳赶忙又折了回来。

“吆,在哪都能碰到二叔。”蔺暖阳皮笑肉不笑地说。

蔺元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当着肖家人的面脾气收敛了不少:“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晃?”

蔺暖阳回道:“这不听你的话,和肖卓相亲去了吗!”

蔺元舟不再回应,与肖妈妈道别,临走又看了蔺暖阳一眼,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来探病,嗯,就这样,走了。”

蔺暖阳没有回应。肖卓妈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又忙掩饰了,拉着蔺暖阳的手从未有过的热情:“阳阳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蔺暖阳觉得有必要在长辈面前收敛一下嘴快的毛病,自打圆场:“肖卓喝多了,我送他回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肖妈妈配合地笑了笑,还要说什么,肖卓赶忙拦住,冲蔺暖阳说:“回去吧,电话联系!”

肖妈妈推了肖卓一把:“你去送送啊!”

“就隔了两栋楼送什么送!”肖卓说着,向蔺暖阳送别,拥着妈妈进了门。

蔺暖阳盯着蔺元舟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漫步回到家,玄关处专门为客人设置的鞋架上多了两双男士鞋子,一双是做工考究的英式皮鞋,另一双则是款式简单的篮球鞋,品牌普通,很像时下学生们常穿的那种款式。蔺董病后,家里倒是经常来公司的高层,蔺暖阳也习惯了用鞋子去判断身份,好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但他们大多都选择白天到访,她看一眼手机屏幕,10点多,实在猜不出这种组合客人的身份。

蔺暖阳在寂静的客厅中观察了一会,没有人,走上二楼才听到蔺董的房间隐隐有讲话的声音。放在平时,她早就躲了,但这次实在好奇,于是敲响了房门。

陶云澈从来没想过能在一天之内遇到蔺暖阳两次,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意外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浮现在了脸上。蔺暖阳也注意到了陶云澈,只是她的意外稍纵即逝,眼神交流也不过一瞬间,很快便移开了。

蔺董的房间里除了阿姨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位是市中医院的专家也是中医大学的薛教授,正看着陶云澈为躺在床上刚针灸完的蔺董起针。薛教授曾经给蔺暖阳的妈妈治过病,但机缘巧合并没有与蔺暖阳见过几次,更谈不上熟悉,至于陶云澈,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葬礼和那次与中医学院举办的活动上。

“教授您好!”蔺暖阳先向薛教授打了招呼,冲陶云澈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附身问蔺董,“爸,怎么了,不舒服?”

刚针灸完的蔺董坐了起来,脸色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些:“没事。”

站在门口的阿姨赶忙在蔺暖阳耳边小声说:“生了点气,胃又开始难受。”

蔺暖阳知道这气不出意外就是蔺元舟让她相亲的事儿闹的,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便请阿姨帮忙给客人沏茶。

薛教授赶忙借时间推辞,向蔺董和阿姨介绍着之后护理的注意事项。蔺暖阳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陶云澈,意外发现他竟然正盯着她。蔺暖阳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赶忙移开了视线,而后又忍不住再次偷瞄,发现他已经看向了别处。

电话铃声响起,蔺暖阳走到门外接电话。透过虚掩的门,她的身影一直在陶云澈的视线范围内,直到她扣掉电话视线转向室内,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等再回身去看的时候,她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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