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的某些制度其实跟凡间的很是相似。
神君们晨起之时要到凌霄殿议事,都是些鸡扒蒜皮的小矛盾,但无聊相互到比谁命长的神君们却能拿出来大做文章。
天及原本只是对这些嘘头上的议会感到不耐,但今天却又比往日多了几分焦躁。
他信观宿,更新望舒。
那张写着天帝生辰八字的字条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可假冒一界之君数万年未被发现的事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接受。
况且他还是来试探这个假天帝的,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平日般那样坦然。
“众神君还有事禀告否?”
“天帝”身边的侍人已经站出来代替问了话,见殿下鸦雀无言,他琥珀色的眸子带了些讥讽,散漫的挥了下袖子。
“既然无事,那便……”
“臣有要事禀奏!”
“……”
“哦?命星神君有何要事告知与我?”
在“天帝”起身离开前,天及握紧了手掌从众神君中站了出来。
来殿前的时候,他已经跟望舒和九尾商讨过万全的对策。
不过假天帝既然能在凌霄殿的位置安安稳稳坐了数万年,那必定也是不好对付的。
既然要引蛇出洞试探,那自然要以他最为感兴趣的事为引。
天及拱了拱手背,抬头笑意盈盈直视进他的眼睛。
“臣要说的是关于望舒帝君的事。”
如他们所料,一听天及要禀告的是关于望舒的事,“天帝”立即来了兴致。
“其他神君都可自行散去了,命星神君留下。”
待众神君皆散去,“天帝”自凌霄殿的高位而下,面上扬着浅淡的笑,虚扶了一下还在曲臂行礼的天及。
“命星神君不必多礼。”
“谢陛下。”
“我之前数次去神君的推星池都被拒之门外,如今神君怎么愿意主动与我提及望舒帝君的事了?”
这句话明显带着试探的意味,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天宫里还真就没几个比天及嘴皮子更利索的。
“陛下您也当知我与望舒帝君是多年好友,先前他不愿回天宫只不过是在置气,如今想回来了自然也拉不下脸面来主动找您,臣这不就来当劝和的了……”
“望舒帝君愿意回来,我自是欣喜的!”
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天帝”面上的笑终于少了几分虚伪。
“望舒帝君是神族,一直待在凡间本就委屈了他,带他归来,我自在凌霄殿寻一处安静之地供他居住,以弥补他在凡间这数万年受的纷扰。”
“安静”之地?不过是打着弥补的旗号想要软禁揽月罢了。
天及垂头掩去面上的讥讽,想到这数万年望舒在凡间所经历的一切、观宿帝君所经历的情劫轮回之苦,心中的怒怨无限滋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这假天帝还能活到望舒回天宫的那一天,他们自然会为其送上一份“大礼”。
“那……臣就先替望舒帝君谢过陛下了。”
……
望舒知道取血验生辰八字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
可他如今“身在”祁灵山,如果突然回天宫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这取血之事只能由天及或是听邪来做。
当然,天及自然舍不得让听邪去对付这个不知深浅假天帝。
大半天的试探下来,等他好不容易带着取回的一滴血回推星池,望舒也正好带着观宿的最后一缕神魂从轮回镜里出来。
“怎么样?在凡间的事还顺不顺利?”
望舒点头,把乐阳交给听邪抱着,将掌心中的散发着盈盈之光的神魂附上沉睡不醒的观宿体内。
几乎是在一瞬间,之前面白如纸的观宿额间特有的帝君额纹若隐若现,周身开始扩散朦胧的灵力。
天及挑开观宿肩膀处的衣料。
原先那朵几乎覆盖至他整个肩颈的萎靡并蒂莲的艳色在渐渐褪去。
因为望舒抽出神魂抽的及时,在陈规言自刎之时破坏了观宿的这最后一世情劫。
九世情劫因果循环被打破,观宿也算是彻底跳出了这个轮回。
见此番场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及掏出袖中一直藏着的小瓷瓶,开始干正事。
六界各族都由血肉之躯承担魂、魄、神、志,除了阳熙、观宿、还有望舒这三个自盘古开天辟地就孕育而出的初神,任何神族都逃脱不了这个例外。
血肉联系魂魄,魂魄又关系着宿体的宿命。
推星测命是天及的本职,做起来再得心应手不过。
“为了取这一滴血,我差点没把命折在凌霄殿里面。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现在的那个真如观宿帝君所言那般,不是天帝。”
以血肉推生辰八字是个极其耗费灵力的苦差事。
推星台石柱符咒上的光芒散去,天及的面色苍白了许多。
听邪皱眉上前搀扶住了他,嘴上抱怨他平日里不好好修炼,可手上还是略显慌张的翻找修补灵力的丹药。
望舒上前在他眉间处虚点了一下,月白色的微光游丝状渗进了他的体内。
天及静心调理了一会儿体内的灵力,面色很快缓了回来。
听邪蹙起的眉尚未松开,轻抚着乐阳柔软的皮毛道:“观宿帝君现在魂魄已全,要不了多久就会苏醒,可假天帝的事怎么办?难道要放任他在天界居心叵测不管?”
“自然不。”
望舒接过他怀里伸着爪子朝自己哼哼的乐阳:“其实此次去凡间,我除了带回观宿的神魂,还带回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天及和听邪对视一眼,齐齐疑惑:“什么?”
话落,望舒轻挥衣袖。
原本只有三神一妖的神君殿所有房门几乎在一瞬间完全闭合。
他们所在的正殿珠帘扬起,正散着薄烟的香炉烟丝顺着珠帘扬起的方向不断凝聚。
渐渐地,那里出现了一个他们熟悉的模糊身影。
“陛下!?”
……
自六界开始和平共处,各界都由一位神君掌管自界各族的事物。
天界的掌物神君是天帝,而如今即位的是老天帝与孔雀王族的公主所生第十一子,名为翎栩。
数万年前,素与天界交好的魔界魔君突然传讯于天界,说界中出现异势力,想要破坏六界这些年来得之不易的安稳。
翎栩作为天界君主自然先当考虑六界安稳。
思虑很久过后,才决定秘密先孤身去魔界一趟打探消息。
可他这一去,却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天界。
原来老魔君已经被魔界的异心者控制,并被夺取了魔君的印章,才有了传去天界的那份消息。
纵使神族强大,但翎栩亦不能以一敌数百万魔物。
而后他的魂魄被打散,弥留之际强撑最后一口气将其全部投入凡间。
这样做既是为了躲避新魔君的斩草除根,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再重塑肉身。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魔界篡位的新魔君竟长着一张和他别无二致的脸。
而且不知道从那里得了掩去魔气的法子,堂而皇之坐上了凌霄殿那个位置。
先是借着阳熙好战易怒的由头将其遣去东海。
后又故意放走了凶兽穷奇,就为有个合适的理由把望舒也遣去凡间。
可他没想到,望舒在凡间反而成了祁灵山的守护神,不仅比在天宫时灵力更盛,还意外得了人界的民心。
眼见着事态愈发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才急着要把望舒召回天宫软禁起来。
他想把天界的三个大麻烦都控制在手心,却疏忽了一点,观宿其实从最开始就察觉出了他是假冒者。
是了。
自老天帝羽化起,观宿就一直在承担着老师的角色,教导翎栩为君之道。
莫说这天界,就算是这六界之中,观宿亦是最熟悉翎栩一举一动的唯一。
朝夕相处数万年,又岂是一张相同的面容可以混淆的。
“陛下,既然观宿帝君已经知道凌霄殿里的那个是假的,按照他的能力,后来又怎会魂魄尽散在凡间?”
天及一时间知道了这么多事,脑子里面乱的很。
想起数万年前忽然性情大变的天帝,其实那时假冒的事早已初露端倪。
可错就错在谁也都想不到,这个新魔君竟然胆子大到敢冒充天帝。
还有观宿帝君的事。
既然他已知晓天帝是假冒的,当时为什么连向望舒都不曾透露过消息?
天帝似是知他心中所想,朦胧的面容宛然一笑,清雅的嗓音里尽是无奈和心疼。
“观宿他是为了我,当时他以为我还在魔界,因顾忌我的安危才未向望舒帝君透露这件事。”
望舒闻言轻点额首。
“观宿失踪前来月宫寻过我,拜托我在他离开天宫如若百年后,尽力寻他,想来他当时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安危。”
“没错,后来新魔君还是察觉到了观宿的异动,想要直接除掉他,当时我刚在凡间经历过一世轮回收回一魂,趁机带走了重伤的观宿。”
“人界的结界对魔族有禁制,观宿的魂魄是我故意散到凡间的,是为了保他。可观宿比我想象中恢复的还要快,在经历最后一世情劫的时候,他竟然缺着魂魄恢复了意识,跑来月宫寻望舒。”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篇星星超甜的完结小甜文~《定向狙击【电竞】》
文案如下:
顾含笙跟萧随汀(ting~跟听同音)一起长大,算得上竹马竹马。
他一直以自己跟萧随汀在幼儿园老师“误导”下,一起手拉手上楼梯、上厕所、一起回家,甚至扬言长大要娶萧随汀的经历为耻。
见了萧随汀就挠人,还处处跟他作对。
萧随汀也觉得小猫崽子奇了怪了,小时候喜欢逼自己跟他手拉手上楼梯、上厕所、一起回家就算了,长大了还变得不可爱了。
不过看他每次都被自己气得炸毛,萧随汀也不介意逗着他玩。
两人从初中学一直争到了高中,萧随汀拿化学生物竟赛冠军,顾含笙就一定会拿个数学奥数比赛冠军。
萧随汀要是在学校各种晚会中做主持人,那顾含笙一定会跳晚会开场舞炸裂全场。
萧随汀要是有了喜欢的女生,那顾含笙一定……
哦,萧校草心里只有学习……
挺、挺好……
高二那年,顾含笙加入了他哥的电竞俱乐部GC,在游戏里不知断了多少少男少女的电竞梦,成为了游戏KG中毒舌王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位毒舌王也没嘚瑟多久,就翻了车,甚至认了一个KG里突然杀出来的游戏天才当哥。
后来……
“萧随汀,我TM……唔!”
将顾含笙堵在GC俱乐部的萧随汀擦了他嘴角边的濡湿,半垂着眼皮看着怀里的炸毛猫,懒洋洋的问:
“还说不说脏话?”
“我!”
“嗯?”
“……不说了……”
“真乖……”
……
两人在一起的某天午后,顾含笙枕在萧随汀的大腿上看他们之前比赛的视频,突然想起之前萧随汀在KG里连着狙了自己九次的事。
“唉,你之前在游戏里为什么只逮着我一个人狙?”
正在看书的萧随汀被问得一愣,想起之前顾含笙被自己气得炸毛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定向狙击的人……”
阳光爱炸毛实则是个小可爱起司猫受VS腹黑优雅贵公子有些绿茶缅因猫攻
强调:主角比赛时已满十八岁
排雷:全文甜宠双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