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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上玉钩(双重生) > 第42章 042

第42章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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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年不止严无闻断了两条腿,严未迟也命悬一线,丁卯的父亲为了护住严未迟兄弟两人,以血肉之躯抵挡刺客。彼时严未迟身中数刀血流如注,由丁卯的父亲拖住刺客,他则浴血带严无闻回城。

可他伤得太重了,根本来不及跑回城,只能计划先把严无闻藏起来。可在半路,严未迟体力不支,连带着严无闻摔下马,摔断了严无闻的腿。后有追兵,严未迟不敢停,找了处地方把严无闻藏好,自己又去引开刺客。因为贻误治疗时机,严无闻的腿再没能治好。

提起往事,严未迟的言语中掺了些许哀伤与寒意。

虞南珠听了很是心疼,也气愤:“找到幕后主使了吗?”

不知为何,严未迟轻笑了声,夜色里瞧她的目光忽然明亮许多。他摇头:“没有。”

一边是严无闻断腿药石罔效,一边是大长公主不依不饶要夺他性命,等消停下来,刺客的痕迹早都被抹去了,还谈什么幕后主使。

再者说,先帝那会儿,这样的事情对严未迟而言已经家常便饭,身为未北王的他父亲一日不明晰态度,他在昭都便一日不得安宁。诸如这般的,还有祁国公府。

严未迟深深看了虞南珠一眼,对她道:“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听说如此,虞南珠仿佛舒了口气,点点头:“都督在外,也得小心才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此次来兹州道阻且长,一样需得提防小人。”

这话粗略一听没什么,可要是细细揣摩,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虽说废勋一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但个中复杂就连身在其中的周赟自己也说不清,也许这事还能缓和,他能再撑几年落个圣上宽宥的下场,可也许亦如雷霆降世,说不准明日、明明日,他脑袋就搬家了……谁能断出个时辰?

偏偏虞南珠说,“道阻且长”。

经历过一遭的严未迟心里敏感,他端详着虞南珠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只是虞南珠自己毫无察觉,说完便好像就放下了,回头问起他关于周赟的婚事。

“他如今是你的下属,可是往你那里递了喜帖?”

严未迟从她脸上没瞧出异样,回神想想自己这猜测有点好笑,跟着点点头,唇角还遗落一丝无奈。

就是因为拿到喜帖,他才急于确定面前人的情绪。

“他安排得十分匆忙,正日就在二十。”

能不急么,周家已经山穷水尽了。

虞南珠努力克制着不露出嘲讽,绷着脸认真颔首,说道:“巧了,丹漪也是二十出嫁。”

潘丹漪与许见安的婚期在八月,她若没记错,正好就是八月二十。前世她去添妆送嫁,只凑了会热闹就回家去了,因为心情实在苦闷,连喜酒都没喝上一杯。

严未迟点头:“我现在手上有两张喜帖。”

虞南珠不禁侧眸:“那……都督会赏脸去哪家?”

严未迟抿了抿唇:“你猜。”

虞南珠头一仰,反骨起来:“不猜,爱说不说。”说罢进虞宅大门去了。

目送她安然到家,严未迟只觉得她刚才那般骄傲真是可爱,默默地笑了会才收拢情绪。

“走吧。”他对后头跟着的人道。

丁卯不知从何处飘落地,眼眶红红的,鼻音很重地应了声。他向来知道主子对自己格外不同,有时候不当他是自己的近卫,倒像是个顽劣的弟弟,当然,这是他偶尔越矩的想法。他也便仗着这份厚爱,理直气壮地做事毛躁跳脱,不惧责罚。

他以为主子对自己纵容,是出于自己年纪太小的缘故,却没想过,这是他沾了父亲的光。父亲要是在天有灵,见他这般不知长进不识好歹,怕是要气活过来。

“主子。”丁卯跟在严未迟身后,犹豫半晌,吸了吸鼻子开口,“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是甲子卫的职责所在,父亲他……死得其所,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严未迟脚步稍稍顿住,又不发一言地继续往前。

因为那次出城,他为此付出太多太沉重的代价,不仅仅是丁卯的父亲这一条人命。要他不耿耿于怀,太过强人所难。

丁卯见他不说话,咬咬唇追上去,发誓般说道:“主子,打小你就告诉我,要是不想学别的功夫就算了,唯有轻功一定要学好。我现在明白了,你是让我练好脚底抹油的本事,以后万一撞上这样的事,能自保。可是主子……我不想这样了,我回去就好好练功,我要向午哥辰哥那样,做主子的左膀右臂。”

严未迟终于侧目,无声笑了笑:“我没有三头六臂,要那么多胳膊干什么?”

丁卯:“那……那左腿右腿也行!”

严未迟看了看自己的两只脚:“那现在已然足够了。”

“这怎么够啊?”丁卯难过极了。

严未迟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然后把他往前推:“现在到用你腿脚的时候了,天亮前,把河里的羊皮水灯都给我捞起来。”

丁卯:“???”

顶着满头疑问的丁卯再怎么利索,一个人也捞不起所有河灯。他脑子灵光,便直接去了下游,果然看到凌晨黑黢黢的月光下,庙祝带着人正拼命把河灯往麻袋里装。

严未迟回都督府睡了个囫囵觉,天蒙蒙亮,甲辰轻轻敲门。

“主子,丁卯回来了。”

严未迟翻身躺了躺:“嗯。”

洗漱完去书房,丁卯咧开嘴邀功:“主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在这。”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又偷偷说,“我把庙祝也带回来了。”

严未迟看到书房里堆着十好几个麻袋,正皱眉,听到这话,忽然舒展开:“叫他进来。”

那庙祝以为自己倒卖羊皮水灯之事被发现,往后这条财路就不好走了,又听说昨日严大都督也买了羊皮水灯,顿时吓得两股战战。财路没了可以再找,这拔了严大都督雁毛怎么办?

于是来到书房时诚惶诚恐,还没见到人,就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小的知错,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钱,哆哆嗦嗦地奉上去,“小人愿意十倍百倍地还给都督买河灯的钱,求都督笑纳。”

手中的钱被收走,只听那人往上抛了抛,哼笑了声:“起来吧,主子不在。”

庙祝抬起头,只见丁卯笑嘻嘻地站在那。他顿时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丁卯说:“我们主子说了,要不追究也容易,只消你把河灯里的东西都取出来。记住了,是只许取,不许看。”

庙祝:“……”

他丈二摸不着头脑,莫非大都督还有偷窥人私密的癖好?

虽疑惑,却也不敢耽搁,急忙解开麻袋动起手来:“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丁卯抱臂:“什么时候能拆完?”

庙祝:“……这得拆一天吧,好多呢……”

丁卯摇摇头:“午时之前,必须拆完。”

庙祝哭脸:“好的好的,小的明白。”

好不容易拆完所有,和合符与许愿纸堆了一桌子,丁卯才肯把人放走,且叫他闭紧嘴巴,不得外传,否则捣了他的生意。庙祝诺诺应是,屁股尿流而逃。

严未迟现身,看到和合符与许愿纸堆成两堆,他把和合符扫开,拈起一张许愿纸打开。

上面是个不认识的名字,遂扔到一边。

到现在丁卯才看出点端倪,试探着问:“主子是想……找虞姑娘写的那张?”

严未迟默默斜他一眼:“出去。”

丁卯摸了摸头嘿嘿笑,麻溜滚了。

而此时,虞南珠在历知来正听琼枝复命。

“我等了半日不见庙祝,问了问旁人,都说没见着。姑娘,你找庙祝到底做什么?”

虞南珠叹了口气,面上惆怅又纠结。

“罢了,”她攥着笔在砚中蘸饱墨,摇摇头继续记账,说,“找不到就算了。”

本来就是她一时兴起,好奇严未迟那张许愿纸写了什么。终是没那么容易放下,平时不显,可一到了这种能够知晓他心迹的时候,自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是不甘,也是留恋。

前世那么帮自己的严未迟,他心里,当真一丝一毫没有她的位置吗?

只消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一点点,便能让她这辈子完满。仿佛只有这样,虞南珠才肯在儿女情长上重新踏出脚步。

就在这时,来钱慌张进来,将虞南珠拉到一边道:“姑娘赶紧回家一趟,大公子同伍先生争吵起来了!”

虞南珠一怔:“大哥同我一起出的门,早上不是去学堂了吗?”

来钱懊恼道:“是出门了,把姑娘送到历知来,他又回家去了。他们关在房里吵得厉害,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来请姑娘。”

两人说着匆匆往门外走,来钱真急了,说:“我从未见大公子这么顶撞伍先生,伍先生也很凶,还一直咳嗽,他这些年身子不大好……”他怕出人命,到时候大公子追悔莫及。

谁都知道,这会虞家的生意之所以能够运转得开,全都仰赖伍金泓。伍金泓若有闪失,他们大公子是万万挑不起大梁的。

虞南珠心里发沉。

她突然记起来,上一次伍金泓回来似乎是五月底。彼时他匆匆回来,又披星戴月地走了,等她知道的时候,他早离开了府城,她根本没见过伍金泓。这是鲜少出现的事,往年再如何时间紧迫,伍金泓都会见她,以长者之态,对他们兄妹谆谆教诲一番。

大哥跟伍金泓之间,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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