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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兄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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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城门口停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中伸出,将帘子轻轻拨到一旁。而后是月白色的衣角,一位俊美公子从马车内走出。

他眉目生得寡淡,一双眼平和似水,风度翩翩,很像一块经世雕琢通透的白玉。

沈惊阙望着他,视线忽而模糊了。她仰头顿了顿,扬起笑意迎上去:“欢迎诸位拜访南齐,本王奉旨前来迎接。”

沈玉宴的目光与她空中相接,他唇角上扬,露出温和笑意,行了一礼:“缙国使臣沈玉宴。久闻王爷大名,多谢王爷相迎。”

他身旁跟着的人亦是行礼。

沈惊阙笑了笑,上前两步亲手将他扶起,柔声道:“不必多礼,随本王上马车吧。”

其余二人刚想跟上,沈惊阙眉眼一抬:“本王为诸位分别准备了宽敞马车,便不必同乘一辆了。”

二人面面相觑,都不好多话,只好各自上了不同马车。

沈惊阙又撩开帘子:“沈大人,请。”

沈玉宴坐进马车内,沈惊阙使了个眼色,顾长明会意,跨坐上马跟在马车旁侧。

马车内很安静,只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响从脚底传来,沈惊阙望着多年不见的兄长,很想开口同他说话,但她明白隔墙有耳,如今还不是多说话的时候。

沈玉宴亦是定定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眼眶慢慢红了,是极少有的失态时候。

沈惊阙心中一阵酸痛,她移开了视线,声音哽咽:“兄长……”

沈玉宴应了一声,将手轻轻搭在她小臂上,无声握住。

她感觉到他的手正轻颤着,正如她一般。

兄妹多年未见,再度相望时,已是生死莫测。他孤身前行,苦苦支撑,她魂无归处,白骨难寻。

世人皆苦,前行何难。

何其难啊。

他们都没再说话,马车一路行驶到客栈,沈惊阙对几人道:“诸位接下来几日休息时便在此处了。周围皆有南齐卫兵把守,客栈内只有诸位大人,还望大人们吃住顺意。陛下今夜备了晚宴,届时会有马车来接。”

几人施了礼,便各自回房。他们一路奔波,疲乏劳累,是想着好好歇上一觉。

沈惊阙假意出了客栈,实则换了身衣服又偷偷从后院溜进去,一路来到沈玉宴的房间。

另外二人都被她的亲信在暗处盯住,顾长明也派了影卫在看不见的角落守着。

沈玉宴正端坐在房内闭目养神,听闻动静,他睁开眼,眸底满是波澜。

“兄长!”

她压着嗓音扑了过去,沈玉宴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语气满是心疼:“阿阙,你受苦了,对不起……”

“兄长,别说这种话。”沈惊阙哽咽着,“……不是我们的错。”

“很痛苦吧,阿阙。”他抚着她的脑袋,“一直以来,辛苦了。”

沈惊阙闭眼压下汹涌的情感,平了平呼吸。时间不多,当务之急是要先保护兄长的安全。

她后退一步:“兄长,朝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玉宴轻叹了一口气:“廖枝掌权,明目张胆挟持天子,朝中的人皆是他同党,不服的皇族被他囚禁。阿阙,大缙乱了。”

“缘由呢?”沈惊阙追问,“陛下不是昏君,这些也非一朝一夕就可办成之事,为什么事情会发展至如此地步?”

“廖枝做此事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是数月以前他尚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从某一天起,他突然变得狂妄不加掩藏。那日我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后来……便得知了你的死讯。”

沈惊阙眸光一沉。

原来如此。

她自边关赶马回京,他苦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将她一箭穿心。

她一死,廖枝最大的威胁便没有了。等到消息传开后,边疆军队群龙无首,缙国最厉害的大将军成了倾塌的信仰。

他可以肆无忌惮挟天子了。

沈玉宴继续道:“他在陛下身旁的时间多,很难说廖枝的野心是从何时开始的。有一日陛下忽在早朝时昏厥,太医也诊不出是何病,只道陛下体弱。

后来……廖枝传陛下口谕,言由丞相代政,他便一步一步铲除异己。势力居弱或未有依托的便无立足之地,能站稳脚跟都在被慢慢削弱直到铲除。

刚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丞相此人虽权高位重却不足在这般短时间内做成这些。后来才明白,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在布局,为的就是如今这一步。”

沈惊阙沉默着听完,攥紧了拳头:“廖、枝……我绝不会绕过他。”

“阿阙。”沈玉宴望着她,目光哀愁,“兄长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

沈惊阙诧异:“兄长这是何意,我岂能坐视不管。”

“阿阙,”他紧握着她的手腕,神情悲痛,“我们都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沈惊阙哑然。

“初闻阿颂传来你的……死讯,我们都不信,直到我亲自确定。得知你以这般奇妙的方式存活在世上,我半是庆幸半是悔恨,不止一次在想……若一早不让你去边疆征战,是否你会与其他女子一般,平平安安在府中,不必舞刀弄枪,不必面对死亡。”

他语气哀伤:“我知道,真若那般做了,你便不是你了。宅院困不住你,你向来活得那般热烈,也不知何为收敛。阿阙,你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义无反顾到最后。”

兄长是明白她的。

“阿阙,我还是想再劝你一次。”沈玉宴定定看着她,“莫要再冒险了,兄长无论如何也会护住你。”

哪怕他知道她不会妥协于命运,还是想让她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躲过可能存在的一切凶险。

沈惊阙笑了:“有兄长这句话就够了。兄长,你知道的,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边关大军等我号令,陛下待我去救,奸贼未除国患未平,我怎可置之不理当缩头乌龟。”

沈玉宴愣了愣,随后轻轻一叹,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就猜到了你会这般说。廖枝让我来南齐,一是为了加快动作,二是为了除掉我。他想借刀杀人,让我死在南齐。”

“可那样南齐不就和缙国关系又入僵局了么?”沈惊阙不解。

沈玉宴神情严肃:“所以,我怀疑……廖枝的目的不是逼宫为皇。”

她闻言大惊:“兄长是说——他想毁了大缙?”

沈玉宴道:“恐怕如此。”

沈惊阙冷笑:“他还真敢想,怕是不能万事如意了。南齐与缙国的关系不会坏,不仅如此,南齐还要派使臣回访呢。”

刻意让她死在城门口,而后一步步架空轩辕锦墨,将朝局搅乱,又故意与邻国搞僵关系……

廖枝,还真是思路明确啊。

“不过,他有一点预料是对的。”沈惊阙笑容明艳,“确实会有人不能活着回去。”

转眼间就到了晚宴时分,马车接三位使臣来到皇宫门口,沈惊阙已站着等候。

她领着几人一路来到宫殿内,佳肴陈列,臣子坐于左右,南齐皇正坐主位,一派威严。

使臣恭敬见礼,沈玉宴作为官职最大的率先开口:“见过陛下,臣使奉旨代表大缙前来拜访,愿与南齐筑友好之交。臣使携了薄礼前来,望陛下笑纳。”

皇帝见他气质非凡谈吐有礼,颇为满意,挥袖命人收了礼物赐了座:“与缙国交好也是朕之所愿,朕也备了些礼,愿你带给缙国国君。”

“是。”沈玉宴敛眸,瞧着温顺谦和。

宴会上气氛热闹,南齐臣子时不时与缙国使臣交谈几句,沈惊阙坐在位上边吃水果边听。好在几乎没什么人为难兄长,偶有一两句较为犀利的言辞也被他不瘟不火挡了回去。

不愧是兄长,就是厉害,在这一块的能力简直数一数二。

沈惊阙这般想着,又是吃了颗葡萄。

顾长明坐在她身侧的席位饮着酒,忽而略侧过身子看向她:“喜欢吃葡萄?”

沈惊阙愣了愣,觉得他在没话找话,还是点了头。

他伸手来够她桌上的葡萄,沈惊阙见状,顺势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放到他掌心。顾长明一顿,转头乐呵呵将葡萄放入口中,眯眼道:“嗯——晶莹剔透,汁水饱满,美味。”

“至于么……”沈惊阙小声嘟囔,忽而觉出不对劲,一抬头,正对上自家兄长的目光。

“咳咳咳!”她被葡萄汁一呛,咳了起来。

顾长明立刻附身过来替她拍着背:“吃慢些。”

沈惊阙看着兄长,不知为何愈发心虚,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连连摆手,对顾长明道:“你别管我了……”

顾长明挑眉,忽而意识到什么,下意识跟着抬起头,正好与沈玉宴目光相接。他的目光——怎么说呢——意味深长。

他头一回觉出心虚,低头摸了摸鼻子,等沈惊阙止了咳后安安分分坐回位上,瞬间安静如鸡。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只顾着低头剥葡萄吃葡萄,一个闷声饮着酒。

沈玉宴暗自冷笑一声,继续应付其他人的问题。

晚宴结束后,沈惊阙呼出一口气,准备将兄长送回去,顾长明跟在她身侧。

夜间危险发生的几率更大,有顾长明在会安全许多。

客栈门口,其他二人在沈惊阙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回了屋,她望着沈玉宴,小声道:“兄长劳累了许久,也快休息吧。”

沈玉宴却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她身侧的顾长明,略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这位就是——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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