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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写荣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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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过命途,才敢写荣枯。

江随州说完了话就又晃着酒壶走了,唯留江潭一人还在湖坊自闭,等第二日江随州再来寻他,就见他已经卧倒在床了,一夜的湖风下来他脑子烧的稀里糊涂的,等恢复后复职的队伍早就出发,江随州怕他闹,下了朝便往翰林院去。

那会儿江潭正哭得差点背过去,江随州任由他捶打都不吭声,等他消了火才和他打商量道:“江家的书库里有提到过这玩意,你要是愿意去看看,说不准有法子叫你后头补过去。”

江潭不知道江随州为何将这事告诉自己,却也明白这是个机会,两日后就出发去了江东。江家府邸已经住进了新人,来人听说他是江随州叫来的,恭恭敬敬的把他请到府里,见不是来收宅子才松口气的将他带去了书库,江家的书库确实大,但显然已经许久没好好整理过了,为了找到江随州说的书目,江潭在江东待了半年,江家的书库对这东西收录很多,但大多都止步于药用罢了,故而他又去外面走了半年,终于探得盐与石灰混合后丢入烟膏中,便可使其变为废弃的渣沫的法子。

他即刻便写信告知了江随州,两月后他收到陈王的命令,要他前去渠州处理此事。

江潭到了渠州就立刻开始了着手处理,因着数量庞大,有人曾用桐油拌着焚烧过,但此法弄得毒烟四处都是,还有胆子大的甚至在事后利用土地里的膏余又提炼出了这东西,自此便又是一番整改敲打。

江潭便决定水除此物,为了防止再出现被人拾起提炼的意外,便将销烟地定在了怒沧江下,此地是蜀阳一带通海的唯一河口,水流湍急地势险峻,等众人到了怒沧江下早已是精疲力竭。

第二日销烟之时,汉子们在海边挖池子,一番敲板钉石下来,又是倒盐水,又是倒石灰循环往复着搞了两月,终于将这东西彻底毁了去,两月里不乏有人妄图坏事,江潭却从未禁止人前来围观。

夕阳落日下,火红的天幕携最后一波浪潮而来,卷起倒入的渣沫浩浩荡荡的迸流而进,汉子们又将那两坑池洗了几遍,此番销烟才算是彻底完成了,江畔边不知忽然是谁爆出一声:“好!好啊!好啊!”

江潭侧头看去便见个十来岁的牧童,他与几个同伴抱着欢笑,身侧的大人笑得满面春光,也有人泛着恶狠的目光,但听着这些个嘈杂的私语呼喊,江潭只觉得无比的平静,塞下夕阳泛着红光映在怒沧江面上,像是发着亮光的金子碰撞,远处的山脉再往后推两公里,就是施为捷的坟碑处,墓碑的影子因该被拉的很长,就像驿站分别那日舒展宽慰的模样。

销烟一事后,渠州进入了短暂的暴动阶段,大旱带来的疮疤在大烟湮灭后真正涌现在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眼下已经入了秋季,正是收获的时候却只见满山龟裂土地和烧毁的阿芙蓉灰烬,唯一庆幸的是这处刚好在南下大道上,江潭向临近的州地递了书信很快就得了回应,援助的粮食在他们前去怒沧江前已经在路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整顿仍留在大烟烟气里的人,那日海滩上冲去的大烟不过是冰山一角,要想从根部解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两年的时间里,江潭将锦州城调来的护卫调到了边界处,严防一切外来渠道,同时不定时对城中百姓巡查,终于将这大烟掐死了去,因着他这一套动作下来,附近州县也都受到了影响,至少明面上这东西是拿不出来的了。

后来为着田作庄稼,便决定打个河道将北面山上的雪水引下来,待河道打通,这渠州便也算安定下来了。

江潭回到了府邸,照例去了书房内,信笺平铺见首行写道:“追息兄亲启”。

这两年来他从未与江随州断过联系,书信来往、诗赋传书总作平常,与早些年吟诗弄月的风雅不同,江随州如今的文字行间总带着股凌冽的劲头。

他在信中不常提及锦州城变动,但凭着传来的消息看,大多的新法都出自他手,赋税改革、户籍改革、刑法改革……这人带着股生前哪管生后事的疯劲,离经叛道之事张口便来,在陈王支持下新法推动势如破竹,便是远在塞外的江潭也都听说此番改革下来,朝堂上尾大不掉之景已日朘月减。而对江随州本人,外界褒贬不一,有人赞他科举纳才大庇寒士,也有人说他好大喜功结羽乱政,江潭站在千里之外,只觉得江随州像是一叶小舟被搏击的双浪打至高空,不得下地,他担心这秉孤舟会被掀翻不得善终。

于是他提笔想叫江随州暂避些锋芒,可笔触刚落却又觉得好笑,江随州会怕吗?初见时,这人信口胡诌了个名字,在那通天叫骂里悠哉游哉,就是骂到眼前也是一副不无所谓的模样,他好像一直是一副洒脱样,这些能传到塞外的声音他不知道吗?他想必听得还要多些,他只是不在乎。

江潭仍是照常回复,纵使外界几经断言,江随州还是江随州,还是那个在湖坊边与他笑道:“在下江轻鸿”的江随州。

天光大亮,江潭将昨日夜里的书信交由信使便去了河道口,午饭后上面的闸口就会打开,江潭要去那里坐镇,从府邸出来就见四处炊烟正浓,为了早日种下新种子,家中汉子去河道后,妇人们便包纳了田埂上与家中的一切事务,为了少个来回的省些时间,晌午一顿便包含了早中的饭量,眼下有些利索的妇人已经吃过打家中出来了,见江潭出来同他打招呼,他回应着朝河道走去,路过田埂时日头刚刚起来,不少妇人领着孩子从山里的走出来,娃娃扛着比自个都重的水担同他问好:“江大人好!”

田间弓着身子妇人直起身同他打招呼:“江大人去河道口啊。”

“是,快通水了,我看看去,这两年辛苦了。”

“不辛苦的,一直都这样哩,只是这两年旱了些,怕是老天爷要罚我们前两年不好好种粮食的缘故,多亏江大人在这,等河道通了我们就方便喽,江大人你忙,我过去了哈!”大娘挑着桶子水挥挥手下了土,日光下哼哧哼哧的掘地,偶尔有劳作临近的两人高声攀谈,讲到趣处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荡开在山间,江潭步履轻松的穿过山林。

河道口的汉子还都赤着膀子,见他到了此起彼伏的喊:“江大人!”

“江大人来啦。”

还在木梯上的王曲生听声音便迎了上来,这人是江潭销烟后锦州城来的小官,是江随州委来给他打下手的,说是后一批科举上来的小子。

这孩子办事勤快,昨日听江潭说今日开闸便一早就过来检查着了,江潭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忍笑道:“等会儿下来的第一趟水,怕是要先给小王大人洗洗脸了。”

边上汉子闻言都哈哈笑着,王曲生听言忙去拭脸,但是因着手里的灰土,脸上是越擦越黑,瞅着这模样边上汉子笑得更欢了,就是江潭也有些忍俊不禁。这时来人报说,底上的荣县来人说在鸿寺山下发现异动,特来请示。荣县本是王曲生负责交接的,江潭见王曲生灰头土脸的模样笑道:“你今日一早便在这就盯着了,这离不得人,你便在此处继续看顾吧,我去看看。”

王曲生道了谢,不再纠结脸上的泥印子,板板正正的又上了梯子。

大厅的传话官见江随州进了门便直接跪道:“大人,鸿寺山道上有人见着了阿芙蓉,还有不少人在那上去的山道口守着!”

江潭闻言便怒道:“不是已发了告示叫不准再栽这东西了吗!?”鸿寺山是渠州下方的佛山,但又挨着邻州的荣县,便是两边都沾一点挨着,却又是两边都不管着的地界,想来那处的官员也棘手麻烦,便来问这边打算了,江潭吸了口气道:“罢了,起来吧,我亲自带人去处理。”

江潭同卢弦惊带着五十人马去了鸿寺山。

这山还是前朝的庙宇山,平时没什么人来此处,此番还是几个牧童从小路上去摘了几把回来才叫人发现异常。众人到了这鸿寺山下,果真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正坐在那酒庄的门槛上,狭长的眼睛镶在横肉里不时扫视着进山处,江潭挥了个佃户模样的人去。

佃户打扮的护卫刚一走到山路上,大汉便吼道:“哪来的?滚回去。”

“官爷?欸,官爷好,我是听说这山上有个老庙可保平安来的,家里老母受了吓,想来这拜拜……”

“管你干什么来的,这山上没有,滚回去!”

那护卫讪讪的回来道:“大人,他们屋中当不只两人,方才我见他二人门后挂着不少衰衣。”

既不得直接捣毁,便只能先探查一番了,江潭一行人照着那传话官员说的小道上了山,刚出林口就见铺面而来的艳色——漫山的阿芙蓉,而且比之前更多更艳丽!江潭只觉呼吸一滞,挥手欲将面前的晾晒架推倒,就听卢弦惊呵道:“大人,小心!”

“呼——”一阵耳风,只见箭矢从他颊边飞过,划开皮肉火辣辣的疼。

“有埋伏!保护大人撤离!”卢弦惊将江潭拉至身后,迎面又飞来一只箭矢,抬臂将其斩断后就见两侧飞起数支!五十来号人此番都未着甲胄,有不慎抵挡的已被刺中,卢弦惊忙指挥道:“后退!入林!”察觉到他们欲退,暗处之人加快了速度,江潭被卢弦惊推着跑动,他一届书生如何也敌不过一群汉子的腿长,拥簇间便一个趔趄,卢弦惊伸手去提他,骤然见右手边飞来一记银光直接刺入了江潭的右臂上!来不及扶起人就见银光又亮,两侧还欲再来,卢弦惊只得将人拽起挂到肩上逃离,一行人进到了林间有树木遮挡稍得喘息。

护卫军中有人喷出一口黑血瘫倒在地,卢弦惊回身忙将肩上的江潭放下,就见这人面色发白,唇色隐隐发紫——这是中毒了!山林后埋伏的的人已有人冲入林中,不得再拉扯了,卢弦惊带着还能行动的二十人背上江潭往更深的林间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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