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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假江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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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鉴被宫人从书房带了出来,送到了安顿的屋子,一直到晚上才缓过神来,但缓好的这口气还没有两个时辰就在阴无凭面前吐出来了。

顾及听人说他准备好了,叫人先把他带去承和殿偏殿等侯,想着把手里东西准备好再去同兰鉴商量,正巧能与阴无凭见一面。

往日这个时候阴无凭还在午睡,不想今日他碰巧睡够了,叫照禧领着他去了池塘边的凉亭里,还没坐下就听一道劲风呼啸而来,来人直接扑到他膝盖上,豆大的眼泪落了一膝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儿,送来的人只说是陛下的意思,他发着懵,还是抬起手像安抚小动物一样的,拍着膝上少年的头顶,直到膝上动静稍缓了才开口道:“怎么了?”

顾及进门就是看到这么个场景,挑眉把哭得正投入的兰鉴提起来放到一边道:“殿下膝上伤还未好,还是小心些好。”

“无事,”阴无凭收回手,问道:“这位公子是?”

“兖国少主,兰鉴。”

不需细说,阴无凭也能猜出兰鉴出现在这的缘由了,若非兖国出了大变动,少主也不会在异国他乡,抱着自己一个陌生人哭。

兰鉴用力的抹了一脸的泪水,在顾及准备开口嘲笑前把嗓子里还没哭完的难受劲儿尽数压了下去,除了通红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顾及悠悠道:“行了,不笑话你,要哭就哭个够,然后好好说话。”

“我好了!”

顾及瞅了眼他,见真的准备好了,直接把怀了东西放下:“既然哭够了,就开始办事。”他手中放下的东西是个黑匣子,里头的东西是上一次在渠州找到的七十四铜条中的一个,兰鉴瞳孔微缩,他不太确定的看向顾及问:“陛下,你怎么有此物?”

“是圣子在渠州发现的,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是货币,黑市的货币,父王同我说过,有条地下黑市在卖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交易不是光走银子,还要些其他的的东西做票据才行,这个东西他们叫‘香’,就是死票据。”

“那活票据呢?”

“不知道,父王没告诉过我,这两年他把我搞到靖江附近去了,朝中许多事儿我都被瞒着,直到兵变我发现不对回去,宗室已经开始联手了,父王就把调查的事儿放置了……我从宫中出逃前,父王同我说到陈国来投奔你,说他在黑市开了个口子,只要有了活票据咱们就能进去了……”

“兖王不知道活票据是什么,却能在黑市留条口子?”阴无凭口气淡淡,却不算和蔼。

兰鉴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到了,有些不自然是捏了捏袖子,顾及见状轻声道:“江随州昨日好像带了新册子,你可要去看看。”

阴无凭默了一阵,配合道:“好,我看看去。”直到折福将阴无凭带走,兰鉴才开口道:“陛下知道知微殿吗?”

“这东西是知微殿产出来的,本来是用来做香火投币的,也就跟佛堂里的香火是一个意思。”

顾及闻言面色不太好,兰鉴赶忙道:“父王曾经查到过,知微殿不是官家的庙堂,是从江东那边开始的,或者准确说,是从江东世家开始的。”

历来天家信奉什么神鬼,底下人也就跟着求拜,国度时官庙拜的是“神楼”也就是圣子待的祭祀楼里供奉的神,而这楼只准建在宫里,地方上祭祀都不能用,只能用“小楼”代替,而这“小楼”同样只有官府活动才能用,往日世家不免要做些法事求些祈福的,于是干脆就建了个“知微殿”。这殿拜的既不是楼也不是神,而是祭祀楼里的圣子,也不算是出格,长此以往,世家豪绅就都拜着知微殿了。

“知微殿就是他们的交易点。”

顾及算是明白为何兰鉴要避开阴无凭说了,如今世上已经不剩多少知道“知微”一名的人了,但偏巧这里就有三个,兰鉴不会希望当年的救命恩人知道这样恶心的唐突,换做顾及也一样,他大概能猜到那个“活票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果然就听兰鉴道:“活票据,是活人。”

顾及下意识皱眉,他觉得兰鉴在开玩笑,活人做票据,且不说那些被当作票据的活人不会坐以待毙,光是官府人口查失都不能过关,但看到兰鉴眉凝色重的样子,却也没开口反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父王查到了江家,但还没来得及查下去,江家就灭门了,上到家主仆从,下到鸟禽走兽……没有一个活口。”

“江随州也在其中。”

兰鉴说完抬头看向了顾及,他压着声音继续道:“我在靖江办的就是这件事,江家灭门那天是我的人最先发现的,我们检查了每一具尸首,这其中包括江随州的尸体,都是身中剧毒。我们怕出意外就去报了官,但当人赶到时,江家主厅已经起了火,明明已经死得透透的江随州却从偏厅跑了出来……我的人当时看到他,还以为是看花了眼,但事实就是他活着走出来了。”

“江家满门只一夜就尽数丢了性命,那个【江随州】被江家的旁支告了一把,说是他下的毒纵的火,他也没反驳,但证据确实不足,就被流放驱逐了。”兰鉴一口气说完,有些激动道:“我不可能认错人,江随州的尸首是我亲自验的,毒发已无回旋。就算是我看错了,那死人不是江随州,那我们离开不到一刻的时间里,火是怎么起来的?寻常火烛能起到浇不灭的火势吗?只是一刻钟的时间而已,若没有事先准备的燃油,根本不可能!”

“你确定看清楚了。”顾及摸索着手里的茶杯,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看得兰鉴后背直起了一层薄汗。

他毫不怀疑顾及并不满意最后的答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调:“我确定!”

顾及一时无言,他不相信死而复生,但也不相信兰鉴会在这件事上撒谎,最后只能叫人把江随州叫到了宫里。

眼下已经临近冬日了,宫中落叶繁多,即便每日清理也防不住野风簌簌的刮。江随州踩着黄叶子走在官道上,现在不是入宫的时间,近来旧制变革也没有太大的异动,江随州不太明白陈王召自己入宫的缘故,几番询问折福也只摇头不知,说是书房骤然下的命令,说着宽慰道:“大人也无需担心,许是有些事物要过问大人罢。”

江随州应了两声,仍旧不太安心,进入书房最先看到的就是立于一侧的兰鉴。

兰鉴打量着这个白衣青衫的江随州,回忆着那具泛紫的尸体,他问:“可否让江大人闭上眼睛。”

顾及侧目看着江随州,意思不言而喻,江随州旋即照做,兰鉴仔细回忆着那张紫白的脸,毒发后发硬面庞上眉宇紧皱的样子,他道:“像,但不是。”

江随州挑眉看着兰鉴道:“不知这位公子何意?”

“你不是江随州。”

江随州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轻嗤一声,“陛下,臣不知这位公子何意,我是老师引荐于陛下的,他不会不认识自己的学生,再者我虽被江东驱逐出境,但江府仍留有江家旁支,陛下若是不信,只需人前去一辩就知。”

“孟老先生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顾及终于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了,他理了理衣袖道:“兰少主呢,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及可以说是个相当恶劣的人,他不避讳对江随州的庇护,但也并不打算把事情放下,就在江随州放了心头那根弦的时候,就听顾及道:“江卿不必紧张,袖子里的手可以放松些,我不在乎谁才是真正的江随州,既然孟老先生向我举荐了你,我便只认你一个。”

几乎一瞬间,江随州身体一僵,而兰鉴骤然反应过来道:“江大人可知此物?”

黑色的匣子递到江随州手里的一瞬间,顾及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就能感觉到江随州的颤栗,他没有握住那个黑匣子,盒子落下的一瞬间,江随州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像是落入了江府烈火灼烧的那日,看着刻着生母名字的银灰色牌子在烈火里灼烧、溃烂、粉碎……

“江大人,没事吧。”

阴无凭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浓烟翻滚的幻境里,江随州几乎是没有一点思考的就看向了身后。

不远处,一身薄衣立在了门帘外,隔着静止微亮的珠帘,消瘦的身影却让人安心不已。阴无凭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任何人,就像平日里对着一束花、一株草发呆一样。他走近了半跌在地的江随州,很小心的抚着他的发顶,像对待跌倒的孩子一样,扶起了他,对顾及道:“我想与江大人聊聊,只需一会儿,可以吗?”

“我与你一起。”

“不必,我与他单独谈就好。”

顾及显然没预料到会遭到阴无凭的拒绝,却也坦然道:“好,我们在门外等你,好了叫我。”

“嗯。”

在人尽数离开后,阴无凭没再扶着江随州,明明庭院走过数次也记不住路线的人,却极其自然的走到了主位上,就像能够看到一样的稳稳坐下,而他回眸的那一瞬,江随州竟然只有一个“就该如此”的想法。

发灰的眸子投到自己身上,那是一种怜悯的神色,却因为带着的一分关怀,叫他生不出一点反感,只是觉得憋在胸腔的郁结痛苦快要喷涌而出,面前就是能够包纳的河川,“殿下……”

这一声叫得很小心,但沙哑的声色带着不可忽视的秀气,即便被压制了将近二十年,变得沙哑也毫无疑问是个女子的声音。

阴无凭只是震惊了一霎,就发自真心的说道:“这些年,辛苦了。”

“不……不辛苦的……”江随州,或者说这个披着“江随州”名字的女孩,只是漏了一瞬的气就又恢复了往日滴水不漏的完满样子,阴无凭有些心疼的想安慰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会不辛苦呢?

他在隔间听着兰鉴和顾及的对话,听着江随州的回答,完全无法想象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亲手灭了一大家人,数年颠沛流离后又是如何活着一直走到现在,成为自己眼前的江随州,江大人。

“一切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吗?”暂时脱下那层壳子的“江随州”带着茫然的问。

“会的,一定会的……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江随州短暂的嗤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但和方才对兰鉴的嗤笑不同,阴无凭觉得,至少刚才那一下,她是真心笑的。

她终于不再压着嗓子说话,沙哑的、带着少女轻柔的语气娓娓说着:“我就叫江随州,我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当年只差一点,我甚至都不可能活着出生,但幸好我还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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