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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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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长吁一声,他自顾自说,你们当真觉得,这世间百姓,差的是道济那一袋金子吗。不差。这世上差很多东西,差时间,差力气,差生命,差一个好君主,差一个力挽狂澜的能臣,唯独不差这一袋金子。

如果这些东西都有,那道济这一袋金子就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但什么都缺,那道济就是把这世上一切的金顶都拿走,也是无用。

盛世的时候,朝廷铸造金顶,是昌盛的点缀。百姓捐钱,是生活的点缀。乱世一来,这金顶,是希望,是苦日子里的盼头。朝廷要靠这金顶安稳人心,百姓要常常去仰望这金顶,告诉自己,日子再苦,还有信仰,还有来世这个盼头。

这袋金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这金顶。不是佛祖要金身,是这世道,逼着佛祖铸金身。

说罢,活佛一步步离开佛堂。站在屋里,两人只听见活佛吩咐到,让大家都逃吧,别白白在这里送了性命。

眼前白光一闪,再睁眼,两人走在了一条长街上。此刻夜已深,还俗逃难的兄弟俩靠着在寺中学的藏医知识开了个小药堂,此刻秦誉正打算关门。

一道人影从门口撞了进来,以秦誉的身手按理来说可以拦住,但秦誉认出了这个全身糊满鲜血的人是道济。

道济的脑袋上被划出了长长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流的太多,道济的眼睛被鲜血染红,好一阵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他曾经的师兄,他的嘴唇颤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唯一的声音,是他倒地的响声。

把道济扶到床上,秦誉去准备药材。林衍想把他怀里的布包扯出来。但哪怕是昏迷,道济都把它抱的很紧,感觉到拉扯甚至隐隐要转醒。林衍就松了手,没强行把东西扯开。

给道济处理完伤口,两人靠着火膛坐在椅子上。虽然道济的过去回忆还没有结束,但故事到这里,真相已经很明显了。道济偷走了朝廷的金子,整个寺院被连坐,活佛让大家四散逃难,寺院荒废。

身怀黄金的道济在这乱世里被无数亡命之徒追杀,留下了可怖的疤痕。一切努力失败后,道济回到了雪山上。无人的寺庙早在大雪里坍塌或者因为别的原因破败,消失在雪原里。留在那里的道济或许生活了几年,养了一群狼,死后它们的灵魂不灭,留在那里。

这座有灵的山接纳了道济的灵魂也接纳了他的执念,山下的动物被道济的执念影响,按照留有他痕迹的壁画里的故事一般生存。至于那场大火,是道济至心中佛祖无法救世这个根深蒂固,致死都没有消散的认知。

大火是象征着分割神明和人间的界限,也同时是道济封锁自己的象征。无论如何,要想让大火消失,道济都是这个关键。

两人不免忧心,象征着至关重要的信徒的小云猫,真的可以离开这座山吗。

深夜的街道很安静,只有风声和火炉里噼里啪啦的树枝声。道济醒了,木床的咯吱声在这样安静的深夜很清晰。

道济坐起来,手下意识去摸那包裹,看见两位师兄,想起自己携金逃离后朝廷的追责,道济心中充满愧疚。彼时他刚十八岁,只读过佛经,只看过山下那一片村落的光景,哪里想得到什么朝廷怪罪,什么人心险恶,怀璧其罪。

道济扑通一声给两人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看着道济哭完一场,发泄完,秦誉把他扶回了床上。道济用他虚弱的声音讲述了他一路的遭遇。

抱着黄金的道济在那个夜晚逃离他生活了十来年的寺院。半夜,下雪了。依着经验看,那一晚的雪很大,会下很久,后半夜是绝对会大雪封路的。道济只能找了一户人家,敲开了门,借住一晚。

那是一户赤贫的人家,四处漏风,家具破败。家中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迎了他进来,火炉边还坐着一对年轻夫妻,一言不发,只盯着道济看。

其实道济现在想来,哪个正常人家会在半夜,让行动不便的老人去开门。但当时的道济想不到这些,他走了进去,和一家人一起坐在火炉边取暖。

阿婆似乎身体不太好,总是咳嗽。道济说可以给阿婆看看,阿婆拒绝了,只说老毛病了,不值得浪费钱。

说起钱,道济想起了怀中的黄金。他刚想把手伸进包裹里取出金子借给阿婆,他下山不就是为了将金子落到实处,而不是庙宇之上的吗。但想起怀中的金子是整块的,未免太过鲜艳,道济单纯,但不是傻,就又把手收回来了,开口说他可以给阿婆看看,不用钱。

但这小小的动作没逃脱那壮年男人的目光。道济侧头看着阿婆,没能注意男人眼中的贪婪。男人突然热切了起来,要给道济到酥油茶,还请他上塌休息。

自从道济进来,男人没看过他一眼。此刻突然的热情,道济只以为是因为他说可以给阿婆看病的缘故。藏区很多僧人都是很好的藏医,如果他们能给人免费看病的话是极大的恩情。道济没多想,由男人拉扯着上了塌。

男人想接过他手中的包裹,道济牢牢把包裹扯住。两人对视,道济年纪小,面子薄,匆匆移开了视线,只欲盖弥彰说不用,不麻烦了。

男人笑了一声,愈发确定里面是什么宝贝。他给道济抱了床被子,就坐回了火炉边。

一碗酥油茶下肚,热量上的满足带来的困倦感裹挟着道济很快就沉沉入睡。在梦里,他还畅想着未来,有这么多金子,很多人能过上好日子了。

半夜,道济是被阿婆偷偷拍醒的。阿婆让他快逃。道济的脑子都是懵的。他发现,怀里的金子没了。

道济抓住阿婆的肩膀,问阿婆是怎么回事。阿婆压低声音小声告诉他,那一对夫妻根本不是阿婆的儿子儿媳,他们是一对夫妻盗匪。

道济进门前,他们先进了门,要阿婆交出值钱的东西来。就在此时,道济敲门了。两人在门缝里看是一个壮年的僧人,不想被僧人察觉不对,才威胁着阿婆来开门。

两人已经把道济的背包抢走。现在正在外面,看雪停了没有。若是停了,就立刻杀人离开,若是没停,现在杀人,离周围的居民太近,万一被发现两人不好脱身,要等雪停再做打算。

阿婆说屋后通向林中的小路上多有温泉眼,那一条路的积雪更少,现在还能走人,让道济快逃。

可道济怎么逃,那一袋子黄金,还有阿婆,他不可能逃。

盗匪出去看天气,此刻不在屋里。道济的头脑从未有这么冷静过,他起身快速把门锁上,又把床榻推到门口将门堵死。道济盯着大门喘着粗气。他清楚,这是生死的威胁。

他突然想起了火炉,赶紧加上了柴火烧了一壶水,点燃了两根柴火,当作火把。阿婆的屋子太破,若是强闯未必闯不进来。

道济告诉阿婆,若是两人要闯进来,就拿开水浇他们,再拿火把吓唬他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还要记得招呼左邻右舍来帮忙。

这里的民风淳朴,大家都不会看着老婆婆受欺负的。

说完,道济小心推开窗户,翻了出去,他得夺回那些金子。两人已经从路的尽头准备回来了,正在骂着,大雪封山,他们走不了。

盗匪走到屋前,想推门却发现门锁死了。阿婆家在村子的边缘,不太醒目但动静太大还是会引起周围注意。两人不敢大声捶门,低声嚷嚷着威胁阿婆开门。

“死婆子,给老子把门打开,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男人的声音掩盖了身后道济踩着雪的脚步声。道济的手里是阿婆家的砍柴刀,他刚刚从柴房摸出来的。

雪很大,夜很冷,但道济的心砰砰跳着,甚至微微出汗。

眼见着两人要强行破门,道济蹿了出去,一刀劈在了男人身上。道济本来是瞄准男人的后颈的,但因为紧张,操作变形,一刀劈上了男人的背。

后来无数个夜晚,他都在为这一刀懊悔,如果没有劈歪,多好。

道济用了全力,男人背上的伤口很深,皮肉都翻了起来,瞬间染红了好大一片雪地。男人转身,看见道济竟然敢伤他,怒从中来,抽起腰间的短刀就冲了上来。

道济手上的刀是砍柴用的,更长,他又抢了先机伤了男人,即使道济不如男人有经验,两人一开始也打的有来有回。

但女人也不是光站着的,不可能等着公平对决。见丈夫被伤,她再次尝试踹门无果,也抽了刀上来。

道济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很快被女人的刀刺中右手。天气太冷,之前的紧张带来的热气早就消散,此刻他的手早被冻僵了,再加上女人那一刀,他的柴刀脱手了。

女人不给他一点捡刀的机会,一脚把刀踢开。道济被两人逼到墙角,眼见着刀就要刺进自己的胸口,道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将男人狠狠推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讲到这里,床上的道济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他说,阿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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