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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7?象牙?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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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故事还没有开始,早到战争诅咒还没有降临,地上还有比现在更多的、更数不胜数的生命存在。

他们也许高大,也许凶猛,也许渺小,也许脆弱,但是他们仍然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在这神明观测的世界之中,延展那些生命的纹路。

但生活不是童话,就像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大树,总有一些生命注定会被淘汰,因为他们没有办法适应这个世界,也因为,总有些生命注定要被牺牲。

直到最后,那些家伙会像河水一样会回归海洋,会像落叶一样腐烂在泥土之中,只剩下森森白骨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生命”,他们注定是要被牺牲的啊……为什么不可以让所有人活下来?”

在那满是脏污的监狱之中,白头发的男生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年级的孩子便激动地站起来,道出口的话也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而变得断断续续。

而不听话的孩子不止一个,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之后,场面便彻底失去了控制,一直到白发男生拍着手将小家伙们的视线拉回,纷乱才彻底平息:

“你们啊,都还记得在铁栅栏外面的生活吗?岑沦哥哥还是记得的,那是一个特别特别糟糕,但是也会有美好出现的世界。”

在外面的世界,没有满是锈迹的菜刀和骨刺,但是也没有像刚刚岑沦所说的那样,夜空被霓虹灯光浸泡,星星被厚重的云层盖住。

“外面的世界,不听话不优秀的孩子会被人讨厌,因为世界啊,从来不需要有名有姓的活生生的“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颗颗螺丝钉。”

“甚至,他们还在对迷茫的孩子们说:成为螺丝钉也不错,要老实一点。”

岑沦呼出一口浊气,像是要将过去的一切痛苦都重新拾起,然后再尽数吞下,用自己这渺小的“戴罪之身”去勾勒出世界过于冰冷的轮廓:

“如果是一个好孩子,一个优秀的孩子,他或她可以创造出更多的美好,甚至被其他人拥护,甚至是神化——”

“但不管他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完美,只要资本这一个主谋还在,他们终究会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管多么痛苦,无论多么恐惧,但那些普通的生命却依旧在世界上艰难的活着,有些甚至在阴影之中苟且偷生,只是为了寻找一线生机——

但是,死亡也只是心脏停止跳动、呼吸逐渐衰竭,最后连身体都腐烂于泥土之中的“结束”,但是只要有人记得你,只要有人还能念出你的名字、怀念的的存在:

“你就永远不会消失,你会像所有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可以在世界留下自己的抓痕,最后了无遗憾地离开。”

佘烬听到少年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停驻,于是便睁开眼睛,而在下一秒,那温暖而柔和的触感又于此刻覆上了自己的脑袋:

“不要忘记太多,不要忘记我们的死,要记住我们在生命绽放于黑暗中的灿烂,然后跑起来吧,不要回头,也——”

不要留恋。

他没有将这最后的话语道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佘烬,就像看着过去那个平平无奇的秦姓少年,就连动作也因此不自觉地僵直了一瞬。

“我很像他吗?”

小家伙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岑沦想要移开的指尖,那些想要道出的、还夹带着迷茫的情愫,最后都尽数化为了一句简单的话:

“我像秦先生吗?”

像是怕眼前的少年听不懂,尚且年幼的佘烬再一次开口问道,顺带还补上了明确的人物,漆黑一片的瞳孔里还蒙着层因为长时间闭眼而泛出的泪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岑沦也依旧不想道出答案,他只是依着小家伙的手,再一次抚摸对方毛呼呼的脑袋,眼中带笑。

一下一下,一遍一遍,佘烬那对圆溜溜的眼睛始终没有从少年身上移开,像是要把对方的身子看出个窟窿都不会罢休,执着程度坚定的吓人——

一时间,白头发的那位啊,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一样……是吗?”

到最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给“哥哥”添了麻烦,衣衫褴褛的孩子还是放弃了执念,选择松开自己的手,又像过去一样,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小佘同志。”

岑沦见对方这样一副令人心疼的样子,没办法,只得无视看守发出的警告,像很早很早以前抱住那孩子一样,从背后把佘烬拥入怀中:

“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的存在都值得被世人铭记,所有世界上才有“灵魂”,才有这么多的诅咒与祝福,所以——”

“请记住我,然后告诉那孩子:我很想你,秦鸦,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一颗白色的星星。

夜色正浓,已经“逃跑”了太久的少年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因为缺氧而命丧于此:

“白色、哈,哈、白色的、星星……”

他重复着记忆之中的话语,每字每句都咬的极重,仿佛要将口中的每个字眼啃食嚼碎,到了最后,几滴带着咸腥的泪水又从眼睛里溢出,不多,但是怎么都止不住。

即便到了现在,即便对方的手已经染上了血污,可佘烬也还是想不明白,这份藏匿于心中已久的情感是什么?这份怪异的“情爱”,最后又将去往何方?

少年不想去思考,他只是双膝跪在地上,想要尽可能的止住没有意义的眼泪,就像过去一样。

夜色已深,略带寒意的风刮过身体,几乎要将自己骨瘦嶙峋的身体刮走,就连支离破碎的咳嗽声与微弱的呜咽也被其遮掩。

这条狭窄的巷子装载不下自己的回忆,这片浅淡的黑色也无法容纳自己的情感。

时间流逝的过于缓慢,明明只有几秒,明明自己只“逃亡”了一天两天,可回忆起过去的时候却感觉已经如隔三秋:

“封海鱼、宫仁火,佘烬、王冉孑……岑沦哥哥、岑沦哥哥……还有——”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这那些“家人”的名字,好像这几个“口诀”可以让自己不再害怕,可以抹去那场无光永夜的阴影。

但是,就像岑沦先前说的一样,“生活不是童话”,即便将“家人”的名字重复无数遍,那些已经死去的孩子啊,也永远没有办法重新活过来。

八角宫灯的微光忽明忽灭,从远处看上去更是摇摇晃晃,让人忍不住担心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不过,在这后头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少爷”,也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

“过去、哈哈,过去的年轻人……咳咳、哈、哈运动神经都这么、这么离谱的吗……咳咳咳!”

老实说,林晴冠天生就不是什么运动的料,再加上前面成百上千的回忆,现在的他压根没有多少体力能够花在没有多少意义的劳力运动上。

不过当他终于休息好,从上气不接下气的疲劳状态中回过神来,“小少爷”又发现,眼前的那孩子有出现了什么不对——

有很多红色的线条从他的背后蔓生而出,接着又将其紧紧包裹在一起,从外观上看,那就像个红色的坟包。

这情况……是不是有一点不太妙妙?

面对“坟包”,林晴冠用衣袖擦去自己额间的冷汗,又提着宫灯,像个老花眼的老太太穿针引线一样,慢慢向前迈进。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提灯的少年这才讶异地发现,那些组成“坟包”的东西不是什么红色的线条,而是一句句极其细小的心声:

“你要带着我们的希望。”

“只有你活下去,我们的牺牲才可以创造出价值啊小佘……”

“不用担心啦……我们是他们的摇钱树呐,又不可能直接杀掉我们。”

“走啊!快!”

来自不同生命的话语在此刻被一并唤出,在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中筑起一堵虽然脆弱,但也无比“伟岸”的围墙。

而林晴冠,虽然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他仍然没有打破这堵围墙的意思,只是将宫灯高高抬起,接着又靠在这些心声上,像以前一样哼着没有规律的曲调。

只是这一次,这些曲调有了歌词,虽然称不上天籁,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也勉强可以入耳:

“沉默的故事已经结束,儿时的梦想也应化羽……”

打开门吧,就像迎接阳光的吻;拥抱寒光,写下不会被冻结的灵魂。

与你重新相连的手,是远在天边的几场梦;希望这样喜欢上你的我,不会显得太过愚笨……

“我喜欢的你,不是乌鸦的写字台,不是没有意义的断音;燃烧一切的奉献也好,不愿牺牲的自私也罢——”

一首不押韵、不美妙,但是却带着零零碎碎的诗词容貌的歌,在最后,又变成了几句带着极其浓烈的自我情感的念白,泛出仇恨与深爱交织的杂乱。

少年手中的宫灯,随着这一句一句的话语道出变得愈发明亮,在最后,燃烧出了堪比白炽灯泡的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请让更多人看到吧,拜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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