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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7?象牙?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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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

“我想要你可以如坠深渊。”

“因为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弟,因为我们是鸟和鱼的分别,因为我恨你,也因为这份深重的“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靠近……”

已经不知道变质到什么地步的话语无法停下,林晴冠却依旧没有就此止步的意思,他闭上眼睛,试图逼迫着自己将“爱”这个词汇吐出来——

但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小少爷”可以说喜欢,可以说恋慕,开始说各种各样的词汇,去形容这已经模糊不清的情感,但唯独“爱”这个词汇,这个自己都没有办法分辨的情感——

“小佘同志,哥哥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我希望啊,他可以一辈子幸福快乐,我不希望他会像我一样,最后死在这份神明的祝福之中——”

声音,一个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声音,穿过了空间时间,一同飞入两人的耳中。

是岑沦,林晴冠很快做出了判断,他回过头,看着从黑暗之中缓缓站起的少年,他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口中的呜咽声还在不时溢出。

黑暗将逐渐消散的心声淹没,佘烬擦去眼角还未风干的泪痕,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走向前去,在角落里的垃圾堆中翻找。

已经停驻了许多蚊蝇的塑料袋破败不堪,只要稍一用力,腐烂的果皮鱼骨就会穿过这层屏障,渗出极为腥臭的液体,实在是让人不敢靠近。

不过虽然林晴冠没有平白无故染上一身腥的想法,但为了尽到一个“旁观者”的职责,他还是屏住呼吸弯下腰,将手上的宫灯置于少年头顶,试图看清他要找什么东西:

“封海鱼,她是哥哥来这里之前,第一个被关在这里头的孩子,她的“象牙”又小又短,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点像“小荷才露尖尖角”,但是在哥哥来之后,她就变成了白色的茧。”

“封姐姐是个……有点男孩子气质的女生,因为出生在信奉男尊女卑的家庭,她被父母哭着卖给了胖子叔叔,然后辗转反侧,来到了这里。”

这一次,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岑沦,而是佘烬他自己。

少年已经伤痕累累的双手手被混在塑料袋里头的玻璃碎片割破,血液洒落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他却没有停下,只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继续将“家人”们的故事道出:

姓氏奇怪的宫仁火弟弟,自己逃走时也才四五岁,他的象牙很“圆润”,在长出身体后自己就会盘成一个涡轮。

年纪仅次于岑沦的王冉孑姐姐,被在贫民窟的父母赶走之后有了偷东西的癖好,是所有人的大姐头,她的象牙像锋利的长刀,稍微不注意就会伤到别人。

佘烬,他自己,过去的事情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只有“佘”这个姓氏自己还牢记于心,因为没有感染多久,长出的骨刺只是又尖又长,逃跑的时候很不方便……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被诅咒的孩子们,他们也许来自五湖四海,也许拥有与L市相悖的信仰,但是他们本就脆弱的心却不约而同地呼唤着一份希望:

“不要忘记我。”

那些没有道出的话,林晴冠选择将其说出,他或许已经习惯了恶臭,但是唯独“痛苦”的触感,他始终都没能习惯。

那眼前的少年明明尚未成熟,可他的声音却已经在回忆的痛苦之中逐渐麻木,但即便如此,在找到了家人赠予的“宝物”时,他的眼睛还是闪过了喜悦的色彩——

那是一个挎包,表皮磨损严重,因为埋在垃圾堆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污水,散发着极其严重的恶臭,不过看上去沉甸甸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没有顾虑脏污的犹豫,佘烬不假思索地将挎包紧紧抱在怀里,然而还没有欣喜多久,夹带着疼痛的诅咒便又一次爬上了自己的小腿,难以忍受,难以……驱赶。

“要像余烬一样,即便痛苦,也可以继续燃烧出生命的光、要像太阳一样,努力的活下去。”

我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我可以找到吗?

可以找到,成为太阳的方法,我可以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吗?岑沦哥哥……

自己那颗最为脆弱的心开始抽痛,更多夹带着祈求与挣扎的想法,也在此刻像奔流的洪水那般,轻而易举地击垮了少年的防线,只剩下带有问号的疑问句从身体里晰出。

“我可以、可以……活下去吗?”

他祈求着那个记忆中的白发少年,祈求着他可以像过去一样,给予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应,可最后道出的话语却只是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

“你可以……可以活下去。”

身为一个旁观者,身为一个无法触碰、无法干涉,也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这个既定结局的“观众”,林晴冠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

虽然,这已经不止一次。

眼前人长出骨刺的小腿已经疼痛到无法站立,不过他却始终没有放下,放下那些“家人们”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就像溺水者倾尽全力想要抓住哪怕一点点的空气:

“我可以……找到吗?”

找到自己丢失的过去,找到自己已经遗忘的姓名。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注定,这份最后的“真相”也或许冰冷且残酷,林晴冠本就心知肚明:

“一定会找到的,即便会很痛苦。”

不过最后,他仍旧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将这份也许夹杂着希望的答案道出,一次再一次。

没有意义的一问一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少爷”的回答也没有不耐烦的地方,即便知道对方不可能听见,但这样做,至少可以解决那些深埋于自己内心的“共情”。

“岑沦哥哥,我们可以化茧成蝶吗?就像、像你说过的那样……”

八角宫灯的火光突然晃动了一下,林晴冠的表情也僵直了一瞬,因为这个问题,他不是岑沦,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也做不出什么回答。

不过比起这个,“小少爷”倒是更在意一件事——

岑沦口中的“化茧成蝶”是指什么?林晴冠自己可不记得自己有给“蛹尸症”写过这样奇怪的设定。

好吧,碰上个硬茬子,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总不可能编一个答案,这不尊重生死不明的人家……

踌躇不前了半刻钟的时间,林晴冠仍然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他向前一步,伸出的手径直穿过了佘烬的身体。

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作,也可能是因为巧合,小家伙的呜咽声变得更为激烈,不过比起诅咒带来的疼痛,这听上去更像是因为“不甘”与“恐惧”带来的泣音:

“可以回答我吗……可以告诉我吗、哥哥,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只是,不想自己变得恶心——”

“我只是想要、想要记住你们……为什么记忆会慢慢的溜走?我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

没有回应,在这段充斥着黑色的回忆之中,已经没有人会回应佘烬的话,就算哭泣,就算绝望,这不争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无数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在出口的一瞬间化为了叹息,到了最后,林晴冠甚至只能说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一句无足轻重的、没有实感的话:

“对不起。”

八角宫灯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仿佛没过多久就会在黑暗中熄灭,见此情景,“小少爷”也明显开始烦躁起来。

他蹲下身,徒劳地抚摸佘烬的身体,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与情感传达过去——

忽然间,脚步声带着些许饭菜的香味从不远处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却只看到了一点暖黄色的火光:

“这么久还不回来,小崽子,是不是玩的太疯了点?”

没错,是黎镜这喝醉了的酒蒙子终于赶了过来。

他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拎着个不透光的塑料袋,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滚烫的蜡油顺着柱身滑下,最后又堆积在少年的皮肤上,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而看见自己“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儿子”倒在地上,黎镜倒也不慌,前进的速度甚至还更慢了些,还悠悠闲闲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着实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听到黎镜的声音,佘烬当即憋住了自己的哭声,在强大的意志力作用下,这小子竟然硬生生地站了起来,还冲着酒蒙子准备一脑袋撞上去——

“佘同志,不要这么猴急,饭团又不会跑掉,喏,按你说的,一颗星星。”

黄毛小子的突袭很显然失败了,他还没来得及撞到人家,一个暖烘烘的饭团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还带着自己不喜欢的胡萝卜味道。

哈哈……有点、有点咸了啊。

他忍不住这样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请让更多人看到吧,拜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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