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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爷我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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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芳菲已尽的时节,廖青霭吃完晚饭,正准备出去散步,这时,却听得不远处一片骚乱。几个日本军拿着枪正四处搜索。

“杜言秋?”廖青霭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刚想问怎么回事,却摸到了一手鲜血。

“哥……带我躲一下……”

廖青霭二话没说拉着杜言秋就往屋里跑”曦玉!曦玉!“

“怎么了爸?”廖曦玉闻声跑来。

“带你姑父去密室躲着,我不叫你们不许出来。“

“哦哦哦好。”廖曦玉拉住杜言秋,跑到廖青霭书房的书架旁,拉开书架,把杜言秋扶了进去。

廖青霭擦了擦手,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拿起一本书来读,很快,几个日本人就跑了进来”不许动!我们奉命来搜查犯人“

廖青霭没动,举起双手站了起来,几个日本人冲进屋子里搜查,剩下几个日本人守在门口,借着会日语的优势,廖青霭凑过去,和守在门口的两个日本人攀谈起来“搜了半天也怪累的了,过来喝点茶吧。”说着,就伸手给他们倒茶,送到他们手上“太君,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松井财团的中国代理,被抗日锄奸团的人杀了。”一个日本人放松了警惕“我们大佐奉命追查呢,那个人身上有枪,胳膊被我们打伤了,应该跑不了多远。”

“什么?大崎先生被暗杀了?!他可是我朋友……”廖青霭一愣。

那两个日本人没说话。

“唉,也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么晚了,还得当差。”廖青霭一脸惋惜地接过茶杯”真是希望那个人早日被抓住,也让你们早早去休息。“

进屋搜查的几个人跑了出来“没有,走,下一家。”

廖青霭长舒一口气,看着日本军都走远了“陈叔。“

陈叔走过来“怎么了二爷?”

“把这两个茶杯扔了吧。”

“是……”

廖青霭走进书房,拉开书架“走了,出来吧。”

廖曦玉把杜言秋扶到沙发上“小心……”

“说吧,怎么回事。”廖青霭坐在杜言秋对面“为什么受伤了,为什么被日本人追杀。“廖青霭想了想,扭过头看向廖曦玉”你去把谢行川找来,这种小手术他能应付得来,别去大医院了,以免惹人耳目。“

“哦,”廖曦玉披上外衣“那我先走了。”

杜言秋笑笑“哥,你通日语,那点日本人一定也都和你说了。“

“你是抗日锄奸团的人。”

“嗯……我这次回天津就是为了组织抗日锄奸团。”

“可是沈月白呢?你在拿沈月白做挡箭牌?!”廖青霭抓住杜言秋的衣领“她知道这件事吗?你有没有想过她会因为你有危险?!”

“哥……但是我对月白是真心的,我没有拿她当挡箭牌……我不想害她,她什么都知道 ,我没有欺瞒她一分一毫!”杜言秋解释道“我和她结婚是因为我爱她,不是为了别的!”

廖青霭松开他的衣领“所以,沈月白加入了你们的组织?”

“是 ……”

“……”廖青霭泄了气“你好好待她,万一她要是有一点闪失,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他坐回了沙发里。

“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对月白的。”杜言秋道。

“把胳膊伸过来,”廖青霭转头让陈叔打来一盆热水“过来。”

“哦哦……”

廖青霭把子弹孔旁边的衣服剪开,用温水擦拭干净“等着谢行川来吧,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医院的医生,但是他曾经和一个外国牧师学过西医制药弹伤手术什么的,他会把子弹取出来的。”

“嗯,哥,谢谢你啊。”

“谢我干什么,回去对你媳妇好点,你要是有什么危险,她也跟着伤心,你万一有什么差错,她也就没人敢娶了。”

“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她周全。”

廖青霭看着眼前这个人,叹了口气“我知道。”

大崎洪吏的葬礼在几天之后举行,廖青霭也以大崎洪吏的朋友的身份,去大崎洪吏的葬礼上表示慰问。

大崎洪吏这笑面虎靠不住,廖青霭便准备接近高桥龙一,高桥龙一像是真的拿大崎洪吏当朋友,他站在一旁,静默地盯着地板。

“高桥先生,”廖青霭向他走过去“请节哀。我也是大崎先生的朋友,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高桥龙一不屑的看了一眼廖青霭,转了过去。

廖青霭虽不想与日本人过多交集,但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啊。

他只能暂时的依附在一个日本人身上,以保住炎华的地位。这时,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人是松井财团中国代理人的继任者,同时也是在武装部有不小的官职,现在他春风得意,更有不少人在大崎洪吏的葬礼上就对他点头谄媚。

是啊,这年岁,不就是这样吗。

廖青霭握了握拳,往那边走去,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苏漫突然拦在他身前“怎么,要去找津村弘泽?”

“对啊,抱上一条大腿,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饿虎就可以歇会儿,一旦我落在了他们手上,炎华很快就会被他们拆分入腹。”廖青霭闭上眼睛“我也不想在日本人手底下夹着尾巴做人……”

“我理解你,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苏漫仰头看着他“津村弘泽和大崎洪吏一样,都是笑面虎,你要小心,别让他给玩儿了。”

“嗯,你去和他打过招呼了吗。”

“去过了,”苏漫垂下头“原来,苏煜文从我爹手里抢来的是这么一个苦差事。”

“既然你已经决定把继承权全部拢到你身上,你就应该有这个准备。”廖青霭拍拍她的肩膀。

“我是爹娘的长女,是苏染的长姐,万一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我一个人来担。”苏漫把廖青霭往津村弘泽那边推推“你快去吧,晚一点他就要走了。”

果真如苏漫所言,津村弘泽面上极好说话,和廖青霭聊得也算投机,这是一个文雅的中年男子,个子与廖青霭相当,衣装打扮都是极为讲究的。

“过几日,我打算在颂金舞厅举办一场中日友好会,到时候,还望廖先生一定到场。”津村弘泽握住廖青霭的手。

“那是自然。”廖青霭往苏漫那边看了一眼“今天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嗯。”

廖青霭从吊宴上回来,一路上有些失神。

是啊,沈月白虽然是个在黑市做生意的军火商,但是连她都参加了抗日锄奸团。可是自己,就这么看着国运凋零,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要为了保全自己,在敌人面前低声下气。

他兀自走在街上,春雨淅沥沥的往他身上扑,他站在桥边,看着雨水滴进河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母亲走时,亲手把炎华机器厂托付给了他。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叫廖竹声,当时排行老九,别人就叫她廖九娘,他是他母亲一手拉扯大的,炎华是他出生那年母亲正式大办起来的。廖竹声一手拉扯着他,一手拉扯着炎华,现在,也都亭亭如盖矣。

只可惜廖竹声积劳成疾,几年前,就撒手人寰了。

廖青霭没见过父亲,他不知道这几年母亲都承受了什么,又是怎样一步一步把他拉扯大的。她抚养他长大,供他读书,在他十四岁时就把他送去日本读书。后来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廖青霭瞒着母亲从日本回来,因为参加了五四运动,廖青霭还和同学们被抓进了警察署,母亲动用所有关系把他和他的同学带回来,什么都没说,但是廖青霭知道,母亲也觉得他做的对。

后来他开始帮着母亲做生意,也在天津卫混出了眉目。

雨水打湿了他的风衣,眼镜已经蒙上了一层水珠。

廖家之前是皇商,廖竹声出生在洋务运动那会儿,从小接触这种思想。她思想叛逆,不裹脚,曾经还因为脚大被退过一门亲事,后来,也就嫁不出去了。1900年廖家与清廷断了关系,回乡搞实业。

栖麟会每一代都有国难参军的惯例,当年恰逢八国联军,廖家的几个孩子里,有几个参军了没回来,有几个身子不好夭折的,最后,就只剩下廖竹声一个人了。

刚建厂的那几年,机器靠进口,码头那边有肖家人闹事,她一介女子抄起家伙就跑出去了,直到晌午,她一个人,拖着那个要几个男人搬着的机器,回了家。

炎华建厂并不容易,廖青霭把它从廖竹声手里接过,怎么敢让母亲一辈子的努力付之东流。

身上已经被雨淋透了,廖青霭站在桥边,双腿僵硬麻木如灌铅。

这时,一把雨伞从他身后伸了过来,一件大衣覆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不回家。”

廖青霭好不容易辨认出这个人来”江大哥……我,我只是,有点想我妈了。“

“回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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