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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危险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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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雪然察觉这酒中下了药。

她抬头端看窗外,守卫的影子映在绮窗的窗纸上。

雪然心想,她硬闯出去是没什么希望。

门口戒备可称得上严防死守,但守的不是外人,而是屋内的她和周栀子。这里是在首辅裴朔的家中,敢在裴朔的眼皮子底下,对裴家少夫人下药?那只能是裴朔。

但如果是智取而出?

以她对裴家的了解——虽然是通过书里描写——裴家藏着无数条暗道和密室。这间房间里也决计是有一条暗道,只要她细心去找,也一定是能找得见。

雪然也不敢去闯暗道。方才周栀子对她描述话本里内容,让她突然想到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书中被永囚暗室的雪儿姑娘,就是因为一日她好奇发作,端着一柄蜡烛便闯入暗室,想不到暗室里藏着,裴朔早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雪然想了想,端起酒盏,倾倒一点小酒,放到唇边抿了抿,只舔了沾在唇上的一滴,之后闭上眼睛,直直倒在桌面上。

她虽是趴在桌面上,却并未真正入睡。就那一滴两滴的迷药,对她也没什么效用,还不至引她昏迷。

但一两滴酒,足以催发出她的过敏,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喉咙里肿胀得呼吸困难,可以想象出自己脸上的状况是怎样的惨烈。

她故意饮酒去诱发过敏症,若要让盛鸿渐知道,怕是又要被她数落一通。这事实在是她无可奈何之举,她只祈求裴朔若见她如今丑陋,或许会放过她。

门外有人絮絮交谈,不过一会儿,门扉传来嘎吱一声闷响。

前面走进来一名男子,身后跟着几名脚步虚浮的女子,应该是侍奉丫鬟。男子抬颐指向桌上两名妇人,压低低吩咐:“去把少夫人抬回闺房。另一位抬到主子的寝间。”

雪然听得出这是寂梧的声音。

她不禁恨恨地想,寂梧倒真是个忠仆,为主子宁肯作奸犯科。哪如冰蕊和春望,对她与连长晋严防死守。

就是不知冰蕊去到哪里,上次去马场前,冰蕊还提醒她务必谨慎应对裴朔,这会她竟不见了。

*

裴家宅子里的雪是扫干净,但门外的人都是自扫门前雪,无人主动去扫道路上的雪。暖日融化所有街道上的雪,却又迅速冻上,在地面冻成冰。

这些日以来天气稍见回暖,但仍是寒得刺手背。

冰蕊紧裹着米白云字披肩,在光滑的结冰长路上疾步行走。因天色太深,她手里未持灯烛,步子跑得又太快,她几次不慎滑倒,重重摔在地上。

赶到长生山庄时,她的双腿已然冻得失去知觉,膝盖摔得忘记疼痛。

她摸到两扇门的鎏金门环,叩响了门扉,高喊:“连公子,连公子,小姐出事了。”

轰隆地一声,大门自内而开。

春望站在门口,提起纸灯笼一照,瞧见冰蕊脸蛋冻得通红,眼里泛着水光,泪痕在脸上结出薄薄冰霜,双腿和披肩上满是泥泞。

这些日以来,春望对冰蕊过往的好感殆尽,听闻这丫头挑拨少爷与盛小姐的关系,导致少爷这几日情绪消沉。但他看见她惨兮兮的,有点不忍心地问:“怎么回事?”

冰蕊没有回答,夺过春望手中的提灯,直步跨入门槛,一边到处乱闯一边大声嚷嚷,重复着说:“连公子,你在哪里。小姐她出事了。快点去救救她。”

烧着暖香的书房内,连长晋手中攥着一封信函,字迹歪歪扭扭,这是几日前裴府那边寄来的信函。

送信的人是裴家的少夫人周栀子,信上说裴朔近来对雪然大献殷勤,雪然并未有所触动,但仍不肯离开裴家,似乎在追查一些事。

根据信上所言,三日前收到宫中一封来信,此后在府内鲜少见踪迹,再之后听说,裴朔明日就会启程回永安。

连长晋想了想,明日等裴朔一走,他就能登门拜访,从裴家带走雪然。

他今日醒来时心里头一阵惶措,前晚未到二更天,他就睡下了,近来也并无公事忙碌,他身体的反应并非是因为太累。直到现在天色暗了,他也忧思难眠。

书房外的嚣闹传到他的耳中。

冰蕊的叫喊声极为刺耳,以至于连长晋推开门走出来时,披风都忘记披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布衣跑出屋外。

连长晋挡在乱窜的那处灯火面前,确定是冰蕊,便急切询问:“康年她出什么事了。”

冰蕊瞅见前面的人是前姑爷,舒出半口气,哽咽道:“快去裴家救救我家小姐。今日裴朔大人非要宴请我家小姐,但这个时辰了都还没能出来。”

连长晋话还没听完,转身就要跟着冰蕊离开长生山庄。

“且慢。”连含章抱着一柄乌黑的刀鞘,挡在大门口。

连长晋没由来一阵烦躁,“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春望也帮腔道:“对,二小姐,救人要紧。盛小姐好歹是你前弟妹。”

连含章拔剑出鞘,银光一凛,架在连长晋脖子上,阻挡他上前。

她道:“我说弟弟,你就不觉得蹊跷?这丫鬟是盛雪然的贴身大丫鬟,与她形影不离,分量足能挑拨开你们二人的关系。这会儿不随她一同赴宴,反倒自己跑出来。不会是裴朔设下的陷阱?”

冰蕊拽拉连含章握剑的手,怏怏说道:“周小姐未雨绸缪,听说裴大人的邀约后,劝奴婢守在屋外。她说,若是他们进去一个时辰后不能出来,一定要出门去找连公子。”

“阿姐,放手吧。”连长晋说道:“周栀子她前几日寄来过信件,提到裴朔的反常,今日之事早有先兆。再说,之前我也曾因她几度九死一生,这柄拦不住我。”

话落,连长晋不顾前面门神似的杵着的连含章,径直往外走。

连含章撤回利剑,对这犟脾气起来无药可救的义弟无可奈何,提着宝剑跟在一侧:“罢了罢了,谁让爹娘让我照顾你呢,我跟你们一起去。”

*

裴朔整理完兵部送来的账目后,感到一阵头痛,不禁揉揉额角舒缓疼痛。

书房内最后一根蜡烛,烧到接近烛台底部,蜡炬拖得像倒置的竹笋尖,假装这几日下过春雨。

他刚吹熄蜡烛,拖着疲惫身躯走出书房。

寂梧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鼻子里不断呼出白气。

裴朔见到寂梧有点惊讶,关切道:“今日是怎么了?以你的身份不必在口守候,天色这么晚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寂梧搀扶着裴朔的胳膊,满脸讨好:“主子这不要离开荼州了么,小的们给您准备一份践行礼。”

“什么践行礼?”裴朔讶然。

寂梧殷勤迎着裴朔去到了裴朔院子的寝间,他这三日宿在书房,今日才刚回到这里。

裴朔推门而入,稍停一刻,脚跟还没站稳,寂梧便退出房间,顺带关上门扉。

神神秘秘的。

裴朔摇摇头,继续往里面踱,在深处瞧见了盛雪然。

雪然坐在绣塌前的一张檀木桌旁,扒拉着满桌的点心,嘴上沾着点心渣,

等到裴朔反应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抚上雪然的嘴角,擦去她嘴角碎渣。裴朔看着她忽而抬头,怔怔地盯着他。

她的脸上生着星星点点的红点,因为她肤色较为白皙,这红点便闲得格外刺目,也针针扎在裴朔心上。

“这是怎么回事?”

雪然心怀不满,说道:“裴大人,这不是您做的好事?在酒水里下药,还深更半夜把我绑到这里,我倒想要问问裴大人几个意思?”

裴朔细品着这话,她被人下药,还被人绑到这里。裴家何时这么安全?况且绑匪不是绑票她到外面索要赎金,而是绑架她到自己的房间。

今日寂梧的行为也鬼鬼祟祟的。

裴朔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起来,很快他猜出了寂梧口中所说的“践行礼”的含义。

雪然捏了一把袖子,平静对峙:“我相信裴大人并非是这等卑鄙小人。”

裴朔抬起雪然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回应:“我一早便知你对酒过敏,若真意图不轨,又怎会动用酒,让这雪肤花貌蒙上瑕疵?”

雪然拂去裴朔的手:“说得好听。倒是可以放我离开。”

裴朔轻笑道:“雪然姑娘恐怕并未打算离开。蒙汗药会是这么容易醒?”

雪然颔首,取过床幔旁边一根红烛,点燃后立在桌上:“说得对,裴大人,我在这里的确是因为想要和您聊聊。”

红烛荧荧,淡黄柔光洒在雪然的白皙面庞,增加几分熠熠神采,连碍眼的红疙瘩都隐匿起来。光线勾勒起白皙脖颈的轮廓,更显脆弱易扼。

裴朔看着烛光之下的可餐秀色,愣了愣,问:“聊什么?”

雪然视线落在裴朔腰带上的玉佩,不自觉伸了手,抓住那块玉石:“就聊这这块玉。”

裴朔握住雪然的手,裹着她的五指从自己腰间取下那块玉石。

雪然见玉石已被取下,便挣脱了裴朔的手,她眼里闪过一抹恐惧,却很快掩下。

裴朔没有继续纠缠,回想起刚才那只素手,只感觉那手虽然冰凉,却又异常柔软,比她手中握着的玉石还要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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